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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來自拉法耶特的反擊(下)

回到巴黎的安德魯,在向當日輪值議長的辦公室遞交了一份自己的述職報告之後,他便藉口旅途勞累,回到聖路易島別墅裡做修養。接下來的數天裡,安德魯指示管家以主人養病為由,拒絕了一切拜訪者的接見請求。不過,來自“安德魯集團”(羅伯斯庇爾對安德魯派系的稱呼)的內部成員卻是例外。

在書房裡,安德魯首先聽取了佩裡埃對聯合商業銀行接手工作的彙報。這位面容消瘦的猶太人是兩週前從波爾多調回巴黎,按照安德魯的吩咐,佩裡埃從西班牙卡巴魯斯伯爵那裡,接管了對聯合銀行巴黎總行的掌控權。

就在法國對奧地利正式宣戰的第二個月,普魯士王國與眾多德意志邦國紛紛對法宣戰。此外,西班牙和撒丁王國也與法國斷交,分別向比利牛斯山脈,以及義大利北部調遣大量軍隊。法國的西南與東南兩側,戰爭同樣一觸即發。

可以這樣說,從1792年6月下旬開始,法國周邊地區,除了隔著湍急的英吉利海峽,站在一旁看著歐洲大陸熱鬧的大不列顛王國之外,全都是法蘭西的敵對國。其中也包括瑞士。

為應對戰爭危局,防範於未然,立法議會要求巴黎市政廳出臺了一項外國人管理法。該法律要求旅法的所有外國人必須定期按時的,向居住地所在的警察局報道,無條件接受安全審查。否則,巡警們有權視其為外國奸細而予以逮捕。

基於此,處於人身方面的考慮,卡巴魯斯伯爵和一干西班牙籍的金融家離開了巴黎。不過,兩位平民出身的劍客保鏢,岡薩雷斯和費爾南多或許是迷戀在法國無拘無束的生活,最終選擇了留在巴黎。在安德魯的安排下,岡薩雷斯和費爾南多,及其他們那些志願來到法國的親人,也都加入法國國籍。

至於那位合作伙伴,安德魯並沒有利用戰爭之機低價奪人資產,而是重金收購。此外,他還許諾等到法國與西班牙兩國重新恢復和平時,卡巴魯斯伯爵有權回購聯合商業銀行的45%股權。那是穿越者知道,法國與西班牙之間的戰爭持續不了多久。而且18世紀以來,每一個精明的法國政治家都清楚,由於英國的存在,使得維護同西班牙的盟友夥伴關系,才符合法蘭西的根本利益。

對此,卡巴魯斯伯爵自然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他反而很是感激安德魯。兩人的合作,不僅侷限於法國的金融銀行業務,同樣也拓展到政治領域。從兩國同在加勒比地區殖民地的守望相助,再到介入西班牙政壇的內閣首相更迭。

得益於穿越者的善意提醒,卡巴魯斯伯爵早在兩年前就提前佈局,與西班牙王后特雷莎的寵臣,戈多伊成功搭上線。等到1792年3月,西班牙國王查理四世受不了王后特雷莎的不斷慫恿,最終任命了戈多伊為內閣首相,且晉升陸軍元帥,並封為阿爾庫迪亞公爵。

作為回報,卡巴魯斯伯爵透過佩裡埃傳話給安德魯,宣稱戈多伊首相內心壓根就不願意與法國作戰,只是迫於波旁王室(西班牙王室屬於法王路易十四的嫡系子孫)以及激進派軍隊將領的種種壓力,不得已而為之。

那位西班牙首相甚至向安德魯暗示,只要等到法軍在邊境上消滅一些激進派將領指揮的軍隊,那麼馬德里方面就會重新審視與革-命法國的關係。

安德魯聽後,卻是哈哈大笑。他說:“政客的話,永遠只能相信一半。那個西班牙首相根本就是個機會主義者,習慣於雙頭賣好。”

另一個時空的1793年9月,如果沒有西班牙海陸軍(含撒丁王國軍隊)的全力協助,英國的地中海艦隊是絕對不敢在法國南部國土上進行登陸,繼而接管法國叛軍佔領下的土倫軍港。

“小維克多怎麼樣了,”安德魯問了一句,小維克多是他與女伯爵的私生子。

“很健康!”佩裡埃回應著,還趕緊遞給安德魯一枚純金琺琅肖像懷錶。

圓形金質錶殼是用華麗琺琅和紅藍綠寶石串來裝飾,懷錶裡面的肖像是懷抱幼兒的年輕母親,那位母親就是波爾多女伯爵,幼子是安德魯與女伯爵的私生子,小維克多。畫像中的女伯爵儘管已年過30,可依然那般貌美如花;而小家夥則淘氣十足,不停的抓扯母親的衣襟,似乎想著掙脫束縛。

“女伯爵希望她們母子希望能來巴黎,只是見見您!”佩裡埃忐忑不安的擔當了一回信使。所有法國人都知道,安德魯在就任北方軍團特派員時,曾發誓在將奧地利軍隊趕出尼德蘭(包括比利時與荷蘭)之前,絕不考慮結婚,

安德魯猶豫了一會兒,平靜的說,“你可以派人通知她們到蘭斯等我,另外,建議女伯爵變賣她在波爾多的家業。另外,巴黎也已經變得不太安全了。”

說著,他話題一轉,指示道:“未來的商業銀行重點放在北方諸省,繼續削減中南部的業務,將南特、圖爾、奧爾良、波爾多、圖盧茲、尼姆、馬賽與里昂各地分行減低為分理間或辦事處。至於設在巴黎的總部,也同樣需要遷往蘭斯。上述工作,務必在年底之前完成。

當然,這些事情,你沒必要親力親為,可以讓手下的團隊去做,你只是負責從旁監督即可。你未來的工作重心,是準備重返尼德蘭,我知道你們猶太人聯合會在低地國家的金融市場上很有地位。在那裡,軍情局的人會配合你的工作。

呵呵,我知道你很羨慕瑞士銀行家,希望能效仿內克爾或是克拉維埃爾出任政-府的財政高官。沒關係,我非常欣賞你的志向。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未來尼德蘭王國的財政大臣或是副部長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身為安德魯集團的成員,或許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等著上位者給他們自己畫餅打氣。原因很簡單,那是安德魯的承諾幾乎都一一兌現了,即便是短期內無法履行的,他也會給予失意者足夠的補償。最典型的就屬奧什,還是小律師身份的安德魯承諾3年內提拔奧什當上將軍,結果僅僅兩年就兌現了諾言。

送走了因內心狂喜而一路走過漂浮在空的猶太人佩裡埃,安德魯準備回到臥室休息時,聽到別墅外面傳來管家與訪客的爭吵聲。顯然是恪盡職守的老管家秉承主人的意願,拒絕任何已表明或未表明身份的訪客進入別墅大院裡。

於是,安德魯的嘴角邊流露出一絲微笑,他隨即囑咐守在門外的格里澤爾上尉,讓後者通知管家把客人們帶到大會客室,並準備好茶點。那是他聽到訪客中的好幾個熟悉聲音。

……

為抗議拉法耶特在立法議會對雅各賓派的種種汙衊之詞,一夥不知姓名的左派激進分子跑到對面的斐揚派俱樂部門口,並趕在天黑之前,焚燒了拉法耶特的一尊模擬人像。這種手法卑劣的挑釁,立刻激起了立憲派的極大憤怒。

第二天中午,一大群身穿藍制服的擲彈兵、炮兵和現役軍官,前呼後擁的跟隨拉法耶特的馬車緩緩來到雅各賓派俱樂部,並在大門前停了下來。很快,這些支援立憲派的國民自衛軍,開始不停抖動軍帽上的漂亮羽翎,神態兇惡的他們揮舞著拳頭,繼而高聲叫嚷著:“打到雅各賓派!懲治不法的肇事者!”

幸運的是,這些軍人狂徒沒有收到進攻雅各賓派俱樂部的命令,所有武器自始至終掛在肩膀上,既沒有填裝彈藥,也沒有給槍口套上刺刀。僅僅是喊了幾聲口號,所有人又跟隨拉法耶特的馬車繼續前行,據說是準備給杜伊勒裡宮換防。

雅各賓派俱樂部門口,布裡索、羅伯斯庇爾與丹東等人,個個面色陰沉的盯望著拉法耶特的馬車遠去,卻不敢站出來反抗一句。敵人的行動意圖非常顯然,拉法耶特不僅僅在恫嚇左派,他更想鼓動巴黎的國民衛軍反對左派激進分子。在迫脅的危險面前,雅各賓派即放棄他們內部的分裂而只考慮革-命的安全。

“我們也需要軍隊的支援,而不是一群軟腳蝦!”布裡索立場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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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早已證明,那些長褲漢組成的所謂民兵,在與真正的軍隊相互對峙時,通常表現的一錢不值。然而,私下開啟宮門的桑泰爾中校遭遇巴黎自衛軍參謀部的解職,其所在的步兵營被解散,幾個同情革-命的自衛營也相繼遭此厄運。

丹東接過話題說:“一週之後的巴黎會舉行第三屆結盟節,而各省的結盟軍會在7月14日之前抵達巴黎!另外,我與科德利埃俱樂部的朋友們,正在暗中鼓動並策反幾個自衛軍營。只是嚴重缺乏武器,更急需步槍彈藥。”

國王雖否決了前任戰爭大臣招募兩萬志願軍的法令,但立法議會卻於7月初另外透過新的法令,命令各省的國民自衛軍趕赴巴黎來參加7月14日的結盟節,並且供應其旅行費用,及住宿便利。

羅伯斯庇爾搖頭說:“先生們,等待的時間太久了。我擔心下一次,拉法耶特會直接命令讓他的效忠軍攻打雅各賓派俱樂部,而不是今天的恐嚇示威。”

孔多塞上前一步,問道:“怎麼不求助安德魯呢?他也是我們雅各賓派的一員。如果說到王室對平民派的痛恨程度,安德魯遠遠排在你們之上。”

布裡索、羅伯斯庇爾與丹東等人彼此間互望一眼,沒有吱聲。如果還有其他的選擇,三人絕不會在軍隊問題上再度向安德魯讓步。不過眼下……

孔多塞繼續說:“我知道,你們都在非常忌憚安德魯在軍中的權勢,我也是,同樣看過英國議員寫的那本書。可是先生們,如果沒有安德魯來對抗拉法耶特,我們是否準備憑藉長褲漢的長矛和鐮刀,來對抗立憲派軍隊的火槍與大炮。”

權衡利弊得失之後,孔多塞、布裡索、羅伯斯庇爾與丹東就達成了一致意見,決定一同拜訪在家休養的安德魯。此外,丹東還拉上了佩蒂翁。這傢伙在得知拉法耶特回到巴黎,也最終捨得離開伯爵夫人的溫柔懷抱,歸位於雅各賓派的戰鬥崗位;由於涉及軍隊事務,布裡索帶上了前戰爭大臣塞爾旺將軍;至於羅伯斯庇爾,同樣叫上了自己的朋友,立法議會議員卡爾諾,一位優秀的工兵上尉。

……

在安德魯接手維諾法官的別墅時,幾乎沒有變更原有的內飾,除了一樓的大會客廳。別墅的新主人曾要求設計師將室內陳設得簡樸但趣味高雅,既沒有任何無用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奢華之物。傢俱也都是胡桃木製品,不帶任何裝飾。

穿越者之所以喜歡這間大會客室,那是從這裡可以直接通向別墅的後花園。大落地窗外直接展現的是園中的綠油油草坪,點綴著幾株綠樹、無數薔薇及各色鮮花。圍繞窗體兩側的立柱以及欄杆之上盤踞著茉莉花、金銀藤、葡萄藤和鐵線蓮所遮掩,至於屋前則是爬滿葡萄藤的一道拱形臺階。遠遠看去,聖路易島上的這棟別墅就屹立在五顏六色的植物花叢中,

老管家在將裝有各種冰鎮的紅酒和香檳,以及各種糕點、水果的小推車送到會客室,並給每人斟滿一杯香檳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守在門外的格里澤爾上尉輕輕掩上房門,與兩位西班牙保鏢一同在外面負責警戒。

會客廳裡,孔多塞、布裡索、佩蒂翁與塞爾旺坐在冰冷壁爐的左側,而羅伯斯庇爾、丹東與卡爾諾位於他們的對面,所有訪客都保持著緘默。而身為別墅主人的安德魯則在他們中間的空地上來回踱步,露出一籌莫展的模樣。

數分鍾前,孔多塞直言不諱的要求安德魯加入到反對拉法耶特的行列中。但安德魯僅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便在大廳中央來回轉悠。

“安德魯,說吧,你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心直口快的佩蒂翁問道。這是布裡索給了前巴黎市長一個眼色。

安德魯長嘆一口氣,他憂心忡忡的解釋說:“先生們,我不是需要所謂的政治利益。事實上,比起拉法耶特與立憲派引發的政治危機,我的內心更為擔憂正在弗雷斯特選帝侯國內集結的13萬奧普聯軍,以及上萬名流亡貴族軍。由於拉法耶特本人的不作為,會導致中央軍團的防線變得不堪一擊。”

布裡索一聽,心中暗罵,“想著中央軍團的指揮權就直截了當的提出來,還他媽的拐彎抹角敘述了一大段連篇鬼話。”

然而回到交易過場中,布裡索又示意塞爾旺將軍做進一步的誠意表態。

於是,前戰爭大臣說:“我們一致確認,拉法耶特將軍目前已無法繼續勝任中央軍團司令官的職務,所以,希望未來將中央軍團與北方軍團合併,繼續由貝爾蒂埃將軍來擔當司令官。”

安德魯喝了一口冰爽之極的香檳酒,心中洋洋自得,但沒有立刻表態。

“當然!”卡爾諾接過話題,說道:“基於北方軍團戰線過長的考慮,我認為應該對北方防線進行適當的調整:建議北方軍團防線應該從阿登森林(高原)開始,一路向西延續到大西洋;其他的防線,應該交由萊茵軍團,以及原中央軍團留在默滋和摩澤爾兩省軍隊去接管,他們將組成新的東北軍團,即萊茵與摩澤爾軍團。”

“不,默滋省歸屬於北方軍團的防區。”安德魯立刻加以反駁。作為安德魯集團的經濟核心的馬恩省,及其周邊必須掌控在自己手中,這是他的底線。至於更為富饒的摩澤爾省和梅斯,安德魯知道自己不能再吃獨食了。

在羅伯斯庇爾、與丹東、布裡索對視一眼後,雅各賓派的三個山頭的領袖一致接受了安德魯的要求。而現在,就輪到安德魯來表態了。

“先生們,不要擔心拉法耶特。他不過是個掛出一幅冷傲面孔的十足笨蛋,一個保留著中世紀思維的唐吉坷德式的可笑騎士。他總以為自己是君主制的救世主,然而怕他甚於我們雅各賓派還厲害的杜伊勒裡宮,已經出賣了那位白馬將軍……”

就在雅各賓派的各大巨頭們齊聚聖路易島別墅時,安德魯已經收到了線報,國王路易十六與瑪麗王后取消了在花園廣場前,檢閱換崗的國民自衛軍王宮衛隊。這令支援立憲派的官兵深受打擊,紛紛指責王室背叛了自己。

身為巴黎自衛軍的參謀長的梅努將軍婉言拒絕了拉法耶特的建議,表示不再在杜伊勒裡宮內外增加任何的防禦力量,語氣中表達了對王室的輕蔑。

氣急敗壞的拉法耶特離開了自衛軍營地,他決定連夜寫信給自己的朋友兼曾經的得力部屬,目前駐防於凡爾賽軍營裡的克洛格將軍,希望後者能將他指揮的那個步兵師團調到杜伊勒裡宮附近。

非常不走運的,拉法耶特派出的那名信使早已被軍情局收買。所以,半個小時不到,這封信的原本被直接送到安德魯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