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都市 > 榮耀法蘭西最新章節列表 > 第234章 瓦爾米戰役(1,北上支隊的遭遇)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234章 瓦爾米戰役(1,北上支隊的遭遇)

大敵當前,雅各賓派內部依然保持著足夠的團結力與凝聚力。北方統帥部申報前方急需的軍需物資和兵源糧餉,巴黎方面從未加以拒絕或是斤斤計較,通常都是砸鍋賣鐵,按期按量的給予滿足。在巴黎的內河碼頭,每天都有五艘滿載軍需物資的雙桅商船,沿著塞納河與馬恩河,駛向香檳沙隆。

9月中旬,安德魯曾指示軍情局的間諜在洛林地區大肆散佈謠言,說法軍與聯軍正在舉行停戰和談。為了儘早達成停火,北方統帥部動用了路易十六的財寶,去賄賂聯軍統帥布倫瑞克公爵。不久,巴黎方面也很快獲悉此事。

為了配合安德魯的演出,在內閣司法大臣丹東的倡議下,尚未解散的立法議會立刻就同意將沒收來自杜伊勒裡王宮,那價值5千萬裡弗爾的奇珍異寶打包後統統送到蘭斯,交由北方統帥部自行處置。對此,議會和內閣對以安德魯為首的北方統帥部只有一個要求:務必在9月末國民公會召開之前,將奧普聯軍全部逐出國境線之外。

對此,安德魯欣然允諾。第二天,這位北方最高統帥安德魯與總參謀長貝爾蒂埃簽字批准了代號為“聖女貞德”的作戰方案,並將作戰權下放到馬斯軍團司令官蒙塞將軍的手中,一場輝煌與榮耀的瓦爾米戰役就此正式拉開了帷幕。

……

大雨過後,克里法特將軍鑽出師團級指揮官(少將)的那個專屬帳篷。此時,灰白色的帳篷表面還在不停的滴著水。兩個小時之前的那場暴風驟雨讓帳篷裡面也處處漏水,使得這位嚴格講究軍人儀表的普魯士將軍不得不將銀白色假髮戴著溼漉漉的頭髮上。

距離普魯士指揮官不遠處,一頂寬大的大行軍帳篷裡面傳出4、5個軍官激烈爭論的聲音,克里法特將軍知道那是奧普聯軍的參謀們又在為某個雞毛蒜皮的小事,相互之間進行著毫無意義的爭吵。

“該死的,如果這種爭執能衝破法國人設在瓦倫-梅隆庫爾一線的防線,我會給這些混蛋晉升兩級軍銜!”克里法特將軍一邊忍受腦袋上的不適,一邊憤憤不平的罵道。

那些誇誇其談的隨軍參謀,都是奧地利總參謀長科堡元帥指派的。作為北上支隊最高指揮官的克里法特將軍,他有權不聽取或是否決來自參謀官的意見,卻不能將“這群呱呱亂叫的烏鴉”趕回20公里外的凡爾登大本營。

所以,指揮官選擇了繞過壞鳥們,無視這些參謀的存在。

在前往前沿陣地的途中,克里法特將軍拒絕了少校副官遞來的羊毛大氅。按照腓特烈大帝的森嚴軍令,戰場上的普魯士軍隊,無論上至國王元帥,還是下達普通一兵,一律不能穿戴除軍隊制服之外的任何衣物。儘管現如今很多普魯士王國的指揮官已經不再遵守該項規定,但56歲的克里法特將軍依然倔強的恪守著自己參軍時對腓特烈大帝的諾言:服從軍令,直到死亡。

連日來過度勞累,使得克里法特將軍的臉色不再健康紅潤,很是蒼白,但他目光深邃,神色剛毅,哪怕是在七年戰爭被打穿的左腿又開始隱隱作痛,這位以“勇敢、無畏和頑強”而著稱的普魯士將軍的身軀,依然如標槍挺直。

“現在是那個團準備進攻?”站在坡頂的盡頭,克里法特將軍轉身問著自己的年輕副官。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將軍,是馬森-巴赫上校的第五團。”少校問道。

克里法特將軍點點頭,不再說話,他將副官遞來的單筒望遠鏡舉起來,對著前方3公里外的一處高地,其上空正飄揚著一面法國三色旗,從昨天中午開始,這面紅黃藍的三色旗幟就一直存在於眼前,這座不足兩百米垂直高度的山崗上。

法國在防禦主陣地設定於山崗半腰處,那是一道加厚牆體的胸牆,山崗之下還挖掘一道環繞整大半個山崗的護城溝,法軍的半圓形炮臺共有差不多二十門大口徑火炮,構築在胸牆之後的5到8米內,可以釋放無數兇橫的霰彈來近距離支援步兵的防禦作戰。在雨天的泥濘道路上,實心彈除了摧毀炮臺與防禦胸牆之外,意義並不大。

在昨天組織的三次進攻,以及今天上午的前兩次進攻中,倒在法軍陣地前沿上千名普魯士步兵,其中近半數都陣亡於敵人的猛烈炮火之下。儘管在昨天傍晚,普魯士炮兵以己方兩倍於法軍損失為代價,成功摧毀了一座半圓形炮臺,令法軍損失了數門火炮。但在第二天,狡猾的法國守軍卻啟動了一直隱藏不露著的第三座炮臺,這令參與攻擊的法僑支隊的一個步兵團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極大。

唯一的成效,就是那座被火炮摧毀的半圓形炮臺以及炮臺下面的步兵胸牆的發生倒塌時,各種廢墟磚石,以及數以百計的陣亡者遺骸,掩埋了環繞大半個山崗的護城壕溝。現在,法森上校的第五步兵團,可以踩著已經填平的壕溝,直接衝向胸牆後面的法軍。

遠處,上千名身穿深藍色制服的普魯士步兵們正排列整齊的縱隊隊形,在軍官們的帶領下,踏著鼓點,聽著短笛,挺起胸膛,鼓起勇氣,朝著胸牆之後的法國佬發動今天的第三次衝擊。很快,槍炮聲與廝殺聲不絕於耳。

然而,僅僅過去二十五分鐘過後,克里法特將軍就憤憤的收起了單筒鏡,丟給身後跟來的少校副官,那是他看到曾經橫掃歐洲大陸的普魯士軍隊在法國守軍與火炮的反擊下,第六次極為狼狽的被趕回了出發點,而這次進攻,差不多損失了兩百人。

“暫停進攻!”克里法特將軍停下腳步,對著身後副官命令道。隨後,他回到師團指揮所裡,將那幾個還在不停吵鬧的德國烏鴉們趕了出來,克里法特自己在桌案前坐下。他順手拿來墨水、鵝毛筆與空白紙張,決定親自寫一封信,給司令官布倫瑞克公爵相信彙報北上支隊的戰況,以及自己對戰局的某些看法……

9月16日,克里法特將軍奉命率領1萬5千人,麾下還包括1千騎兵,並攜帶了18門火炮,從凡爾登要塞出發,沿著馬斯河(默茲河)與艾爾河,兩河之間的崎嶇不平的丘陵道路,由南向北發動進攻,並在友軍配合下,意在打通向武濟耶、色當與蒙梅迪三地道路,並最終加以佔領,繼而完成布倫瑞克公爵戰略目的:在色當、武濟耶與蒙梅迪一帶建立堅固的防禦支點,準備迎接十多萬聯軍在此越冬,為1793年春的大決戰打下戰略根基。

然而,克里法特將軍的部隊出發僅3天,就宣佈北進計劃事實上已流產。

由於天雨溼滑,道路泥濘,加之法軍利用無數溝壑與巨大橫木對沿途道路的徹底破壞,使得聯軍北上支隊在48小時裡僅僅行軍了20公里。而這之後,整個部隊就受阻於法國人堅守的瓦倫-梅隆庫爾的防線,整整待了一天一夜。

期間,克里法特指揮的普奧聯軍,向駐紮梅隆庫爾附近山崗的法國守軍發動了6次進攻,但都是無功而返,先後損失了兩千三百人,其中還包括4百名輕騎兵和10門火炮。說起騎兵的損失,克里法特將軍就好一陣的心痛。由於參謀們的無能,以及指揮官本人的疏忽大意,沒有完整探測到梅隆庫爾山崗周邊的地形地貌,從而鑄下大錯。

當得知法國守軍沒有在山崗北面構築護城壕溝時,克里法特便命令一個輕騎兵團繞道守軍的後面,發動突然攻擊。可誰也沒能料到,山崗北面是一大片沼澤地,陰險的法國佬還在泥濘之上,鋪蓋了一層青草和樹葉……損失的4百普魯士輕騎兵大都是人馬深陷於泥潭無法動彈,最後淪為活靶子,被山崗上聞訊趕來增援的法國狙擊手使用射程高達3百米的來復槍逐一射殺。

在瓦倫方向,由於艾爾河上橋樑被法國工兵提前爆破而斷裂,導致原本要進攻此地的聯軍,不得不止步於兩公裡外,被湍急河流所阻隔的那座市鎮。儘管進攻受阻,但至少沒有出現戰鬥的減員損耗。不過,痢疾等腸道傳染性疾病,以及因寒冷雨水引發的感冒和傷寒依然泛濫成災,3天裡的非戰鬥減員多達數百人。

“……此外,北上支隊攜帶的糧食已經不夠,即便僥倖突破了法軍防線,我無法支撐到12裡格(約60公里)外的武濟耶或是色當。從凡爾登到梅隆庫爾,沿途4裡格(約20公里)範圍內,我軍沒有任何補給點,沿途經過的3個村子裡全部空無一人,法國農民自己炸燬的地窖裡不僅沒有留下麵粉、土豆與香檳酒,就連森林裡的獵物都被射殺一空,我軍根本找不到可以吃的東西。士兵們都疲倦被面孔,長長的鬍鬚,很多人在泥濘中失去了靴子,常常只能打赤腳……”

當然,糟糕的還不止這些。

自打北上支隊從凡爾登出發之後,普魯士人發現行軍作戰中的這三天,每一日都是滂沱大雨,道路骯髒泥濘,吃人的沼澤無處不在。毫無疑問,森林樹木都溼透的,幾乎無法生火,強行點燃之後盡是煙霧。普魯士軍醫官機械性的告誡士兵們不要喝生水,但飢渴難耐的士兵卻讓葡萄園裡無人看管的綠葡萄成為搶手貨。但事實上,青澀而腐敗的不結瓜果更容易引發痢疾等傳染性疾病。

一名北上支隊的奧地利軍官如是描述這裡的惡劣天氣,他說:“可怕的天氣,它讓一切東西都沉入了無底的沼澤之中。大雨始終下個不停,我非常這種糟糕的感覺,就像是在為冒雨行軍的人們提前舉行一場葬禮。”

由於不能生篝火,這幾天來普魯士官兵的制服從裡到外,都是溼漉漉的,沒能幹過。很多人為此患病,得了傷風感冒,卻沒有一座完整的房屋能充當傷病員的救護站。因為村子裡的所有屋頂都被扒下,加以焚燒;光禿禿的牆壁也被法國農民推到。以至於聯軍在4裡格範圍內,居然找不到一處可以遮風避雨的建築物。

儘管處於某種考慮,北方統帥部沒有在洛林與阿爾薩斯等淪陷區釋出堅壁清野的軍令通報,但在屬於安德魯基本盤的香檳地區,農夫們則堅決服從來自大本營的遷徙令。該法令規定:但凡在凡爾登要塞以西、以北、以南的50到60公里的範圍內,上述地區的城鎮鄉村的居民必須在9月10日之前,遷移到武濟耶(北面)、沙隆(西面)或是聖迪濟耶(南面)三地的臨時安居點。安德魯代表北方統帥部做出承諾:加倍補償遷徙者的一切損失,並在這場衛國戰爭結束半年之內,幫助鄉鎮居民重建他們的家園。

“……司令官閣下,如今我非常確定,我所遇到的法軍一定都是馬斯軍團的主力部隊,他們作戰冷靜,槍法精準,殘忍嗜殺。因為法軍統帥部的一道命令,所有來自黑森公爵領的僱傭兵被俘之後都被當場處決,從無活口。

北上支隊連日來的各種遭遇,促使我開始懷疑,法國人的統帥已經在凡爾登附近設下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而我們就恰好的鑽了進來……

作為您的忠實部下,我覺得要麼儘早的從原路返回,從凡爾登-埃坦-維隆,回到普魯士。當然要是這樣做的話,我們將不得不捨棄所有的傷病員,甚至還包括斷後的部隊;其次,要麼主動出擊,不計較任何傷亡,佔領凡爾登以西的伊斯特勒山隘,快速穿過阿爾貢納森林,繼而打通蘭斯和沙隆方向的道路,迫使法國的馬斯軍團不得不站出來,與我們決一死戰。”

直到現在,克里法特將軍依然堅持認為,以普魯士軍隊為核心的普奧聯軍,能夠在正面戰場上擊潰儘管數量眾多,但缺少貴族軍官指揮的法國-軍隊。而之前的若干挫折,不過是法國守軍佔據了天時與地利的有利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