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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大革命時代的貴族式愛情(中)

被攝政王派人押回家族看管的費森伯爵,於3月下旬收到一個壞消息:前法國國王路易十六被巴黎革-命者處決,死在巴黎聖路易廣場(革-命廣場)的斷頭臺上。而路易十六的一個重要罪名,就是出賣國家軍事機密的叛國行為。

然而費森卻是知道,至少在叛國罪這一點上,路易十六是被人冤枉的,或者說是給瑪麗-安託瓦內特背了個大黑鍋。在1792年戰爭爆發之後,瑪麗王后就將她從國王書房裡獲知的所有戰爭情報,並以密碼文的方式,全部告知了奧地利大使麥西(梅西)。毫無疑問,是瑪麗王后暗地裡出賣了法國的軍事情報,並立場堅定的站在普奧兩國組織的德意志反法聯軍的陣營那一邊。而這,也是導致法軍在1792年戰場初期,屢戰屢敗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即便如此,費森並不覺得瑪麗王后做錯了什麼。他們是貴族,屬於王族,是天生的高貴者,國家和下層民眾都應該為他們服務的。因為國王決定一切,所以忠於國王(王后),忠於王朝,永遠比忠於國家要正義、要高貴、要符合常理。

路易十六被處死之後,全歐洲的君主國家都在為這個不幸的法國國王服喪緬懷。但對費森伯爵來說,他更擔心的卻是待在當普爾監獄裡的情人的安危。那是費森相信巴黎革-命者已經或是即將找到瑪麗王后的叛國證據,極有可能步其丈夫路易十六的後塵,繼而被送上斷頭臺上。

所以,費森很是急迫的想要從暴民們手中營救自己的愛人。他說服了姐姐海德維格,並促使姐夫,那位瑞典海軍上將克林科斯特倫男爵,後者也是瑞典攝政王的心腹,兩人暗中協助費森登上一艘開往波美拉尼亞首府斯德丁的瑞典巡洋艦,成功逃出了斯德哥爾摩。

但實際情況,卻是那位男爵上將已提前一天,將自家小舅子準備逃亡歐洲的訊息報告給了攝政王,並得到了當權者的默許。隨後,南曼蘭公爵還親自寫信給安德魯,希望那位北方獨-裁者能夠再容忍一兩次費森伯爵的無知與痴情。儘管那家夥已經38歲,可對瑪麗王后痴迷始終未改,依然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

在路易十六死後,國民公會對寡婦瑪麗態度放鬆了很多,巴黎公社很長時間裡也不去打攪他們母子,但在通訊上管制依然嚴格,不準任何人探監。此時,王后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沉悶,她聽不到外面的訊息,也無法與朋友們聯絡,身邊除了懵懂無知的小夏爾。逐漸的,瑪麗臉上的光彩消失了,她頭髮開始變白,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那個曾經嬌柔高貴的公主和王后感覺已經心死了,儘管她也只有38歲。

事實上,無論是雅各賓派,還是吉倫特派,他們在1793年10月之前,都沒打算對瑪麗-安託瓦內特不利。只是將她視為當做人質罷了,藉此來要挾奧地利人主動放棄瑞士和北義大利。需要說明的,當時的瑞士依然屬於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的領地;至於北義大利方面,一旦失去了奧地利的援助,弱小的撒丁王國或是其他義大利城邦,是不可能抗拒強大的法國北義大利軍團。

然而,身為奧地利皇帝的弗朗茨二世壓根就不在乎親姑母與年幼表弟的安危,在與巴黎的談判中,從沒有將瑪麗-安託瓦內特當做應該解救的奧地利公主。其後,法方和談代表主動降低了條件,提出只要奧地利方面公開承認薩伏伊和尼斯已經歸屬法蘭西,那麼巴黎政-府將在日內瓦釋放瑪麗-安託瓦內特。

當法國人的合約條款送到維也納時,弗朗茨二世看也不看就直接扔到檔案倉庫,宣稱神聖羅馬帝國絕不接受法國暴民的要挾與恐嚇,誓死將這場戰爭進行到底。儘管奧地利前任駐法大使麥西曾不止一次的提醒美泉宮的年輕君主,告知哈布斯堡王室應該有責任、有義務拯救自己的家族成員。

只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歸咎於弗朗茨二世殘酷無情。畢竟,一個不再是王后的寡婦站在國與國之間有關於領土、賠款與利益的面前,她的存在實在是太微不足道的。去年,奧地利因為波西米亞軍團的全軍覆滅,而不得不放棄了奧屬尼德蘭(比利時)。所以,維也納絕不可能再丟掉自己的發家之地瑞士,還有富饒的北義大利平原。否則最後失去的,將是哈布斯堡家族對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的統治權。另一時空中,就是丟掉了義大利,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才最終垮臺。

當費森伯爵不辭辛勞的千里迢迢來到維也納,準備為營救瑪麗而努力時,卻是四處碰壁。他四處奔走與哀求,但都毫無結果。費森質問自己每一個遇到軍人、政客、親王與貴族們,難道他們能眼睜睜的看到奧地利王后與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慘遭毒手嗎?不過,費森受到的只是禮貌而冷漠的接待,維也納的所有人都在避開這個敏感話題。甚至是美泉宮的大門都拒絕為這名瑞典貴族開放。

那是費森竟然在一家維也納的報紙上公開指責奧地利皇帝,他大聲疾呼道:“我不得不捫心自問:如果皇帝陛下置自己親姑母的生命而不顧,王室的尊嚴與威信將受到損失,皇帝陛下將為此負傷責任。如果在未來,哈布斯堡家族的後代知道了皇帝陛下在1793年的所作所為,他們的評價將是十分苛刻的、無情的!”

至於歐洲的其他君主,儘管同情瑪麗-安託瓦內特的不行遭遇,但那不過是茶餘飯後噓唏一兩句的談資。沒有人或是國家,願意伸出援助之手。

整個維也納中,也只有前駐法國大使麥西願意幫助費森。那是後者經常發過誓,將竭盡全力的照顧特蕾莎女皇的女兒。等到所有的營救方式嘗試過後,費森與麥西他們決定採取賄-賂來營救瑪麗王后。至於賄-賂的物件自然是巴黎政-府的高層,一個是科德利埃俱樂部的創始人,喬治-丹東;一個是巴黎公社的檢察長,肖梅特;另外一個,是發誓要將“奧地利婊-子”送上斷頭臺的埃貝爾。

另外,這筆價值高達90萬法郎金幣的援救資金,全部都是費森和麥西二人,處心積慮、“厚顏無恥”的向有良心的哈布斯堡家族成員籌集的。其中,卡爾大公(王子)一人就慷慨捐助了價值20萬法郎的金幣。

等到巴黎時,肖梅特很是乾脆的拒絕了這筆賄賂金,宣稱他不接受任何政治賄賂。儘管肖梅特曾在巴黎公社的會議上,多次提議驅除寡婦瑪麗踢出法國;而丹東在一週之後,他也將那30萬法郎原路退還,那是這位革-命領袖認為營救瑪麗王后的風險太大,基本已無可能;反倒是貪財的埃貝爾大大咧咧的收了錢,卻僅僅在改善了瑪麗王后和小夏爾的日常飲食,比如說每餐之後有了水果、冰激凌和糕點,以及咖啡、紅酒。其他什麼的,埃貝爾卻不履行任何的諾言。

就在費森感到絕望之際,前大使麥西去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他告訴瑞典伯爵,“如果你能得到那位神眷者的幫助,瑪麗王后將有活著離開巴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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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森當然知道,在如今的歐洲能被稱為“神眷者”的,眼下也只有安德魯-弗蘭克,蘭斯法國的最高獨-裁者。事實上,安德魯已經搭救過法國波旁王室的兩位女性成員,伊麗莎白長公主(路易十六的妹妹)和她的小侄女,特蕾莎公主。事實上,之前逃亡義大利半島的路易十六的姑姑們,也是安德魯暗地縱容的結果。

然而,費森知道安德魯絲毫不在乎瑪麗王后的生死,那是他們永遠都屬於彼此的敵對陣營。事實上在1792年2月的時候,瑪麗-安託瓦內特曾親口告訴面前的瑞典情人,那位安德魯-弗蘭克是她最希望送上絞刑架的五個暴民首領之一。不過現在,費森決定去趟蘭斯碰碰運氣,哪怕只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可能。

由於麥西的推薦信,費森得到了奧地利駐蘭斯總領事梅特涅的幫助。在重新裝修一新的蘭斯大歌劇院的大包廂裡,他見到了那位神眷者。與那位莫爾奈子爵的感受一樣,費森的第一眼就認為自己見到了年輕時代的南曼蘭公爵:寬闊的額、蔚藍的眼、金色鬈鬈的頭髮、紅潤得象玫瑰的腮、白似象牙的齒保養極好……

安德魯對此也見怪不怪了,但凡見過自己的中年瑞典貴族都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在大家都心照不宣,讓那個驚天的大秘密繼續爛在肚子裡。至於費森本人,他先是心中猛的一陣狂喜,想著自己猜到了安德魯與攝政王的之間血緣關係,就可以藉此來要挾對方。但很快,費森伯爵心頭一沉,那是他已經想象得到這種莽撞之舉將會給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帶來什麼樣的滅頂之災。

一直在留意對方表情的安德魯笑了笑,他漫不經心的揮手示意待在包廂裡陰影裡的兩名憲兵收起武器。毫無疑問,只要費森膽敢拿所謂的秘史來威脅安德魯,估計今晚活著走不出歌劇院,而且還會被扣上行刺北方獨-裁者的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