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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風平浪靜

訊息傳到長安,李曄長長松了一口氣,自己的臉面總算保住了。

收復江州,等於關上了洪州的北門。

周本的兩萬大軍,瞬間就成了孤軍,有被南北夾擊吃掉的危險。

周本自持牙內軍精銳,不管後方,繼續向洪州挺進。

屬於唐軍的戰機就這麼降臨。

天覆元年三月二十一日,劉知俊一萬銳卒銜尾而至,周雲翼五千輕騎日夜環伺。

周雲翼也許水軍不行,但輕騎絕對是行家裡手,日夜擾襲,周本軍人困馬乏,稍有不慎就被騎兵咬下一塊肉。

當劉知俊的一萬大軍趕來的時候,周本的牙內軍精銳成了疲兵。

饒是如此,淮南軍依舊張牙舞爪。

只可惜周本面對的是劉知俊與周雲翼,唐軍中的兩名重將,兩軍戰於建昌。

唐軍被壓抑的怒火徹底釋放,一方疲憊,一方怒火與士氣高漲。

周本大敗,若非最後時刻淮南水軍從鄱陽湖接應。

周本很有可能是第一個被唐軍斬殺的淮南大將。

兩萬牙內左軍煙消雲散,唐軍俘虜萬人,陣斬三千。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有力提振了江西軍的士氣,也有力震懾了饒州的楊渥。

江西之困局隨著江州水軍被攻陷而打破。

楊渥的壞消息不止於此,眼見唐軍穩住了江西局勢,馬殷令大將許德勳領二萬水軍助戰,江淮水軍的優勢被進一步抵消,而洪州、江州在唐廷的策援下,反向鉗制淮南軍。

更不利的訊息是,饒州境內的百姓,在鍾傳治下二十餘年,加上鍾傳本人向來仁厚,士民歸心,反而是江淮軍一路燒殺搶掠,激起了百姓的強烈反抗。

鄱陽湖之東遍地烽火,亂民襲擾淮南軍後勤。

如此形勢,楊渥的江西攻略也維持不下去,向唐廷上表請罪,稱願意停戰。

能談最好,李曄也不希望真的與江淮軍互相牽制,反而讓朱溫喘息。

為了尊重鍾傳,李曄特意徵詢了他的意見,鍾傳當然不願放棄饒州,江淮軍在鄱陽湖的軍事存在,始終都是懸在江西頭頂的一把利劍,說不定哪天楊渥又一劍捅來。

李曄不得已,遣派韓偓為特使,負責談判事宜。

一場不該有的大戰,就這麼消弭下去。

談來談去,最終楊渥願意放棄信州等地,只取饒州一地,境內的百姓來去自由。

淮南近五萬精銳駐紮在饒州,鄱陽湖裡還有兩萬水軍。

唐軍與江西軍都沒有實力收復,而且楊渥已經讓步了,鍾傳只能接受現實。

饒州等鄱陽湖以東百姓,紛紛西遷,歸附鍾傳,由此也可見鍾傳在江西百姓心中的聲望。

李曄本著君子風度,歸還了江州重鎮,不過鍾傳出於防備淮南的心理,請求唐軍駐紮。

李曄令周雲翼戍守江州,不干涉江西內政。

外面的風雨停了,朝堂內的風雨又起來。

彈劾王師範的奏章這兩月都快塞滿天心閣。

李曄一面欣慰於軍政分離的制度深入人心,一面又感嘆於此事的棘手。

若非王師範奇兵突出,還不知江西局勢會糜爛成什麼樣子,說不定如原本歷史一般,成為楊渥為數不多的功績之一。

不過規矩就是規矩,若是不表明態度,不知道多少人會效仿此事。

彈劾王師範的人,多是清流以及韋昭度等世家餘孽。

他們很清楚王師範的底細,雖說是知州,但歸根結底仍是武人,一個武人能成為知州,而文人不能成為將領,本身就令他們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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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大順二年,他韋昭度還是西川節度使,兼兩川招撫制置等使,手握十萬神策軍,出將入相,風光無限。

而自從景福二年之後,皇帝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信任他們這些世家老臣,反而大量啟用底層武人。

攻擊楊崇本只是一個開始,和一個試探。

攻擊王師範才是高潮。

就連新進的文臣也加入了陣列。

李曄更明白他們是在恐懼,恐懼被一個新生的大唐拋棄,恐懼淪為新興武人集團的附庸。

當然,這件事從本質上,的確偏離了李曄原本的治國方略。

深思熟慮之後,李曄削去了王師範江陵知州、輔軍副總管的職務,改為樞密參軍,從四品的樞密院官吏。

這實際上也是李曄對王師範的考驗,樞密參軍看似無足輕重,但在李曄的國家預構中至關重要。

朝野上下都不懷好意的盯著江陵,期待王師範能發揮武人傳統。

而處於驚濤駭浪之中的江陵,卻意外的平靜。

王師範領著三五隨從在江邊垂釣,身後輔軍各都頭一臉憤然之色,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這一年,朗州的武貞軍節度使雷滿離世,躊躇滿志的雷彥威上位,頻頻向王師範示意。

歸州刺史趙武也表示願奉王師範節制。

就連聲勢日隆的馬殷也在期待著王師範。

誰讓他是武人,誰讓他父子兩代都是青州牙將起身。

“朝廷不公,末將等願為王公討個說法。”王師範年紀輕輕就被人稱為王公。

要說荊州三地的百姓,就是民風剽悍,一言不合就要搞事。

軍中的宣撫使已經提前被他們控制了,只等王師範一聲令下就全部砍了祭旗。

“你們退遠些,這麼多人吵吵鬧鬧,我還怎麼釣魚?”王師範一臉輕鬆,彷彿不知道這些人來幹什麼。

幾個都頭你看我我看你。

“怎麼,我的話你們聽不見?”王師範背對著他們,一股巨大的壓迫隨之而來。

都頭們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

“喲,上鉤了!”釣竿揚起,一尾青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王師範哈哈大笑。

“將軍,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還有心情釣魚?”都頭們嘴角都上火了。

王師範揮手,“行了,你們懂什麼,就你們幾個潑才還想鬧事,真當陛下的刀不敢砍你們的狗頭嗎?把宣撫使都放出來,好生賠罪,某明日就啟程北上,你等好自為之,興許過不了幾年,我們還有相見之日!荊南是大唐的荊南,你們也是大唐的輔軍!”

都頭們一個個面紅耳赤,要說荊襄三地民風向來剽悍,卻在王師範面前一個個服服帖帖。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王師範左手提魚,右手提魚竿,扔下一地面面相覷的都頭。

天覆元年六月,王師範欣然入長安,瞬間就打破了所有陰影中的窺望。

荊南風平浪靜,大唐也風平浪靜。

“卿乃國士,必不負朕!”樞密院中,君臣相見,李曄沒有廢話。

王師範拱手道:“大唐有此興勢,全憑陛下苦心孤詣,臣豈能作亂臣賊子!再說陛下此舉明降暗升,臣聞弦歌而知雅意。”

李曄笑道:“好,也不枉朕如此看中你!”

文武分制固然很好,但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小撮牛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當然,王師範還有牛到那個程度,不過人家年輕啊,只要思想不滑坡,進步的空間極大。

任何制度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也要不斷改革,才能適應時政。

比如邊疆地區,遠離中樞,戰機稍縱即逝,總不能事事都要向長安稟報吧?

趙二和老蔣就是這麼事必躬親的玩陣圖戰,才一敗塗地的。

隨著唐軍的力量的壯大,樞密院也要正式擔負職能了。

此前的樞密使韓偓不過是掩人耳目,李曄原本最合適的人選是劉鄩,而王師範一系列的表現,已經不弱於劉鄩。

“詔令韓偓為江陵知州,荊南招撫使,輔軍副總管。”李曄隨即下令。

在一系列的暗流湧動中,朝中文臣不偏不倚的只有韓偓,把他調離中樞,實際上也是在保護他。

而趙崇凝,彷彿在一片清流的頌揚聲中,逐漸迷失了自己,為清流魁首而沾沾自喜。

只能說人各有志,在未來,這樣的人,只能被李曄和大唐遠遠拋在後面。

如今天下勢力陷入均衡態勢,是時候再一次整合內部了。

爭霸天下,有時候不是比一時強勢,而是看誰的內部權力架構更合理,誰先不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