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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瓦爾米戰役(2,布倫瑞克公爵的無奈)

凡爾登,聖瓦訥修道院,聯軍總司令部。

在大革-命爆發前,靠近位於凡爾登城西面的聖瓦訥修道院已近乎荒廢,裡面僅有兩名修行教士。之後,被革命情緒煽動的自由民眾只是將憤怒的目光投在輝煌壯觀的凡爾登大教堂那邊,完全忽視了這座與世無爭的古老修道院。等到奧普聯軍抵達馬斯河(默滋河)對岸時,聖瓦訥修道院的兩位修士居然也跟隨城市逃難者一路向西,穿越阿爾貢納森林與山隘,跑到馬恩省躲避戰亂。

說起來也奇怪,在德意志炮兵(18世紀的奧地利、普魯士與其他邦國都屬於德意志體系,所謂的聖神羅馬帝國)對凡爾登狂轟亂炸的2、3天過程中,聖瓦訥修道院及其周邊50米範圍內,居然沒能落下一顆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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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為保王黨庇護所的凡爾登大教堂,儘管聯軍炮兵指揮官竭力此區列為轟擊禁區,可仍有兩發實心彈非常不幸落在教堂裡。一發擊穿了大廳的玫瑰花窗,將擺設各種神龕的祭壇打得稀爛;另一發直接擊中高階教士的一間宿舍,直接把躲在那裡的1個保王黨貴族砸死。可憐的老家夥,躲過了大革-命的審判,卻喪命於友軍炮口之下。

入城之後,那位從不信奉神秘主義的奧普聯軍統帥布倫瑞克公爵,居然毫不猶豫的將總司令部設定在有些衰敗,但從未落下過炮彈的聖瓦訥修道院,而不是法僑支隊推薦的凡爾登大教堂。畢竟,意外打死“自己人”,多少有些晦氣。

上午9時,結束了例行的軍營巡視之後的布倫瑞克公爵,回到聖瓦訥修道院。在臺階盡頭,一名上校副官走過來,他在總司令耳邊低語了幾句。聽完,面無表情的公爵直接朝會議室走去。他走進穹頂飾以壁畫的那間大廳,總參謀長科堡元帥與普魯士王儲威廉三世正在裡面等著。前者面帶憂愁,後一個則是躊躇滿志。

正是這兩個人與布倫瑞克公爵共享聯軍統帥部的最高權力。毫無疑問,奧地利元帥是一個正直稱職的勇敢軍人,但他沒有足夠的勇氣改變來自維也納宮廷的命令;對於自己侄兒,那個靠著狗屎運擔當了聯軍副司令的威廉三世,一個衝動而膚淺的傢伙,總是喜好以“腓特烈大帝”第二繼承者的身份來自居,這令普魯士親王對其行為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作為一個飽學之士,布倫瑞克公爵一生謹慎,對於任何問題均愛做到極細密的研究;作為軍事統帥,布倫瑞克公爵厭惡嗜殺,在博得“歐洲名帥”稱號的1787年尼德蘭(荷蘭)戰役中,他斷然拒絕了普魯士國王與荷蘭親王要求處死共和派領袖的命令,公然將關進監獄裡的聯合省的平民黨人流放到法國或英國。

所以,在進攻法國的戰爭中,即便面臨來自柏林無憂宮與維也納溫泉宮的雙重壓力,但布倫瑞克公爵依然堅持著聯軍統帥部在這之前的戰爭部署,寧願保守,拒絕激進。只是剛在臺階上,自己副官的報告了一個壞消息。

在繼克里法特將軍的北上支隊失敗之後,赫斯將軍南下進攻聖迪濟耶的1萬部隊,在行軍途中於蒂尼村,遭遇到兩倍兵力優勢法軍的頑強阻擊。雙方在默茲河北岸河谷一帶,冒著傾盆大雨,苦戰了真正5個小時,不分勝負,各自後退。此戰,法、普雙方軍隊的損失合計與不足千人,但赫斯將軍南下支隊的使命也就此終結……

等到布倫瑞克公爵進門之後,作為總參謀長的科堡伯爵小心翼翼地確定已把門關好。而大大咧咧的王儲威廉三世邊坐下來邊對說:“總司令官閣下,克里法特將軍與赫斯將軍的失敗,已經充分說明了,無論是北上越冬,還是南下徵糧,根本是畫蛇添足的行為。我們應該全力向蘭斯,向沙隆的方向發動進攻,那裡是香檳地區最富饒的兩座城市,有著無數的財富和糧食,更是通向巴黎的必經之路……”

自1791年6月的國王外逃事件之後,安德魯藉口防範外國干涉軍與革-命敵人為由,將馬恩省和阿登省處於資訊封鎖狀況之下。強化的城鄉戶籍、嚴格的經商旅行登記制與無處不在的憲兵執法隊,使得敵對勢力派出的間諜,他們中的絕大部分在蘭斯和沙隆等地的存活時間僅有24小時到36小時。

那位普魯士王儲當然不清楚,伴隨馬恩省富庶成長的,還有強大的軍事實力。除了已經徵召的4萬戰略預備隊,以及蘇爾松營地裡正在訓練的幾萬新兵之外,一旦形勢惡化,北方統帥部還能在馬恩省與阿登省兩地再度動員5萬大軍。而這其中,就包括3萬名紀律性與服從性極強的聯合產業基地裡的工人。

此時,蘭斯與沙隆兩地的軍工廠已開足馬力,將其產能已擴充到極限:只需五天時間,就能武裝一個正規化的步兵團以及一個裝配有6磅或12磅新式安德魯炮的炮兵連;至於彈藥儲備量,能夠滿足20萬主力部隊在半年裡進行中等強度的消耗量;另外,來自巴黎方面的軍需補給,正源源不斷的送達沙隆港。

毫不誇張的說,安德魯把他從1789年穿越以來,3、4年間巧取豪奪的全部家當,那數以億萬裡弗爾的資產統統都賭在這場戰役上,而不是以往那種蛇鼠兩端的做法。總而言之,不成功,便成仁,再無退路可言。

對於這些,普魯士王儲不知道,聯軍的總司令與參謀長當然也不清楚。

在聯軍統帥部的會議室內,布倫瑞克公爵在暗地觀察科堡元帥,儘管奧地利參謀長默不做聲,但仍無法掩飾他臉上的抽搐。布倫瑞克在中間的沙發坐定後,他沒有理會性格輕率的普魯士王儲的意見,目光依然將盯望在參謀長身上。

短暫的沉默之後,心情複雜的科堡元帥告訴布倫瑞克公爵,他不得不服從維也納宮廷的命令,而且大部分奧地利將軍也厭惡了戰爭的相持階段,非常贊同繼續向西,佔領沙隆或蘭斯,繼而將戰場推進到巴黎盆地,以武力迫使當政的雅各賓派不得不釋放國王路易十六與王后瑪麗,以及法國王儲和公主。

參謀長很是愧疚的繼續解釋說:“尊敬的親王殿下,這次戰爭是一個徹底的政治性的行為,而不是戰略性的軍事行為。因為我們面對的不是一個行為正常的歐洲國家的軍隊,而是由一群雅各賓派瘋子主宰思想的法國叛逆者。這些人大都集中於巴黎,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攻佔巴黎,才能最終消滅他們。”

一旁的普魯士王儲急忙接著說:“的確,我們應該像洪水一樣衝進香檳平原,在一次大會戰中把法軍完全淹沒,由於普魯士軍隊和奧地利軍隊擁有者優良的紀律與作戰技能,在會戰中可以穩操勝券。而且只有一個具有決定性的政治勝利,才能結束雅各賓派在巴黎的殘暴統治,將法蘭西的合法君主及其家人,成功解救出來。此外,法僑支隊的公爵、侯爵與伯爵們已代表波旁王室成員表示,馬恩省的全部財富都將屬於解救法國國王於危難的德意志聯軍。”

對於那些充滿奇異幻想的法國流亡貴族的所謂承諾,布倫瑞克公爵一句都不相信。戰爭之前,法僑支隊說奧普聯軍會被當做解放者而受到歡迎。但事實恰恰相反,洛林、阿爾薩斯與香檳地區的民眾對待德國人是怒目而視,充滿了敵意。

此時,布倫瑞克公爵臉色陰沉,嘴唇顫抖,倔強的普魯士老軍人依然在努力,希望避免落入法軍統帥精心設計的陷阱。但理智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徒勞,就連服從性極強的普魯士軍官也厭倦了無休止的叢林與丘陵作戰,希望能在美麗富饒的香檳平原獲得麵包、美酒和金錢,當然還有不可缺少的女人。

正如克里法特將軍所說的那樣,現在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麼儘早的從原路返回,從凡爾登-埃坦-維隆,回到德意志邦國。其中,還要果斷捨棄所有的傷病員以及負責斷後的部隊;要麼主動出擊,不計較任何傷亡,佔領凡爾登以西的伊斯特勒山隘,快速穿過阿爾貢納森林,繼而打通蘭斯和沙隆方向的道路,迫使法國的馬斯軍團不得不站出來,在香檳平原與普奧聯軍決一死戰。

前一種選擇已不可能,布倫瑞克公爵相信,只要自己一開口,科堡總參謀長就會拿出普奧兩國君主聯合署名的公告,宣佈解除自己聯軍總司令的職務,而由年輕的普魯士王儲威廉三世繼任聯軍統帥。

所以,聯軍統帥妥協了。布倫瑞克公爵表情淡然的說道:“我只打算講一句,先生們。儘管很不情願,但我同意下一批麵包送到之後,軍團主力將西出凡爾登要塞,穿越阿爾貢納森林,奪取伊斯特勒山隘,朝著香檳沙隆方向進攻,繼而佔領它!”

聽到這裡,科堡元帥心中的那個巨石總算安全落地,至於揣在懷中的那份解職公文也沒必須拿出來;反倒是普魯士王儲略有失望,對於即將到來的偉大勝利,他只能繼續擔當布倫瑞克公爵的助手,而不是作為聯軍的最高統帥。

……

馬庫斯必須承認,儘管他很不喜歡法國佬,但後者卻給予自己三次晉升軍銜的機會。第一次是在圖爾奈戰役中,獲勝之後的他從普通士官晉升少尉軍官;第二次圖爾奈戰役雖然失敗(慘敗),但由於馬庫斯拼死將卡爾大公從潰軍中救回布魯塞爾,科堡元帥隨即認可了霍克上校臨死前,對馬庫斯中尉的晉升令。

等到今年8月,科堡元帥被調職到奧普聯軍擔當總參謀長時,原本閒賦在家的馬庫斯中尉再獲晉升,作為參謀部的參謀官身份赴法國作戰。那位科堡元帥之所以將這個褐色皮膚的刀疤臉調入參謀部,那是卡爾大公離開奧屬尼德蘭之前的一份推薦信。評語如下:驃騎兵上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有著敏感的預見性。

不過,在9月20日那天,聯軍主力繼續西征80公里外的香檳沙隆時,這位驃騎兵上尉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即將到來。但在經過要塞護城河上的石橋時,馬庫斯卻對聯軍憲兵那種糟糕透頂的交通疏通能力感到厭煩。

僅容一輛馬車通行的橋面原本就顯得非常擁擠,成千上萬的士兵肩挨肩,刺刀碰刺刀,把這個唯一的西進橋樑擠得水洩不通。橋下是馬斯河嘩嘩的激流在橋樁附近打著漩渦,向前奔流不息。

身為參謀官的馬庫斯上尉,當然不會與那些軍帽下寬顴骨、深陷的兩腮、死氣沉沉的面孔和在橋面的稀泥上挪動的腳的大頭兵同行,他是跟隨聯軍司令部乘坐擺輪,輕輕鬆鬆的抵達馬斯河西岸。

但這時,橋面上又傳來一連串的高聲叫罵,得到科堡元帥授意的馬庫斯上尉奉命上橋,趕去平息這場騷亂。原來,在兩名憲兵的陪同下,馬庫斯發現是一輛壞掉車軸的民用四輪馬車非常不幸的卡在橋面中央,繼而阻礙了輜重大車的通道,惹得後面的馬車伕與士兵們一個個破口大罵,但又無可奈何。

“這是誰的馬車?”上尉參謀環顧四周問道,先是德語,後用法語再問。

“是我的!”一名衣著華麗的流亡貴族站了出來,他倨傲望了奧地利軍官一眼,以命令式的口吻說道:“上尉,讓你的人趕緊幫我修好車軸,等我回到蘭斯的莊園裡,或許會賞賜你1個金路易。”

“謝謝!”刀疤臉上尉很是誇張的做出一個法式甩帽禮,繼而他又轉過身,對著周邊的聯軍士兵,用德語說道:“這位尊貴的法國紳士說了,誰能把他那阻礙橋面交通的馬車扔到馬斯河裡,友好的法國紳士會立刻獎勵他一個金路易!”

話音剛落,普魯士軍人或是奧地利士兵立刻瘋狂起來,先是七手八腳的將四輪馬車與兩匹馱馬的韁繩解套,繼而在一陣吆喝聲中,壞了車軸的馬車廂被高高舉起,最後掉進了湍急的馬斯河中,引得眾人一片歡笑聲。

至於那個想要找奧地利軍官算賬的法國貴族,此時卻脫不了身。那是20多個參與將馬車廂扔進馬斯河(默茲河)的德國大兵們,將中年法國貴族團團圍困,漫天叫罵著,索要那價值一金路易的高額報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