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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攻擊要塞

三天後,這支帶著傷員的軍隊成功翻越群山,在魯爾領找到品塔特集結部隊的營地。

這座營地位於魯爾領內一個叫魯基斯的小鎮,鎮裡所有的居民都被搬空,房屋全部改建成營房。就是這樣,小鎮外圍仍圍繞著一望無際的軍帳。

有了上次的教訓,各個領地前來支援的部隊,全都統一歸入品塔特的指揮。為了防止再有領主任意胡來,羅貝爾國王已授命他有全權統轄貴族的權力。

進入小鎮後,品塔特派來的軍官負責安頓好部隊,並把傷員送去治療。而索爾則在由鎮公所改建的指揮部裡,再次見到了這位老將。

和上一次在斷劍峽要塞見面時相比,品塔特顯得老了很多,顯然上次的慘敗對他打擊仍未過去。

不過這位老將仍是那麼神采奕奕,笑聲爽朗,光頭也還是那麼的噌亮。

一見索爾,品塔特就迎了上來:“索爾大人,現在我該叫您侯爵閣下了。”

索爾無奈的苦笑:“品塔特將軍太客氣了,您還是直接叫我索爾就好。”

不僅是因為蓋因這層關係,他對這名身為迪拿爾支柱的老將,本就充滿敬意。

和上一次見面的客氣不同,品塔特很乾脆的點了點頭:“這裡沒有外人,那我也不講那麼多禮節了。”

說著,他親熱的摟著索爾的肩膀,把他帶進屋裡:“蓋因的事,我一直沒機會好好感謝你。那小子能有現在的成就,全虧你這個好朋友。”

知道他指的是迪維吉城堡的事,索爾連忙道:“您太客氣了,那都是蓋因的主意,我只是幫點小忙罷了。”

品塔特哼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他?那小子既自大又衝動,哪能想出那麼巧妙的戰術。要不是在弗瑞斯碰到你,他恐怕早就被魯林人幹掉了。”

就像所有的父親一樣,品塔特也對蓋因有著近乎嚴厲的要求。然而,在這看似責備的話語裡,仍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對兒子的關愛。

對品塔特來說,蓋因年紀輕輕就能坐鎮一方,沒有比這更值得他驕傲的了。

知道他的脾氣,索爾不再辯解,否則反而會讓性格爽快的品塔特不快。

這時,品塔特又問:“你那個手下,叫克雷斯的來沒來?我手下有幾個不錯的年輕人,有機會可以讓他們切磋一下。”

自從上次一見克雷斯後,品塔特對他就一直念念不忘。

事實上,所有見過克雷斯的軍人,都無不想把他拉攏到自己麾下。

索爾搖搖頭:“他沒跟我來,現在正和達斯在一起。”

品塔特奇怪的道:“對了,我接到報告,該由達斯殿下率部隊來支援我,怎麼現在反而是你帶隊?”

這件事真是提起就傷心,索爾一下無比尷尬:“這個…情況有點複雜。總之我是在北部荒原遇上他,然後被那小子給拐帶的。”

“北部荒原?”品塔特連忙道:“說起來,國王陛下將斷劍峽要塞的守軍抽空,難道獸人的事真的已經解決了?”

索爾點點頭:“對,獸人已經從斷劍峽要塞撤軍了。”

品塔特突然有些意味深長的盯著索爾:“我曾聽到傳言,是你建議國王拉攏冰凍高原的野蠻人,用以牽制獸人,這是相當高明的策略。那麼說,這事真的和你有關了?”

索爾一下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呃…怎麼說呢,算是吧。現在獸人已經耗光自己的力量,估計幾十年內,都別想再威脅到我們了。”

“什麼,你說真的?”品塔特一下激動起來。

身為北方軍團長,他幾乎一輩子都在和獸人作戰,此刻聽到這訊息,怎能不讓他激動萬分。

因為阿瑪達的緣故,現在索爾對這件事卻並沒什麼顯擺的念頭。不過見品塔特反應這麼大,他只好道:“是的。斷劍峽要塞和冰凍高原一連串失敗,讓獸人損失慘重,剛剛掌權的烏羅爾也受到質疑,政權不穩。”

“加上狼人族趁機作亂,更是雪上加霜。目前獸人帝國內憂外患,已經一片大亂,短時間裡再也休想恢復過來了。”

品塔特忍不住長呼一口氣:“以往國力強盛的時候,我們完全不是獸人的對手。哪知在受到魯林侵略,整個國家岌岌可危時,卻反而一舉解決了這個幾百年的大敵,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說著,他不禁感慨的連連搖頭。

他認真的對索爾道:“奪取迪維吉城堡,威脅魯林最重要的補給線;拉攏巴姆克帝國,破除魯林人借道攻擊我們背後的陰謀;擊敗獸人,解決我們在北方邊境最大的威脅。”

“自從戰爭爆發以來,每一次迪拿爾到了危險的時候,總會有些事讓我們轉危為安,而這些事背後,全都有你的影子。可以說,目前我們還沒有被魯林帝國擊敗,全多虧了你的功勞。”

說罷,他發出長長一聲謂嘆:“加里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現在索爾最怕就是提起這些事,這些功績聽起來確實很風光,然而索爾深知功高震主的道理。

現在是戰時,他所做的事自然人人仰慕。然而一旦戰爭結束,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拿此大做文章?

索爾爵位升得再大,功勞再高,也只是個小小的洛維爾領主。除非他決定現在就野心勃勃的爭權奪利,否則還是不要太出風頭的好。

想到這裡,他連忙轉移話題:“您太過講了,要不是有您牽制著魯林的大軍,他們早攻入北方領地了,我只是個小小的領主,說起來還應該感謝您保護了我的領地呢。”

似乎從他的話裡捕捉到什麼,品塔特別有深意的一笑:“呵呵,和傳言不同,你真是個謙虛的人啊。蓋因能交到你這個朋友,實在是他的幸運。”

於是品塔特也不再提起那些事,他轉而問道:“那麼,達斯現在在什麼地方?而且你們的部隊傷亡不小,這又是怎麼回事?”

索爾道:“我正要跟您說這件事,不過先一件一件的來吧。”

“也好。”品塔特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光頭:“為了在最短時間裡集結好部隊,我已經習慣把幾件事當一件事來處理了。”

索爾坐到品塔特對面:“其實…這一次我們奉命出來,在帕希迪領遇上了黑甲騎兵團。”

“什麼!?”品塔特再次大吃一驚。

他無比緊張的道:“他們從哪裡過來的,現在在什麼地方?”

自從上一次夜襲後,黑甲騎兵團已成為迪拿爾軍最大的威脅之一。

索爾連忙道:“別擔心,他們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什…”品塔特露出沒有聽懂的表情。

跟著,他一下反應過來“什麼?你是說,黑甲騎兵團被你們消滅了?”

那模樣,遠比聽到索爾遇上黑甲騎兵團,還要吃驚十倍。

“對,就在格廷支脈的山裡。”索爾點頭道。

品塔特有些失神的唸叨一句:“怎麼可能…”

然後急忙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

於是索爾把怎樣從盜賊那裡探聽到情報,怎樣放火把黑甲騎兵團逼進山裡,怎麼設伏幹掉他們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當然,這裡面他儘量簡化了自己的作用,特別是利用雷鷹盡滅黑甲騎兵一事,否則,他在品塔特眼裡真成妖怪了。

縱然這樣,品塔特還是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氣:“你們這些小輩,真是越來越讓我驚訝了。”

跟著他興奮道:“沒想到黑甲騎兵團竟會栽得這麼莫名其妙,呵呵,這下我再不用擔心被魯林人襲營了。今晚我一定要召開宴會,好好慶祝一下。”

索爾忙道:“還是別忙慶祝。達斯之所以不在這裡,是因為他已經率兵循著黑甲騎兵團偷襲的道路,反過去攻擊魯林人了。”

“嗯?”品塔特的眼睛一下瞪大。

索爾於是又把達斯那個瘋狂的逆襲計劃說了一遍。

他最後道:“我來這裡,一是送傷員來休養。二就是請求您,利用這個好機會趕快出兵,配合達斯徹底攻下魯林人的要塞。”

也許是短短時間裡聽過太多讓人驚訝的事,品塔特忍不住搖了搖頭:“真沒想到,呵呵,看來我們這些老家夥,真的快要退休了。”

索爾試探著道:“那麼,您會出兵嗎?”

品塔特啪的一拍桌子:“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雖然還有一些新兵訓練沒有完成,但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該決斷時絕不拖泥帶水,品塔特不愧名將之名。

他對索爾道:“我這就召人來商量出兵的事宜,同時也需要你對情況做一次詳細的說明,晚飯咱們就在會議上解決吧。”

對此索爾還能說什麼?只好裝作欣然的答應。

唉,這場該死的戰爭早點結束吧,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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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五天,品塔特進行了一次最高效率的戰爭動員。

接近10萬人的部隊,其中很多是剛剛召集的新兵,都在最短時間內武裝起來,編好戰鬥序列,做好出發的準備。

同時,各種軸重,補給,戰馬等物資,都被統一集中起來做好了戰時的調派。

以魯基斯小鎮為中心,短短幾天時間十萬之眾群聚,如山一樣的物資像流水一樣堆積到一起,然後又流向每一個戰鬥人員。

隨後,在第六天清晨,做過簡單的******後,大軍分為前鋒和主力兩部分,開始向魯林的要塞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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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期間,提前兩天出發的斥候部隊,已開始不斷把各種情報傳送回來。

從這些情報裡,索爾他們瞭解到,達斯的逆襲非常成功。他們沿著黑甲騎兵團偷襲的路線,用了四天到達魯林人的營地,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在佔據一個要塞外側的據點,並焚燬裡面的物資後,達斯一眾立刻馬不停蹄的撤離,不給魯林人任何正面交鋒的機會。

隨後在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利用自己的高機動性,以魯林要塞為中心打起了運動戰。不斷襲擊前哨,運輸隊,據點和營地,竭盡一切所能搞破壞。

魯林人在要塞裡的軍隊大部分以步兵為主,在失去黑甲騎兵團後,面對達斯率領的騎兵,打不過,也追不上,完全沒有辦法應對。

更重要的是,當達斯他們穿著黑甲騎兵的鎧甲襲擊魯林人後,給對方造成的心理打擊,遠比任何實際損失都要大。

在魯林人心目中,黑甲騎兵是戰無不勝的。哪知突然間,他們引以為傲的最強軍隊的鎧甲,居然出現在敵人身上,這一點對他們的震撼,大得無以復加。

雖然至今還沒傳來黑甲騎兵全滅的訊息,但魯林人肯定已經猜到他們已遭遇不測。於是在面對這支可能是戰勝黑甲騎兵的敵人,他們越發沒了底氣。

正是在這種優勢下,達斯他們取得的戰果驚人。根據最新情報顯示,只是短短幾天時間,達斯就拔除了魯林軍要塞外圍大部分的據點,並截斷他們與外界的物資供給,幾乎把諾大一個要塞孤立起來。

此消彼長下,迪拿爾一方士氣高漲。品塔特立刻指揮部隊加快腳步,迪拿爾軍開始以戰爭爆發以來最強的氣勢,向魯林軍殺去。

兩天後,大軍前鋒與魯林人的外圍守軍做了首次接觸。

不出所料,士氣低迷的魯林軍一戰即潰,丟下幾個前哨站向後退卻。在得出這並不是誘敵之計後,品塔特再無顧忌,指揮大軍以最快速度向前推進。

隨後的幾天,是迪拿爾與魯林交戰以來,打得最為順利的一次。大軍勢如破竹,不斷收復失地,很快推進到魯林軍的要塞下。

再往後,就是南部大道了。一旦讓迪拿爾軍佔據南部大道,將徹底截斷位於奧弗領前線的魯林主力的物資供給,到時戰局將發生徹底改變。

明白再無退路,魯林軍的指揮官也豁出去了。他將附近的部隊全面收縮,利用要塞外圍的據點構築了一道防禦網,擺出與迪拿爾人決戰的架勢。

攜黑甲騎兵團覆沒之餘威,品塔特自然不會怵他。於是,自上次北方軍團慘敗後,沉寂已久的迪拿爾與魯林間,終於爆發了一次足以決定雙方命運的大會戰。

啥?這期間索爾又有什麼豐功偉業?

拜託,你當咱們的索爾大少爺真是職業軍人啊?哼哼,這一次他當然是…什麼也沒做了。

好歹身為堂堂侯爵,在品塔特進軍時,索爾不好意思開口說要走,就只能跟隨大部隊一起行動。

不過這次的總指揮是品塔特,索爾又沒有軍職,於是他一路樂得清閒,每日只悠哉遊哉在軍營裡等著開飯。

就這樣,前方氣勢如虹,戰事激烈,他索爾倒好,每天評價軍中大廚的手藝好壞,倒成了一日生活裡最主要的活動。

對這個混吃混喝的傢伙,品塔特專心打仗,也沒空去理他。品塔特將軍不發話,軍中其他人更不敢去招惹這個傳奇英雄,侯爵大人了。反正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養著,也浪費不了多少糧食。

於是乎,索爾大少便以這種詭異的姿態,參與到這次決定兩國命運的大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