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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兩張照片

西華醫院,在白馬市名氣並不大,而且曾經發生過好幾次較大的醫患糾紛。

蕭峰記得,有一次年輕的實習女護士被白血病患者的親屬暴打,臉部扎滿了玻璃點滴瓶的碎片,慘不忍睹,要不是好心人的報案,她早就被當場打死了。而處理這起糾紛的時候,蕭峰簡直哭笑不得,原因竟是實習女護士長得太醜,嚇哭了患有白血病的十歲小女孩,孩子的爸爸沒多想就動起手來了。

白色警車停好,蕭峰在小白兔的帶路下匆匆趕去尤平的個人辦公室,因為他是院長的兒子,才享有這般待遇。

現在已是十二點四十七分,小白兔之前來找過尤平,很快就來到尤平的辦公室前。

房門緊閉,蕭峰毫不猶豫開始敲門。

快速輕輕三下,問有人嗎?無人應答。

蕭峰加大力度再敲門,大聲問有沒有人,依然沒有人應答。這是走過來二十出頭的女護士,她狐疑地看著站在院長兒子辦公室的兩個人——醫院曾遭了好幾次盜竊,但她很快就放下了警惕,蕭峰和小白兔都穿著一身警服,形象和氣質不像是賊眉鼠眼的小偷。

“你們找人?”

“是,外科醫生尤平呢?”小白兔答。

女護士看著兩位風格不一樣的帥警察,語氣很是溫柔:“他不在辦公室嗎?”

小白兔攤手:“敲門沒人應。”

“你今天見到他了嗎?”蕭峰走近護士說。會不會畏罪潛逃?

護士恍然大悟狀:“噢,聽你這麼說我記起來了,我今天上午還真一天都沒見著他,怎麼了?”

蕭峰和小白兔對視一眼。

“頭兒你說,不會跑了吧?”

“不管跑到天堂或者地獄,也要把他揪出來!”

蕭峰給女護士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囑咐見到尤平了就聯絡他,然後叫上小白兔,兩人快跑去停車場,急匆匆開車離開醫院直奔紫金山路,尤平家就在那裡。尤平的基本資料小白兔很清楚,他奉蕭峰的命專門負責這一塊。

紫金山路在白馬市西邊,喧鬧相比於市中心安靜許多,交通也很便利,十分適合工作一族居住。地處市中心偏西南的西華醫院離那裡並不算遠,白色警車在依然匆忙的車流中穿梭,著急地去追尋答案。

白色警察在路邊劃定的停車位置泊好,蕭峰開啟車門,踩在鋪了一層幹黃落葉的瀝青路上,兩邊光禿禿的樹枝伸向天空,不知道是求饒還是抗議,今天的春天怎麼來得如此之慢?

路上來往的車輛稀稀疏疏,這裡一片靜謐,可以聽到,幾隻狗的零星叫喚,孩子哭鬧的聲音,還有風掃落葉摩擦地面的沙沙聲。

在小白兔的領路下,蕭峰終於站在柵欄鐵門前。

柵欄鐵門後一條青石小路直通一棟三層小洋房,整棟樓房的窗戶全都關閉並且拉上了藍色的簾布,看不見裡面的人——躲藏起來的惡鬼,他們在幹著什麼見不得陽光的事情?

“就是這裡了!”小白兔確認無疑,紫金山路10號。

柵欄鐵門有三米高,頂部是鋒利的錐刺,小偷很難從此攀爬進去,背面,被一把巨大的銅鎖鎖起來——說明裡面有人。因為案子的調查需要,小白兔不久之前來過這裡一次,他找到了門鈴,按下,然後等待。

白色警車和兩個警察的出現慢慢引起了路上幾個行人的注意,他們在背後開始揣測,駐足,議論,路對面的房子也有幾個住戶好奇地從窗戶探出頭來,舉起手機,拍攝。會不會出現了什麼命案?最好能抬出一具屍體,震驚一下朋友圈!

蕭峰察覺到了圍觀的人群,但仍不為所動,直盯著遲遲不開的一樓大門,殺人惡鬼或許正躲在裡面,戴起獠牙的黑面具,穿著白色喪服,拿著菜刀狂笑,瘋癲亂舞!一分鐘之後再不開門他就決定從三米高的柵欄攀過去!

大門突然開啟!穿著白色喪服的女鬼!她亂髮垂落在兩肩,晃晃悠悠從屋裡走出來!

小白兔的小心臟抽了一下,慌亂後撤了一大步,恐怖直播夜的影片早就在他的心裡埋下下了恐懼的種子,現在就開始發芽,生根......

蕭峰仍然站直,盯著穿了白色睡袍的中年女人拖著沉重的腳步,踩著青石小路緩緩走來。近了,她的年齡應該在四十到五十之間,不美,也不算醜,就是你在街上洶湧人潮中、熱鬧的超市裡、和擁擠的汽車站火車站一眼過後轉身就往忘了長什麼樣的那一種女人。

哪是什麼女鬼!小白兔很是尷尬,但他反應還是很快,立刻昂起頭挺著胸往前踏了一步,與蕭峰站在同一條直線上,以表示自己無所畏懼。蕭峰揚起嘴角一笑,不出聲,這小子就是會裝,別揭穿他薄膜似的一戳就破的臉皮。

“你們好兩位警官,請問有什麼事情嗎?”來到門後,她慵懶地問。然後將散亂發撥去背後,也把貼著臉的幾撂頭髮撩起,夾在耳朵上面。

這時蕭峰終於看見了,她惺忪的眼睛,這時候正是午睡的好時間。“對不起,打擾您了,我們過來找尤平瞭解一些情況,他在家嗎?”既不失禮貌又切入正題,他不太喜歡廢話。

“哦,尤平他不在家,我是他媽媽章美麗。他不會犯了什麼錯了吧?”女人一聽警察要找自己兒子,瞬間清醒了許多,緊張起來,眼睛睜大了一下。

章美麗並不美麗。

“我們警方懷疑他跟一起命案有關,過來瞭解情況,目前還不確定。”

“啊?”女人的神色十分緊張,“是恐怖直播夜,是因為白靜嗎?”恐怖直播夜這一事件在白馬市人盡皆知,在網際網路時代,新聞和謠言都長了翅膀,滿天飛,很快很快。

蕭峰點了一下頭,視線投到了女人背後敞開大門的一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柵欄鐵門還沒開。

“哦!可以可以。”女人看了一下手上拿著鑰匙,“真不好意思,忘記開門了。”

說著便著手將鑰匙插進鎖眼,旋了好幾秒,銅鎖似乎極不情願讓人進去,但還是開啟了。

女人向內拉開了兩邊的柵欄鐵門,稍微側身請:“進來吧。”

“謝謝。”

“不客氣。”

這女人還算配合,看起來很有禮貌,一點都不像是粗鄙之人,應該接受過很好的教育。蕭峰跟在她後面走著,小白兔與他並肩而行。

青石小路不長,大約只有十一二米。終於進了一樓的大門,舉目四望,都是華貴的裝飾和傢俱,擺設十分講究,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

有錢就是好——小白兔想,他還住著集體宿舍呢,局裡發的微薄工資真不知道省吃儉用到什麼時候才能在寸土寸金的市區買下一套房。

小白兔摸了一把,大廳中間的黑色沙發,真軟,真舒服,絕對是真皮的,坐下去躺下去絕對爽得要命。他想起了宿舍裡跟石頭一樣硬的木椅子,一到冬天,屁股就像坐在北極的冰塊上。

蕭峰喚了一聲小白兔,讓章美麗帶他們去尤平的房間看看,也許會有所收穫。走過鋪著昂貴地磚的樓梯,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

“這就是他的房間。”章美麗掏出鑰匙,開門。

這又是豪華的臥室,裝飾風格華麗精緻,卻又不缺乏溫和的格調和藝術氣質,跟平常所見的民房很不一樣,似乎出自某一位有些名氣的室內設計師之手。

睡在這種地方不知道有多爽,有錢人家就是好啊!小白兔忍不住在心裡讚歎不絕。

“警官,我家尤平雖然平時愛玩了些,也不怎麼正經,但絕對不會去做殺人這種事的!他還是個好醫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章美麗問蕭峰,她看著他銳利的眼神在房間一寸一寸遊走,不由地感到害怕,害怕真找到什麼東西證明自己唯一的兒子殺了人。

一切暫時看起來還算正常,蕭峰的視線停了下來,看著為自己兒子緊張的可憐母親。她的這表現他見過無數次,就比如幾年前白馬第一中學的投毒案。

一個優秀學生竟然在宿舍的飲水機投下毒藥殺了五個室友,他的父母就向警方哭訴,說他們的兒子學習成績那麼好平時真的很乖很乖——天使也會有變為惡鬼的可能。

不可能就這麼跟嫌疑人的家屬說話,蕭峰儘量安撫章美麗:“我們只是懷疑而已,得找到他才行,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章美麗依然眉頭緊鎖:“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每天晚上都按時回家睡覺的,但昨晚沒回來,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忙音,以為是醫院加班,所以沒有過多注意。上午再打他電話的時候,一直都是關機。”

“那孩子他爸呢?他會不會知道。”蕭峰從小白兔口中得知尤平他爸是西華醫院的院長。

“他早上去上班了,到晚上才會回來。”章美麗稍微轉身向著尤平臥室的門,“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他!”

“好!”蕭峰示意小白兔跟去,萬一給殺人兇手報信那就壞了!自己則在尤平的房間細細察看,絕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房間能看到的表面很乾淨,有些東西像是被故意隱藏。蕭峰蹲下來,看著床底,沒有屍體,有一大約五十釐米高的鐵皮箱。

裡面會不會是卸成幾大塊的腐爛屍體?以前可沒少見這類情況,城市的犯罪率越來越高,每一個活在鋼筋水泥棺材裡的生命都有可能變壞了。

一手撐地,蕭峰將頭探進黑暗陰涼的床底,將鐵皮箱拖了出來。它上了一把鎖,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總要小心翼翼地鎖起來——你們別想知道。

正在蕭峰在房間苦苦尋找開啟鐵皮箱的鑰匙的時候,小白兔和章美麗回來了。

小白兔搖頭,章美麗說:“孩子他爸去醫院找過他了,一上午沒去上班。以為孩子成年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所以沒多注意。剛才我又打了幾個尤平的電話,都是關機,他不會發生危險了吧?”

她臉上寫滿了母親對孩子常有的擔心,忐忑不安。看起來不像是裝出來的,當然,除非她演得逼真。

蕭峰試著緩解她的情緒:“你放心,我們警方會儘快找到他的。”章美麗神情沒多少變化,視線落在了他腳下的鐵皮箱上。

“不好意思,冒犯了,請問你有這鐵皮箱的鑰匙嗎?”

“沒有,這是他初中買的箱子,從來不讓我們靠近,鑰匙從來只在他身上。”

“你真的從來沒開啟看過?”很多父母都會偷看孩子的秘密,比如日記之類的。

章美麗回答得很慢,彷彿邊想邊說:“想過,但是,沒成功過,找不到鑰匙。”

“因為尤平涉嫌殺人,所以我們有檢視的權力,當然,如果查實他沒有殺人的話,我們絕對會保證他的清白和安全。這個箱子我們警方需要帶走,不介意吧?”

萬一從裡面搜到不利於尤平的證據呢,章美麗猶豫著,低著頭,身不由己地陷入可怕的想象:無情的法庭,黑暗的監獄,可怕的安樂死……

“只有查清楚了,才能洗清尤平的嫌疑。”

章美麗終於抬頭,看著蕭峰,寄予厚望:“麻煩你了警官,我兒子很有可能是無辜的,他才沒有畏罪潛逃!是別人要害他!你知道嗎——栽贓陷害!說不定他現在很危險!請你們一定要儘快找到他,拜託你們了!”

夜,如此冰冷,瀰漫著霧氣——這個骯髒可怕的城市。

他站在三十九層的高樓頂,抬頭,星星遁入夜空,月光微弱,俯視,車燈流轉被霧霾遮蓋,世界的所有光明開始被黑暗吞噬了嗎?

“尤平,我回來了——白靜留。”

這是前天上午十一點十一分的時候,尤平在他的獨享辦公室的桌子上收到的一張信紙。

就是白靜的筆跡!尤平一眼就看出來了。

可是她......已經死了!被一個面帶黑色面具身穿白色喪衣的變態砍頭了!這一定是針對自己的惡作劇!尤平把留言的紙張狠狠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讓那個婊子真的見鬼去吧!

但冤魂久久盤旋在這個城市的上空,不肯離去,等待黑夜的降臨,尋找某個難以入眠的人,在你的床上側著身子,將頭貼在你的臉上,嘴巴在你的耳邊吹氣,對著你不斷傾訴,然後在深夜時分突然尖叫,把你從夢中喚醒,又把你推下萬丈懸崖。

墜落......墜落......不斷墜落!

那裡就是地獄,跳下去吧,只有跳下去,你才能拯救你的家人!

尤平大喘著氣,心臟咚咚加速跳動,終於站到高層樓頂的護牆上,身體顫顫巍巍,他半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只要往前跨一小步身體前傾一點點,只要來這麼一絲風......他就可以擺脫這一切的折磨了!

“啊!”

他大叫!跳下去了!

不過不是向前跳,而是往後跳,他不敢,也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

他癱坐在樓頂粗糙的地板上,背靠著護牆,不斷用力深吸著被重度汙染的空氣,雖然粉塵顆粒似乎開始在肺裡沉澱,可是總比死去了好,一旦躺進嚴密棺材埋入土裡,哪裡還有空氣可以呼吸,想想都覺得胸部憋得難受,他呼吸得越來越快,彷彿被人死死地扼住喉嚨,強烈地掙扎著,無比期待氧氣源源不斷送入肺葉。

她真的回魂了?

昨天,同樣的信紙又出現在了他辦公室裡的桌子上,現在他又從西裝的內兜將它拿出來——

尤平,既然我回來了,就不會放過你!記住,我將是你,你家人永遠的噩夢,你們一個都別想逃!除非你死去,才可以解救他們,去吧,找一棟最高的樓層跳下去,才能償還你欠我的,你一家都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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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從恐怖直播夜開始,噩夢早就日日夜夜折磨著尤平,讓他變得神經質,變得抑鬱。這半個月以來,無論吃飯睡覺工作都魂不守舍。夢裡的白靜,也變成那個穿著白色喪服半邊臉血肉模糊的女鬼,留著血淚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死死糾纏。

她是恨他的,自從分手的那一天起,他知道。

認識她,全是因為代課交易。所謂代課,就是花錢買人去代替自己上課,這是應付大學老師點名衍生出來的畸形交易。那時,他愛玩不愛課堂,於是一次又一次地花錢代課,是白靜的老主顧,一來二去兩人便多聊了一些。有一次他刷空間的時候,正好看見了白靜發了動態,便點開進入她的空間,開啟個人相冊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離不開螢幕了。

她真他媽的美!

白靜空間個人相冊的更新竟然停留在高中的時候,這在男女老少人人都頻繁傾斜四十五度自拍的時代,實在難得!

照片並不多,只有兩張。

第一張,長髮披肩的她穿著天藍色的校服,坐在綠草青青的操場上,面對著鏡頭擺著剪刀手,笑顏如花。從沒見過穿著簡單校服擺著俗氣剪刀手還能那麼美的女生!

第二張,她依然長髮披肩,依然天藍色的校服,依然是剪刀手,旁邊卻多了一個面部相當俊秀身材還很高大的男生。

他同樣穿著校服,黑色的短劉海之下是一對劍眉,深邃的眼睛透著一股夜行動物的野性,鼻樑高挺細窄,嘴唇很薄,面部線條分明,十分完美,是青春期女生都會喜歡的百搭男生!

他們坐在體育場刷成黃藍相間的觀看臺階上,手牽手,她的頭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十分親密。

好氣!好白菜都被豬拱了!尤平認為自己還是比照片裡的男生帥的。

他只儲存下來了第一張照片,因為白靜的照片,他當時的第七任女友跟他分手了。沒關係,反正只是玩玩而已。

後來經過一番打聽,發現白靜在本校有一個男朋友,竟然不是高中照片裡的那一個俊秀又高大的男生,而是同一級同一專業的梁炎。梁炎是個比較清瘦的男生,架著眼鏡,長得還不錯,就是看起來像小白臉。

但,人不可貌相,這小子看起來挺斯文,私下裡卻是個變態,經常在做那種羞羞事的時候虐待白靜,每一次完事後她的身體總留下形狀大小各異的掐痕,青一塊紫一塊,看著十分可怕,這都是在白靜幾個舍友說的。尤平也看到過白靜蔥白手臂上的紫黑,彷彿梁炎的每一下都像是狠狠捏在他的心臟上——疼,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於是尤平準備橫刀奪愛,本來白靜的舍友就不喜歡變態的梁炎,雖然他家挺有錢——誘惑的確挺大的。在馮小月、張敏銳等人攛掇下,白靜終於逃離了虐待的魔爪,卻又投入了花心男的懷抱。

“小靜,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就是一個混蛋,混蛋!真的對不起……”尤平對著空氣說話,彷彿白靜站在他面前,他則跪地求饒,鬼哭狼嚎,很大聲,冰涼的今夜,這個城市聽著他懺悔。

他站了起來,摸了下西服褲兜,才想起手機已經被自己砸爛,這已經是第十六個了,蘋果六啊。自從月1號恐怖直播夜以來,他的手機無緣無故,一定是中了病毒——

螢幕漆黑一片,穿著白色喪衣的女鬼踮著腳漂浮著,背對著人,似乎一陣風吹起,及腰的烏黑長髮紛飛,她慢慢地,慢慢地轉過來,頭轉身子不動,半邊臉血肉模糊,左耳被割除,留著血淚的眼睛死死盯過來,幽怨的眼神穿透了螢幕。似乎就要鑽出來,掐住你的喉嚨,去死吧!

只要一開啟手機,她就會立刻出現,無論怎麼操作都是無用功,就連送去手機店維修也沒有用,店主店員見此情況唯恐避之不及,碰都不願意碰。

因為他們每個人都看過了恐怖直播夜的影片,而尤平手機出現的正是那同一張臉——她的名字叫做蕭小曼,是三年前震驚白馬市的連環殺人案的第一個遇害人,死狀特別慘,網上有很多帖子,幾乎每個人都知道。

於是,每次她一出現他就砸手機,一砸女鬼就會立刻消失,很奏效,也很費錢,每次都從實體店裡買各品牌的最新款最貴的手機,華為、蘋果、三星、魅族……

然而,病毒始終揮不去,尤平的神經幾近崩潰,抑鬱加重,在一次手術中走神,差一點就要了病人的小命,鬧出了醫患矛盾,他院長爸爸塞了好多錢,事情才得以控制,解決。

這半個月來,他都不敢再進入手術室,現在的病人家屬可沒那麼好惹,半年前西華醫院的一位醫生就被砍得面目全非。死相相當慘烈,恐怖,噁心,他的嘴唇被切成了肉條,鼻子被剜掉,腦袋都被當成西瓜開啟了,腦漿塗了一地,命案發生在半夜,隔壁病房的阿姨要去廁所方便,一開門就當場尖叫一聲,就被嚇死了,值夜班的兩個年輕護士聞聲趕來也都被嚇昏了過去。

夜裡,十一點了,十三分,這是手上的名貴瑞士表的顯示。十三,在歐洲是不吉利的數字。

該下去了,尤平想,樓他是先不敢跳了,死之前總得見父母最後一面,還要睡幾個長腿大胸的美女才行。

他才邁出一小步,對面的樓梯口突然冒出來一張臉,那麼熟悉而又十分可怕。

她果然還是來了,他驚懼地大叫一聲,就像看見棺材裡突然跳出殭屍,表情十分痛苦,面部極度扭曲,五官全都變了形,彷彿被無形的鬼手亂抓,他用右手緊緊揪住疼痛的左胸,那裡之下便是脆弱的心臟。

他後退了一步,支撐不住,往後倒了下去,後腦重重砸在和護牆的稜邊上。

天旋地轉,他睜著的眼睛還看得見,那張臉,熟悉而又可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