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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莫笑農家臘酒渾

這一次再回到村落裡,明顯沒有上一次那麼走運了。本來是逃出宮的,身上怎麼可能攜帶很多錢財?李袖春不得不開始認真考慮起出去上工的可能性,最好也要把之前的院子租回來,總不能一直佔著別人家的柴房和側臥吧?

秦嬸確實待她不錯,把自己的側夫接過去與正夫和自己一起住,把當初的偏房又留給了李袖春。馮封蕭雅恨春擠在柴房裡,怎麼想都有點太麻煩別人家了。

尤其是,眼看著秦叔的肚皮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人一多要是有個磕磕碰碰也不好。

李袖春愁眉苦臉地坐在大廳裡,掰著指頭數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呢?現代的那些書本知識完全拿不出手,此刻才明白學校的那點東西完全不能當飯吃。

天還沒全亮,只有習慣了練武早起的馮封陪著她。馮封跟她嘮叨了幾句,怎麼能還假稱夫郎與妻主的關係呢,李袖春自動自發的當作沒聽見。

隨即看到她腰間的佩劍眼前一亮,匆匆用過早膳拉著馮封去小鎮上的學堂去了。

等花顧白起來,兩個人人影都沒了。秦叔笑眯眯地說兩人去學堂找活幹去了,逗得一旁的恨春和蕭雅頻頻發笑。九皇女居然想去當夫子?她能做什麼夫子,別到時候教出來的孩子啥也不會。

花顧白也是暗自搖搖頭,以他的觀察她的學識尚不足馮封,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教導孩子考取功名有些困難了。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可她有這個自給自足的心也是難得……

正在心裡做著盤算,忽的感到手上一暖,花顧白看到秦叔拉著自己的手對自己道:“小夫郎,我打算中午給我家那口送飯去,要不你也跟我一起來下廚?等你家那位回來,吃個熱乎菜也熨帖。”

下廚……?

恨春在一旁聽了呆愣了一會兒,要替花顧白推了,換她這個婢女去。她還沒聽說讓鳳君下廚的說法呢!

“好……”花顧白卻沉默了一會兒,笑著應了。

恨春跺跺腳,“公子……”算是為了九皇女,也不必親自下廚吧?

“我只是想找點事做。”花顧白皺了皺眉,不允許她多嘴。恨春漲紅了臉,只能跟在他後頭,不放心地緊盯著。

*

這廂,李袖春如花顧白所想吃了個閉門羹。倒是馮封的一身功夫,直接被別人看中,進了學堂當練家子去了。

李袖春站在外面長吁短嘆,對著守門的兩個小童耐下性子道:“不如,讓你們的夫子再來見見我?其實我的書法還可以的。”

她還是不想只靠馮封養著,雖然擱馮封的意思來看是要她在家等著行。但自己又不是原身九皇女,憑什麼非要別人辛辛苦苦供著?

兩個童子看她和善,還是扭頭又把夫子叫了出來。那女夫子一看居然還是李袖春,立刻不耐煩了起來,這人怎麼不知道放棄呢?

“你說你書法好,可有參加過小鎮的比賽?”女夫子打量了她一眼。

“……這倒是……無。”她才剛來幾天,怎麼可能趕上比賽。

女夫子才不聽她解釋繼續道:“既然想當書法先生,你可有過功名?”

“並……無。”功名?她能說自己之前在宮中還曾擔當過“九皇女”一職麼?

女夫子噗嗤一樂,嘲諷:“我們這兒的書法先生可是因為字跡出名,前朝覲見過女皇的,你還是走吧,我們這兒不需要別的書法先生了。”

“……”李袖春沉默。覲見女皇……她能說她的母親似乎是前朝女皇,而自己的妹妹又是現任女皇嗎?

……顯然不行,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夫子拉扯了兩個小童,把學堂的門闔上了。

哎,百無一用是書生。李袖春想了想自己學過的那點英語,高數,思修……有個卵用?

一下子氣焰被滅了一半,李袖春遊蕩在街頭,倒是看到幾個書院。她進去好說歹說人家才同意讓她拿一本書回去抄錄,明日來交抄好的書。

但是錢實在是太少,只有三十文,頂多相當於現代的五十多塊錢。她這才知道當家做主的難處……以前隨意幾兩揮霍,現在卻要斤斤計較。

把書揣進兜裡,李袖春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剛進去聞到一股子燒焦的味道,她立時捂住口鼻。一旁的蕭雅看到她回來了,立馬衝裡面叫道:“哎!阿姐回來了。”

這麼激動?李袖春被她拉著進了大廳,還沒坐穩,看她一直眼神亮晶晶直勾勾瞅著自己,有些發毛。

“阿姐,上工的結果怎麼樣?”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得李袖春直內疚,便也沒瞞著她都說了。蕭雅安慰道:“萬事開頭難。阿姐別慌,大不了我也出去找飯吃。”她原來乞丐都當過,怕什麼?

李袖春連連搖頭,她可不打算用眼看才十二三的童工,心裡過意不去啊。便轉移話題道:“秦叔呢?”怎麼一個人都沒看到?

“啊!他在……”蕭雅兩眼一亮要說出口,恰好這時聽到蕭雅和李袖春的聲音,秦叔已經帶著花顧白他們過來了。

李袖春先是看了看打頭進來的秦叔,然後視線才放到一旁只露了半個身子的花顧白身上。奇道:“這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怎麼花顧白的白色衣袍下面破了好幾個大洞,她記得之前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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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疑惑,秦叔沒顧身後花顧白的小聲反對,一臉鼓勵地把什麼東西放在了李袖春面前的桌子上,“出去忙了一個上午,餓了吧?這是你家夫郎給你做的,嚐嚐?”

李袖春垂目一看,盤子裡好像是焦黃但帶著黑色烤焦的煎餅,聯合到剛進門聞到的焦味,似有所悟。這才發現,花顧白低著頭還能看到他白皙額頭上的一抹黑灰。

“哈哈哈哈哈哈。”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李袖春爆發出大笑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表示理解……畢竟以前是鳳君,怎麼會做這些粗活?

以為她在笑話花顧白,一時眾人臉色都有些尷尬。秦叔更是手足無措的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花顧白,拍了拍他的背,正要說什麼,卻見李袖春微微偏頭,神色溫柔地問花顧白:“你已經用過了這些?”

花顧白握緊了手有些懊惱,皺眉搖頭。剛做好被秦叔拉過來給她看了,他並沒吃,不過看賣相確實很醜……怪不得她會笑了。

李袖春沒再說什麼,一口氣吃完了那些煎餅,拍拍肚子,起身要往外走。

花顧白頓時耷拉下了肩膀,連個點評都沒有,恐怕真是極難吃吧?早知不亂跟著做了,現在他肚子又餓,面上又覺得火辣辣的羞恥。他羞憤不已,堂堂鳳君何時受過這種氣?

“傻站著幹什麼?隨我來。”李袖春拽了他一把,沒管他掙脫的動作,轉頭笑意滿滿對秦叔道:“秦叔,借用一下灶臺。”

……幾刻鐘後。

花顧白瞪大一雙狐狸眼,抿著唇接過李袖春手上的東西。“這個是什麼,好香。”

把多餘的蛋炒飯盛好,放在一旁留給秦叔他們。李袖春露出懷念之色,回答:“我家鄉那邊的吃食,你不是沒用過東西麼?餓了吧,快吃啊。”

……原來她那句話是那個意思,花顧白僵硬的臉色柔化了一份,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不得不感嘆,他一個男子居然沒一個女子賢德。

撐著胳膊,李袖春注視著他的頭頂,心裡暖暖的,她要的也不多,能看到心的人與自己朝夕相處,完全足夠了。滿意至極,語氣也忍不住更加溫和,“下次別做這事了,我不在讓恨春來。”

發現他似乎頓了頓,李袖春忙解釋:“不是說你做的不好吃,而是我讓你跟我走,不是讓你出來受苦的。”

花顧白默默吞嚥了一口香噴噴的米飯,眸中浮起一層迷茫的薄霧。在她眼裡,這是讓他受苦……嗎?

把一切收拾妥當,李袖春不得不放棄和花顧白培養感情,在臥室裡奮筆疾書。滿腦子的之乎者也,她都不知道古人的抄錄這麼麻煩……還有些字看不清楚,連蒙帶猜的往下寫,著實費腦。

花顧白路過屋外,一言不發地看了一會兒。才向蕭雅問了問今日她的狀況,瞭解了她是在抄錄後,便靜靜離開了。

等身邊的燈火忽然亮起,李袖春才受驚抬起頭,看到了側身擺弄著燈芯的花顧白。他側面正對著自己,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挑動燈芯,橘紅的燈光襯得他整個人都泛著微光,李袖春不由看呆了。

花顧白緩緩收回手,斜睨了她一眼,“不寫了?”李袖春這才發現天已黑,趕忙收回旖旎的心思,又低頭抄寫了起來。

踱到床邊,花顧白懶懶側躺在枕頭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唇邊還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她真是粗心大意,連他剛剛那麼一瞥都發現了幾個錯字,看來明日又少不了回來重新趕工。

越相處便越不會把她與九皇女認錯,他怔怔看著李袖春的背影,這種她和她完全不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也再不會偶爾發呆,透過她尋找九皇女了。

本是不同的,怎麼可能有對方的影子。

夜深,李袖春總算寫完了,把自己的被褥搬出,鋪在地上。看了看已經睡熟的花顧白,輕手輕腳鑽進了被窩,喟嘆一聲,不到一會兒入睡了。

因為太累,還發出了鼾聲。

突地,黑暗中床榻上的人動了動。花顧白起身披著衣服踩在步履上,點亮被熄滅的燈,伸出手翻了翻孤零零放在桌上的兩本書。

他執起一旁的毛筆,沾了沾未用完的墨水,提筆寫下一個字,居然與李袖春的小楷無甚區別。他垂眸,把錯了的地方悄悄改動了幾筆,才合上了書本。

“你的字倒是比九皇女的好學多了。”他似嘆非嘆,漸漸屋中暗了下去,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