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都市 > 榮耀法蘭西最新章節列表 > 第210章 別了,白馬將軍!(上)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210章 別了,白馬將軍!(上)

42歲的弗朗索瓦-梅努,出生於盧瓦爾省的一個軍人世家,其叔父曾是路易十五時代的一位將軍。18歲時,梅努加入軍隊,大革-命爆發之前他已經升到了上校,還收穫了一枚聖路易騎士勳章。不過,梅努那矮胖禿頂的尊容與英姿挺拔的軍人似乎毫不搭邊,外形更像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資深政客。

於是乎,梅努就在米拉波伯爵的慫恿下決心參政,並以貴族階層的身份出席三級會議,隨後他跟隨米拉波決心支援政治改革,轉變成為國民議會的代表。但等到制憲議會自動解散時,梅努也喪失了對骯髒政治的興趣,想著重新回到軍界。

1791年9月,梅努接受了一項新的任命,成為拉法耶特將軍的副手,擔當巴黎國民自衛軍的副司令。等到11月,拉法耶特離職離開巴黎時,梅努就與芒達、克洛格等人成為巴黎國民自衛軍的輪值司令(類似承擔司令官職責的大參謀部),並於第二年正式晉升准將軍銜。需要說明的是,梅努的這份晉升令。來自立法議會代表安德魯給予時任戰爭大臣博爾博納伯爵的提議。

如今,在梅努將軍的官邸,一身便服的安德魯就站在他的面前。房間的主人表情顯得很緊張,不停的拿著白手帕擦拭額頭的汗珠。這不僅僅是安德魯的軍銜高於自己,更多的是這位連續擔任過中央軍團與北方軍團的特派員的聲威太盛,無論安德魯走到哪裡,哪裡就會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反客為主的安德魯隨手將一杯冰鎮過的香檳遞給梅努,慢悠悠的說:“將軍,我的要求很簡單,無論未來的一段時間內,無論巴黎發生什麼事情,你和你的部下都不要介入,繼續保持法國-軍人應該持有的中立立場。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不會有太多的流血事件。”

安德魯的單手在空中虛晃一下,制止了梅努的準備辯解,語氣不爽的說:“我知道,你擔心其他人,比如說那位已暗中投靠王室的芒達將軍。放心,他的妻子非常不巧的就生病了,正在趕往蘭斯的求醫路上;而克洛格將軍,他和他的步兵師團絕不會靠近巴黎城門一步。至於您,將軍,無論未來如何,北方軍團都歡迎您的到來。所以,請在我轉身之前趕緊做出決定吧。”

最後一句,安德魯已是赤-裸裸的語出威脅。即便對方不同意,他也決心會採取第二套、第三套的備選方案,自從1791年以來,安德魯就不斷指派沙威等人,甚至是親自出馬,明裡暗地拉攏和腐蝕巴黎自衛軍的中高層將領,如今他手中掌握的籌碼遠不止梅努一人。

“長官,您,您確定能保證巴黎不會有太多流血?”梅努語音發顫的問道。和另個時空一樣,這位將軍最是見不到血光,往好的說是心慈手軟,向不好的講屬於婦人之仁。

安德魯臉上立刻浮現狼外婆式的微笑著,繼而回覆說:“沒錯,這是我的保證!”說著,他還從懷中掏出一大疊指劵,放在房間的桌案上,右手指尖也在橡木桌面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打著。

“我聽說你部下的軍官補貼,又被巴黎市政廳延遲了發放。沒關係,這些錢拿著先應付,其他的等到佩蒂翁市長恢復職務後,會在第一時間內補發。”

……

幾乎正當安德魯說服梅努將軍的同時,在凡爾賽,克洛格將軍剛從軍營裡走出來散步,這是他晚餐之後的保留節日。自從他16歲入伍以來,20年中幾乎天天如此。與往常一樣,克洛格的散步線路就是圍繞著凡爾賽宮花園的大水池,走了一小段,然而折返迴歸軍營駐地。

與拉法耶特的一樣,這位相貌威儀,恪盡職守的克洛格將軍也出身於貴族世家,只是身為次子的他沒能擁有家族的繼承權,故而不得不選擇參軍。16年前,克洛格跟隨拉法耶特遠赴北美,加入到華盛頓將軍指揮的大陸軍,同英國殖民軍作戰。也是在那裡,克洛格接受了啟蒙運動思想的影響,被民-主、平等、自由等理想感染。

1790年,在拉法耶特著手改造巴黎自衛軍時,曾作為其副官的克洛格上校被任命為一個志願軍步兵旅的准將指揮官。兩年後,克洛格再度提升為一個步兵師團的師長。然而駐防地卻改在20公里外,位於巴黎西南郊的凡爾賽軍營。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那是按照國民立法議會的最新規定,巴黎市區(城牆之內)不得駐紮職業軍隊。當然,身為國王的路易十六,被允許在杜伊勒裡宮裡保留少量私人武裝,也就是身穿紅色制度的瑞士僱傭兵,人數不得超過1千(實際8百左右)。

作為職業軍人,克洛格一貫堅持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理念;不過政治立場傾向於立憲派的他,卻只遵從來自老長官拉法耶特將軍的命令。克洛格固然反感那些背叛國家的流亡貴族,也同樣厭惡煽動城市暴-亂的雅各賓派激進分子。

就在拉法耶特因為6月20日事件重返巴黎之際,士氣大振的克洛格寫信給老長官,希望拉法耶特將軍能調遣自己的軍隊進駐巴黎,威逼立法議會,並血洗雅各賓派。顯而易見,缺乏行事果斷的白馬將軍拒絕了這一太過激進的方案。

一想到這裡,克洛格心中就不由得哀嘆起來。他抬頭望著眼前這座遍地雜草叢生,處處滿目瘡痍的凡爾賽王宮,很難想象它是以其奢華富麗和充滿想象力的建築設計聞名於世,代表法蘭西最強盛國力的輝煌宮殿。

克洛格搖了搖頭,那是他本人一不小心又走了神。按照平日的路程習慣,克洛格只是抵達花園大水池前折返回軍營,而不是繼續走到樹林與花圃之間。雖說平日裡克洛格也會多走一段路,但身後的兩位侍衛就會來提醒自己。

“咦,不對!”身為軍人的克洛格立刻警覺起來。

他猛地回頭一望,卻沒有了兩名貼身衛兵的蹤影。緊接著,從樹林裡和花圃園中出現了七、八個孔武有力的陌生壯漢,他們一步步朝著克洛格這邊,圍了上來,很快就封堵了後者的逃跑線路。單從對方擺出的姿態以及行動步伐上看,克洛格可以斷定這些傢伙都是職業軍人出身,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

於是,克洛格將軍長嘆一口氣,既沒攜帶手槍又無佩劍在身的他只能束手就縛,放棄無意義的抵抗。繼而又鎮定的問了一句。“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麼?”

只是沒人回答這名立憲派將軍的問題,軍漢們手腳麻利的將克洛格捆綁起來,並用布條堵住了他的嘴巴,蒙上雙眼,最後塞進一輛黑色四輪馬車裡。

馬車上有一名軍官,他正是安德魯的情報侍從官。格里澤爾上尉對著面前的克洛格說:“非常抱歉,克洛格將軍!我只是奉安德魯長官的命令,邀請您到國民議會,參加軍事委員會組織的一場聽證會。至於您的凡爾賽步兵師團,請不用擔心。您的副將,那位特雷蓋將軍正在履行師團指揮官的職責。”

……

即將到來的革-命,不僅僅是“安德魯集團”在賣命的忙活著,布裡索在與羅伯斯庇爾、丹東重新團結於雅各賓派旗幟下之後,也紛紛行動起來。

布裡索和他的朋友們,每天都沉迷於雅各賓派俱樂部裡的演講,竭力鼓吹下一次偉大革-命。孔多塞走到講壇上,作為議員的他高聲斥責拉法耶特是一個“偉大的騙子”;布裡索也稱白馬將軍為“法蘭西祖國最邪惡的敵人”,各種罵人髒話不停的堆砌到那位兩個世界的英雄身上。

自從斐揚派俱樂部的燒火事件後,很多雅各賓派會員也認為把繪有拉法耶特的人像進行當眾焚燒,是一件賞心悅目的快樂事情;另外,對著這個穿著藍色制服的玩偶身上吐痰,踐踏,再來一頓噼裡啪啦的毆打,同樣有利於身心健康。

維尼奧等吉倫特省的議會代表們,分頭煽動來巴黎的各省結盟軍,鼓舞著那些手持簡陋武器的“長矛大軍”(由於制式步槍變得不多了),要求他們於7月14日前,務必抵達巴黎城內,以期加強雅各賓派的軍事實力。

7月8日,維尼奧在雅各賓派的支援下,於議會大廳裡發動了一場古羅馬式的雄辯,並對杜伊勒裡宮施以各種言語間的威嚇,他公然宣稱:

“法國的流亡貴族挑撥歐洲各個封建宮廷來反對法國,用的是國王的名義;依照所謂的《庇爾尼茨條約》締結的普奧兩國之間的軍事同盟,也是替國王的尊嚴來圖謀報復;各種叛逃到科布倫茨並依附阿圖瓦伯爵的叛軍官兵,據說是要去保衛國王;那些亡命之徒哀求國外勢力,妄想著藉助干涉軍的力量來危害祖國,為的是援救國王;……而如今,攻擊自由所用的,也是以國王的名義。

……現在,讓我們來翻閱憲法第二章第一節第六條的規定:‘如果國王率領軍隊,指揮或指派其他將領以武力來反對國家時,即視為已放棄王位。’”

最後,維尼奧以疑問口氣向立法議會提出:路易十六是否要受這個憲法條文的制裁。在布裡索等人的努力下,立法議會最終透過決議,把雅各賓派廢黜國王的主張散佈出去,很快,這篇產生巨大影響力的維尼奧演說詞被分發到各省。

也是在這段時期,羅伯斯庇爾與丹東之間的關係,變得不同以往的密切起來,很多時候,安德魯的密探報告說總是能看到丹東帶著德穆蘭,現身於羅伯斯庇爾的出租屋裡,就是木匠房東杜普萊家的二樓公寓。時不時的,庫東、卡爾諾與奧古斯都(羅伯斯庇爾的親弟弟)也會加入到他們的討論之中。

通常狀況下,羅伯斯庇爾主要分工行動方案的思考和設計,德穆蘭負責寫文章在報刊發表,而丹東則注重於上述的付諸實施。為配合安德魯與布裡索等人的行動,羅伯斯庇爾起草了致立法議會的請-願書,要求廢黜路易十六(注意,僅僅是要求換個君主),逮捕反革-命的拉法耶特和撤換各級行政官員;丹東則領導他的科德利埃俱樂部的成員,在巴黎各區,各個自衛營,在街頭巷尾進行宣傳鼓動,進行同樣的號召。此時,馬拉、肖梅特與埃貝爾等人已結束了他們的短期流亡生活,已重新迴歸巴黎,投入到對長褲漢的鼓動宣傳。

7月10日,呂內克元帥指揮的萊茵軍團在一場戰鬥中再度失利,一個步兵師團被數量明顯少於自己的奧地利軍隊,從萊茵河東岸重新攆回了西岸(法國境內)。儘管損失不大,但這一失敗行動又一次激起巴黎民眾的恐慌與憤怒。

兩天之後的巴黎,國民議會宣佈全城處於緊急狀況。巴黎聖母院的鐘樓上響起了警鈴,維尼奧在議會高呼:“公民們,祖國處於危機之中!”他再度宣稱,那些不聽指揮的將軍必須受到制裁,巴黎市政-府必須採取強有力的行動。

與此同時,國王在全城高呼的“打到暴君”聲中,拋棄拉法耶特,選擇了妥協,並宣稱自己支援結盟軍,還將親自出席在戰神廣場上的集-會。

很快,整個首都變成了一個大軍營,無數徵兵帳篷上插滿了三色小旗子,據說有3萬巴黎市民想要報名義勇軍。但據安德魯事後瞭解,所謂的3萬人實際不足兩萬,而且很多人都是先期抵達的結盟軍在充數。

這是丹東和科德利埃俱樂部宣傳的結果,居然嚇壞了傾向於立憲派立場的國民自衛軍的軍官,逼得他們要麼辭職離開,要麼支援下一次的偉大革-命。

面對雅各賓派的瘋狂反擊時,缺乏政治智慧的拉法耶特依然在孤軍奮戰,並沒有首先團結自身的立憲派(斐揚派)。巴納夫與拉梅特都希望拉法耶特能主動與安德魯、布裡索等人進行秘密和談,彌補兩派之間的意見分歧,但性情孤傲的白馬將軍選擇了漠視。

於是,立憲派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巴黎的局勢一天天在惡化,自己卻無能為力。最終,內閣中的拉梅特等大臣選擇了辭職。從7月中旬開始,整個內閣人員不整,殘缺不齊,巴黎的中央政-府幾乎處於半癱瘓狀態。

拉法耶特始終將努力放在王室那邊,他再度孤身一人進入杜伊勒裡宮,希望勸說國王一家人能接受立憲派(主要是拉法耶特自己和呂內克元帥)的保護。然而,由於瑪麗王后的不懈努力,促使路易十六拒絕了白馬將軍的最後努力。

被王室拒絕的那天,拉法耶特垂頭喪氣的回到官邸。可沒等他喘口氣,喝杯水,將軍的一名侍從再度跑來報告了一則不幸的訊息。

那是今天上午,安德魯以國家議員的身份,向西岱島上的司法宮提起訴訟,他指控高等刑事法庭的法官拉里維,無視《人-權宣言》與神聖憲法的約定,向雅各賓派的50多位會員發出了逮捕令,其中還包括3名立法議會的代表。

在司法宮內部長達兩個小時的激烈辯論後,杜蘭頓法官代表12人委員會認定:拉里維法官各種違憲事實成立,從即刻起,解除拉里維高等刑事法院法官的職務,並將其看押於司法宮拘留所,接受進一步的審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