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這麼正式地到唐人街中餐廳吃飯，而且還選了包間，愛麗絲當然不會點上兩份包子餃子草草了事。小蔥拌豆腐和鳳爪先上，然後是蜜汁叉燒和清蒸石斑魚，粵菜能成為海外影響力最廣的菜系之一，其普遍清淡甜美的口味功不可沒。當然，這家餐廳可不止這一種菜系，是以愛麗絲還不忘了點了些川湘肉菜過癮。
教會莫妮卡使用筷子並不難，但熟能生巧到底還是要時間的，尤其在對付石斑魚時，最後實在不行，還是愛麗絲專門用公筷夾給她吃。至於刀叉調羹，誰也不會做那種大煞風景的事。
“無與倫比，真的是無與倫比！”唯一的同伴也是女生，莫妮卡完全沒有忍住饕餮形象的必要，蜜汁叉燒和農家小炒肉，川香辣子雞和魚香茄子煲，她從一開始就完全放不下筷子了。
“我以前吃的中餐都叫什麼東西啊！到底還是要和專家通行才能……唔……不可能這麼好吃，怎麼可能這麼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魚香肉絲、宮保雞丁、木須肉、甜酸肉，各種烤雞，那都有些屬於快餐類別……”
看到莫妮卡甚至流出了眼淚，愛麗絲真不是是該哭還是該笑好。英國人的食譜本就是天下聞名的單調乏味，且以清淡為主，川香辣子雞啊……莫妮卡你吃這麼急真的不要緊嗎？
“慢點，慢點，中餐館本來就講究飯桌上談事情，慢點吃，不著急。”
如此，等莫妮卡酒足飯飽後，時間確實已流逝了不少，而這次會面真正的目的，匯報工作才堪堪得以開始。
“太好吃了……嗝！”
莫妮卡拍著鼓脹的胸脯，圓桌坐到愛麗絲身邊，翻著資料夾裡的資料，給她介紹起來。
商業地產公司最明顯的基本優勢，就是它們可以直接把公司設在成型的所屬產業裡，即它們蓋的那些寫字樓中。所以莫妮卡直接就是在為“紐約曼哈頓Vanda廣場”選址，至於臨時的分公司駐地，反而並不重要。
“中心公園以北直接忽略，曼哈頓可不存在什麼開發區，其他幾個地方更是扯淡。”基本原則可以瞬間確立，皇后區、布魯克林區無不是以二戰時期的矮層平方為主，多元的種族和文化對藝術家或許是天堂，但實質上只能證明它們是外來人口的居住區罷。想想偌大一個紐約市，除去曼哈頓外之後布魯克林才有中心商務區，真相也就不言而喻了。
“下城區的話……華爾街，五百多米的長度，大型銀行總部、保險公司、交易所、投資公司，摩天樓群……完全沒有我們插手的餘地。”
就算不用站在自由女神像的火炬頂上眺望，愛麗絲也知道曼哈頓島的最南端究竟是什麼德行。最最最南端的一小片巴特裡公園稍往北，二三十棟摩天樓扎堆集中在那裡，就像狼牙棒上的尖刺般存在感分明，絕對的寸土必爭之地，可容不下一座“廣場”的存在。
愛麗絲對Vanda廣場的定位可是很明確的，城市的中心啊，哪有和另一個中心擠在一起的道理？
當然，讓它成為曼哈頓的另一個中心這類大話，她也不能隨便說，畢竟這一整個島子到處都是摩天樓群。
紐約，是美國的CBO。
曼哈頓，是紐約的CBD。
至於說曼哈頓的CBD，則是有兩個。
一個是島嶼最南部的金融區，其雖然也有駐紮著許多其他公司，但還是以華爾街為導向的。愛麗絲有沒打算成立一家“愛麗絲金融投資公司”或“愛麗絲銀行”神馬的，當然沒必要去那裡湊熱鬧。何況狼牙棒上的尖刺也是不要太明顯了，世貿中心之所以會被撞，可不就因為它是這裡最拔尖的高樓嗎？
第二個就是中城區了，其興起時間較下城區晚，但也就恰到好處地成為了繼金融區之後，全島的商業中心。其以洛克菲勒中心的十九棟樓為首，並包括了無線電廣播城音樂大廳、帝國大廈，紐約中央車站、賓夕法尼亞車站、紐新航港局等重要的交通樞紐也都位與此地。若說下城區是狼牙棒上的尖刺，那這裡便正是全島最擁擠、最繁華，也是世界上摩天大樓密度最高的地區。
中城的邊界是模糊的，最具代表性的方法，便是以南部第四十街向北，一直到中央公園南部的一英裡長度來劃分，加之東西向的第三到第九街，恰好也就把洛克菲勒中心畫在了中央地帶。
“中城區以南，下城區以北……”
就這樣，愛麗絲的手指鎖定了一個大體區域：“中間位置，華盛頓公園往北這一帶，好大一片區域，建築高度全都很一般。莫妮卡……你說我們……”
手指在地圖上來來回回地划著，心臟砰砰地跳著，愛麗絲深吸了一口氣：“再建一個洛克菲勒中心，怎麼樣！？”
莫妮卡的眼睛瞬間睜大了：“十九棟樓的Vanda廣場！？”
絕對駭人聽聞的行為，寸土寸金的曼哈頓啊，那一棟樓不是千萬成億計數的？即便早在三十年代，那也是洛克菲勒家族出資蓋了這等級的建築群，就算愛麗絲這幾年來發展速度驚人，又哪有這樣的資本！？
“放輕鬆啦，我也沒說馬上就要實現目標不是？”起碼看著莫妮卡驚愕的樣子，愛麗絲這句話就沒白說：“況且那片地方的房價還是比較便宜的，咱們的發展戰略，不就是選擇欠發達地區再引領發展嗎？忘了？”
莫妮卡的專業素養精湛，所以片刻驚愕後也就回過神了，但也不得不好一陣深呼吸，才終於能緩過勁來。
“和我說一下你的計劃吧，愛麗絲，如果你真要建成這樣一個規模的建築群，我們少不了還要和上東區的人處理好關係，這才是第一步工作。”
誠然，一個新的洛克菲勒中心建設工作，哪能是在無視紐約富人階級的前提下達成的？同樣，紐約市長及國土資源部的相關政要，也免不了要認真接觸一番。無根無低的暴發戶就算資金豐厚，要想拿下這樣一個等級的專案，也絕對屬於痴人說夢。
“寫字樓本身的佔地面積並不大，重要的是多棟樓間的連線帶，那才是真正費錢的地方，但也最能彰顯一個財團的實力。我們的產業既然被成為廣場，就算不能把柏油馬路抹掉，也絕對要連成一片。所以莫妮卡，我們主要關心的是地皮價。”
說著這些話的檔，愛麗絲也在翻閱著莫妮卡整理的資料，虧得她早在飛機上就給相應的房產公司打過電話，只一個上午的時間，便整理出了全曼哈頓大部分摩天樓的現價。
“您說的有理，如果是選擇那片欠發達區，呵呵，的確是地皮價更重要。”莫妮卡也被這番形容逗樂了，她緊接著從皮包裡取出另一個資料夾，可不就是按地皮價標註的全島房產資料集嗎？
“錢不是問題，我們也不急著在三兩年裡開工，像你說的似的，光是和上東區的那幫人處好關係就夠麻煩的了。”愛麗絲翻看著資料道，雖然莫妮卡緊張兮兮，但她心中當然計劃完備。
要知道，現在可已經是1989年秋天了，九十年代的大關即將開啟。即便只考慮網際網路黃金期的事宜，就能帶來多少收益了？1999年，微軟、思科、英特爾牢牢霸佔著全球公司市值前三名的位置，無不是五千億美元級的大拿，她愛麗絲但凡只要均佔五分之一的股份，那就等於是兩千億美元的身價！
誠然，約翰-洛克菲勒巔峰期的財富放到現在，尤其是放到1世紀去，足足等於四千億美金的程度。若按五分之一來算，愛麗絲尚且只有他的一半，但如果只是建“第二個洛克菲勒中心”的話，顯然還用不著真達到他那個等級不可。
何況這還是從最下限來估計。
“莫妮卡，永遠不用小覷人類的經濟前景，尤其這裡還是曼哈頓。”
當愛麗絲嘴中說著這些話時，莫妮卡捫心自問，完全想不到老闆究竟還有著什麼樣的發展計劃。作為一名員工，她對這女孩的瞭解算是最深刻的之一了，埃克塞特研究中心潛在的經濟利益究竟多麼可怖，僅僅現在，她就能想象出一個無法想像的結論，何況實際呢？
“我相信您一定會做到的。”
老闆和秘書，貌似前言不搭後語的對話，恰恰是兩人潛臺詞滿滿的心有靈犀。愛麗絲隨即輕聲一笑，然後突然丟擲了一個看似很不相干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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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最近幾天你可沒少吃高熱量食物，要不咱就扎一針？”
莫妮卡挑了下眉毛：“那可不行，測試還沒有全部完成呢，我可不想用還沒批准上市的產品。”
於是，愛麗絲翻了下手掌，做出請的動作：“那就趕緊讓藥檢部門透過吧，相信有溫莎皇室做擔保，我們還是能最大程度地簡化手續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