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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不情之請

第二天秦簫如約而至。他從許少卿家裡找到了許爸爸下地穿的一件的破爛的衣服,髒兮兮地正合秦簫的意,再加上秦簫當兵這兩年本來就黝黑的皮膚,粗壯的四肢,穿上之後活脫就是一個勞工!王師傅一見,竟然差點沒認出他來。

整個裝修隊是一起接活的,這比那些散工要強的多,他們以王師傅為首,可以直接接整個大活,而且自己人也熟悉,用起來順手。秦簫開始跟著王師傅的隊伍幹,期初真是一無所知,但是逐漸的也能打下手,不到兩個月,他就也能單獨作業某些工種了。什麼刮牆泥,鋪地板,貼瓷磚,他也輕車熟路了,而且在很多方面幹的既省力又高效。更重要的是,他還設計出各種風格讓客戶選擇,並能根據客戶的審美需要來搭配,這讓僱主感到既滿意又吃驚。

很多事情其實就是一隻牧羊犬領著一群羊,犬也負責,羊也聽話,萬事無虞;如果是一頭豬領著一群豬,那你只有自求多福了。透過這些瞭解,秦簫對王師傅很是敬重。

裝修隊接的活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家庭個人的裝修,這種裝修一般是僱主提供裝修材料,自己幹活,按時交工就可以了;另一種則是接單位或者公司的活,這種需要對方先付定金,自己購買裝修材料,這就需要在這方面討價還價,而且自己也要能省則省,用最少的材料完成任務。秦簫就幫忙核算成本,並在施工時,仔細畫圖,合理分配每一塊材料,比如一塊三合板,可以透過巧妙的切割,最大限度的利用其使用價值,這樣既省了費用提高了收入,又能節省工時。

透過秦簫的籌劃,王師傅的裝修隊從以往接只些低成本小散戶逐漸接到正規化的大單子,再加上整個裝修隊沒有裝修公司的水電房費以及管理成本的優勢,使得生意應接不暇。王師傅以及眾位工友見到秦簫給他們帶來不少好處,也都開始敬重他了。而且秦簫雖是大學生畢業,但是始終沒有那種酸腐的書生氣,與工友們同吃同住,而且“師傅長師傅短”地叫他們,也使得這些工友感覺秦簫就是個年紀小點的弟弟而已。

這短時間可以說是秦簫從畢業之後心情最踏實的一段時間,沒了職場的糾紛,沒了情感的叨擾。每天他跟著王師傅的裝修隊一起等活,一起攬活,一起接活,最後一起幹活,吃在一起,有時需要夜裡看場子,甚至睡在一起,賺了錢大家一起喝酒慶祝,沒生意大家一起打牌抽菸解悶。時間一長,秦簫反而覺得這種生活平凡而且踏實,甚至害怕有一天再也過不上這種日子。

正如往常一樣,秦簫在一起和工友們完成了一個專案,又回到老地方招徠活路,準備下一個專案,可是一大清早,張豪健就來找秦簫了。

秦簫也納悶張豪健怎麼會知道自己在做這個事情,但是不容自己細想,張豪健已經來到自己身前。秦簫以為張豪健要麼是為何靜的事情來,要麼是為他的表姐翟聰穎的事情而來,可是他這次卻想錯了,張豪健來的目的竟然是張正國要見秦簫。

秦簫這次確實懵了,他不知道張正國這麼做的目的,但是的的確確與七靈花散的事情有關,但是上次他竟然能派人跟蹤自己,而且還真要在荒野上威脅他,說明張正國對自己毫無忌憚,這次他叫自己去,道讓秦簫內心不安。

但是秦簫的猶豫張豪健也看了出來,張正國也早料到,於是張豪健就按他老爹說的,跟秦簫說:

“我爸說要你過去一趟,不為別的,是因為有事情跟你說,而且我爸還告訴我,是關於我母親和你母親的事情。”

張豪健見秦簫仍在遲疑,於是說道:“秦簫,你還是去一趟吧,因為我爸說咱們倆還是表兄弟呢,咱們兩個人的母親是同胞姐妹。”

秦簫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雖然四歲沒了父母,但是實在沒有見到母親跟張豪健的母親之間有什麼來往,甚至都沒有見過張豪健的母親的面。張豪健雖說這次沒看出秦簫的表情,但是也知道他一定很吃驚,因為張正國在告訴他這個事情的時候,自己也是吃了一驚,於是他說道:

“我也是剛知道這個事情,沒想道你的爺爺跟我老爹對咱倆瞞了這麼多年,我也很想知道這許多細節,所以你還是去一趟吧。”

秦簫本來想,張正國來找他無非是想得到七靈花散的內服方子,自己不去就是了,他也不能拿自己怎麼著,但是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段事情,自己從小就想知道自己的父母之怎麼死的,但是爺爺總是不說,看來這次自己一定要去問個明白。

於是兩人一同上了張豪健的跑車,不到一刻鍾,車就開進了張氏集團的辦公樓下。

進了張正國的辦公室,秦簫見到了他,進門也不寒暄,直接就坐到沙發上。張豪健也坐下,張正國淡淡地笑了笑,直接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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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簫,其實論起來,我還是你的姨夫……”

“打住,我連我媽的樣子都記不住,沒事還得拿出照片好好複習複習,至於有沒有你這個姨夫這種課外知識,我不掌握也不影響考試成績。”秦簫打斷張正國的話,不緊不慢地答道。

張正國沒想到秦簫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讓人難以抵擋,也就不跟他正面計較這些問題,說道:

“秦簫,你跟豪健都不太清楚你們父輩們之間的事情,今天當著豪健的面,我就想把事情全部告訴你們兩個。”

秦簫其實很想知道他的父母的事情,但是自己就要馬山知道的時候,內心卻突然緊張起來,但是也還是不緊不慢地對張正國說道:

“那你倒是說說。”

張正國立即介面道:“這就是叫你來的目的。”只聽他接著道:

“其實你母親跟豪健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妻子是同胞姐妹,你母親是姐姐,雙雙嫁到我們河東村,本來我們秦張兩家因為祖上的積怨,關係一直有點緊張。但是自從姐妹倆嫁過來之後,倒是緩和了不少,加上你奶奶也是我們張家的人,兩家來往也就多了起來,過年過節的時候也互相問候,哪家有紅白喜事,另一家就祝賀弔唁,倒也是互相不再仇視對方。”

張正國咳嗽了幾聲,見秦簫和兒子張豪健正全神貫注地聽自己說,也就接著說道:

“當時你們家你爺爺做主,你奶奶也在,你爸爸剛結婚不久,你還沒出世,我作為我們家的家長,就跟你爺爺提出,要你爺爺分享一下七靈花散的內服方子。當然,這個方子是你們秦家不知從哪弄來的,但是當時我想,幾代人為了這個方子爭來爭去,兩家都沒過好,方子雖是個好方子,可是淨給兩家帶來麻煩與爭鬥,卻沒帶來一點實惠。”

張正國接著說道:“當時已經特殊時期之後了,我就跟你爺爺說,我們張家出錢,你們秦家出方子,咱們聯合開藥廠,生產七靈花散的內外兼服的成藥,利潤五五分成。可是你爺爺卻推辭說方子配置繁瑣,根本沒法大量生產,只能隨用隨做。我當時就覺得你爺爺還是不想交出方子,故意搪塞我……”

秦簫立刻打斷張正國的話說:“想必你也知道我已經知道了方子的內容,我也不打誑語,直接告訴你吧,這個方子沒法做成藥銷售,我爺爺說的沒錯,只能隨用隨做,他沒有搪塞你。”

張正國倒是沒有直接質疑或者反駁秦簫,接著說道:“好吧,就算你說的對,可是後來你爺爺做的事情,卻讓我們秦張兩家徹底決裂。”

秦簫張豪健不禁一驚,異口同聲地急忙問道:“什麼事情?”

張正國說道:“你爺爺有個徒弟,跟你父親一起跟著學習醫術很多年了,我也忘了他叫什麼。這個人也知道你們秦家有這麼一味神奇的方子,就是七靈花散,於是千方百計想得到它,暗中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知悉了方子的全部。但是在使用之前必須要有人來試藥,這個不像現在,可以做動物實驗,再用雙盲法實驗藥性,況且他一個學徒,當然不願意有人知道自己盜竊你們秦家的方子,所以必須自己試藥,而且自己也學藝多年,覺得會把握住的,於是就從我們張家抓了方子所需的藥材。我們張家有七靈花散的外方,所以也知道他買這些味藥幹什麼的,但是有買就有賣,也就賣給了他。”

張豪健急著問道:“然後呢?這個人得到了方子沒有?”

張正國嘿嘿笑道:“怎麼可能得到?他由於試藥心切,連續試藥,沒幾天就中毒,一命嗚呼了。可是這人的家人不幹了,死活說秦家讓外人幫他們試藥,草菅人命,把秦家告上了法庭,但是秦家死活不承認曾經讓死者生前試過藥,而且死者的死是因為吃了我們張家的藥,所以也把我們家告上了法庭。”

秦簫接著道:“於是兩家就互相推諉,一個說沒讓人試藥,一個說不是自己賣的藥沒有問題。”

張正國答道:“是啊,案子就相持不下,但是死因是中毒無疑,所以警方也立案調查,最後也沒有結果證明秦張兩家有故意殺人的嫌疑,所以最後判的是死者自己誤服藥物中毒身亡。”

秦簫道:“這個應該是比較靠譜的判決。”

張正國冷笑道:“秦簫,你還不太瞭解你爺爺,你既然不認我這個姨夫,我也理解,但是有些話我必須得說,這個案子裡面我覺得你爺爺有莫大關係。”

秦簫一驚,急忙問道:“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張正國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覺得那個人時想得到秦家的方子不假,這個明眼人一看便知,要不不會自己去我們那買這七味藥,回去當飯吃。可是難道你就能排除你爺爺沒有有意讓他獲悉方子的秘密嗎?據我瞭解,你爺爺這個人心思縝密,說實話,我也佩服,要不不可能成為遠近聞名的老中醫。你還別不愛聽……”張正國看秦簫有點不樂意地意思,說道:

“這個事情也是我的猜測,我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怎麼回事,要知道的話你得問你爺爺去。後來,死者家人見法庭宣判對自己也沒好處,而且這家也是鄰村有名的大戶人家,於是就死活在我們家還有你們秦家扯皮鬧騰,甚至要大打出手。”

張正國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似乎當時的情形歷歷在目,接著說道:“最後你父親為了保住你爺爺醫者的清白名聲,自己一個人頂了下來,說錯誤在他自己,是他讓死者看到了方子的配製過程,惹得那人有了竊取的邪念。於是當著眾人的面自殺身亡,對方見這鬧騰竟然也鬧出了人命,不禁也是害怕惹上官司,也就不再追究了……”

秦簫聽到這些,覺得非同小可,想不到自己四歲的時候,自己的父親意外死亡竟然是這麼個原因,而且當時他在老家,父母一直在縣城行醫,事後爺爺只是說父親生病死了。他此時已經有點按捺不住,留下淚來,問張正國道:

“是不是我的母親不久也鬱鬱而終?”

張正國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姨媽幾年之後也因為這件事情心情不好,最後得了癌症去世了。”

此時張正國眼中現出兇光,恨恨地說道:“如果但是我們兩家一起開發這個方子,現在肯定不是這個樣子,如今兩家見面側目,互不來往,就是因為當初這件事情,而我也為此失去了自己的愛人……”張正國不禁也黯然神傷。

秦簫感覺張正國還是個重情義的人,這麼多年竟沒給張豪健找個後媽什麼的,仍能對自己的結髮妻子念念不忘,可見他有多麼愛姨媽,於是秦簫接著說道:

“姨媽的死也是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但是這件事情,你也不能全怪我爺爺,我剛才已經說過,這個方子配製極其繁複,就算你們找一幫人圍著我看我怎麼配製,也學不會的,反而會害你們。兩家要合夥開發這個方子,本身並沒有問題,只是配製的人必須知道期間所有的關節,而且不能出一點疏漏才行,可是這種關鍵的商業機密怎麼能讓最底層的工人知道呢?我爺爺拒絕你估計也是這個原因。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當初聽到這個方子的配製工藝時,說實話,我自己腦袋都大,確實相生相剋的太繁複。”

張正國雖然還是不能相信方子繁複的原因使得兩家最終弄成這樣,但是聽到秦簫稱自己死去的老婆為姨媽,情緒不禁也緩和了許多。他接著問道:

“那麼我問你,你現在願不願意說出方子,我們一起想辦法,我這有配置精良的實驗室和人才,我們一起開發怎麼樣?”

秦簫這才明白張正國說了半天的真正目的,自己也覺得這件事情確實因這個方子而起,這麼多年,不見這個方子給多少人帶來幸福,卻給不少人帶來了悲劇,也不禁有點討厭七靈花散這個方子,心想交出去又有什麼?可是不知道爺爺什麼意思。

見秦簫還在遲疑,張正國接著說道:“你說個價,我不會駁你面子,畢竟你也是豪健的表哥。我們張家所有股份的百分之三十,怎麼樣?”

秦簫見張正國臉上露出急切而又渴望的深情,但是他聽到張正國跟他提到了錢,不禁覺得人情薄如紙,倘若他只是跟自己說兩家之間的感情,說不定自己還真的就一時衝動把方子說出來了。可是聽到他給自己開大價錢,秦簫頓時覺得,一個只把利益當成最有效的手段的人,由怎麼會顧及兩家之前的親戚感情,況且如今兩家已如同仇人一般。於是秦簫淡淡的說:

“姨夫,我就叫你一次姨夫吧,但是也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這個方子爺爺告訴我了。第一,你不知道這個方子的繁複,如果沒有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科研攻關,根本達不到我們的目的;第二,我們兩家已經為此付出太多痛苦的鮮血和悲慘的經歷,我不想再讓他作惡了;第三,我也不知道爺爺的意思,畢竟他老人家只是告訴我方子,但沒給我說出來的權利。”

張正國聽了這話,期盼的眼神立刻轉變為失落,接著又變得冷漠,甚至兇惡。他說道:“既然你還是不說,我也沒辦法,那你還吃去當你的勞務工吧,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以後你也休想再在我面前拿這個方子耀武揚威!”

秦簫見張正國說出如此狠話,也知道,事情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起身說道:“張總,豪健,既然你們這樣說,我也知道兩家關係沒有了和好的希望了,告辭了。”說著起身就要出門去。

此時張豪健突然說道:“秦簫,你站住!”

秦簫停住了腳步。

張豪健起身接著說道:“難道你真的就不顧及兩家之間本來就有的血緣嗎?我今天也是才剛剛知道我們是表兄弟,難道你一點就不想將兩家的傷口癒合嗎?”

秦簫回頭說道:“我當然想,只是我知道,癒合並不一定非要用七靈花散,它只是個治療身體疾創的藥,而不是一個可以癒合心靈創傷的結。”說著秦簫出門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