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置好了守夜任務，姜命一眾將領下去各自準備。
今晚是最危險的，姜也沒有休息的打算。若是蒙驁當真夜襲，姜醒著，也能及時指揮大軍撤退。
營帳中只剩下姜和焱妃兩個人，焱妃看了姜一眼，微微道：“其實……就算敗了也沒什麼不好！”
姜知道焱妃的意思，姜兵少，邯鄲又不讓姜增兵，敗了，姜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撤回代縣，再也不管趙國的事了。
微微搖頭，姜輕笑道：“本侯可不能敗，一旦敗了，就沒有人會在懼怕本侯，本侯在軍中的威望也會驟然下降。”
“那時候，才是真正的致命。”
焱妃不是軍旅眾人，她以一個江湖人的眼光幫姜出謀劃策，有些地方，自然是看不到的。
“而且……”姜繼續道：“本侯也未必會敗！”
雖然姜在天時地利上都不佔優勢，兵力更是遠遠少於蒙驁。
可凡事，都有辦法彌補。
如今天命在秦，可姜早在七年前就已經修建了水渠，代縣是不缺糧的。
姜以代縣之糧供應大軍，在糧草上並無憂慮。
至於地利，等到水泥的營寨城牆鑄成，姜大營如同堡壘，蒙驁也是難以攻破。
而姜兵力雖少，但萬眾一心，只等趙王的擴軍令一到，姜便可再從代縣調兵十萬攻打雁門。
焱妃也沒有多說，她知道姜的一部分計劃，也知道姜的計劃與陰陽家在短期內是不衝突的，她雖已經完全妥靠了姜，但也不希望姜與陰陽家做對。
東皇太一太神秘了，哪怕焱妃是陰陽家的人，也完全摸不清東皇太一的深淺。
“緋煙，你先休息吧！”
姜緩緩起身，輕笑道：“今夜本侯要親自守夜。”
焱妃起身道：“緋煙陪著侯爺。”
姜搖頭道：“不用，你好好休息吧！除非蒙驁來攻，否則本侯在軍中不會遇到危險。”
緋煙蹙眉道：“秦國羅網號稱無孔不入，若侯爺軍中有羅網之人，侯爺豈不……”
姜拿起星隕劍，淡笑道：“本侯也非毫無自保之力，奔波了這麼多天，你還是早些歇息吧！否則明日本侯休息時，你還哪有精力保護本侯？”
“恩！”焱妃微微點頭，也沒在堅持。
倉促紮營，姜大營周圍只是木製的圍欄，很容易就被大軍推到。
姜帶著二十名親衛，在營中巡視一圈後，來到大營西側的塔樓上。
徐忠也在，姜將守衛軍營的任務交給他，徐忠可不敢有絲毫攜帶。
“末將參見侯爺！”
見到姜過來，徐忠連忙上前參禮。
姜擺擺手，淡淡道：“軍中無需多禮。”
徐忠問道：“侯爺怎麼親自來了？”
姜目視西方雁門方向，淡淡道：“不放心啊！今晚本侯陪你一起守夜，就在這塔樓之上，看看他蒙驁敢不敢來！”
“來人！”姜叫道。
一名親衛連忙上前。
姜道：“去一趟火頭軍那邊，讓他們做點拿手小菜送過來！”
話落，姜看向徐忠道：“徐將軍，這軍中，咱們就不喝酒了！”
徐忠連忙拱手道：“末將不敢！”
……
雁門府衙內，蒙驁等人同樣未眠，正在為是否夜襲之事爭吵不休。
主要是蒙驁與蒙恬的意見完全相反，其餘將領雖然各有支援的人，但他們顯然難以做主。
蒙驁怒視蒙恬，語氣惱怒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怕了姜，你不是沒看到他的軍營，只要我軍正面衝鋒，他姜要如何抵抗？”
蒙恬臉色不變，據理力爭道：“如今天色已黑，視線受阻，將軍又怎知，姜大軍此刻還在營中呢？”
一名支援蒙恬意見的將領這時起身說道：“將軍，按理說，您坐鎮雁門是為了拖住姜，既然如此，姜只需坐鎮代縣不動，同樣也可以拖住我秦國二十萬大軍。”
“聽聞姜已經上書邯鄲，請求擴充大軍至二十萬，姜哪怕要攻打我們，也完全可以等新兵訓練好了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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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將軍與趙國李牧那邊，一是片刻也分不出勝負。”
頓了頓，那名將領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姜為何要帶八萬人，攻打我們二十萬大軍駐守的雁門呢？”
蒙驁聞言微微蹙眉，這個問題，他其實不止想過一次。
反正王翦和李牧還能再拖一段時間，趙國也不會敗得那麼快，姜完全可以等新兵訓練好了之後再來攻打雁門。
若非此次領兵之人乃是姜，換成其他任何將領的話，那麼他的行為完全就是找死。
八萬對陣二十萬，別說攻城了，就是守城都未必能守得住。
可姜還是來了。
姜不是傻子，他絕對不可能是來送死的。
蒙驁想不通這個問題，當即問道：“即提出此事，可是有了什麼想法，不妨直言！”
這個問題，蒙恬其實也想過，可他也想不通，所以他只能認為姜是太過自信了。
那名將領目視李牧，拱手道：“將軍，在末將看來，姜如此急切攻打雁門，就只有一個目的。”
“希望！”
“姜是天下最年輕的名將，他的大軍一動，只要不敗，就可以給趙國來帶希望。”
“而這一點，正是趙國前線將士們最需要的。”
“李牧在頑抗，姜也在頑抗，那麼趙國的希望就不會破滅。”
蒙驁仔細一想，微微點頭，此人所言不錯，只要李牧軍中接到了姜大軍出發的訊息，他們就有了希望。
別管姜的援軍何事回到，也別管姜與蒙驁實力相差如何懸殊，可姜至少主動攻打秦國，而不是被動防守。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振奮人心了。
蒙驁皺眉問道：“姜的目的，和今晚夜襲有何關聯？”
那名將領道：“將軍，末將剛剛說了，姜絕不會讓自己戰敗，他寧可不攻城，也絕對不能退回代縣。”
“而今晚是最危險的一晚，姜絕對不可能有絲毫鬆懈。”
“將軍不要忘了，姜曾經九日奔襲一千兩百裡，而這一次，姜行軍卻緩慢異常。”
“所以末將猜測，姜大軍雖然遠道而來，但卻未必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