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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奇怪沒有人出售鑄遺物, 但葉槭流想一圈,倒也想通一點原因。
如果他猜沒錯,公爵在蒼白之火應該有著不低的地位,而下倫敦封閉數百年, 也意味著無法從外界獲鑄遺物, 既然這樣, 蒼白之火應該也很需要鑄遺物來為自的教徒晉升,在下倫敦重新開放, 他們自然會力收集鑄的遺物。
上次拿邀請函時, 葉槭流就明白沙龍的賓客應該都是從外界進入下倫敦的, 他們從外面帶來的物品才會是蒼白之火需要的。葉槭流沒有參加之前的沙龍,不過猜也能猜到, 在看不到鑄遺物,概是被蒼白之火提前收走或者預訂。
但這也不妨礙他禮貌問價——或者說, 葉槭流不止是想向可能的賣表達求購意向, 更多的是想要動帷幕後的公爵。
在蒼白之火的掌控下,下倫敦不太可能有他們之外的天命之人, 如果真的是他們在收購鑄遺物,我想要獲遺物,肯定要公爵點頭才行……畢竟是別人的主場,還是要低調一點,說起來,這應該不算挑釁吧?
不過也沒辦法, 出這裡,別的地方恐怕也找不到鑄遺物,我總不能在下倫敦截殺蒼白之火的教徒,在放個魚餌在這裡, 如果蒼白之火的確在收集鑄遺物,沙龍結束後應該會接觸我……葉槭流臉上依舊一派平靜,看不出多餘的情緒,內心卻忍不住有些忐忑。
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但也足夠讓葉槭流明白應該是不會有收穫,無論是出什麼原因,顯然眼下沒有人想要賣給他鑄遺物。
果然不會這麼順利……葉槭流微微嘆氣,瞥眼帷幕後的人影,補充一句:
“相關的線索也可,我會給出合適的報酬的。”
話音落下,葉槭流注意到,沙龍的主人微微偏頭,不著痕跡地掃一眼天鵝絨帷幕,似乎聽到什麼聲音。
只是求購線索,比求購遺物要低調很多,因此賓客之間也有人心動,葉槭流看到幾個人或者調整坐姿,或者抿抿嘴唇,估計是有意和他達成交易,只是因為一些顧慮不敢開口。
可惜會來這裡參加沙龍的天命之人應該都會想辦法掩藏身份,就算在記下體態細節,出遊樂花園也很難對應到人……葉槭流收回視線,越發覺資料視野很適合這場合。
就在這時,主人悅耳的聲音突然在房間裡響起來:
“希望沒有讓你失望,先生,我真誠地希望有客人都能夠在沙龍上收穫滿意的結果,不過你需求的事物的確會更難獲,特別是在上面的界。”
她的話似乎開話頭,角落裡頓時飄來一聲冷冷的嗤笑:
“畢竟三教會和裁決局私下有協定,市面上禁止流通鑄的遺物,一旦發就會抄查,在裁決局和教會之外,你根本找不到鑄的密傳和遺物。你想要鑄遺物的線索,不需要報酬也可告訴你,但你敢去裁決局和三教會偷遺物嗎?”
葉槭流這次是真的怔怔,但下一刻,他的腦海中就湧出一個個念頭。
蒼白之火的絕多數力量都逃到下倫敦,後來建立的白焰教會天然就要比他兩教弱小,然而最後獲官方身份的是三教會,是不是意味著白焰教會基本和燈杯二教的附庸無異?既然這樣,抄查的鑄遺物應該只會流向裁決局和燈杯二教,他們如此費心費力收集鑄遺物,應該不止是為方便內部的鑄道路教徒晉升……
蒸汽時代開始十五紀末,之後就是持續數百年的“示位戰爭”,在這場戰爭結束時,諸神應該是分割出一重歷史,來掩蓋時發生的神戰……信奉白焰的蒼白之火被迫藏進下倫敦,之後鑄之道路等因此被截斷,在看來,應該還有他勢力有意控制的結果?
凡間的戰爭和神戰必然是有關聯的,這麼一想,個時候白焰面對的敵人應該也不止赤杯……等等,這麼一想白焰的人緣是不是不太好?神戰失敗後,的他勢力立刻聯手限制鑄道路,防止再次出信奉白焰的教團,是不是能側面證明當時有很多神都在他……葉槭流意識到自思緒跑歪,趕緊驅散這個古怪的腦洞。
不管怎麼說,如果市面上禁止流通鑄遺物,他想要獲鑄遺物,就只能從蒼白之火下手。
話說回來,不管是輝光教會還是裁決局的倉庫,我又不是不可去逛,就是不可能借走遺物不還……要是奧格小朋友在是聖盃教會的使徒,杯教的倉庫我也不是逛不……葉槭流輕笑一聲,彷彿沒有聽出對方的譏諷,不緊不慢地說:
“感謝你的提議,我會把它列入考慮清單的。”
“……”說話的人頓時被噎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葉槭流是在說話,還是真的不把裁決局放在心上。
沉默一瞬,他最終選擇不去招惹葉槭流,閉上嘴不再說話。
葉槭流也沒把對方放在心上,環顧四周,說:
“我帶來幾件遺物。兩件1級遺物,分別屬蛾和刃道路,一件2級遺物,屬燈道路。”
會客廳裡頓時陷入比剛才還沉寂的氣氛之中,有葉槭流之前的話鋪墊,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揣摩起他到底殺多少人。
這三件遺物的特性,葉槭流後來都看過,從特性上來說各有長,只不過對他來說都不是很必要。
論遠端攻擊,葉槭流有“殘缺之牙”;論近戰攻擊,葉槭流抄著牡蠣卡就夠用;論全面性和多樣性,“長牆的捕鼠器”足秒殺低階遺物;平時偽裝也有“無面之王”;底牌也不是沒有,真遇到半神不關放狗……他是說掏出“無痛的朝聖”。
倒是“永不褪色的微笑”被葉槭流暫時留下來。他覺自可能還會用到這件心遺物治癒病痛和傷勢的特性,雖然不能用持有者,但是交給他人使用的話,也不是不能夠幫到葉槭流。
唯一問題是負面特性比較看運氣,上次治療丹尼爾的弟弟時,葉槭流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直到第二天去裁決局才發他嗓子發炎,說一句話咳兩聲,羅密歐和朱利安則對他噓寒問暖一天。
能被清道夫留下的遺物,顯然效果都不會差,是一番交易後,葉槭流成功將兩件1級遺物分別售出,蛾遺物價格4萬英鎊,刃遺物10萬英鎊,清道夫留下的2級燈遺物則暫時沒有買。
接著葉槭流又花12萬英鎊,買下部分啟之道路用維持慾望的神秘學材料,只剩下兩件關鍵材料暫時買不到,“荊棘之喉”和“薔薇石英顆粒”。
就算買到關鍵材料,這些材料也只能維持一年慾望,哎,這錢真是來來去去,從不停留……葉槭流收好剩下的鈔票,等待沙龍的結束。
沙龍的最後,主人拍拍手,立刻有侍者端上一隻只純銀托盤,他們在茶几上放下托盤,葉槭流看到托盤裡擺著一把把或精美或粗糙的鑰匙。
資料視野為葉槭流展示這些鑰匙的資訊,它們都是由“開啟之鑰”製造的複製品,可開啟離開下倫敦的。
在場賓客都領取一把鑰匙,葉槭流也不例外。
每次沙龍都贈送賓客新的鑰匙,到底會有多少鑰匙流出下倫敦,下次又會有多少人參加威靈頓公爵的沙龍……葉槭流若有思地收起鑰匙。
一直到沙龍結束,主人都沒有和葉槭流說過別的話,帷幕後的公爵也沒有更多表,讓葉槭流有些不確定他們對他到底是什麼想法。
他和他賓客一起離開會客廳,他人像是滴入海的水一樣,融入參加舞會的人群之中,很快葉槭流也無法從人群中將剛才的賓客分辨出來。
外面的濃霧仍然沒有散去,葉槭流離開建築物,戴上禮帽,沿著小徑穿過遊樂花園後方的樹叢,算離開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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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沒有多久,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
“請不要讓我把你拎出來。”
樹叢裡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過會,一個金髮綠眼的少從樹叢裡跳出來,摘掉頭髮上的樹葉,侷促又緊張捏著裙角,對著葉槭流抿唇一笑。
她的美貌如同精靈般超凡脫俗,綠眼睛清澈像是沾著露珠的新葉,只是唇角微微彎起弧度,就美讓人心醉。
“先生,很抱歉擾你,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需要你的幫助。”她怯怯地說,抬起眼睛看向葉槭流。
葉槭流隱約覺她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他一邊想,一邊往旁邊讓開一步:“請說。”
金髮少靠近一步,彷彿鼓足勇氣,對葉槭流說:
“我實是從上倫敦掉進來的,來到這裡不是我的本意,我的人,我的事業,我的朋友……我的一切都在上倫敦!我知道像您這樣的人有辦法回到上倫敦,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您能夠將我帶回上倫敦,我願意付出任何我有的東西來報答您!”
她的表情顯真實而細膩,吐字清晰有力,聲音如同湖水般清澈婉轉,連正常說話也美妙像是在唱歌,讓人忍不住覺水妖的歌喉或許也就是少這樣。
葉槭流心裡怪異的感覺更重,他微皺眉頭,沉吟一聲,量她一會。
在少表情變更緊張之前,他開口問道:
“你在上倫敦從事什麼工?”
“演員!我是音樂劇演員!”少松口氣,急忙說,“我在一很小的劇院工,在我掉下來之前,劇院正在排練一出新劇,在他們恐怕在為我的缺席焦頭爛額,我必須回去。”
葉槭流:“……”
他緩緩問:“間劇院叫什麼?”
“歡騰劇院。”少綻開一個勉強的笑容。
葉槭流:“………………”我就知道!
他們歡騰劇院到底出什麼問題,怎麼一個兩個工人員都掉進下倫敦?想想看失蹤的場務、被抓去幹活的舞美設計師、在還有個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少……
葉槭流還沒想下去,少又補充道:
“我是歡騰劇院的主角。”
……
倫敦西區,歡騰劇院。
“你又來練習嗎,泰莎?”查德走進後臺,看到身形微胖的主角泰莎正從更衣室走出來,微笑著招呼。
泰莎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顯有些心不在焉,聽到查德的聲音,她明顯被嚇一跳,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後退一步。
她退有點急,一不小心踩到布料,腳下一滑,只來及驚呼一聲,就摔進裝著戲服的箱子裡。
查德急忙把她拉起來,費點勁,兩個人總算重新站好。
“你看起來休息不太好,”查德放開她,無奈地說,“就算想要改進,也不需要這樣徹夜練習。”
他這麼說並不是空穴來風,泰莎看上去的確顯疲憊,她的眼下堆積著深重的青黑,整個人蔫蔫的,不時上一個哈欠。
“我沒有……”泰莎頓下,改口道,“我會好好休息的,經。不過我覺我……我在還可繼續練習。”
說著,她對著查德羞澀地笑下,笑容裡有少般的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