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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卡爾大公的野望

第193章 卡爾大公的野望

即便讓安德魯聽到羅伯斯庇爾對自己的那段評述,他也不會大驚小怪,更不會惱羞成怒。自打對方從阿拉斯返回巴黎之後,安德魯與其關係就已經變得貌合神離。開了外掛的穿越者深知羅伯斯庇爾那缺乏包容心的性格缺陷,壓根也沒打算與他恢復到1790年的革-命友情,大家不過是利益之間的相互交換。

之所以幫助羅伯斯庇爾在雅各賓派俱樂部脫困,無非是安德魯想在離開巴黎之前,給布裡索等人製造一些麻煩。近期,布裡索和他的朋友們在立法議會以及內閣政-府中的權勢膨脹的太厲害了;而更加難以容忍的是,內政大臣羅蘭居然想減少巴黎警官學校的財政補貼,並著手整頓巴黎警察局的內部事務。

此舉在安德魯看來,就非常過分了。3年多來,安德魯一直想方設法的在巴黎警察局裡扶持親信,安插耳目,培植幫手。作為與立憲派的妥協,安德魯先後放棄了包括警察總局長在內的大部分中高層職務,僅保留了沙威警長對巴黎警官學校的控制權(兩年制學期,也接受外省的速成班),以及塞納河兩岸的千餘名的基層警官(巡警)半數以上都屬己方勢力的事實。為了安撫人心,並保障警察們(相對的)廉潔高效,安德魯每年都會自掏腰包,補助“燕尾服們”(普通巴黎民眾對巡警們的非惡意稱呼)60多萬里弗爾。

正是安德魯間接控制了巴黎警察總局及其下屬多個分局(含騎警隊,警官學校),所以一貫惜命的穿越者才敢只帶兩名西班牙隨從(馬車伕),每天往返於骯髒不堪,暴力頻發的巴黎大街。而這,也是反安德魯勢力的畏懼所在。

按照安德魯在1791年對立法議會和巴黎市政廳的建議,巴黎居民與治安警察比例應不低於1:500。1792年之後,巴黎實際人口已多達70萬(政治口號依然是60萬),所以巴黎警察的總數量上升到1千4百多名。此外,在巴黎警官學校,常年還有五百多名警官學員,其半數以上屬代外省培訓。

如今,安德魯出手把羅伯斯庇爾從政治懸崖邊拉回來,就是好讓這位不可腐蝕者繼續與布裡索派相愛相殺。出於平衡派系之間勢力的考慮,安德魯坐視,甚至縱容了丹東、馬拉領導的科德利埃俱樂部與羅伯斯庇爾派暗地結盟的事實。

安德魯暗地裡插布裡索派一刀,還有一個考量,就是經濟領域。屬於羅馬拉丁區的南方各省習慣於排擠來自北方日耳曼人區的大宗商品,尤其是新教胡格諾派(即加爾文派)勢力橫行的地中海沿岸,針對北方聯合公司有強大競爭優勢的棉紡織品、罐頭、香菸、藥品、麥乳精和奶粉等商品,明裡暗地的施加關稅和人為的非關稅壁壘。

打破這種壁壘的最簡單,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戰爭。就如同另一個時空,羅伯斯庇爾派分子在1793年所在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摧毀里昂,三屠馬賽,血洗圖盧茲。當然這類太過血腥的髒活,安德魯也能派人去幹,但穿越者異常愛惜自己的羽毛,既不願意沾滿民眾之血,更不被史書刻上劊子手的名號,那就只能讓替罪羊來代勞了。

在安德魯離開巴黎的前一個月,也就是4月25,作為執行死刑之器具的斷頭臺在巴黎真正啟動了。第一個登上斷頭臺的倒黴蛋,是個惡貫滿盈的公路劫匪,行刑地就在維勒酒店(巴黎市政廳所在地)的廣場上。在當時,無論是立法議會,還是巴黎市政廳都一致認為,斷頭臺這是一種民主科學的死刑方法。

1791年,時任制憲議會代表,醫學專家的吉約坦醫生建議改用新的刑具,免去受刑人的痛苦。他很快尋求到了德國工匠施密特的幫助,製作了一臺快速斬首機,在綿羊身上試驗過效果很好。但這種斬首機也遇到了新的問題,就是斬刀很容易捲刃。而路易十六聞訊後,將吉約坦醫生召集杜伊勒裡宮,建議把斬刀改成三角形,還親自在圖紙上進行了修改(真實的史料)。

今年2月,吉約坦醫生提交給巴黎市政廳的斷頭臺專案預算高達5200裡弗爾,包括製作的臺階,含備用的刀片,軸承和銅製的凹槽,安裝刀刃的鐵質落砣,繩索與傳動裝置,外加建造的人工費,以及各種意外損耗。不過吉約坦醫生保證:等到了後期,一套斷頭臺的總成本會降低到2千里弗爾左右。

在得知斷頭臺正式啟動的那天,安德魯還興致勃勃的跑去市政廳廣場觀摩了對公路劫匪的行刑過場。行刑者們動作迅速的把罪犯包圍起來,綁到一塊板子上面;再把板子慢慢的向前滑行,將人頭卡於無法活動的金屬凹槽內;然後首席劊子手桑松拉動機關,高懸的刀鋒快速下墜,很快就是聽到一聲輕輕的咔嚓聲;最後頭顱落入柳條框中,地上也佈滿了鮮血。

正如吉約坦醫生在議會大廳所宣稱的那樣,“有了這臺機器,我可以在一剎那讓你的人頭不見,而你去沒有經歷絲毫的痛苦。”眾人對此鬨堂大笑,先知先覺的安德魯則對此不寒而慄。

圍觀者紛紛感慨“這玩意真厲害,快得簡直難以置信。”不過,臺下有好事者宣稱自己看不清楚死刑犯是否真的死了。於是,行刑者在徵求監斬法警的同意後,從柳條框裡取出血淋淋的頭顱,對著人群,緩緩的向廣場每個方向做展示。

人們先是一陣驚呼,幾乎不敢直視。但很快,圍觀者又變得心平氣和的了,看著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死人臉,感覺很不錯,不少男人或是強壯婦女甚至將他們的孩子高舉過頭頂,好讓一無所知的娃娃們看得更清楚……

也就是從這一天,4月25日開始,巴黎官方正式將斷頭臺作為唯一的行刑工具之後;到8月中下旬,丹東與羅伯斯庇爾等人建立所謂的革-命法庭之前,整個大巴黎地區僅有28人走上斷頭臺的不歸路,淪為刀下亡魂。必須加以說明的是,這28人都被證明是罪有應得的普通刑事犯,還進行了有刑事法官、國家公訴人、陪審團,以及辯護律師參與的三道庭審程式,而且沒有一名政-治-犯。

……

5月28日上午,一輛風塵僕僕的四輪馬車在大隊胸甲騎兵的前呼後擁之下,緩慢而又堅定的朝著北面數公裡外的布魯塞爾駛去。這是一輛外觀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轎式馬車,表面塗有長途旅行慣用的黑漆,也不帶任何貴族紋章與身份徽記。

一路上,田地裡的尼德蘭農夫以及公路上的商旅紛紛停住腳步或退立一旁,小心翼翼的摘下黑色寬簷帽和大禮帽,以表示敬意。因為他們知道,馬車上的傢伙一定是個身份顯赫的大人物,只需要看看那些緊緊跟隨馬車,騎著高頭大馬,盔甲鮮明的騎兵就明白了。這些耀武揚威的騎兵,坐墊下方是一整張熊皮,身穿繡著金線的嶄新白色制服,頭戴插有漂亮孔雀翎的明晃晃頭盔。

好吧,不用繼續再看了,這些軍人都是奧地利宮廷裡的王家禁衛軍。至於馬車裡未能露面的人,至少也屬於神聖羅馬帝國裡的貴族。有路人在大膽猜測,馬車裡的大人物或許還是個親王、大公,或是其他什麼高階的玩意兒。

不多時,一名侍從軍官騎馬從前方跑過來,勒馬至車廂的車窗一側,他在向車廂裡的長官彙報說:此處距離布魯塞爾已不足5公里,是否需要停下了修整片刻,整理儀容,然而進城。

車廂裡出來一個年紀不大的男人聲音,“上尉,繼續向前,我們已經遲到了。”於是,上尉行了個禮,立刻調轉馬頭離去。

透過潔淨的車窗,向車廂裡面望去,那是一個頭髮金黃,相貌英俊的軍人。他的年紀不大,估摸著20歲左右,有著白皙的前額,清秀的額角,嚴肅的神情裡似乎還帶著一絲憂鬱。此外,在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副尼德蘭地區的軍事專用地圖,估計一直在車廂裡研究地圖,所以使得四輪馬車的速度並不快。至於制服肩章上的軍銜標誌,已經顯示馬車的主人,是一位年少得志的將軍。

毫無疑問,這位年輕的奧地利將軍,屬於尊貴的哈布斯家族,是已逝的神聖羅馬帝國利奧波德二世皇帝的第三個兒子,現任帝國皇帝弗朗茨二世的親弟弟,卡爾?路德維希?約翰?洛倫茨,也就是卡爾大公(有時也翻譯為查理大公)。

卡爾大公一出生便飽受疾病(癲癇病,一種被神施加詛咒的名人病)的折磨,這也使利奧波德皇帝在為卡爾大公的未來考慮時,曾希望讓他進入教會發展。不過之後,卡爾大公被他無子的姨母瑪麗.克里斯汀與她的丈夫薩克斯-切欣的阿爾伯特(即切申公爵)收養,他的命運也因此而改變。

這對慈祥的夫婦把年幼的卡爾大公帶到了奧屬尼德蘭(今比利時),這使他在那裡經歷了1790年的布拉班特起義,以及1792年歐洲革-命戰爭的爆發。也是在這一年,卡爾大公開始他的軍事生涯。

身為哈布斯堡的皇室成員,卡爾大公從軍以後便擁有了參與組織指揮作戰的權力,但事實上並非如此。作為奧屬尼德蘭總指揮官,55歲的薩克斯.科堡元帥斷然拒絕了年輕皇族的出征請求,將卡爾上校指揮的胸甲騎兵團(皇家禁衛軍編制)放置於遠離奧法前線的大後方,布魯塞爾。最後,還是在奧屬尼德蘭總督切申公爵的堅持下,卡爾上校和他的胸甲騎兵團這才被派往南部前線,最後歸屬到阿爾文齊將軍的師團下效力。

戰爭爆發前,得益於杜伊勒裡宮的暗地幫助,法國的軍事入侵計劃已被奧地利軍方知曉,但出於天生的謹慎,以及敵眾我寡(3萬奧地利軍隊對陣兩個法國-軍團的10萬人)的不利局面,科堡元帥決定堅守後方城池,打一場曠日持久的防守反擊戰。4月,奧軍主力從奧法邊境後撤至根特、布魯塞爾與那慕爾一線,前線僅留下阿爾文齊將軍的師團,以及若干當地民團性質的部隊。

誰能料到,法國人的首演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在數週前的圖爾奈戰役中,卡爾上校指揮的王家胸甲騎兵團與一隊匈牙利驃騎兵相互配合,輕輕鬆鬆的就擊垮了法國人的一個步兵旅,而相鄰戰場不到3公里的一個法國騎兵旅居然見死不救,率先落荒而逃。若不是阿爾文齊將軍在戰前反復強調“不得越境追擊”,恐怕那個法國步兵旅的損失就不只是2500人,而是整整全旅的4千2百人。

圖爾奈伏擊戰之後,卡爾大公很快得到來自司令部嘉獎令,並由上校晉升為準將。然而年輕的卡爾將軍並不滿足這些榮譽,他渴望著戰鬥;渴望著下一場更加輝煌的勝利;渴望著能騎著戰馬,第一個衝進巴黎的城門,將可憐的姑母(瑪麗王后)和無辜的姑父(路易十六),從無恥暴-民的手中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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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法軍的素質太差,以至於奧地利騎兵僅損失10多人(半數是跌馬摔傷)就贏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或許是叛逃奧屬尼德蘭的眾多法國貴族軍官的慫恿;或許……年輕的哈布斯堡皇子決定上書布魯塞爾的司令官科堡元帥,希望能繼續改變之前的防禦軍事策略,繼而主動進攻,將戰火燒到法國的國境線之內。

但很快,科堡元帥拒絕了卡爾將軍的請求,還寫信斥責了多管閒事的年輕人,並指示阿爾文齊將軍嚴加看管這位哈布斯堡家族的尊貴皇子。那是奧地利統帥剛剛收到來自維也納的命令,將駐防於布魯塞爾附近的波西米亞軍團秘密調往烈日主教區與弗雷斯特選帝侯國(今盧森堡)邊界一帶。

因為普魯士國王已在5月21日對法國正式宣戰,並責令法國外交使節在72小時之內離開普魯士的領地。按照奧地利與普魯士在去年8月,已經達成的軍事同盟協議,普奧兩國將聯合一些參戰的德意志諸侯國,於6月中下旬組建一支數量龐大且戰鬥力驚人的德意志遠征軍。

這支遠征軍會在旅德支隊(法國貴族還鄉團)的引導下,大舉入侵法國本土,徹底的摧毀法軍反抗,最終佔領巴黎,恢復舊法國秩序,扶持路易十六重新執政。而該軍團的指揮官就是普魯士親王,布倫瑞克元帥。

基於此,科堡元帥手中的3萬精銳後備軍一下子沒了,心情很是不好的他自然不會批准卡爾大公的所謂反擊計劃。但年輕的卡爾堅決對此並不接受,所以,他決定返回布魯塞爾,準備積極遊說自己的養父,奧屬尼德蘭總督切申公爵,以支援自己的軍事進攻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