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都市 > 榮耀法蘭西最新章節列表 > 第267章 雅各賓派的再度分裂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267章 雅各賓派的再度分裂

在安德魯離開巴黎之後的第二周,11月20日,國民公會拒絕了這位北方最高統帥的“好心勸告”,進而接受了聖鞠斯特代表的一項提案,並以壓倒性的多數票,同意組織一個革-命特別法庭,審判前國王路易十六的叛國之罪。

穿越者知道一旦路易十六走向被告席,他就一定會死。那是在雅各賓派的瘋狂宣傳中,他們將數十年來法蘭西人民所遭受的一切痛苦根源,歸咎於罪孽深重的前國王和他統治下的專-制王朝造成的。儘管安德魯在離開巴黎前,提出了國家和解的建議,但那不痛不癢的幾句話無法打動有著復仇之心的激進左派代表。

事實上,安德魯壓根就並不在意路易十六的生死,一個懦弱的國王夠不成實質威脅。然而他在北上途中得到一則訊息:布裡索派的外交部長於巴黎南郊分別接見了奧地利、西班牙與北義大利邦國的三方密使,準備以終生軟禁路易十六,並釋放瑪麗-安託瓦內特為代價,恢復同維也納、馬德里以及亞平寧半島的“永久和平”。

一旦歐洲局勢如此發展,備受孤立的安德魯和他北方統帥部將不得不放棄進攻荷蘭的所有準備,還要繼續接受海峽對岸英國人的政治訛詐。除非,這位北方最高統帥有勇氣和毅力效仿已經作古的佩特烈大帝,獨立面對四面八方敵人的瘋狂圍攻,這顯然不現實。更何況在七年戰爭中,普魯士國王還是背靠著大不列顛王國作為戰爭大金主,拼死拼活才熬死了俄國女皇,這才僥倖逃生。

基於國際國內政治上的變化,安德魯也改變了原有的立場,那就是路易十六夫婦必須死!必須讓革-命共和的法國不能與任何君主制國家達成和平。當然,屬於溫和派的安德魯自己除外。

所以,穿越者很是熟練的擺弄起各種陰謀伎倆,其中就包括故意激怒羅伯斯庇爾和他的得力新干將聖鞠斯特,令這個沒有政治經驗的年輕議員毫無準備的落入安德魯精心設計的政治陷阱中。

11月下旬,安德魯在馬恩省政界、軍界、商界與宗教界代表的陪同下,參加於蘭斯大教堂追悼衛國戰爭期間的陣亡將士,死難平民以及祈禱和平而舉行的大禮彌撒。之後,最高統帥站在教堂廣場的臺階上,面對兩千名觀眾以及教士們,發表了一篇被後世稱為“蘭斯赦令”的一段話。

其間,安德魯很高調的祝願在法蘭西的土地上,不要再有政治流血事件,他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能夠促進國內社會各階層的和睦相處,包容彼此間不同的宗教立場,以實現民族大和解。此外,他還反對一切形式的法蘭西內戰。

當安德魯的“反動論調”傳到巴黎時,猶如打了雞血一樣的聖鞠斯特便在國民公會的辯論大廳裡,提出了“國王必須死,因為共和必須生!”的著名論點。這位相貌俊美,性格冷酷的“恐怖大天使”無法懲戒好運氣的神眷者,他就將心中的所有怒氣對準了可憐的路易十六,想著送前國王走上革-命的斷頭臺。

很快,聖鞠斯特開始了他在國民公會上的第二次講演。他站在講壇上高聲疾呼:“我認為國王應該作為敵人而接受審判,我們必須用審判的方式與他戰鬥,他和法國人民之間沒有任何契約可言,司法過程不能只在實踐法中尋求根源,更要參照《萬國法》……

總有一日,人類將驚訝於18世紀人性的發展居然不如凱撒的時代。那個時候,一個獨-裁者死在了元老院,沒有正式的審判,只有30把尖刀和匕首將其刺死,這並非法律的彰顯,而是自由的特徵。

而今天,我們要審判一個屠殺人民的人,一個臭名遠揚的人,他沾滿鮮血的雙手已伸至罪惡的深淵。

公民們,如果經歷了六百年的德治,對國王恨之入骨的羅馬人民和歷經克倫威爾之死的英國人看到國王在這裡重生,他們將做何種感受?

我們偉大的公民,又將有著怎樣的恐懼?

那些自由的朋友,看到我們手中的斧頭在顫抖,看到剛剛獲得自由的人民居然對帶著枷鎖的日子百般推崇!……

在我看來,我認為別無他法:這個人要麼繼續當政,要麼死亡!”(上述節選於聖鞠斯特於1792年11月的講演稿,略有改動。)

聖鞠斯特以他的政治邏輯,要求7百多名議會代表,在路易十六繼續當政與被判死亡之間做出唯一選擇。顯然第一個選擇是絕對不可能,那意味著大部分國會代表不是被處死,就是被流放到北美與加勒比殖民地。

在離開臺階之前,意猶未盡的聖鞠斯特還補了一句話,他認為:“沒有當政者是無辜的!所以國王必須接受人民的審判。”

演說一結束,在議員們雷鳴般的掌聲中,聖鞠斯特很是驕傲的走下講壇,當他回到座位上時,“高昂的腦袋如同一個神聖的主人”。深受鼓舞的羅伯斯庇爾也想跑到講壇上發言,可惜跑在前面“搶麥”的議員實在太多,根本輪不到他。

不過晚上,當迴歸雅各賓派俱樂部會場時,第二次成為俱樂部主席的羅伯斯庇爾很是意氣風發的成功將布裡索、維尼奧與羅蘭這三人開除出俱樂部,那是布裡索等人居然公開質疑自己與丹東、馬拉一起,導演並主使了“九月屠殺事件”。

同樣是在走下講壇之前,對自己越來越自負的羅伯斯庇爾,一時效仿聖鞠斯特,勇敢幾乎到狂妄的高喊起來:“在這裡,有誰敢明目張膽的反對我,指控我!”

“我敢!”在俱樂部大廳的另一端,有人回答道。他是盧維,吉倫特派的骨幹成員,一個高高瘦瘦,眉毛稀疏,面色蒼白的從業律師。

整個會場頓時鴉雀無聲,盧維像幽靈一樣在會場大廳裡踱步,一來到講壇上,他就從口袋裡掏出幾張講演稿,銳利的目光直視羅伯斯庇爾說道:“是的,我,讓-巴蒂斯塔-盧維,現在就要控告你,羅伯斯庇爾!”

羅伯斯庇爾顯然僵住了,腦袋一片空白的他居然想到了那天,安德魯反擊聖鞠斯特在的那段話。好在自己僅存的理智在最後一刻,讓北方獨-裁者才能說的話留在羅伯斯庇爾嘴邊,最終沒有說出來。畢竟,羅伯斯庇爾不是安德魯,沒有20萬軍隊站在背後的阿拉斯人,永遠無法成為專-制獨-裁者。

臺下的聖鞠斯特也傻了眼,他不知道如何去幫腔。倒是機警的丹東想著岔開話題,暗示他深知已經退守講壇一角,長著海綠色臉龐的“朋友”雖擅長講演,但缺乏安德魯那種處事不驚的急智,一旦節奏被人打亂,很容易緊張與慌亂。

就在羅伯斯庇爾語塞之際,盧維以其穿透力的語氣歷數了不可腐蝕者的一樁樁罪行:獨-裁的秉性、唯我獨尊的名望、恐嚇選民、拉幫結派的暴徒行徑,以及九月大屠殺。以至於整個雅各賓派的大廳裡群情激奮,甚至有人開始準備著繩索,準備將暴君羅伯斯庇爾捆綁,進而丟到講壇高處受審。

好在丹東及時出面,他以自己的名義做擔保,羅伯斯庇爾不可能實施獨-裁專-制,所有指控即便不是虛假傳言,就是別有用心的錯誤之詞。丹東靈機一動,提議讓羅伯斯庇爾回家整理一份答覆盧維會員提出來的種種質疑,並在下週的會議上當眾宣讀。出人意料的,現場的吉倫特派分子居然點頭同意了。

不久,安德魯在蘭斯得知此時之後,形容盧維和他的吉倫特派同僚都是“一群個傻得天真可愛,而無法自拔的笨蛋!”在穿越者看來,既然贏得了這場雅各賓派內部的輿論勝利,就應該乘勝追擊,而不是沽名釣譽的放虎歸山。

事實也正如安德魯所預料那般,有了一週的緩衝時間,羅伯斯庇爾在丹東、德穆蘭、聖鞠斯特、馬拉與庫東的竭力支持下,透過一篇邏輯性強,格調高雅的講演詞,於俱樂部內部扭轉了之前的不利局面。此外,山嶽派的支持者還順帶將俱樂部裡所有的吉倫特派殘餘勢力,統統趕出了雅各賓派中央俱樂部。

也是這一天,隨著勢力強大的“安德魯集團”於兩週前的主動退出,雅各賓派也正式與吉倫特派(布裡索派)做出最後決裂,以羅伯斯庇爾、丹東和馬拉為代表的山嶽派開始和雅各賓派真正融合在一起。

……

12月1日,列日城下。當清晨的濃霧陸續散去時,波光粼粼的馬斯河看起來浩瀚無邊,波瀾壯闊,兩旁的白楊樹或橡樹就像持戟的步兵般站立著。

和以往一樣,安德魯元帥視察前線軍團時,都會選出兩、三個作戰勇猛的團隊,作為他入城儀式的的檢閱部隊。顯然,拿下列日的首功歸屬於拉克洛將軍(上校晉升准將)旅級重炮團,此外還有皮什格魯將軍指揮的志願步兵旅。

需要說明的是,上述部隊都隸屬於北方軍團。蒙塞將軍指揮的馬斯軍團於前日轉防至同聯合省(荷蘭)交界處,從摩澤爾軍團那裡接管了韋瑟爾、杜伊斯堡與萊茵河一線的防務,最終形成對北尼德蘭的右翼包抄態勢。

此外,奧什將軍的北方軍團,將繼續留在南尼德蘭地區。好吧,現在應該叫做比利時。數週前,安德魯已要求北方統帥部,以及各地行政官員以在公文中做如此標準;

斯蒂納將軍的摩澤爾軍團,將負責防禦新佔領的萊茵河以西的廣大德意志領土,從蘭道沿著萊茵河左岸,一直延伸至杜塞爾多夫,也就是馬斯軍團的轄區南方邊界;

至於克勒曼將軍領導的萊茵軍團,目前重新回防至阿爾薩斯,並在斯特拉斯堡,與驚恐不安的德意志西南部邦國的領主們,隔著一道並不寬闊的萊茵河。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依照安德魯與巴黎雅各賓派各山頭間的協議,遠離巴黎的萊茵軍團是唯一可以回防至國境線以內的野戰軍團。那是阿爾薩斯地區距離首都巴黎最近的城市,也在兩百八十公里之上。而萊茵軍團與阿爾卑斯軍團的交界處位於巴塞爾。

當北方統帥部在奧屬尼德蘭與萊茵中下游地區,攻城略地,大殺四方時,未遇強敵的阿爾卑斯軍團居然在東部邊境線上,磨磨蹭蹭了半年多,唯一的功績,就是瑞士山民們手中拿下一個空無一人的巴塞爾城。

好吧,這些不是安德魯目前所能考慮的。無論是阿爾卑斯軍團,北義大利軍團,還是比利牛斯軍團,或是守著漫長地中海海岸線的南方艦隊(土倫艦隊),國民公會的吉倫特派和雅各賓派,都不會允許北方統帥部加以染指。

回到眼前,從一艘蒸汽炮艇下到馬斯河河岸的安德魯元帥,接過侍從官遞來的韁繩,繼而翻身上馬。和之前一樣,他同樣是騎著那匹溫順的一塌糊塗,名叫“可愛多”的棗紅色母馬,準備檢閱北方軍團的功勳部隊。

在軍樂隊的伴奏下,士兵們一個個挺起胸膛,共同高唱著北方軍團的軍歌-《出征曲》,只為迎接最高統帥的到來。在河岸接連檢閱部隊的道路上,佈滿了42面雙頭鷹軍旗,那是5萬多奧地利軍隊在戰場上留給北方軍團的戰利品。

與繳獲第一面雙頭鷹軍旗的興奮心情相比,如今的安德魯統帥早已習慣了各種各樣的勝利場面。所以,穿越者可以肆意縱馬,讓“可愛多”的四個馬蹄在神聖羅馬帝國的雙頭鷹軍旗上隨意踩過,使之陷入泥巴地裡,淪為腐朽的垃圾。

等來到受閱部隊面前時,安德魯隨即又跳下馬背,他要與北方軍團的士兵們進行親密無間的“交談”。

安德魯站在重炮團與步兵旅中間的空地上,他雙手叉腰,環顧四周,以拖長的聲調,高聲說道:“我的士兵們,你們在從今年6月開始,已經贏得了無數次勝利,攫取了四十二面旗幟、三十五門大炮、一百多個說法語的城市,你們就像奔騰不息的波濤一樣,從高處猛衝而下,並最終佔領整個比利時……

我的戰友兄弟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將接受了一項莊嚴而神聖的使命:為了我們榮耀,為了我們肩負著將革-命火種與自由之樹傳遞要整個歐洲,去喚醒幾個世紀以來被各種奴役所麻痺的苦難民眾,這就是你們最偉大的勝利果實……

這種勝利將會使後人驚嘆不已。那是你們給歐洲的國家帶來了新面貌,你們向世界展示了法國-軍隊至高威嚴,你們因此而贏得了不朽的英名。今後當你們回到家中,你們的鄰居會將你們指點給別人說:看,他參加了解救歐洲的軍隊!”

安德魯幾乎每說一句,就有士兵們異口同聲的高呼響應“統帥萬歲!”的響亮口號!等到最後時,這位北方最高統帥決定以響徹雲霄的革-命口號,結束這場激昂四射的講演。

他振臂高呼:“自由、平等、博愛!”

此時,受閱部隊兩側的士兵,開始上下揮舞著手中的步槍與軍刀,並竭力高喊著附和起來,很多人的聲音為此變得嘶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