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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名副其實

由於這次對《青囊遺錄》鑑定,法院方考慮到這種文物鑑定不需要太多的技術環節,關鍵是資深的有經驗的文物鑑定家和學者,所以,院方通知原被告雙方,已經聯絡了省級文物專家前來當庭鑑定並宣佈鑑定結果。

秦簫和洛川接到了通知,於是就將《青囊遺錄》的真本帶著一起到了法院。

蘇小曼也匆匆趕來,於是雙方按照順序進場,就在此時,蘇小曼卻驚訝地發現了自己的父親蘇景坤也到了現場,蘇景坤見到了小曼之後,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小曼,你來了,這麼多天了,回來也不回去看看你的媽媽,她十分想念你。”

小曼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蘇景坤,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說道:“我忙完案子就會回去的,你來幹什麼來了?”

蘇景坤沒有作答,只是低著頭進了法庭。

雙方坐定,審判長按照程式,宣讀了案情的情況,於是雙方就準備開始鑑定《青囊遺錄》,可是正在此時,張正國卻提出有新的證據要出示,審判長表示同意,於是他的律師起身說道:

“我和我的代理人本來想要準備接受專家們的鑑定結果,可是,就在前幾天,這位蘇景坤先生卻願意主動給我們作證,我懇請審判長允許將蘇景坤先生出庭陳訴。

審判長表示同意。蘇景坤慢慢地走上了臺前,不過看的出它既不願意去看自己的女兒蘇小曼,他上的臺前,說道:

“說實話,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經過了極大的思想鬥爭,不過最後我還是決定要說出來,就是我知道的洛川公司製作七靈花散的的工藝上,尤其是內方,並不是《青囊遺錄》記載的內方工藝。實不相瞞,在當初洛川公司製作過程當中,我們衛生系統的工作人員在進行每年定期或者不定期例行的檢查的時候,本縣的食品和藥品衛生監督的同事們上報的關於洛川製作的七靈花散的工藝,是採用現代工藝以及裝置進行的提取,並不是按照傳統醫學的配方進行的配製,換句話說,即便我不知道《青囊遺錄》裡面關於七靈花散內方的具體配製方法,但是我卻能夠肯定,兩者有著截然不同的思路。其實古方應該是按照傳統醫學的中醫藥理論進行配製,配出的粉劑應該是顏色深而雜,而透過市面上已經流通的七靈花散來看,洛家的只要公司顯然是採取了現代提取技術。這些證據在我們的巡查記錄上都可以查到。”

蘇景坤說完這些話,頓時全場一陣騷動,眾人議論紛紛,此時,蘇小曼也感到十分吃驚,她沒想到此時此刻,坐在對面的父親蘇景坤竟然成了一個與自己蘇家可以說是毫不相干的案子上的對手,這不禁讓她有些局促不安和惱怒萬分。回想起剛才父親的神色,蘇小曼也立刻意識到,蘇景坤還是對女兒的所作所為不滿意,這次幫助張家來作證,一是出於他和張正國多年的交情,更重要的應該還是自己的逃婚讓他大為惱怒。

但是小曼也只是已是恍惚了一下,瞬間就恢復了平靜,因為她知道,這是在法庭上,自己的言行要對得起一個律師的身份,所以,她還是按捺住了自己對父親的不滿,儘量保持一個平和的心態,幫助洛川和秦簫打贏這場曠日持久的官司。

此時張正國的顧問律師申請發言,得到准許後,他說道:“剛才我的證人的陳述已經很明了了,從這個情況上看,洛川製藥公司利用的是新的生產工藝和技術,甚至可以說,跟七靈花散已經毫無關系,而至於他拿出《青囊遺錄》來證明這是個古方的話,也至多能夠證明他們保有《青囊遺錄》這本藥方而已,而並未使用這個方子,那麼之前所有的推論就不成立了。之前對方只是說這是個古方,由於年代久遠,我的當事人對此也不甚了了,所以,如果專家鑑定結果屬實的話,那麼這個古方對任何人來說,都有生產的機會,可是我們先申請了這個專利,就是我們的專利權,對方是沒有資格生產的;如果對方拿古方來說明他們自己曾經使用過內方就斷定他們也知道外方,而說我們的專利無效,顯然這是個雙重標準。因為剛才蘇先生已經證明,這個內方秦家也沒有使用,而是使用的新工藝,這個工藝產生的年代無從考證,或許他們早就在使用,但是不是《青囊遺錄》記載的內方而已。但是我的代理人張先生跟我說,事情到此,他也不想再繼續擴大,只要對方尊重他的專利,按照原來的合同進行商業合作的話,他願意立刻撤訴,不提出任何賠償要求,不知道我的意思表述是否清楚。”

秦簫沒想到張家此時會立刻撤訴,而且還利用蘇景坤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巨大的障礙,逼自己按照張正國的意圖辦。他知道,張家現在撤訴,並不是個壞事,而且還會有利,但是也沒想到他突然收劍,到讓秦簫和洛川一下子丟失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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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簫此時打算已經打到底,如果被告方撤訴的話,頂多也是損失這段時間的利潤,但是這麼一交手,卻使得兩家的藥有了極大的市場,張正國想趕緊瞭解案子,也不過是想要趕緊去獲利,遲則生變,將來會有很多廠家都來分利的。

審判長見到這種情形,也想秦簫這邊提出是否願意接受對方撤訴的請求,繼續按照合同履行職責。秦簫立刻回絕道:

“審判長先生,對方撤不撤訴是對方的事情,而我們認為,這個方子本身就是個古方,對方律師剛才說雙重標準,即我們知道內外方只是沒由來的及申請專利而已,這點,顯然是站不住腳的。好吧,我們姑且承認我們兩家都可以生產內外方,但是合同的前提是我們知道這個方子的合法專利是有效的前提下,這點合同中說的很清楚。我們之前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是個古方,所以借從前清到現在,我的祖輩很多人都在使用來證明,也是出於當時沒有找到《青囊遺錄》的原本的無奈選擇。但是此時情況不同了,我們不需要用這種間接的證據了,我們有更為直接的證據,就是《青囊遺錄》,只要現在當庭鑑定他的真偽就能夠證明七靈花散是否是古方,也就能夠證明張家的專利的有效性與否,而根據合同,只要專利無效,我們是不會履行合同的,這是合同條款商議規定好了的。至於對方以我們履行合同的條件來撤訴,我們不會接受。”

秦簫這一席話瞬間又使情況扭轉,使得陪審團又認可之前所有的簡介證據,包括廖凱以及孟凡的父親等人的間接證據都沒有了說服力,只要鑑定出書的真偽,一切就明了了。

審判長思考了片刻,說道:“那麼我們就對《青囊遺錄》請省裡的各位專家進行鑑定吧。”

此時,那本已經有些焦黃的《青囊遺錄》,就放在公眾的視野上,雖說秦家一直儲存完好,但是由於孟海昌拿走後,長時間的風化,已經有些綃了。法庭經過與雙方當事人的協商,一共請來了三名古籍鑑定專家,並對此書進行了仔細地檢查。

三個專家都是省城極其有威望的學者,有的一位已經頭髮斑白,年紀差不多七八十歲的樣子,他們三人用不斷地放大鏡檢視,並仔細看紙張的成色以及字跡。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鍾,三個專家經過商量後得出了鑑定結果,——這本《青囊遺錄》在紙張和字跡上雖說有年代感,但是並不能肯定就是前清遺物;而且,在裝裱的線上,已經很多地方,是民國時代的東西,所以是否是《四庫全書》裡面的一卷,並不能肯定,即便有人去做舊也是可以的;第三點就是,這本書,說是文淵閣散佚出來的,但是其他藏書閣卻沒有,這更加加大了鑑定的難度。

洛川聽了這話,氣憤難當,但是秦簫卻立刻示意他不要衝動,秦簫也早就料到結果會是這樣,他知道張正國會有這個能力和手段在鑑定的過程上使詐,但是那些個專家還是不敢把這本真跡直接否定的,一旦這麼說,他們很可能功名毀於一旦,於是也就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可是,就是在和諧模稜兩可的話,就足夠扭轉張正國不利局面了。

秦簫此時見蘇小曼已經從剛才見到父親跟他唱對臺戲的情緒中完全緩和過來,於是對她和洛川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如今蘇小曼由於經常跟洛川和秦簫一起,很多他們倆在部隊使用的手語已經明白了,於是小曼站起來申請發言道:

“審判長先生,我們對於這本書的鑑定結果並不是很滿意,我們不是懷疑幾位專家的水準,但是像剛才幾位老專家所言,畢竟這本書是前清時期官方編纂的《四庫全書》的一卷,而對於這些而言,三位專家畢竟有力不能及的侷限的地方,那就是這本書抄錄的筆跡。而在開庭之前,我的代理人洛川和秦簫先生就親自到了故宮博物院,表示願意把這本真本捐贈給博物院,他們也同意派最瞭解此書情況的人來看看,如果是真跡,就準備接收。我的代理人的意思是,請《四庫全書》的收藏單位來鑑定,是最好不過的了,畢竟誰的孩子,誰最瞭解。”

審判長說道:“對於你們的要求,考慮到也是合理要求,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鑑定呢?”

蘇小曼說道:“只要法院能夠給予準確的時間,他們隨時都會派人過來鑑定,具體細節,法院方也可以直接與他們單位進行商洽。”

審判長最後同意了蘇小曼的提議,三天之後立刻開庭當庭鑑定。

閒話不再多敘,秦簫立刻把這個情況反饋給了唐妮,唐妮在北京一直留守待命,得到情況後,她也立刻將情況反饋給了文化部的同事,不久,博物院就跟縣城的法院方取得了聯絡,於是一個有五人組成的鑑定小組第三天便準時到了縣城的法庭。

由於為了迴避,秦簫和蘇小曼也沒有去見這些鑑定專家,不過從他們強大的陣容上來看,唐妮給他們幫了一個大忙,五個人當中,有一位就是現在文淵閣的管理員。

幾個專家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鑑定,剛一看到書,幾個人就興奮異常,不住地互相說著自己的觀點,眼中能夠看得出極其喜悅的神色。秦簫一見這個情狀,就已經知道結果是什麼了,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鐘,幾個專家都異口同聲地說真本《青囊遺錄》是真的。

張正國料到了一切,卻沒有料到這一手,他這這個案子中,始終覺得,秦簫總是能比他多料一步,以至於每次自己總是吃虧,節節敗退,每次他也是靠著不斷拖延,才應付到現在,可是他現在已經覺得秦簫有些可怕,這使他在此想起了那個不願想卻始終難以忘記的許建華。

但是張正國卻不願服輸,這次他沒有在請自己律師起來狡辯,而是自己直接站起來,說道:

“我有異議,請問各位專家,是怎麼能夠這麼斷定這本書就是《四庫全書》的珍本的呢?”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分別從不同的角度解釋了原因,這不僅是給張正國聽的,也是給臺下的陪審團聽的。歸納起來有以下幾點:

首先,從字跡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哪個人抄的字跡,這本書與文淵閣中其他的很多藏本字跡一致們應該是出於同一個人之手;第二,封面和內部的紙張一摸也就明白是跟文淵閣裡面的真本一模一樣的紙張,這就好比很多櫃員一下子能摸出假鈔一樣;第三,就是雖說有些線和膠是民國時期的,但是也是為了修補用的,從整個裝訂的工藝和習慣上,線與線的間距這些細節上,就能斷定是與文淵閣的真本並無二致。

臺下的人聽了之後,有的人甚至為專家精細的業務水平鼓起掌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