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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英國內閣的倒臺風波(中)

縱觀歐洲歷史可以發現,英國與法國是一對相愛相殺上千年的好冤家。從早期的諾曼底公爵征服不列顛島開始,到因為爭奪法國王位而引發的英法百年戰爭,隨後是三十年戰爭和歐洲的3個王位繼承戰(西班牙、奧地利與波蘭),再到七年戰爭中兩國對全球殖民地的爭奪,還有法國率領歐洲的反英同盟(荷、西、俄、丹、瑞等國)傾力援助北美獨立戰爭,以及即將開啟的第一次反法同盟戰爭。

可即便如此,英法兩國依然屬於彼此間交往最多,相互影響最大的國家。儘管驕傲的英國外交官時不時的譏諷那個沒有海軍的歐陸強國(事實上,法國海軍的艦隊規模常年在歐洲名列第二),但倫敦貴族和富裕階層最是喜好巴黎流傳而來的一切美好事物,其中就包括舉止優雅的貴族風範(英國人的貴族禮儀九成抄襲法國波旁王朝),洛可可的建築風格、凡爾賽式的大花園、各種各樣的華麗服飾,還有高跟鞋、芭蕾舞、歌劇院。哦,對了,清潔水源與現代警察制度。

在穿越者的影響下,從1790年1月上旬開始,一群頭戴三角帽,攜帶三折佩劍,身穿純黑色燕尾服上衣及褲子,腳穿皮鞋,打皮綁腿的軍事化人員出現在巴黎街道上。這是法國,乃至全歐洲歷史上第一支統一著裝,佩戴軍銜(警銜),並享受國家薪俸的正規職業警察部隊(屬於執法公務員)。

一年之後,倫敦警察廳也將其半職業的弓街警察隊(18世紀中葉創立,類似現如今的商場保安)效仿海峽對岸的法國同行,進行職業化與專業化改造。不久,新成立的倫敦警察總部(隸屬內政大臣管轄)就設在白廳街4號,因為這裡曾是眾多蘇格蘭貴族常年居住的宮殿廣場的附近,所以倫敦警察廳也被稱為“蘇格蘭場”。

在前任駐法大使與福克斯伯爵的幫助下,蘇格蘭場居然搞到了安德魯檢察官對巴黎警察局的原版改造方案,隨後差不多是全盤繼承。這包括:黑衣黑褲和黑頭盔(非三角帽),手持白黑相間的短木棒(警官以上才可以配置短槍);警銜由下至上分別為警員、督察、警司和警監等多個級別,也並非巴黎警察依然保留的刻板而不準的軍銜制。

此後,當蘇格蘭場設立刑事調查處(CID)時,倫敦警察高層還派人趕赴巴黎,向時任刑事分局的沙威副總監討教經驗。1791年到1792年期間,蘇格蘭場前後派遣了5波共計兩百餘名警界中各個級別、各個部門的骨幹分子,到巴黎刑事分局和巴黎警察學校,接受為期1個月到3個月的中短期培訓。

尤其是那種神乎其技的指紋辨別術立刻引入到倫敦刑偵部門,而英國的高等法院在經過一系列論證與實驗之後,最終於1792年10月採納與接收指紋(鑑定術)列為庭審過程中的關鍵物證。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安德魯和沙威,這兩個法國佬居然成為英國現代警察的鼻祖與引路人。然而這一點,就連蘇格蘭場高層以及英國內政大臣都在私下場合予以承認。

現任倫敦陶爾哈姆萊茨警區分局長的豪斯(高階警司),就是去年在巴黎受訓的其中一員。等到回國之後,35歲的豪斯就得到蘇格蘭場大老闆的賞識,繼而越過了自己原先的上司,那位副局長霍根,擔當了該警區分局的第二任局長。

從1793年新年伊始開始,這位陶爾哈姆萊茨警區(分)局長就在意氣風發的憧憬著,幻想能在50歲的時候位列蘇格蘭場的最高層,好為自己贏得一個尊貴的爵士頭銜(終身制,而非世襲的英國貴族)。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政治風暴幾乎就將豪斯從幻想天堂打入凡塵,甚至是該死的地獄。

4月中旬的一天,蘇格蘭場的高級專員(地位類似副局長或局長助理)戈德溫派給陶爾哈姆萊茨警區高層一個任務,讓豪斯分局長親自負責圍剿金絲雀碼頭的一個走私倉庫,並抓捕那個名叫莫雷爾的倫敦大走私頭目。

等到整個行動看似異常順利的結束之後,豪斯分局長這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那個莫雷爾的走私犯居然選擇了服毒自盡,而不是提前逃亡海外。事實上,這位高階警司依照上級的暗示,給予莫雷爾至少8個小時的從容出逃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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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令人費解的是,莫雷爾的隱蔽辦公室內各種走私檔案統統一應俱全,竟然沒有提前銷燬。見狀不妙的豪斯分局長想著暗地裡燒燬,卻被剛來的刑事調查處(CID)接管了所有罪證。於是,整件事情繼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抓捕行動的第二天,《泰晤士報》全文刊登了一位匿名警官寄來的揭發信。信中完整而詳細的揭示了陶爾哈姆萊茨警區高層與港務局相互配合,在高額賄賂誘惑下,向倫敦大走私犯提供安全保障,協助其逃避鉅額關稅的職務犯罪行為。文中還暗示有下院議員,甚至是內閣成員參與這樁走私案。

此文即處,整個英國的輿論譁然一片。很多熱心的倫敦選民(貴族世家與財富擁有者)紛紛趕往白廳街4號,以及議會大廈所在地的威斯敏斯特宮。所有人都在當眾指責或是高聲抗議蘇格蘭場的腐敗行徑,民眾要求國會對那些包庇走私犯罪的瀆職公務員一查到底,哪怕將牽扯到下院議員和內閣部長。

一聽到選民要求懲戒議會下院,最為高興的莫過於議會上院,也就是貴族院。那些世襲罔替的議員們,主要包括由王室後裔、世襲貴族、家權貴族、終身貴族、蘇格蘭貴族、愛爾蘭貴族、離任首相、法律貴族(上訴法院法官)和教會大主教及主教等。自從1689年的光榮革-命之後,貴族院的勢力範圍就大打折扣。

儘管上議院依然保留著否決和中止,有權審查或是無限期拖延議會下院的決議案,但這種權利通常都不大管用。因為下院內閣只需要輕輕搖晃一下手中的財權,那些可憐兮兮的貴族老爺們,就會像寵物狗一樣搖頭擺尾的討好議會下院。沒辦法,自從新興商業貴族和大布爾喬亞成功掌握著大英帝國的財富之後,反倒是不思進取的傳統貴族一個個都窮得叮噹響,而其中的很多人為了維繫滑稽而可笑的貴族體面生活,不得不向下院議員和他們的同盟者大肆舉債……

現在好了,老貴族們揚眉吐氣的時候最終來到了。

在得知《泰晤士報》的倒戈爆料,確定議會下院有人捲入到走私案。貴族院的議員們便一個個化身為正義使者,準備成立一個特別委員會,調查議會下院和內閣政成員的貪墨瀆職行為。這屬於上議院責無旁貸的職權範圍,下院議員們想去阻攔都沒辦法。不過,英國下院還是以摻沙子的方式,將幾個政治立場傾向平民下院的貴族院議員(鉅額欠債者),送到議會上院的調查委員會中。

依然大英帝國的優良傳統,在通常狀況下,這類政治醜聞只是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調查委員會的參與者不過為自己、自己家族或是所在一方的政治團體,撈取一定的政治與經濟利益就會選擇罷手。畢竟,那些老態龍鍾的傳統貴族頗有自知之明,清楚知道無法取代充滿生命力的新興貴族,完成復辟斯圖亞特王朝在1660年的復辟之舉。事實上,那一年也是貴族院再次復辟的日子。

無論是上議院,還是下議院,大家應對危機標準處理策略,“四階戰術:第一階段,我們宣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第二階段,說也許有事發生,但是我們不該採取行動;第三階段,說也許應該行動,但我們什麼都做不了;第四階段,說也許當初能做點什麼,但現在已經太遲了。”

在1787年,英國議會透過了對涉嫌貪汙及勒索的前孟加拉總督沃倫?黑斯廷斯作出彈劾,並委任18人調查團對事件作出深入聆訊,然而,隨著這種有意無意,錯綜複雜的聆訊一直拖沓地進行,英國各界對聆訊關注的熱潮亦漸漸減退,而有關聆訊遲至數年之後才正式宣告結束,那位黑斯廷斯前總督則被裁定無罪。

由於70萬倫敦市民已從《泰晤士報》得知內幕消息,所以上述四階段戰術已不太管用,下院議員紛紛向那些被捅了馬蜂窩的選民們做出莊嚴承諾,配合議會上院一查到底,絕不姑息遷就任何瀆職者與庇護犯……不久,議會上院的特別調查委員會得知走私犯涉及的商品為法國波爾多的中高檔紅酒;更為糟糕的是,蘇格蘭場的刑事調查處(CID)提供的證據表明,蘇格蘭場的高級專員戈德溫與陶爾哈姆萊茨警區豪斯分局長直接捲入走私案件。於是兩人被暫停公職,接受調查。

依照標準流程,上院特別調查委員會的工作就準備到此結束。期間,下院妥協退讓了不少利益,其中包括給“養老院”(下院議員對貴族院的蔑稱)的老爺爺們多增加一些日常撥款,並減免貴族們的某些隱形稅務等。如果不是走私案涉及到法國,這個準交戰國,議會下院估計也不願意退讓太多。

然而,一週之後,就在上院特別調查委員會即將出臺調查記結果時,一直被《泰晤士報》強烈打壓的《觀察家報》(創刊於1791年)也刊登了一個署名為“倫敦警官”的匿名舉報信。信中直接宣稱:那個紅酒走私犯的最大幕後真兇,就是政-府內閣中的小威廉皮特首相。有證據顯示,那個名服毒自盡的走私犯莫雷爾在過去兩年時間內,向唐寧街10號的首相官邸的提供了成千上萬瓶“廉價的”法國高檔紅酒。毫無疑問,上述紅酒都是透過莫雷爾的私渠道進來的。

在舉報信的結尾,那位署名為“倫敦警官”還宣佈:他會在一週之後,繼續揭發更多捲入紅酒走私案的政界高層。當然,這名舉報者還將附錄所有瀆職者與包庇者的確鑿證據。就如同今天,他在《觀察家報》上詳細列出首相官邸12個月以來的輸入走私的紅酒數量與進貨日期,以及交接單據的簽字人。

等到4月13日這一期的《觀察家報》報道一出,議會上院與下院即將聯手撲滅的那場火焰再度熊熊燃燒起來,而且越燒越旺,燒得整個內閣政-府一頓毛焦火辣,各類悲觀情緒籠罩在唐寧街10號的首相官邸。

今天下午,小威廉皮特首相不得不硬著頭皮趕往議會下院,接受反對黨領袖,福克斯伯爵發起的輪番質詢。期間,“那個肥頭大耳的混蛋”居然拿出一份《觀察家報》報道公然展示,並宣讀給在場所有人,還時不時的微笑著詢問大桌案對面,那個氣得渾身發顫且臉色蒼白的首相閣下,是否確有其事。

坐在“被告席”上,面對議會下院議員長達兩個小時盤問與指責的小威廉皮特首相,終於等到下院議長那一句“休息30分鐘”的聲音中,起身離開。在走出下院大門時,內閣首相本能的朝身後望了一眼,他竟然發現多位內閣成員依然穩穩安坐於席位上,沒有一個想要跟上來的意願。很顯然,內閣成員們正打算與反對黨妥協,將已暴露在外且難以自保的昔日老大拋棄掉。

從每天清晨開始,倫敦威斯敏斯特宮白廳旁附近,就充斥著無數抗議市民。他們神情肅穆,一個接著一個,手挽著手在街道兩側整齊的排列,集體沉默的進行抗議,試圖給威斯敏斯特宮的議員們施壓,要求議會上下兩院嚴懲出賣國家利益的貪汙腐敗份子。

已從洗手間出來的小皮特很是憤怒的走到玻璃窗前,“譁”的一聲,他重重的拉上窗簾,試圖隔絕自己與樓下示威人群的聯絡。事實上,首相大人內心也明白這只是徒勞。若沒有下院議員,甚至某些居心不良的內閣成員的縱容,看守議會大廈的軍警,可不敢私自放任示威人群來這裡聚集。

忽然,小皮特的右上腹一陣劇痛襲來,那是長期酗酒所導致的肝部疾病,而持續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彎下腰來試圖減輕一下,但可惜這只是徒勞。就在他本人眼前一片漆黑之際,小皮特感覺自己身子被人扶住,對方還在不停的呼喚自己的名字。

“去,通知請波特蘭公爵立刻回到倫敦,並接替我的內閣首席大臣職務!”這是小皮特昏倒前留給自己表弟,外交大臣格倫維爾的最後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