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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為羅伯斯庇爾的辯護

第192章 為羅伯斯庇爾的辯護

由前任內閣財政大臣博利厄藉口經費不足,一直拒絕給建造臂板信號機撥款。等到今年3月,布裡索的新內閣上臺後,巴黎方面才決心效仿馬恩省籌備電報局,並邀請軍事工程專家著手臂板信號機基站的前期地理勘測。

等到戰爭爆發時,首都巴黎到北方重鎮里爾的基站建設才剛剛啟動,預計半年之後才會陸續完工。所以,來自北方前線部隊的各種情報,依然透過傳統的軍事驛站(馬匹)進行傳遞。等到北方軍團三路中兩路無功而返,而前鋒迪龍步兵旅幾乎全軍覆沒的可怕訊息傳到巴黎時,已是1792年5月初。

前線的失敗,尤其是北方軍團的慘敗,引發全國一片譁然。一名持中立立場的報社記者如實描述了混亂的巴黎政治場景。他寫道:“所有地方,你都能聽到這樣的說法:說國王背叛了我們,說將軍背叛了我們,已經沒有人可以信賴的。藏匿於杜伊勒裡宮的奧地利委員會即將被逮捕,而巴黎也即將遭遇到普奧聯軍的瘋狂圍攻。此時此刻,我感覺自己已深處在一座馬上就要噴發的火山口。”

病癒復出的羅伯斯庇爾每天都泡在雅各賓派俱樂部裡,他不停的宣稱自己預言的偉大,接著又義憤填膺的高呼起來,“不!我不相信前線的將領們,而且,除了少數值得尊敬的例外以外,我認為幾乎所有的將領都在惋惜舊統治,惋惜宮廷所施他們的恩澤……所以,我只依靠人民,只有人民是可靠的。”

與此同時,馬拉和他的支持者聚集在科德利埃俱樂部,他們嚷嚷著是杜伊勒裡宮有叛徒,馬拉毫不掩飾的宣稱,是瑪麗王后連同那個臭名昭著的奧地利委員會,把作戰計劃洩漏給奧地利軍隊,他說:“所以,我可以斷定,現在杜伊勒裡王宮裡的陰謀者們正高舉香檳,為慶祝法蘭西的失敗而乾杯!”

平心而論,迪龍將軍的不幸慘死,以及一個步兵旅的重大損失,全旅官兵4千多人,其中陣亡和被俘獲者就高達2千5百人,但對整個戰局而言無關緊要。畢竟,三個軍團的15萬大軍依然健全,每週都還有各省的志願軍做補充。

不過,戰事失利由此引發的後果是有許多貴族軍官對戰爭失去信心,繼而紛紛脫離軍隊。更令人氣憤與不安的是,三個騎兵團先後投向敵人,加入流亡貴族的陣營,包括:薩克斯騎兵團、貝什內輕騎兵團,以及王家日爾曼騎兵團。

而三個軍團的司令官們公然把一切責任歸之於軍隊無紀律,士兵無素質。5月中旬,羅尚博元帥,拉法耶特將軍與呂內克元帥,3人聚集於中央軍團的大本營(沙梅市)進行秘密商議。會後,他們都決定三個軍團協調行動,實行停止一切越過國境線的軍事行動。此外,舉止魯莽的司令官們還起草一份備忘錄,並派人呈送內閣各部部長,以及立法議會的軍事工作委員會,說明“在當前狀況下,發動進攻已不可能。”希望改變為防禦作戰態勢。

……

“該死的,這不是報告,是最後通牒,是動搖人心的背叛,是赤裸裸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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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委員會的大辦公室裡,憤怒的安德魯掄起拳頭,將桌子敲得砰砰直響,而來自沙梅市的備忘錄報告早已被他扔到在地上,肆意踐踏。而聞訊匆忙趕來的布裡索,也看到了安德魯嚴重失態的這一幕。

布裡索先是示意軍委會的其他成員先退出去一會兒,他靜靜的關上房門,默默的拾起散落四周且佈滿鞋印的備忘錄檔案。事實上,如今的布裡索日子更不好好過,由於前線的失敗,以及指揮官們的失職(反叛)舉動,比起安德魯越發羞憤與不安。布裡索和他的內閣朋友們竭力去安定及敷衍將領們,可是毫無效果。

不久,布裡索派決定禍水東流,選擇在報刊上及議會中竭力攻擊羅伯斯庇爾及其同黨,稱他們為無政府主義者,將失敗的罪責推卸到反戰的羅伯斯庇爾派,認為前線官兵表現不佳,都是羅伯斯庇爾和他的盟友馬拉趁機發洩個人恩怨的結果。然而,布裡索派的此舉又遭到以丹東為首的巴黎市政廳的強烈反對。

於是乎在雅各賓派俱樂部內部,開始了無休止的內訌,到處充斥著極度恐懼的表情,無端憤怒的指責,以及歇斯底里的謾罵,整個俱樂部大廳因為會員們“自相殘殺”的表演而一片噓聲,那感覺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此時,布裡索想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是軍委會的執行秘書,安德魯,他是雅各賓派各個山頭中(布裡索派、羅伯斯庇爾派,安德魯派),因前線戰敗而最少受到攻擊的一位。原因很簡單,安德魯一如反顧的支援對外戰爭,又成功預見到戰爭中的“不確定因素”,並要求內閣戰爭大臣加以解決。只是塞爾旺將軍太大意了,沒能引起足夠的關注,所以各種罪名難以安插到安德魯的身上。

“安德魯,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布裡索很是沮喪的問道,他那瘦削的面龐顯得極其憔悴,由於長期以來睡眠的嚴重不足,使得雙眼佈滿了血絲。

安德魯面容嚴肅的說:“首先要拆散三大軍團的司令官聯盟,我不希望邊境上的15萬大軍調轉槍口,帶著奧地利人打到巴黎。儘管這種可能性不大;其次,儘快穩定前線的軍心士氣,而最好的良藥,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北方軍團必須繼續進攻,不能堅持防禦態勢;第三,為保證上述方略的實施效果,我要求議會和內閣聯合授予一位全權特派員,監督北方軍團及其今後的軍事進攻。特派員的職責範圍,除了民政事務、部隊軍紀與後勤保障方面之外,還必須授予其任免高階軍官的權力;必要時,可以繞過軍團司令直接向部隊下達作戰命令。”

基本上,安德魯每說一句,布裡索就點一次頭,認可其決定。但到了最後,針對軍團特派員的職責方面,布裡索提出了異議:“這位特派員的是不是權力太大了,未來不太好去約束!”

於是安德魯笑了笑,他調轉手指並指向了自己,說道:“所以,這個特派員必須是國民議會的代表,軍事委員會的執行秘書,當然,也就是我本人!”

權力最大,責任也最大,未來的榮譽或是罪責也是最大的!

這一點,毋容置疑。布裡索對此非常清楚,既然安德魯願意主動跳下火坑,就意味著他願意同政治聲望已搖搖欲墜的布裡索派同進退,將未來反對派的所有壓力與火力都扛在安德魯自己身上。至於這位手握大權的特派員是否會為此將走上軍事獨-裁的道路,布裡索要已無從分辨了,也沒時間瞎琢磨了。

兩小時之後,布裡索便指示以維尼奧、加代、讓索內、葛瓦代、巴巴魯為核心的吉倫特省的代表們在立法議會大廳提交了一項北方軍團特派員的議案。當晚,布裡索再度來到內政大臣官邸,向他的朋友們羅蘭(內政大臣)、克拉維埃爾(財政大臣)、塞爾旺(戰爭大臣)說明了安德魯的建議和要求。

令人意想不到的,塞爾旺將軍第一個站出來表示支援,還建議以內閣陸軍部的名義授予安德魯中將軍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議會和民眾針對內閣的譴責中,戰爭大臣承受的壓力最大,甚至有狂徒向塞爾旺及家人發出了死亡威脅,以至於可憐的戰爭大臣每天外出都必須有武裝侍從跟隨,防範暴民的攻擊。

財政大臣克拉維埃爾也同樣支援。儘管羅蘭未曾反對,但這位內政大臣依然謹慎的保留了自己的意見。他說:“必須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安德魯的權力。”

布裡索對此早有安排,他解釋說,“安德魯將該任諾爾省方向的北方軍團特派員,而不是位於阿登省的中央軍團。此外,作為北方軍團司令官的羅尚博元帥,他在軍隊中的崇高聲望,足以壓制安德魯特派員的一切不合理舉動。”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布裡索的如意算盤不久就落空了。就在安德魯特派員抵達北方軍團大本營的前一天,羅尚博元帥突然宣佈自己辭去軍團司令官的職務,並將軍權暫時委託於自己的副手,亞歷山大-拉梅特將軍。而後者的弟弟,曾經的稅務檢察官,小拉梅特(查爾斯-拉梅特)目前也在北方軍團效力。

真實的情況卻是,貝爾蒂埃將軍以朋友的身份,私下拜訪了羅尚博元帥,勸說其辭職,交出軍權,不要參與到政治糾紛中,以保全個人名譽和家族安危。

在經過一系列的臺前幕後的政治交易過後,5月20日,議會與內閣聯合下發了一份公告:任命軍事委員會的執行秘書安德魯-弗蘭克,為北方軍團的全權特派員,監督並促使北方軍團實施對奧戰爭的下一步打擊;與此同時,陸軍部還授予安德魯陸軍中將軍銜,並賦予其軍事方面的指揮權,以及中高級軍官的任免權,但軍團司令官除外。

在收到任命的當天,安德魯就以北方軍團特派員的身份,釋出了一系列的軍銜晉升令和多支部隊的緊急調遣令:命令蒙塞准將的步兵旅(4千5百人),奧什准將的騎兵旅(2千人馬),布律納上校的憲兵1團(8百人),以及那拉克洛上校(原奧爾良公爵的秘書,炮兵學校總監)的6個炮兵連隊含輜重隊(1千6百人)組成一個9千人馬的西進支隊,將由北方軍團的新任參謀長貝爾蒂埃將軍率領,向西從色當軍營移防到兩百公裡外的里爾城。

軍令抵達色當軍營的時間是5月22日傍晚,安德魯要求貝爾蒂埃和自己的嫡系部隊,務必於5月28日之前趕赴里爾軍營,並接管一切城防要塞。

對此,留守沙梅軍營的拉法耶特將軍表現得很不高興,因為安德魯調遣的部隊名義上都屬於中央軍團的戰鬥序列,而且官兵齊全,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然而上述反對統統無效,上到內閣和議會,下至西進軍團的官兵,沒有人在意這位性格孤傲司令官的反對意見。

5月25日,身為北方軍團特派員的安德魯離開巴黎的前一天夜裡,他參加了雅各賓派的一場例行會議。這是羅伯斯庇爾的弟弟奧古斯都寫信請求安德魯的,小羅伯斯庇爾希望後者能以朋友的身份,幫助羅伯斯庇爾化解眾多雅各賓派會員的無端指責。

在布裡索派的刻意引導下,那些支援對外戰爭的俱樂部成員的大多數,因為前線的失利,而將各種憤怒情緒統統傾斜於一直持反戰立場的羅伯斯庇爾身上。有人公開指責羅伯斯庇爾,說:“正是你的獨-裁野心,以及對當權者的嫉妒仇恨,觸發你對正義戰爭的惡意詆譭……如今,你最終如願以償了,可以和奧地利人一起盡情的歡悅喝彩了。”

羅伯斯庇爾聽到這話時,氣得吐血,當即辭去了年薪8千里弗爾的公訴人職務,以表明自己並無野心,更不會與叛亂分子合謀。但依然沒人相信他,有人譏諷道,“這恰恰證明了他充滿了難以估量的政治野心!”

那晚7時,當安德魯進入俱樂部時,裡面已經亂成了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不斷傳來針對羅伯斯庇爾的叫罵聲。因為前線將軍們再度發表了一份公開信,指責羅伯斯庇爾在雅各賓派俱樂部裡玷汙了拉法耶特將軍與呂內克元帥的名譽。順便說明一點,羅伯斯庇爾與卡爾諾都非常尊敬羅尚博元帥,所以後者在恐怖時代過得有驚無險,與家人得以善終。

羅伯斯庇爾滿腔憤怒的衝到講演臺上,從宣讀著的手中奪過了那份公開信,並將它當眾撕得粉碎,於是臺下變得越發混亂起來,各種噓聲與叫罵聲響成一片。幾個性格衝動的會員想要跑到講臺上,想著將羅伯斯庇爾拽下來,再揍一頓。

大廳裡,一個響亮的聲音制止了這場騷亂。

“先生們,先生們!”安德魯讓人找來一張高大的木桌,將它抬到人群中間,而自己爬了上去,對著全場會員高聲說道:“請大家聽我說一句!”

當成百上千的目光尋聲望過來時,安德魯接著說道:“羅伯斯庇爾先生從來沒有在此地實施過獨-裁統治,如果有的話,也只是對理性的獨-裁,來自前方指揮官的這種指責絕不是愛國主義,只是卑劣的嫉妒和可怕的激情,此舉將引發對羅伯斯庇爾先生的惡意攻擊。做為朋友和同志,我願意為羅伯斯庇爾擔保,擔保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人民和國家的利益,絕無私心。”

等到安德魯話音落地,整個俱樂部的會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俄頃,有人開始鼓掌,繼而掌聲響遍到了會場上空,響徹雲霄。

不久,“安德魯萬歲!”“羅伯斯庇爾萬歲!”的口號聲也再度響起來。原本要痛毆羅伯斯庇爾的會員們雙眼裡喊著淚水,開始熱情擁抱與親吻這位偉大的愛國者,一個被壞軍人詆譭的不可腐蝕者。

過了好一陣,等到安德魯離開俱樂部時,他發現羅伯斯庇爾正在自己的馬車前等候著自己。

“謝謝!”羅伯斯庇爾發自內心的感激說。此時,他的雙眼都已通紅。如果不是安德魯趕來仗義執言,或許自己的政治生涯就將中斷於今晚。

安德魯笑了,他輕輕拍打了朋友的胳膊,關切的問了一句,“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羅伯斯庇爾抬起頭,望著安德魯說道:“不,謝謝了,俱樂部的通訊委員會剛剛恢復了我執行秘書一職,所以,今晚必須是通宵達旦的工作了。”

安德魯也不勉強,在與羅伯斯庇爾道別之後,便坐著馬車離開了俱樂部。

不一會兒,卡爾諾走了過來,他對著羅伯斯庇爾輕聲問道:“現在,你還在質疑安德魯的政治野心嗎?”

羅伯斯庇爾語氣堅定的回答道:“是的,對於這一點,我深信不疑,哪怕他今天挽救了我的政治生命,但出於對法蘭西祖國的責任,我必須時刻警惕著安德魯的一舉一動。不過,我會在他墮入深淵之前,給予善意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