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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次會合

“還沒和達斯他們聯絡上?”索爾專用的帳篷裡,吃得兩腮鼓鼓囊囊的他驚訝的抬頭看著奇普。

坐在他對面的奇普點點頭:“是,目前他們還沒任何訊息。”

“這就奇怪了,品塔特將軍已經開始對魯林人發動總攻,達斯這小子怎麼還不過來會合?”索爾不禁奇怪道。

雖然索爾不想管事,但畢竟身在戰局裡,每天耳濡目染也能得知不少訊息。有意思的是,品塔特曾專門下令,索爾想瞭解任何情報,都不得隱瞞。

所以領主大人混吃等死,身為部下的奇普倒盡職盡責,每天都去拿取最新的戰況報告,然後向索爾彙報。

而這幾天,達斯他們的去向問題成了謎團。開打後,品塔特曾派出不少斥候,試圖聯絡上他們,但達斯他們的騎兵隊就像從空氣裡消失了一樣,再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雖然一支2000人的騎兵,對目前的戰局已經影響不大,但達斯可是堂堂迪拿爾第三王子,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得了,品塔特自然不敢大意。

至於索爾嘛,他倒不怎麼擔心。別忘了克雷斯也在隊伍裡,就算他們真被滅了,以他的非人戰力,保護達斯脫身也不是難事。

“前面打得怎麼樣了?”不再想這件事,索爾隨口問道。

奇普答道:“品塔特已經拔除所有外圍據點,很快就會對要塞發動總攻了。”

這時,一直埋頭吃飯的維希爾抬起頭:“索爾大人,來這裡這麼多天了,我還沒看過那座要塞呢,你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這段時間,維希爾對上陣打仗倒是躍躍欲試,可惜索爾犯懶,她也就沒了任何可以參戰的身份,只能跟著索爾當食客,過得頗為鬱悶。

聽她這麼說,索爾考慮了一下,破天荒的點頭:“好吧,我們去看看。”

說起來,自從他和蓋因奪取迪維吉城堡以來,就和這座要塞結下了不解之緣,可惜一直都是耳聞,從沒實際見過。

如今都到邊上了,不去看看實在說不過去。否則等品塔特把它攻下來,恐怕就只能看一堆廢墟了。

聽他這麼說,維希爾高興的歡呼起來:“太好了,終於能看打仗了。”

索爾聽得一陣眼暈,你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暴力派啊。

於是飯後,索爾帶上歡天喜地的維希爾,破天荒來到最前線。

沒有人阻止他,相反,聽他說明來意後,一名軍官還主動把他們帶到視野最好的地方,觀看要塞。

原來,為了擴大對魯林的心理優勢,品塔特已經派人將黑甲騎兵團覆滅的訊息到處傳播。自然,連帶索爾的英勇事蹟,也傳揚開去。

現在,全軍上下對都索爾這個傳奇貴族崇拜有加,要不是品塔特嚴令不準任何人去騷擾索爾,估計每天排隊找他要簽名的,沒1000也有800了。

對此索爾只能苦笑以對,和剛來這個世界急著出名不同,現在他在盛名所累下,反倒越來越希望低調些了。

別以為索爾是說笑,沒見自從出名後,連他以前的好兄弟都開始做人販子的勾當了嗎?這次被拐經歷,實是給索爾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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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軍官以後,索爾開始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這座著名的要塞。

也許是修建目的明確的關係吧,這座要塞一直沒有取名字,就連迪拿爾軍方,也只稱其為魯林要塞。

和斷劍峽要塞背靠卡廷山脈的天險不同,它因為是修築在平原上,所以非常巨大,連帶其附近的各種外圍設施,遠遠看去就像一座小城也似,足見魯林軍對其下了血本。

此刻,從索爾的角度望過去,要塞某段高大的外牆上,無數迪拿爾軍如同蟻附般,密密麻麻的爬在城牆上,試圖以各種工具攻入要塞。

要塞牆頭,軍服鮮明的魯林軍則齊齊排開,阻擋著迪拿爾人的進攻。

而在這段城牆的兩側,負責保護側翼的迪拿爾軍,正和魯林佈置在要塞外圍的敵人交戰,以阻止他們阻撓攻城部隊。

以要塞為中心,由內至外連帶附近一大塊廣闊的戰場上,無數人頭湧動,戰鼓如雷,烽煙沖天而起,激烈的喊殺聲直衝天際。

一旁的維希爾簡直看呆了眼,如果說她跟隨達斯外出,只是見識到普通軍隊作戰的話。此刻呈現在她面前的要塞攻防,完全是她想也想不到的宏偉場面。

野蠻人歷來人丁稀少,最大的部落也不過幾萬人,維希爾的雪松部落更只有區區幾百人,她從小到大見過的人加起來,也沒有眼前這麼多。

更何況,這是兩軍對壘,真刀真槍的戰場搏殺!

光是在一旁觀看,都能感受到那股讓人熱血沸騰的氣氛。要是克雷斯這個好戰份子也在,估計早就忍不住衝下去了吧。

所以索爾能理解她的反應,要是換做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也不比維希爾好多少。至於現在麼?哼哼,老子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了。

根據情報,由於迪維吉城堡的阻撓,魯林軍終究還是沒能及時把要塞修建完成,以至於要塞的一段外牆,有不小的缺陷。

也正因此,品塔特才敢直接進攻,否則這麼大座要塞,加上裡面的守軍,迪拿爾人還真啃不動。

突然,他注意到奇普一直默默站在身後,這時他才想起,奇普是個魯林人。

雖然背叛了自己的祖國,但眼看著迪拿爾人攻擊自己的同胞,此刻他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吧?

想到這裡,索爾轉頭道:“奇普,如果你想離開也沒關係,我在這裡不會出什麼事的。”

奇普一怔,隨即明白了索爾的用意。他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面上卻平靜的搖搖頭:“不,我就在您身後。”

知道安慰得太過明顯的話,反而會傷到奇普,索爾點點頭,便即作罷。

唉,自己每一次出來,都只是想著帶上他保護安全,卻從沒去想過他的感受。跟隨我這個粗心的領主,真是難為奇普了。

看了一陣,索爾有些興味索然起來。畢竟,眼前的場面雖然宏大,但當初他在迪維吉城堡也沒少經歷過,已經有些習慣了。

他對維希爾道:“我們回去吧,看樣子,要塞沒一陣子攻不下來。”

維希爾卻有些不捨,她央求道:“索爾大人,能讓我再看看嗎?難怪爺爺說,你們迪拿爾是了不起的國家,原來打仗竟然可以這樣壯觀的。”

看她的樣子,索爾就知道今天不到收兵,維希爾是不肯干休的了。現在他的心情,就和帶孩子進了遊樂場的父母一樣無奈。

在維希爾楚楚可憐的目光注視下,索爾心裡一軟:“那好吧。”

同時他已經打定主意,從明天開始,就找品塔特要個軍官,專門陪維希爾來觀摩,自己就恕不奉陪了。

於是,維希爾繼續興致勃勃的觀看人類的戰爭,索爾在一旁無所事事,差點就快靠著奇普睡著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突聽一旁的維希爾傳來一聲驚呼:“看啊!”

“嗯?”索爾一下驚醒過來,難道這麼快就破城了?

“索爾大人,你看。”維希爾用手指著遠處。

索爾站起身,順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從左側遙遠的地方,一大隊人馬正迅速向這邊衝來。

由於隔得太遠,看不清對方的身份,不過從他們行進的速度來看,是一支騎兵部隊無疑。

怎麼回事,是魯林人的援軍嗎?

這支部隊的意外到來,很快引起交戰雙方的注意。無論是進攻方的迪拿爾,還是在要塞外側防禦的魯林軍,都有部隊做出了反應。

隨著對方越來越接近,索爾身後的奇普突然道:“是克雷斯。”

“什麼?”索爾一驚轉頭:“你說,達斯他們回來了?”

奇普深邃的目光一直望向遠處:“沒錯,最前面的,正是克雷斯和達斯。”

從索爾的眼裡望去,對方仍只是模糊的一團,天知道奇普哪來這麼好的眼力。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沒錯。

沒多久,那隊騎兵靠近以後,身上的迪拿爾軍服已清晰可見。顯然奇普沒有說謊,他們正是失蹤了好些天的達斯等人。

衝到近前,達斯他們並沒有減速,反而直接殺入戰場。跟著,所有騎兵突然齊聲大叫起來:“克拉登據點已經被攻破啦!克拉登據點已經被攻破啦!”

聽到他們的叫喊,魯林人明顯出現了慌亂之色,那些試圖阻擋他們的魯林軍很快就被衝得潰散,騎兵隊直接殺到要塞下面。

似乎是專門過來傳遞信息的,達斯他們圍著要塞疾馳,仍在不住大喊:“克拉登據點已經被攻破啦…”

“那個啥據點是什麼東西?”索爾忍不住問道。

奇普搖搖頭:“我們的情報裡,沒有這個地方。”

然而那個據點對魯林人似乎非常重要,隨著達斯他們一遍遍高喊,魯林守軍的氣勢急劇下降。城堡外圍的那些部隊,更混亂起來。

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品塔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他的指揮下,迪拿爾軍立刻全軍壓上。

魯林要塞外面的那些防禦據點,開始一個個被拔除,儘管魯林軍竭力反抗,卻已經挽回不了敗勢。

沒多久,還在外面的魯林軍不得不放棄所有工事,全部潰逃進要塞裡。

迪拿爾軍趁機把附近所有工事據點全部清空,徹底清掃了進攻要塞的道路。

現在整座要塞已成孤城一座,相信被攻破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現在最大的疑問就是,直接導致魯林軍潰敗的那個“克拉登據點”,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掃平要塞外圍後,品塔特並沒有繼續進攻,而是開始收攏部隊,佔據工事,擺出圍城的架勢。

而這時索爾也看到,達斯的騎兵隊,正向這方馳來。

“走吧,該去問問那小子,這些天都幹了什麼了。”索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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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拿爾軍營地一塊寬闊的空地上,突然殺回來的騎兵隊,正陸續下馬。在他們周圍,沒有任務的士兵們圍在一起,既好奇,又崇敬的看著這支頗具傳奇色彩的部隊。

達斯他們風塵僕僕,軍服戰馬均沾滿泥塵,看得出這段日子沒少奔波。不過隊伍減員並不嚴重,顯然並沒有吃過大虧。

這時,隨著人群分開,品塔特在兩名軍官的陪同下,親自前來迎接。

一見品塔特,正心疼的拍著自己金髮裡灰塵的達斯大叫一聲:“立正!”

所有騎兵立刻肅然而立。

達斯對品塔特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卡維領援軍臨時指揮官,達斯向您報告,我們已完成牽制敵人的任務,現在請求歸隊!”

品塔特欣慰的看著這名王子,跟著還以軍禮:“你們做得很好。現在立刻解散,就地休整,三天後再來像我報到。”

“明白!”達斯一點頭,跟著回頭喝道:“所有人解散!”

肅立的騎兵們立刻放鬆下來,當下負責後勤的士兵立刻迎上去,熱情的替他們牽馬,把他們帶去營房休息。

品塔特則叫住達斯:“這些天完全沒有你們的訊息,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達斯剛要回答,忽聽一聲大叫:“好小子,我還以為你也被人拐帶了,終於肯回來了嗎?”

跟著人群分開,索爾大步走了過來。

一見他,達斯就笑了起來,他一拳搗過去:“廢話,你以為我也像你那麼沒用嗎?”

避過他的拳頭,索爾對達斯身後的克雷斯道:“克雷斯,你也沒事吧?”

克雷斯大大咧咧的道:“當然,這些天真是太過癮了。”

看他居然還意猶未盡的樣子,索爾一翻眼睛,知道自己的關心多半是白費了。

克雷斯看到靜靜跟在索爾身邊的奇普,兩人目光相對,隨即心有默契的相互微一點頭。

這時,達斯也纏上了維希爾:“維希爾小姐,這麼多天沒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本來因為達斯的英勇,維希爾對他的觀感已改變不少。此刻見這傢伙又固態重萌,一下讓她漲紅了臉。

這幫年輕人就在自己身邊嬉鬧,品塔特也毫不在意。他呵呵笑道:“有什麼話,到營帳裡再說吧。”

“對,正好我想問你,那個啥克拉登據點,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魯林人一聽就像掉了魂似的。”索爾馬上附和。

一聽他提到這個,達斯立刻得意洋洋的道:“嘿嘿,說起這個,那就話長了…哎呀。”

卻是他的腦袋被人拍了一下,達斯愕然回頭,發現竟然是品塔特。

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他有些驚慌道:“將軍閣下,我只是…”

“快走吧,我還等著聽故事呢。”哪知品塔特哈哈一笑,當先向帳篷走去。

顯然,被這幫年輕人的活力感染,連他也生出小小的童心

對看一眼,索爾他們歡呼一聲,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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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知道了克拉登據點這個地方。”

帳篷裡,達斯一邊往嘴裡塞著食物,一邊眉飛色舞的講述著他們這些日子以來,殺人放火,四處搗亂的光榮事蹟。

可惜這些事,索爾他們透過斥候的情報,已經瞭解得七七八八,全沒有達斯期望中一驚一乍,驚嘆不已的表現。

好在他囉嗦半響,終於說到了重點。

“你是說,克拉登據點,是魯林人秘密建立的一個物資儲存地?”品塔特驚訝的道。

達斯點點頭:“對,大概是接受了迪維吉城堡的教訓,這個據點很隱蔽,裡面儲存了大量的糧草,武器,藥品等物資。”

“他們為什麼要建這個據點?”索爾奇怪的道。

達斯摸了摸已經鬍子拉碴的下巴:“那個據點離這座要塞並不遠,但位置很巧妙,恰好隱藏在一片山丘的中間。外人要進去很困難,但循著山丘間一條天然的通路,卻可以很快把東西運送出來。”

“所以,我想這是魯林人用來以防萬一的。畢竟要塞這麼大,需用的物資非常多,萬一得不到補給的話,只要在要塞外保留一個面對那方的前沿據點,就能把物資運送進要塞裡。”

一旁的克雷斯介面道:“而且那片山丘易守難攻,就算要塞被攻下,還可以帶兵進駐裡面,憑藉那些物資,能夠堅守很長時間。”

兩人這麼一說,索爾他們才恍然。難怪魯林人一聽說那個據點被攻下,就陣腳大亂。因為這就等於,斷了他們的補給和退路。

現在,估計困守要塞裡的魯林軍,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吧?

一想到達斯說那個據點裡有無數金銀珠寶…呃不,是軍用物資,索爾天生的財迷本性又露出來了。

他伸肘撞了達斯一下:“我說,那個據點裡的東西應該不少吧?”

可惜達斯聽不懂他的暗示,他莫名其妙的道:“我剛剛說了啊,裡頭有很多物資,足夠那些魯林人用上一陣的。”

跟著,他接下來的話當即給索爾澆了一腦袋涼水:“不過我已經全燒了。”

“什麼!?”索爾失聲驚呼:“那麼多東西,全給燒了?”

嗚呼,不愧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王子啊,真是一點節約的概念都沒有,你叫我們這些窮苦人家情何以堪?。

達斯奇怪的看著他:“當然,不燒掉還能怎麼樣。我們沒多餘的兵力駐守,又沒辦法運出來,萬一魯林人又搶回來怎麼辦?”

品塔特點頭贊同:“達斯做得很對,雖然有些可惜,但既然我們得不到,也絕不能讓它們落到魯林人手裡。”

這個道理索爾當然明白,只是他本想來個官商勾結,偷偷從裡頭撈他一筆,就當是這次被拐帶的精神損失費。

現在麼,他只能無語問蒼天了。還不得不違心的道:“對,燒得好,燒得好,哈哈…”

這時,品塔特對達斯道:“王子殿下這次當機立斷,做得非常好。我本來預計,至少還要一個星期,才能掃平要塞外圍的防禦網。現在看來,攻下要塞也只是遲早的事了。”

達斯忙道:“您太過獎了,在此我正式請求您,之後對要塞的進攻,也請讓我參加。”

品塔特呵呵笑道:“擊潰黑甲騎兵團,燒燬魯林的秘密據點,殿下這次立下的功勳,陛下一定會非常欣慰。接下來請好好休養吧,等開始進攻要塞的時候,我一定不會漏下您的。”

當下,眾人又攀談一陣,疲憊不堪的達斯和克雷斯這才離開休息。而品塔特,則開始著手進行攻打魯林要塞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