看到門前那個戴著圓眼睛的小胖子，不過是離停車場還有三十米時便發現的，愛麗絲更是不客氣地問候了一嗓子，音量竟還能穿透超跑馬達的轟鳴。
哈利-普內斯看著蘭博基尼在停車場上緩緩入位，神色頗為激動，同時還感到一絲緊張。他不停用手擦著額頭的汗水，哪怕今天的氣溫並沒有回暖多少。
開門的聲音，然後兩名長腿少女一同走下跑車，均是戴著酷炫的黑色蛤蟆鏡，均是飄逸著柔順的長髮，均是用一眾邪氣凌然的表情看著老實等待的胖子。
“哈利，”愛麗絲快步走上前來道：“這幾天一直在現場監督工程進度，真是辛苦你了。”
“哪裡的話，都是應該的。”哈利謙虛地說道：“畢竟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僱員了，監督‘公司總部’的建設進度，只是工作內容之一罷了。”
“喂，夥計。”作為負責開車的司機，艾希莉沒急著上前來，但當她真正走上前來時，問出的問題可絕不會只是句問候罷了：“老實交代，愛麗絲把這項監督工作交給你，是不是因為什麼不可告人的幕後交易？”
說著，她略微頷首，墨鏡摘下至鼻樑，精緻的瓜子臉勾起一抹邪笑，狡黠地說道：“比如說……”
“我們先進去吧。”愛麗絲嗓音高亢地說道，一把將艾希莉的狗嘴止住了：“哈利，你負責帶路。”
“好的，愛麗絲小姐。”哈利-普內斯用謹慎的目光看了眼艾希莉，那個跟在他們身後的少女……顯然很不好惹的樣子。
三個人帶著各自迥異的心情，一同走向這棟龐大的建築。
三進位制計算機研發中心。
地皮購置的事宜，是早在去年十二月初就完成了的，英國東南部十萬人口城市郊外的地皮，面積再大也貴不到哪裡去，即便算上鋪設公路也是如此。雖然某些高尖端裝置確實會耗費高額資金，但一棟單純的大樓，建造成本當然是非常廉價的，完全可以早早動工，及時收穫。
所以，正因為不缺時間，在同樣不缺資金的前提下，動用了足夠多工人的愛麗絲，可著實建造了好一棟龐大的樓體。
面積等於鳥巢。
這是給人最直觀的感受，進而，當它同樣有著五層樓的高度後，幾乎堪稱整個埃克塞特市的地標建築了。尤其那完全以鋼化玻璃為表面牆體的造型，更給人一種次世代科幻建築的感覺，便是放到西雅圖去，也絕對會成為最受喜愛的拍照景點之一。
至於說，這棟面積等於鳥巢體育場的實驗室大樓，究竟具備著什麼樣的形狀……
“喂，我說夥計，”就在艾希莉即將踏入玻璃大門的前一刻，她突然開口了：“你這樓怎麼蓋得像個鳥巢似的？”
愛麗絲忽的一聲轉過身子，驚喜道：“哎呦，厲害啊，你今天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棟樓誒，居然就能有這種感覺？”
愛麗絲是真的感到很驚喜，要知道，當她們遠遠在地平線上看到這棟實驗室時，她就已經耐不住興奮地問艾希莉看法了。可惜，出於種種想得到的原因，艾希莉卻一直沒能給出一個評價。還好，還好，她到底還是說出番看法了，而且還真是愛麗絲最想要的！
艾希莉抬頭，當然，站在高樓腳下是無法看清它全貌的，但窺一斑而知全豹，光滑如鏡的玻璃表明已經足夠展現整個建築的外觀了。工藝很簡單，不過是以鋼筋骨架搭建玻窗框罷了，樓高才不過五層，除了規模龐大外，本身並沒什麼施工難度，但這個由愛麗絲親自設計的造型，實在是無法不讓人歎為觀止。
“就是有這種感覺嘛，”艾希莉說道：“你看你這些當作骨架的鋼筋窗框，可不就是鳥巢樹杈的那種不規則的韻律感嗎？凌亂與和諧融為一體，明明每一扇窗戶的造型都不一樣，五層建築的採光程度卻似乎都差不多……”
“具體的評價就交給業內人士吧，等哪天我這實驗室出名了再說。”愛麗絲可不打算在門口耽誤時間，留下一句話，她大踏步地走進了玻璃正門內的世界。
空曠的前廳直接將天花板貫穿到了頂樓，這裡就是一個天井，陽光直接從上方照向雪白的大理石地面。抬頭看向四周，天井四層的每一圈走廊都裝上了精緻的護欄，全是真空鍍鋁的鋼材。前臺尚且空無一人，但任誰都能想象，當這座實驗室正式執行後，肯定會有位得體的前臺人員長期坐落於此。
“愛麗絲小姐，您訂購的那臺超級計算機，現在已經到貨了。”比起單純的參觀，這才是重頭戲，哈利興奮地說道：“您可真是厲害，佛羅里達大學自己都還沒用上的新鮮寶貝，居然就被咱們實驗室搶過來用了。10.G的浮點運算速度啊，這可比85年的Cray-/8還快了幾乎三倍！”
“確切地說是.6倍，這種規模的計算力差距怎麼能四捨五入，常識都忘了嗎？”愛麗絲翻了個白眼：“而且價格也翻番了，快帶我們去地下室吧。”
美國佛羅里達大學新鮮出爐的超級計算機ETA10-G/8，前後不過三年的發展，它便以其百億次每秒的浮點運算率，完爆加州羅蘭士利物摩亞國家實驗室那臺近乎三倍。要知道，後者只是促借給愛麗絲七成左右的運算力，就讓她完美拍出了九十年代級特效的《異形二》，而如今，一臺更更先進的超級計算機，就這樣被買下並送到了這座實驗室當中！
當然，價格也更貴就是了，三兩千萬都不過只是個首付款。
顯然，之所以要將實驗室的佔地面積建得這麼大，超級計算機的安置是最主要的原因。
電梯降至地下一層開啟，進入機房需要嚴密的安保措施。艾希莉就是個看熱鬧的司機，此時老老實實靠邊站，只見哈利-普內斯站到緊閉不透光的金屬門前，先是一口氣輸入了個十六位數的密碼，而後謹慎地將左手拇指按上了檢測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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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咔嗒一聲，門可算開了。
“這麼複雜，”艾希莉立馬就忍不住了：“難道你們害怕間諜偷偷進來嗎？”
“計算機實驗室啊，”在哈利打開門的同時，愛麗絲輕笑道：“他們當然感興趣了，尤其是克格勃什麼的。”
蘇聯特工的存在感，對於普通人而言還是太遙遠了些，但愛麗絲知道，真等這座實驗室陸續產出各種新鮮東西時，商業間諜們肯定會一窩蜂地湧來。至於像詹姆斯-邦德或尹森-亨特那樣硬闖……雖說生活往往比現實更精彩，但愛麗絲還是覺得，飯一口口吃比較好。
所以，這樣一扇防盜門，當前就算是綽綽有餘了。
寬敞的地下室機房，已經被一棟棟漆黑的長方體機箱佔滿了，超級計算機永遠都是體積龐大的，而它們的運算效能也永遠都是世界頂級的。在哈利的指引下，兩個少女看到了中控電腦，那說白了只是個顯示器罷了，從某臺大型機箱的一角插上連接線，實際工作的當然是眼前的龐然大物。
“很好，”愛麗絲並沒有嘗試使用它的興趣，再怎麼了不起，也肯定拍馬都比不過i7八核的CPU，她只是對哈利說道：“儘快把夥伴們都招來吧，工作隨時都可以展開。我現在就住在英國，你也看到那蘭博基尼了，一趟往返要不了三小時，咱們會經常見面的。”
哈利感慨地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主機箱們，即便此時沒有啟動，他彷彿也能聽到它們嗡嗡作響的聲音：“波曼他們肯定會嚇死的，誰能想得到，原來‘尼奧’居然就是你？”
波曼當然就是被愛麗絲招來的小夥伴之一，而哈利的身份，她想查明也是再簡單不過的。要說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小胖子，而不是早和她有對過招的凱文-米特尼克，當然是因為兩人之前就多次在現實裡有過偶遇了。
嗯，在現實裡有過偶遇，這話說得怎麼那麼中二呢？
“哎呀～計算機技術這種東西，我是不懂啦。”被人忽視了，居然被人忽視了，怎麼可以被人忽視了，艾希莉蹲在一臺主機箱前打量著一切，並沒話找話道：“不過說真的，愛麗絲，姐妹兒，三進位制這種東西，真有研究的必要？”
這話簡直就是在找所有科研人士的茬，哈利第一個不樂意了，高亢地說道：“沒必要？怎麼能沒必要呢？人類的發展可就是建立在……”
“停停停～”理工男的牛角尖可絕對要打住，愛麗絲一把按住他肩膀道：“我突然有個想法，這樣哈利，你在美國那邊有沒有女朋友？”
純粹的一個提議，卻見哈利的身子頓時繃緊了一下，臉上更流露出那種典型的相思情感。愛麗絲噗哧一笑之餘，正好也就能展開她的下一句話了：“同意的話，也讓她搬過來好了，住宿問題我來解決。促進人類發展的科研項目嘛，我這個當老闆的，怎麼能拆散鴛鴦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