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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羅蘭夫人眼中的眾生相

第189章 羅蘭夫人眼中的眾生相

“開花彈?延遲引線?採用木質彈託實現火藥與彈丸填裝的一體化炮彈?”塞納蒙上校忍住不皺著眉頭。他趕緊拿出隨身的記事本,在不停記載的同時,炮兵上校心裡琢磨安德魯長官嘴裡冒出的一連串新名詞。

單從字面上說,穿越者提及的開花彈就是利用帶有引線的彈丸爆炸後產生的破片和衝擊波來殺傷或爆破的彈藥,也就是後世常說的榴霰彈。簡單的說,就是將火藥封裝在一個單獨的木質容器(一般為桶裝,之後演變成為圓錐形)中,這不僅能有效避免彈丸間的摩擦導致炮彈過早爆炸,誤傷己方炮手,而且還能相容原有的12磅火炮,沒必要去鑄造專用的開花彈火炮。

這些開花彈(榴霰彈)發射之後,會帶著一陣奪人心魄的呼嘯聲,奔向既定目標的頭頂上空。此時,開花彈的導火引線恰好燃燒殆盡,繼而觸發炮彈內部封裝的火藥。一陣陣沉悶的爆炸聲後,無數小鐵球從桶裝彈體中紛紛爆裂開來,這些小鐵球保持彈體外殼的致命速度,毫不留情的掃射方圓20米之內的一切生物。

其間,延遲引線的技術最為關鍵。最初的開花彈時代,需要有經驗的炮手預先估算一下發射距離,然而從火炮手冊裡查出距離和炮彈種類對應的飛行時間,再決定在彈藥裡插入多長的延遲引信。等到美國內戰時期,一種帶有精確刻度的木管引信的出現,解決了炮手快速確定延遲引線爆炸時間的技術難題。

不過上述這一切,安德魯敘述的並不太清楚,一些內容和資料甚至存在著自相矛盾。所以,只能依靠塞納蒙上校將自己的領會,分解轉化成一些列的專業技術指標,然而傳遞給軍工廠的工程師們,讓技術專家慢慢的研製摸索。

……

巴黎,薩姆街,內政大臣官邸。

這座建築隸屬於法蘭西辦公廳,是太陽王時代建造的豪華而精美的宮殿,毗鄰一步之遙的旺多姆廣場,外牆裝飾著巴洛克晚期風格的雕像和浮雕圖案。兩年前,這棟獨門獨戶的豪華官邸隸屬於當時的內閣首相,財政大臣內克爾;而如今,它的新主人名叫羅蘭,哦不,新主人應該稱呼為羅蘭先生與羅蘭夫人。

瑪儂-羅蘭此刻正沿著富麗堂皇的大理石臺階而下,從高大明亮的威尼斯玻璃牆裡,她看到自己那丰韻美麗的倩影,柔順絲綢製成的漂亮連衣裙刻意遮住了雙肩,那是自己的鎖骨顯得突兀,令羅蘭夫人感覺不太舒服。女主人皺了皺眉頭,但馬上又微笑起來,她用手指輕輕按摩幾下額頭上和眼角微微有點發皺的皮膚。

走廊通向會客室裡的門緊閉著,兩名佩劍侍從守衛在大門處,那應該是丈夫羅蘭正與內閣同僚們商議公務,這幾天的主要議題大都與奧地利宮廷的外交談判有關。處於政治上的敏感,瑪儂-羅蘭從不在中途打攪內閣大臣們的聚會,也不渴望在此接受眾人的朝拜。儘管作為內政大臣妻子的她擁有這個特權。

瑪儂-羅蘭在丈夫擔當內政大臣之後,曾充滿自豪的宣稱:“作為大臣之妻,我絕不接受任何社交拜訪,也不會邀請任何一位女性來官邸共進晚餐……我每週三次邀請與我丈夫工作有關的大臣、議員及其他人士聚餐。在他們的談話時,我有時會靜靜的守在會議現場,但絕不會主動發言,更不打擾大家的討論,身邊也沒有不值得信任的朋友。我絕不需要策劃任何陰謀,或是某種不得體的想法與行為……”

不過,話雖如此,瑪儂-羅蘭依然在丈夫辦公室的隔壁,暗地裡修建了一間優雅低調的小書房,它與大臣們的聚會之地僅有一牆之隔。通常狀況下,官邸的女主人會安靜的倚靠在長椅上,裸露著雙腳隨意放於波斯地毯,品味著波爾多紅酒或是極品香檳,認真傾聽隔壁房間傳來的訊息……

今天,外交大臣西皮翁-商波納的聲音顯得尤為洪亮。他憤憤不平的發洩了自己對奧地利宮廷的嚴重不滿,尤其是對方在談判中的驕橫的言辭和拖延的態度。從今年3月初到現在,在歷時6周時間內的5次雙邊與多邊外交磋商會議之後,奧地利方面依然頑固的反對法國的革-命而組織的同盟,公開庇護在科布倫茨的逃亡分子集團,更不曾下令解散流亡貴族軍(返鄉團)……

“就在我準備啟程回巴黎的前一天,溫泉宮居然提出一系列的無恥要求,其中就包括恢復法國的君主制度;發還教會財產;把阿爾薩斯的土地交還德意志王侯,同時恢復他們的一切封建權利;把阿維尼翁和沃克呂茲的領地還給教皇,等等,並宣稱這就是奧地利方面的最後通牒。那位奧地利親王毫無遮掩的告訴我,如果法國不這樣照辦,今後任何協商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再不能指望維持和平了……

所以,先生們,法國正在受到極大的威脅,它將遭受最近荷蘭所遭受的命運,甚至可能遭到波蘭的命運。現在的問題是等待應戰還是先發制人,是抓住激昂的民氣加以利用,還是置之不理讓它冷卻下去。我們必須記住,真正發動戰爭的人並不是宣戰的人,而是強迫人們不得不奮起作戰的人!”

曾作為立憲派貴族的商波納伯爵,一直致力於法奧兩國之間的外交和解,應該說他是“好戰內閣”(也成愛國者內閣)中為數不多的鴿派人士,一直以來都不主張對外戰爭。但現在,謙謙君子般的外交大臣在溫泉宮似乎遭遇了極大屈辱,促使這位和平主義者改變了原有立場,繼而在內閣同僚間鼓動宣戰。

“毫無新意的笨拙表演!”羅蘭夫人嘟嘟著嘴,內心評價著那位見風使舵的外交大臣。因為有訊息稱,是杜伊勒裡宮暗中指示商波納伯爵中斷了與奧地利方面的外交談判。後者的行為舉止不過是在迎合國王、內閣與議會三方的共同要求。

談及議會,羅蘭夫人不由得想起了議員布裡索。那是一位受人尊重的老朋友,老戰友。沒有他,就沒有羅蘭夫婦如今的一切,當初是布裡索竭力邀請夫婦二人回巴黎。今天是立法議會的內部集會日,身為輪值議長的布裡索已派人給羅蘭夫婦傳來話,說自己與維尼奧等人估計要到晚上點8之後來內閣大臣官邸聚會。

如果平日有時間,瑪儂-羅蘭也會陪丈夫到旺多姆廣場五號公寓裡,拜訪維尼奧。那棟大房子屬於一位已逝銀行家的遺孀。很多人傳言,這位富有的美貌寡婦已成為41歲維尼奧的情婦,但瑪儂不怎麼在意他人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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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的說,維尼奧並非人們傳說中的英俊形象,他那蒼白沉重的臉上因為天花有了一些斑點,大鼻樑、大臉龐與小眼睛之間顯得不夠勻稱。不過,當他站在講壇時,就變了另外一個人,舉止優雅如世家貴族,嗓音洪亮震撼會場,舉手投足間都令人肅然起敬。

想起講演,或許雅各賓派俱樂部裡最喜歡登臺演說的會員,就非羅伯斯庇爾莫屬。有時,為了一個毫無意義或是毫無爭議的話題,那個戴著綠色眼睛,臉色蒼白的阿拉斯人能待在講壇上,侃侃而談2,3個小時,全然不顧及他人感受。

在1792年之前,羅蘭夫婦與羅伯斯庇爾的關係非常密切。戰神廣場事件那天,羅蘭夫婦曾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在混亂的人群中搜救羅伯斯庇爾。當晚,羅蘭本人甚至還賄賂兩個監獄裡的看守,打探羅伯斯庇爾是否被軍警逮捕。

一週前,瑪儂從一位英國作曲家那裡聽到這樣一段評價羅伯斯庇爾的話:

“他是個嚴肅的人,嚴守著他的原則和驕傲;他相貌平凡,舉止不帶任何感情,穿著不帶任何紈絝之氣,絕不貪腐,憎惡財富。說實話,從他身上,任何人都看不出法國男人固有的好色本質……我曾在俱樂部近距離觀察過他。羅伯斯庇爾的性格確實值得引人深思,他會利用分分秒秒追求自己嚮往的結果。”

但現在,因為羅伯斯庇爾堅持反對布裡索的對外戰爭,加之他那政治上天生的多疑性格,以及對政見不同者的極度敵意,導致大家的關係漸行漸遠。事實上,羅伯斯庇爾在1792年的巴黎政治生活中幾乎處於孤立無援的地步,能跟隨這位不可腐朽者的人變得寥寥無幾。就連脾氣最好的摯友,佩蒂翁也疏遠了阿拉斯人。

瑪儂-羅蘭確信,還有一個導致羅伯斯庇爾陷入政治孤立的原因,就是他的房東,杜普萊一家人。在搬家之後,羅伯斯庇爾的野心開始膨脹起來。之前在之前的聖通日大街的住所,他和他的朋友們是可以經常見面。等到搬進杜普萊家後,他就慢慢的消失在眾人之中。杜普萊一家將羅伯斯庇爾與現實社會隔絕起來,熱愛他,崇敬他,讓他每天沉浸於崇拜之中,讓他的驕傲與自負日益膨脹……

唯一值得羅伯斯庇爾感到慶幸的是,身為巴黎檢察長的喬治-丹東居然在巴黎市政廳以及雅各賓派俱樂部的數次會議上,發言支援了羅伯斯庇爾那似是而非的觀點與主張。這令躺在病床上多日的不可腐朽者心中多少感覺有些安慰。不過,大部分人都明白,丹東此舉是在發洩他對布裡索議員的不滿情緒,那是丹東沒能從3月內閣中獲得司法大臣一職。

從回到巴黎的那一天開始,瑪儂就不曾喜歡過丹東,他舉止魯莽,說話粗俗,喜歡不分場合的講述一些低級趣味的小笑話,那張令人作嘔的帶有難看刀疤的醜陋大臉,以及香檳農民的簡陋習氣,都令羅蘭夫人每每退避三舍。

“除了自甘墮落的人才願意同丹東成為朋友!”瑪儂-羅蘭如是評論說。

然而,布裡索曾微笑著加以反駁說,“那安德魯呢,他與丹東關係非常好,兩個人都還是香檳老鄉。不過,你似乎對那位蘭斯孤兒很是看中。”

“看中?也許吧!”瑪儂笑道。

自從“里昂事件”之後,她與安德魯那一點點情絲就被大家斬斷。所謂的看中,更多是在強調安德魯在法國政壇的巨大影響力。從去年11月到今年的4月,安德魯遠離巴黎的5個度月的時間裡,他的一舉一動依然牽動著巴黎政客們的敏感神經。沒人再敢忽視安德魯,那是忽視他的人都已受到了懲戒,其中就包括羅蘭夫婦。

想到這裡,瑪儂-羅蘭內心有些坐立不安,她放下酒杯,準備去後花園裡散散心,卻發現門縫裡面塞進來了一封密函。這是羅蘭夫婦的要求,在內閣大臣們召集會議期間,任何信件必須先透過羅蘭夫人的小書房進行傳遞。

瑪儂-羅蘭從地毯上拾起信件,拆開一看,立刻面色突變。她轉身急行幾步,雙手奮力推開了小書房連線內閣會議室的房門。

羅蘭夫人並對著滿臉驚愕的丈夫,以及面色不悅的大臣們說了一句。

“安德魯回巴黎了!”

此時,瑪儂-羅蘭語調哀愁,面容蒼白。

……

安德魯是4月18日下午抵達巴黎的,與往常一般,這位大人物入城時沒有大張旗鼓的,只是悄悄的來到聖路易島別墅。一番洗漱打扮,並享受了豐盛晚餐過後,安德魯一直等到傍晚時分,這才驅車趕往馬術學校,準備向立法議會報道與述職。

剛入議會大廳,安德魯便望見半數以上的議員已紛紛起立,眾人齊聲鼓掌,繼而高呼“安德魯萬歲!”“蔗糖萬歲!”“咖啡萬歲!”的口號。

很顯然,高貴的議員們同樣囊中羞澀,曾被天價的咖啡和蔗糖折磨的死去活來,如今遇到成功解救自己於困難的大恩人,自然要好好感謝一番,不過是多吆喝幾聲而已。此外,以安德魯在立法議會的諸多成就,也值得受到如此的尊重。

對此,安德魯很是洋洋自得,他頻頻的向歡呼自己的議員們揮手致意,滿臉笑容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5分鐘之後,掌聲與歡呼聲才逐漸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