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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又見牛眼凶神

那天,蕭峰急匆匆趕回家,是因為不想讓他的老母親擔心,她一天不見他就整個人焦躁不安。也難怪,老人家就剩這麼一個最親的人了,太捨不得。

蕭峰已經陪她在家裡好幾天了,都沒去警局,好像也沒有人通知他過去,小白兔和秦小明兩個也被調到別的案子去了,為恐怖直播夜成立的專案組算是解散了。

這天,早上八點的時候,他接到了白靈打過來的電話,問胡屠真的就是兇手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說:“胡屠確確實實砍死了白靜和一諾,但我想事情沒那麼簡......”

還沒說完,白靈打斷了他:“就是這麼簡單!”然後掛了電話。

蕭峰再撥過去想說些什麼,但是她不再接起來。

吃完早飯,蕭峰忽然想起了生化禁區的事情來。他發短信給白靈,問寧臣的電話號碼,等了半小時,總算回覆了。

蕭峰給寧臣打去了電話,說典駒鎮的派出所要開始加強那裡的守護了,你們儘快儘快搬出來吧,別到時候睡牢房了。

寧臣說知道了。

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寧臣和白靈問了一樣的問題——胡屠真的是兇手嗎?

其實,蕭峰大概能明白他的心情。胡來和胡哨都是他從小的朋友,而胡屠似乎也幫助過他不少。當時,他還在看守所裡發過誓,一定要趕在警方之前親手抓到兇手,想讓兇手生不如死來著。誰能想到兇手竟然就是最好朋友的父親?

蕭峰不想回答。但是寧臣非要一個明確的答案。於是,他也只能按照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沒想到這寧臣也和白靈一樣,得到肯定胡屠是兇手之後,後面的話再也聽不下去了,直接掛了電話。

蕭峰心想,看來白靜在他的心裡位置,顯而易見是多麼重要。不然也不會私下一直追查殺死白靜的兇手。

忙了一大半輩子,這下閒在家裡,蕭峰心裡空落落的。這種感覺就像我們高考結束的當天一樣,整個人像是被抽取了筋骨,撐不起這一身子肉了,精神屬於真空的狀態,感覺很難受。

蕭峰忙著自己找事做,跟著阿九打掃家裡的衛生,收拾自己的房間,把書架上的書重新排列整齊,總之他不能讓自己閒下來。九點的時候,阿九說要去買菜,於是他就自己一個人,像是過年大掃除一樣,將家裡面的角角落落都收拾了。

當收拾到那些大白兔奶糖的時候,他憂傷了一陣,捨不得扔掉,就放在一個精美的罐子裡,置於自己房間的床頭櫃上。也許是多年的辦案習慣,才讓他幹活起來太細心,不輸給家庭主婦。擦拭那一摞摞的全家照時,他更是認真,當然更是心傷。

一直忙到阿九買菜回來,已經十一點。她叫他停下,他說不能,就接著繼續幹下去。阿九管不了,只好去做自己的飯。

十二點半的時候,飯菜上來了。蕭峰正在衛生間裡,輕輕的手洗那套黑色的西服,就怕不小心扯破了。阿九前來說要幫忙讓他去吃飯,問這衣服誰的啊?

蕭峰拒絕了,低聲說是小駿以前的衣服,要自己來洗。

洗完西服,吃完午飯,蕭峰又繼續沒完沒了的家務活,簡直跟瘋了一樣。其實,心情不好的時候,收拾收拾家裡乾淨也是能分散注意力,並且可能會讓心情好起來——他不知道從哪裡見過這麼一個治療的方法。

阿九見他這樣,也勸不了,就任由他怎麼來了。

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駱賓打來了電話。

蕭峰連續掛了他三次,第四次的時候才接了起來,沒好氣地問:“有事嗎!”

駱賓在電話裡嘿嘿笑著,油嘴滑舌地說:“能有什麼事,想你了唄。”

“滾!”

“好好好,一會兒就滾給你看,行了吧?快點準備啊,我在阿深大排檔等你了,喝幾杯。”

“不去!”

“哪能這樣啊,這菜都點了,滿滿一桌,你不是喜歡吃蝦嘛,小龍蝦、皮皮蝦都準備夠了,現在就我一個人,你不來的話不是浪費嗎?這糧食啊,都是老百姓用辛苦的汗水換來的,你說,不能浪費吧?再說了,峰,最近這一兩年,也不知道怎麼了,皮皮蝦竟然一百八十一斤了,你看,我夠不夠意思......”

駱賓還要繼續說下去,蕭峰趕緊叫停他,簡直跟大話西遊羅家英演的那個唐僧一樣。不過多年的老友了,幾天過去,氣消得差不多了,但嘴還是硬的:“駱局長,這次不是念在你的誠意和友情上,更不是因為小龍蝦和皮皮蝦,我今天要好好跟你說一說。”

“行行行,到了再說,快點啊,東西冷了不好吃。”

這時候,阿九仍在廚房忙活,就剩最後一個菜了。蕭峰換了鞋子,先跟他母親說了今晚不在家吃晚飯了,有朋友請客,得出門。他母親說知道了,她從小到大就沒要求過他做什麼不做什麼,因為他一直很懂事,讓人放心,只是囑咐他早點回來,少喝酒。

“阿九,我今晚不在家吃了,出去一趟。”

“好的,知道了,注意安全。”她看著蕭峰披上了夾克,出門去了,眼睛的有讓人看不明白的意味,但很明顯——不是愛。

阿深大排檔就在美食街,那裡做菜的味道很是不錯,價格也比較公道,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在附近人氣爆棚,無論是學生還是社會人,都很喜歡到三三兩兩到那裡去聚餐喝酒,店裡店外的桌子經常坐滿。等菜經常需要一段時間,不過這家大排檔只在晚上開,晚六點到凌晨四點,特意到這兒來的吃貨們都已經下了班不再緊繃著,再說了有免費的水果和小菜可供聊天時吃點以便慢慢消磨時間,所以大多數人還是願意等的。

蕭峰到的時候,菜已經上三盤了,分別是碳烤手撕魷魚、油燜大蝦、清炒空心菜,量大份兒足,這家大排檔就是實在。桌上並不是店家常備的各品牌啤酒,而是兩瓶看起來挺高檔的葡萄酒,不用想,就是駱賓從家裡面帶過來的,或者在哪家菸酒專賣店花錢買來的,顯然是下了血本求原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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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錯了,才這麼破財,回去怎麼跟老婆交代啊?”蕭峰在駱賓旁邊坐下,戲謔說。

“咳,罵就罵了,你知道的,又不是第一次。不過罵一頓換一個兄弟也不怨,來!先喝酒。”

駱賓開啟葡萄酒瓶,在兩個高腳杯裡倒適量的酒,手法熟練顯然喝過不少。

“來!”

駱賓搖晃了一下高腳杯裡如血一般紅的酒,頗有姿態,蕭峰笑了。

影視作品中人家喝紅酒在什麼地方,不都是在高登酒店會所,大多還是在柔和光線的室內,在臨窗的位置,讓城市的燈火作為見證,喝下那昂貴的代表身份的葡萄酒。看看現在他們身處的這環境,就在吵吵鬧鬧的被有錢人看不上的平民美食街,餐桌就擺在店外的路邊上,暴露在逐漸骯髒渾濁的空氣中,不知有多少細菌正在蠢蠢欲動,想讓人拉肚子生病。這餐桌面上,暗淡的路燈下還可以看見剛收拾過後的油膩,當駱賓開啟酒瓶倒酒的時候,旁邊兩桌的年輕人都往這邊看呢。大排檔裡喝葡萄酒,當駱賓還舉杯晃動酒杯姿勢表情挺到位的時候,那些年輕的男女控制不住笑了起來,有個大膽直接的穿背心手臂紋身的男孩還挖苦說:“大排檔吃飯裝什麼有錢人?”

男孩說完就摟著旁邊女孩,摸了一把胸,淫笑一聲。“我說,你們女生怎麼愛找這種肥豬呢,他們真的有錢嗎?”

這話說的,駱賓一下子就來氣了。聲音是從左邊那桌來的,駱賓側頭大聲喝道:“剛才說話的給我站出來!”

那穿背心露出紋身手臂的年輕男孩也不懼,騰地就站起來,跟駱賓對視。

說好了來喝,不想生事,蕭峰拉著駱賓坐下。

駱賓坐下,怒氣卻沒有消去,罵了幾句,然後回頭針對哪個男孩說:“下次別讓我碰見你!”

“好了,別跟小孩子計較。”

駱賓瞪著眼睛,一口喝下半杯葡萄酒,剛放下高腳杯,一個啤酒瓶子就在他頭上開了花,酒水、泡沫與碎片飛濺。

“他媽的死胖豬!敢出聲罵我?”那個穿背心紋手臂的男孩手上還拿著瓶頸的那一半,碎掉的邊沿尖刺頗多,他就站在駱賓的後面。駱賓沒有暈過去,反而靈活轉身,憤怒的一腳踢在男孩的腹部。

這男孩挺高,將近一米八,卻瘦得跟豆芽似的,被駱賓一腳就踢飛了三米遠,砸在地上一下子起不來了,整個人好像快要死過去,臉色十分難看。

那用三張方桌拼成一大桌加上紋手臂的男孩,一共有十個人,六個男的四個女的,男的都是一副社會不良青年的模樣,頭髮千奇百怪五顏六色,倒是女生看起來像初高中生,有兩個還穿著校服呢。

剩下的五個男的一看自己的兄弟被撂下,怎能罷休,五對兩,怎麼也得贏吧,不然豈不是在剛勾搭的學生面前丟臉?都掏出了身上的匕首,也拿了酒瓶上前來。

不可避免,這算是對方先鬧事了。蕭峰剛才被駱賓的一腳給震驚到了,沒想到他這麼多年不在外勤還有這等公里,威風不減當年啊。就算是這樣,也不能看著他一對五啊,對方手裡都拿著匕首呢,不好對付,再說了地上的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緩過來了。

蕭峰這時也顧不得桌上的飯菜和那兩瓶昂貴的葡萄酒了了,一手搬起桌子用最大力氣朝衝過來的五個人扔過去,砸倒了兩個,剩下三個繼續怒衝過來。

好久好久,他們兩個沒有並肩作戰過了。

不過真是遺憾,由剛才的五對二變成了三對二,對方不經打,蕭峰和駱賓輕易就奪下了他們三人手中的匕首,三下兩下就全打趴了,像狗一樣。

看出來蕭峰和駱賓兩人身手不是一般人,就都不再是剛在那番囂張跋扈的樣子了。

“可惜了這酒......”蕭峰也想嘗一嘗啊,他不是愛酒嗜煙的人,但這可是駱賓的意思,估計停好。

“是啊,天殺的這幫小子,我的一千塊就這麼沒了。”駱賓摸了摸地上的瓶子,手上沾了血色一般的酒,拿到鼻子聞,沉醉著。他埋怨道:“你說你,身手不行了嗎,對自己不自信,搬什麼桌子砸人。我的酒哇......”

看見駱賓這酒鬼的疼惜模樣,蕭峰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你看看你,心疼什麼?這本來就是你請我的,難不成你是為的自己喝?再說了,你喝了一口就知足吧,我還一口都沒沾呢!”

“行,那算你原諒我了!”駱賓腦子轉的可快了。

“不可能,得再請一次。”蕭峰打趣說,心裡早已不計較了,他向來對事不對人。

“這幫天殺的小子怎麼辦?”

“叫局裡的兄弟來處理吧。”

蕭峰看著躲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女學生們,說趕緊回學校去吧,少和社會上的這種不良青年混在一起,遲早會出事的,別讓家人為你們擔驚受怕了。

“三哥!”最先被駱賓一腳撂倒的男孩大喊著,他拿著手機語氣激動,快要落淚了吧。“我在這兒呢!”

原來趁著蕭峰駱賓和其他無人打在一起的時候,他偷偷撥通了三哥的號碼,說明的情況,這是叫人來了。這時,蕭峰看到他右臂上紋著的是一個大黑蛇頭,張口就咬的狀態。原來是蛇口幫的人。

這個三哥,蕭峰見過,就是小白兔失戀喝醉那晚。壯實如牛,眼睛也跟牛眼一樣大,面部不善,稱為凶神惡煞也不為過——牛眼凶神。

“原來是你啊蕭警官,好久不見好久不見。”牛眼凶神伸手過來,卻被蕭峰拒絕握手,弄得他不好意思,尷尬一笑。說:“真是不好意思,這些小弟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了,望多多包涵。”

“三哥,就這麼算了?”

牛眼凶神揮手叫那個男孩過來,咬耳朵過後男孩臉上越加疑惑,問:“為什麼不能動......”

他還沒說出整個問句就被牛眼凶神一腳踢翻:“這也是你該問的?!”

“都跟我回去!”牛眼凶神喊剛才捱打的六個小弟,“別被警察添麻煩了!”

牛眼凶神帶來了十幾個人,又帶了回去。不能為小弟出氣,心中十分窩火,將燃著的半截煙猛地扔在路上用腳踩住,跟在後面的小弟們都停了下來,等他踩爛了煙走了才又跟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