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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午夜兇鈴(2)

馬爾克隨手拿起一大張包裝紙,將《幽靈艦隊》包裹好後夾在腋下,走出了控制室艙門。

馬爾克沿著甲板通道來到船員生活艙,他想看看那個操控員的精神狀態如何了?如果他清醒了,馬爾克想問問他這本書是否是他的,怎麼會帶到船上來的?

船長大衛波特這時也在船員生活艙裡,幾個船員正圍著他激烈地討論著什麼。看到馬爾克走了進來,大家停止了討論,默默地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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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樣了?”馬爾克來到操控員的床邊,關切地問道。

“不怎麼好,剛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他現在睡著了。”

“我剛才碰巧聽到你們在說起錨返航?”馬爾克雙眼盯住大副的面孔,一字一詞嚴肅地問道。

“我已經和他們說了不可能。”船長大衛波特走到馬爾克身邊,作為海魂號打撈船船長,所有最後的決定由他定,與僱主的交涉也應該由他出頭,“海魂號的海底機器人和挖掘機還躺在海底,我們不能拋棄裝置擅自離開,況且救援船正從海城趕過來,我們必須等到明天下午。”

“很好,我想船長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希望大家不要再議論這個問題。”馬爾克掃視了一圈生活艙內的每個船員,確認沒有人表示反對後,他拉住了船長,“船長,我有樣東西給你看。”

船長領著馬爾克來到船長單獨的艙室,關緊艙門後,馬爾克將腋下的書遞給了船長,“這是在控制室裡找到的。”

船長開啟書外面的包裝紙,看到書名《幽靈艦隊》後,狠狠地連聲罵道:“Oh,Shit!Shit!”

“誰還有這本書?”馬爾克嚴肅地問道。

“不知道,我從來都禁止他們帶上船的。”船長的表情說明他說的是實話。

“我建議我倆再去檢視一下,看看哪裡還有這本書?”馬爾克提醒道,“不能讓船員們知道這本書出現在船上,否則大家都會有危險。”

“好的,你先去船尾看看,我去船頭。”船長大衛波特看到馬爾克離開後,將書放進了抽屜,又悄悄拿出一把手槍,檢查了一下彈夾,然後掖在褲腰的皮帶上,也跟著走出船艙。

馬爾克沿著甲板通道向船尾走去,看到有燈光的房間就走進去搜尋一番。船員們現在都集中在前面的生活艙裡,所以搜尋了半天,馬爾克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馬爾克又轉回到船頭駕駛艙,與船長碰了頭,駕駛艙裡現在只有他們兩人。

“沒有發現什麼可疑問題。”船長對馬爾克說道,“已經近午夜了,我看先讓大家去睡覺,今夜我來值班。你也去休息吧。”

經過一晚上折騰,馬爾克也有點疲倦了,他簡單地囑咐了船長幾句,然後就離開了駕駛艙,向船尾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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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克沿著甲板左舷通道向船尾走去,頭頂上的夜明燈忽明忽暗地閃著,他的身影在地面上也忽有忽沒地變著。

“FUCK。”馬爾克心想,明天叫他們把這燈檢修一下,不要在晚上忽閃忽閃地嚇人。

走到船尾他的房間門口,屋裡亮著燈光。馬爾克正要推門進去,忽然眼角看到船尾有個白花花的東西在晃動。

“誰在那裡?”馬爾克警惕地大聲問道。

沒有回答。馬爾克又問了一聲。依然沒有回答。

馬爾克於是向船尾走去,離船尾欄杆還有幾步遠,他發現原來是下面反射上來的光,可能是船員把船尾的探照燈開啟了。於是,馬爾克扶著欄杆探身向下望去。

“Oh,my god.” 馬爾克吃驚地看到,船尾下面的海面上佈滿了閃著白光的大型水母,它們相互擁擠著試圖向輪船的甲板上爬。馬爾克條件反射地向後退去,大型水母已經湧上了甲板,它們軟塌塌溼滑的身體令人惡心。馬爾克掉頭就跑,可是現在甲板上到處都是滑動擁擠的水母,馬爾克一腳踩到了一隻水母,差點摔倒在甲板上。

馬爾克趕緊沿梯子跑上頂層甲板,上面很黑,其他人都到哪裡去了。就在他四處環顧的時候,閃著白光的水母,沿著樓梯和四周欄杆蜂擁著爬上了頂層甲板,有的水母象氣球一樣漂浮起來,在半空中密密地把他圍在了中心。

“啊——”馬爾克大聲驚叫起來,水母紛紛從半空向他猛撲過來。

馬爾克亂舞著雙臂從床上坐了起來,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著。剛才驚險的場景太真實了,馬爾克還無法相信那只是一場夢。他在床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等待心情平靜下來,他心想可能是白天太緊張了的緣故,才做了這個噩夢。

馬爾克感覺有點兒口渴,於是起來到桌子邊去取罐啤酒。透過舷窗射進來的燈光,照在桌子上一本書的封面上,“幽靈艦隊,”馬爾克失聲念了出來。

就在這時,房間裡響起了手機鈴聲,馬爾克在他上衣衣袋裡找到了操控員的那部手機。

“半夜,誰會打電話呢?”馬爾克按下接聽,把手機靠近耳邊。

“沒有時間啦。”一個低沉的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

馬爾克記得這是下午自己在控制室對操控員說的話,“你是誰?”

“沒有時間啦。”這次還夾雜著海水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馬爾克剛問完,腳下的船板就晃動了起來。

“沒有時間啦。”船搖擺得越發厲害,馬爾克已經無法站立,難道船要沉了嗎?

馬爾克衝出艙門,來到甲板上,四周的海水看上去比甲板還高,象小山一樣翻湧著,撲打著船身,打撈船馬上就要沉沒了。

馬爾克抓起一個救生圈,看到船尾有一片光亮,於是就拼命往船尾跑。

船尾甲板上馬爾克努力地保持著身體平衡,遠處海面上如海市蜃樓一般出現了城市燈光。

“船這是到了哪裡啦?”馬爾克暗想著。

“來,回家吧——,”一個悠長聲音從那片燈光處清晰地傳了過來。

打撈船開始傾斜了,馬爾克心想顧不了那麼多啦,那個“回家吧”的聲音太有吸引力了。

於是,馬爾克抱著救生圈,一個箭步,越過船尾欄杆,縱身跳進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