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所有的早晨都明朗，當夏齋睜開眼，只見灰濛濛的天，鉛色的烏雲，還有近在咫尺的..明亮的瞳眸。
“我還活著，別看了。”
“...”
雅亦旋後退兩步，拿了果盤上的梨咬了一口，臉上不乏鬱悶。
他沒死就這麼難受嗎...
夏齋臉色有些差，他打定主意，哪天自己快死時，先送走雅亦旋。
“抱歉，我看你表情很痛苦...”
她又咬了一口梨，咔擦的聲音很是清脆。
“所以，你是想快點解放我嗎？”
“沒，你死了我會很困擾。”
“困擾少了個冤大頭？”
雅亦旋背過身，徹底的不說話了。
夏齋拿了枕頭做靠背，靠在床頭，一時有些氣喘....起初以為是生病的緣故，但後來外面颳起大雨，他才察覺到天氣不大好。
十月初至，來自太平洋的暖流就給溫寧市的市民上了一課，十級的狂風絲毫不遜色於昨日，在略做停歇之後...颱風又開始移動了，想來會給市民一個驚喜。
對於颱風，夏齋沒什麼好的印象。
“我家...還好嗎？”
他看著雅亦旋，有些語塞。
“昨天就開始漏水，今天估計要被淹了...老房子總是如此，不必擔心...最少你的鄰居過的很好。”她攤手，表示無奈。
“...”
各種意義都很糟糕，夏齋開始為以後住哪發愁...思索的時候往下一看，衣服被人換了...察覺到這一點，他馬上抬起頭來，盯著小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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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我，我不知道是誰換的。”
雅亦旋提前料到夏齋的疑惑，在他開口前堵住了夏齋的嘴。
“這一層除了你和姬幼菱，還會有誰來？”
“值班的中年警衛。”
雅亦旋老實的說，她想了想，又補充：
“掃地的大爺。”
“...”
“不開玩笑了，是我換的。”
她還是承認了。
“...我姑且自己會換，為什麼這麼著急？”
“生病的小白臉就好好享受別人的照顧，不要抱怨太多。”
“你在小看小白臉嗎，哪怕是小白臉也有送人去西伯利亞的力量。”夏齋撇了她一眼。
雅亦旋轉過來，鄭重的鞠躬：“抱歉，請原諒我的無理。”
“安若那邊呢？”
“炸鍋了。”
“我沒說她，我問的是她家怎樣。”
“你在擔心那個富婆家被淹了沒地方住？”雅亦旋嘖嘖稱奇，看著夏齋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
“當我沒說。”
“吶吶...比起這個。”雅亦旋一臉曖昧的戳了戳夏齋，“昨晚大小姐在這裡做什麼？”
“處理檔案。”
“...還有呢？”
夏齋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沒了？”
“沒了。”
“雅亦旋同志。”
“嗯？”雅亦旋打起精神，以為夏齋要透露一些秘密出來。
“有些時候不要問太多，知道太多對自己沒好處。”說完，夏齋閉上嘴，什麼也不提了。
“說嘛說嘛，我想知道大小姐昨晚做了什麼...”
她說著，掰著手指隨口道：
“那個傲嬌嘴上說討厭內心卻不知道喜歡成啥樣，明明想見你可就是不說。
早上還非要我過來看看你的情況，我哪不知道她什麼想法。
無非是借見我的名義來看你，順帶展示一下她有多努力...明明平時也沒見她怎麼幹活，偏偏這兩天突然勤奮起來...”
“...”
察覺到夏齋怪異的目光，雅亦旋僵住了，往後一看，姬幼菱的臉已經通紅一片。
“...”
“亦旋！”
小女僕擺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大小姐，您在啊...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問：‘昨晚大小姐昨晚在這裡做什麼開始’。”夏齋好心提醒。
“...”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病房。
總而言之，今天的早晨，不算明朗也不算陰暗，多少帶了點喜慶的味道。
吃過早飯，姬幼菱過來，拉了張椅子坐下。
沉默了一會兒，她輕聲說：
“我每天都很忙...也沒有特別想過來的意思...”
“我知道。”
夏齋沒抬頭，側著臉看著窗外的雨，烏黑的頭髮被吹的有些散。
姬幼菱上去把窗戶關了...風有點誇張，竟然把花瓣吹到這裡來了。
“身體好些了？”
“我感覺好很多了。”
“但是，還不能走，有些毛病需要根治，不然落下來會很麻煩。”姬幼菱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
“我知道，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
姬幼菱側過頭。
“也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是一家人...”
“嗯？”
“沒什麼！”
一陣轟鳴過後，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就連房間都暗了下來。
昏暗的房間裡，充滿女孩的香味，那是一種類似於茉莉的味道，夏齋張了張嘴，看著垂眸的女孩，一時說不出話。
姬幼菱抬頭，正對他的視線，當兩股視線交匯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感覺...像是浸入溫泉，一股暖流在周身流淌。
兩人對視著，很久沒說話。
大門開啟，雅亦旋溼著衣服跑進來，看到這一幕。
“...”
“打擾了。”
“站住！”姬幼菱忍無可忍，叫住了小女僕。
夏齋回過神，扭頭看向窗外：“好大的雨...亦旋是出去了？”
“嗯，大小姐說...”
“亦旋！”
“...”
小女僕咽了咽口水，徹底閉上了嘴。
夏齋和姬幼菱對視一眼，統一了戰線...明年的今天，會有吃不完的土豆。
“總而言之，先坐下吧。”
夏齋給小女僕拉了張椅子。
“亦旋，你最近不是常去學生會嗎？”姬幼菱問。
“怎麼了，大小姐？”
“學生會長，掌管篝火晚會的參加者名單，對吧？”
“嗯。”
“裡面，有我嗎？”
“有的。”
“這樣啊...”姬幼菱若有所思。
“幫我劃掉。”
“學生會不是我說了算...”
雅亦旋有些為難。
“那，只能讓學生會長睡一會兒了...”
姬幼菱緩緩說。
“您的意思是...”雅亦旋眯起眼，抹了抹脖子...夏齋看的後背發涼。
“少看那些龍王贅婿文，我是讓你迷暈他，偷偷改名單。”
姬幼菱沒好氣的說。
“這樣啊。”
雅亦旋有些失落。
“還有...”
“嗯？”
“你應該有事做才對...還不快走？”
姬幼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