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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紙牌屋(上)

的確,拉法耶特等人離開的那一天,安德魯就是一個人站在盧浮宮的屋頂上,遠遠目送那位“兩個世界的英雄”乘坐內河商船離開巴黎。

平心而論,對待安德魯在巴黎的成長與發展過程中,施於援手的諸多“朋友”中,性格孤傲的拉法耶特即便不是第一,至少也位列前三。若非他的支援,安德魯無法建立第一支效忠自己的部隊,香檳混成團;若非他的縱容,安德魯將難以獨-裁蘭斯,更不會利用國王外逃這一“特殊事件”,將手中的權勢迅速拓展到馬恩省與阿登省的全部。

反之,安德魯卻在兩週前,給予曾經的恩人與朋友最致命的一擊,令立憲君主派徹底失去了最後了依靠。但穿越者絕不是忘恩負義。一年以來,安德魯明裡暗地給予了拉法耶特數次絕佳的反擊機會,可惜不擅政治,不辨人性的白馬將軍都白白浪費掉。

而這,這就是政治,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彼此利用,相互出賣的骯髒政治,但可笑的是,政治卻是人類千百年來最強大的智慧結晶(最偉大的是科技)。

但用不了多久,拉法耶特等人應該感到慶幸,安德魯施於嫌疑犯的流放政策正是對這些人的保護,使得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免於登上斷頭臺,還順便保護了大家的私產。即便家產在變賣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會縮水一截,但總比無償沒收要強的很多。

人的一生,不是演員就是看客。

上輩子,安德魯做了太久的看客,結果還被“自己人”活活坑死。現在,他要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上演自己編導的偉大劇目,要贏得全法國,乃至全歐洲的歡呼。所以,一切不合時宜的人和事物。都應該統統的讓路。

安德魯知道在雅各賓派內部,有些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抱怨自己對待政敵的方式,似乎太過於仁慈,居然還玩笑似的說“允許投降算輸一半”。但事實上,安德魯早已設下政治遊戲的前提,就是所有人都別越過紅線。如果真有人想從肉體上剷除自己,以及自己的部屬,那安德魯就會變本加厲的送他和他的戰友,甚至他的家人統統去見盧梭,雅各賓派信奉的那位上帝。

送別了拉法耶特,下樓時,安德魯意外發現了一臉沮喪的拉瓦錫院士正站在二樓樓梯入口處,感覺是在等著自己。於是,安德魯的腳步隨之停了下來,身後的格里澤爾上尉也會意的站在一旁充當耳目,為長官警戒。

拉瓦錫開口就對著安德魯說:“波爾茲和瑪麗都去了巴塞羅那,那裡一年四季都陽光明媚,沒有寒冷,對岳父的斷腿有好處,但我想繼續留在法國。”

安德魯顯然留意到化學家所說的最後一詞,這是法國,而並非巴黎。立刻,他就咧嘴笑了,笑的很開心。接著,安德魯伸出雙手,緊握著拉瓦錫的胳膊,動容的說道:“我與蘭斯理工學院歡迎您的到來,尊敬的拉瓦錫院士!”

這一刻,安德魯心中感覺自己變得很高尚,很偉大,不再是那個勾心鬥角,為陰謀而生的政客。單憑自己能保護“法蘭西國寶”這一點,也不枉自己在大革-命時代走了一遭。毫無疑問,無論是君主制,還是共和國,都需要拉瓦錫這樣的優秀科學家,他們研究、發明與創造才真正體現了人類的偉大。

……

斯特拉斯堡,萊茵軍團駐地。

已年過70的呂克內元帥獨自坐在司令部的一個小房間裡,他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顯露出無盡的愁容。在他眼前的桌面上,擺放著兩份書封。

第一封是二週前,自己寫給立法議會的。那時,呂克內已得知好友法拉耶特被安德魯加以逮捕(對外宣稱是隔離審查),以及中央軍團即將被裁撤的訊息,而大感震驚。最初,這位普魯士軍隊出身的法國元帥還想著抵抗一二,鼓動自己指揮的萊茵軍團去威脅巴黎的雅各賓派。

但非常不幸的,老元帥在軍團內部那一番反對雅各賓派的煽動性言論,意外招來了大部分軍官的反感與抵制,甚至有下級軍官號召所屬連隊起來暴-動,武力反抗呂克內元帥的叛國之舉。儘管及時得到訊息的克勒曼將軍等人,順利平息了尚未開始的兵變。然而,鼓動暴-亂的軍官以及他的連隊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卻在雅各賓派斯特拉斯堡分部那裡得到了英雄般的禮遇。

也是從那一刻起,整個萊茵軍團的士兵不再愛戴這個“普魯士人”(革-命官兵對呂克內元帥的蔑稱);軍官們也在陽奉陰違的無視軍團司令官的各項命令,包括以各種理由拒絕率領部隊向外出征;不過最氣人的,就是那個工兵上尉魯日,他公然在雅各賓派俱樂部裡宣稱:要將曾經創作的那首《獻給呂克內元帥的軍歌》的歌曲名重重劃掉,只保留《萊茵軍團戰歌》這一個名字。

好在呂克內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頭腦並不愚蠢。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以法拉耶特為首的立憲君主派已經徹底失勢,遠離了控制國家的權力核心;而自己這邊,萊茵軍團正在明裡暗地不再服從立憲派司令官的指揮排程。

基於此,呂克內給國民立法議會的軍委會,寫了一份態度誠懇的道歉信。在信中,他還為自己的魯莽之舉向安德魯議員做了一番解釋和說明,表明他本人一直擁護著自由和民-主,身為軍人的呂克內正在接受雅各賓派的政治主張。

安德魯對此自然不屑一顧,這個老普魯士傢伙根本就是個膽小怕事,見風使舵的小人物。之前在普魯士軍隊中鍛造出來的忠誠、勇猛與果敢,或許早被可口的法國香檳以及漂亮女人的肚皮消耗的一乾二淨。

作為軍委會執行秘書的安德魯,直截了當的向萊茵軍團發去一份公文,要求呂克內效仿羅尚博元帥,辭去包括萊茵軍團司令官在內一切軍職,然後迴歸莊園裡養老,不再過問軍務。

對此,普魯士人當然不願接受,好不容易從普魯士叛逃到法國,又剛剛混到一個元帥軍銜,自己還沒把元帥帽戴上一年,就要歸隱安靜的田園,自然心有不甘。

忽然,窗臺外再度傳來士兵們傳唱《萊茵戰歌》的嘹亮歌聲,鬧得呂克內心煩意亂,他猛地站起身,大聲咆哮著,將立法議會的那份公函撕成碎末。

屋外,身為軍團副司令的克勒曼將軍恰好領著一群中高級軍官,他們緊隨著萊茵軍團新任特派員讓索內議員的腳步。與此同時,一名得到特派員授意的憲兵衝上前,掄起拳頭猛然敲響了呂克內司令官的房門。

……

當巴黎進入1792年8月後,整座城市變成了革-命的聖地。在雅各賓派內部,無論是溫和的布裡索派,還是激進的羅丹派(羅伯斯庇爾與丹東),或是軍權之上的安德魯派,都認為收穫革-命豐碩果實的日子即將到來。

至於躲在王宮裡的國王,儘管他在結盟節上神聖莊嚴的向憲法做了宣誓效忠,但絕大部分人都清楚,路易十六“雖然看上去不錯,但他沒有一顆愛國的心。”如今,街頭巷尾的愛國者都在肆無忌憚的談論著攻打杜伊勒裡宮的方案細節,就好像攻佔巴士底獄的前一夜,很多人都希望能建立一個法蘭西共和國。

不過,上述行動必須要等到8月5日後,這是雅各賓派各個山頭大佬們對巴黎治安司令官的承諾。律師出身的安德魯將軍也勸告那些躍躍欲試想要推翻暴君的結盟軍,他不止一次的公開宣稱:為了確保未來起義的勝利,就不要對杜伊勒裡宮發動準備不充分的攻擊,而是必須充分利用好,組織好,運用好革-命者的全部力量,然後實施最致命的一擊。

在羅伯斯庇爾的指示下,丹東改造了法蘭西劇院區,將這個原本的臨時選區改為常設行政權力機構。兩週時間內,巴黎48個區就有三分之一響應了丹東和法蘭西劇院區的號召,建立了各個區的區議會(政-府)。

到7月下旬,得知拉法耶特被拘押的訊息後,巴黎省公社委員會妥協了,宣佈承認了巴黎各區議會長期存在的合法性,並擁護該區的部分行政權。數天之後,巴黎48個區的區代表組成了一個中央執行委員會。丹東將其成為起義公社,而羅伯斯庇爾賦予了它一個更為神聖的名號:巴黎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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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面,投靠雅各賓派的國民自衛軍的人數,越來越多;而自願留在巴黎,準備隨時向暴君復仇的各省結盟軍(義勇軍)數量,同樣也越來越多。安德魯乾脆也將這些不安分的軍頭聯合起來,改造出一個聯合軍事行動委員會,與布裡索派一同分享權力。

“我已經向指指揮們提出了起義的最後日期,初步定在8月9號或是10號,最遲不會超過12日!”在結束行動委員會的會議後,安德魯對著布裡索說道。

“為什麼選擇這一日期。”未等老大發話,急性子的加代搶先問了一句。

安德魯笑著解釋道:“我們需要花好幾天的功夫,與丹東等人領導的巴黎公社進行協調。只有將革命步伐調整一致了,才能發動進攻。從某種程度上講,我也和你們一樣,都希望路易十六能明智的摘下他頭頂上的那座王冠,並讓路易十七上臺,以避免不幸的流血事件的發生。”

聽到這裡,維尼奧與加代朝著布裡索那邊望了一眼,後者微微的點了點頭。於是第二天夜裡,維尼奧與加代兩人在梅努將軍的安排下,以換防的自衛軍軍官身份混入到杜伊勒裡宮內部,很是順利的見到了國王、王后以及年幼的王儲。

15分鐘的短暫會晤,但其結果卻是令所有人不歡而散。那是因為國王與王后態度強硬的拒絕了布裡索派的最後努力。其間,路易十六甚至發誓:他寧願坐在王位上看著自己被暴-民們殺死,也不會屈辱的選擇讓位。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帶著秘密使命的丹東與某位宮廷內侍的會談同樣沒能取得任何進展。路易十六不僅拒絕放棄王位,也反對在自己寶座旁邊再增加一個攝政王的位置。這是一旁虎視眈眈的奧爾良公爵的如意算盤。

就在所有人納悶於懦弱王室迫在眉睫的危機關頭,為何變得如此強硬的疑問時。7月下旬,與法國東北邊境接壤的弗雷斯特選帝侯國(今盧森堡)那裡,反法聯盟軍(以普奧兩國-軍隊為主)的總指揮官,布倫瑞克親王給巴黎寫來的一份公開的宣言,並於8月3日,透過一名不著急趕路的外交信使傳遞至巴黎。

與其說這是一則公開宣言,還不如表達成一封對革-命民眾的恐嚇信。該信是法國僑民支隊的一個流亡伯爵代為草擬的,目的在與威脅造反波旁王室的法國人。那位性格粗俗的普魯士親王儼然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並以奧地利皇帝和普魯士國王的雙重名義,發誓會讓巴黎為欺辱國王而付出應有的代價。

布倫瑞克親王說:“……如果杜伊勒裡宮受到任何侵擾或是武力威脅;如果國王、王后和王儲,以及其他王室成員受到了一絲一毫的傷害,那麼巴黎將受到讓人永世難以忘記的懲戒與復仇……甚至不惜將反叛的巴黎夷為平地,而反叛者會被統統絞死。”

顯然,杜伊勒裡宮犯了以往的老毛病,足不出戶的兩位陛下竟然將身家性命和所有期望,全部寄託於相隔他們4百公裡之遙的外國干涉軍那邊,卻對近在咫尺的危險,有意無意的視而不見。

布倫瑞克親王的這封恐嚇信非但沒有嚇到巴黎,反而激起了民眾的極大憤怒。就在《布倫瑞克宣言》抵達巴黎的第二天,一直對再度革-命猶豫不決的佩蒂翁市長同意了來自巴黎公社代表的請求,將市政廳庫存的兩千支槍械下發給義勇軍,另外還決定在三天後,再給每個步槍配給20到30發子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