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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土倫戰役(上,里昂屠殺)

在距離華沙1千7百公裡外的里昂市,大炮聲震耳欲聾。此時,拿破崙中校(戰時軍銜上校)正站在坐擁一大片葡萄園的富維耶山上,注視著腳下的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此時,共和國-軍針對保王黨人的轟炸已整整持續了3周時間。

今天一大清早,連續三天的滂沱大雨終於告一段落,儘管城市的空氣較以往新鮮清爽,然而短短半小時之後,數百門火炮製造的迷霧硝煙,卻讓法國南部最大城市的空氣比以往越發汙濁。

這種糟糕狀況不會持續太久,由於來自南方的援軍被迪戈來埃將軍(原比利牛斯軍團司令官)指揮的北義大利軍團擊潰,意味著孤立無援的里昂必將陷落。

一週前開始,里昂城中的保王黨貴族與富人有產者紛紛選擇了向外逃亡,他們大都乘坐懸掛三色旗的蒸汽快船,沿著羅訥河順流南下地中海,前往西班牙避難。此時,普雷西領導的抵抗力量不過是掩護上述顯貴的逃離行動。

當羅訥河河道兩岸的炮兵陣地詢問指揮官是否實施火炮阻擊時,拿破崙搖搖頭,命令臂板信號機發布命令,禁止炮兵對運載逃亡者的5艘蒸汽船開火。清楚內幕的拿破崙知道,這些蒸汽船都屬於北方獨-裁者,據說是協助那些向蘭斯當局繳納過一大筆保護費(購買鉅額債券)的城市富人逃亡海外。

“拿破崙,你的這種做法會讓巴黎特派員送我們上軍事法庭的。”一旁,波拿巴中校的傳令副官兼私交好友朱諾中尉不無擔心的提醒說。

自從前義大利軍團司令法雷爾將軍,前比利牛斯軍團司令博阿爾內將軍,前旺代軍團司令韋斯特曼將軍,前大里昂軍團司令胡沙德將軍,以及其他30多位高階指揮官因為“指揮不利”(未能實現預期的軍事目標),“同情叛軍”(對敵人心慈手軟沒有實施嚴厲報復),“反對共和”(無視巴黎特派員的各項命令),或是其他莫須有的罪名,被激進雅各賓派主持的革-命(軍事)法庭送上了斷頭臺。

不得不說,從1793年之夏開始,但凡巴黎共和國-軍隊中效力的貴族出身的軍官幾乎成為了一份極其危險的職業。

當逃亡的吉倫特派份子與保王黨人在法國中南部數十個省,煽動起大規模“反對共和國”叛亂時,國民公會議員與巴黎公社代表頻繁穿梭於巴黎與外省之間。他們被賦予“欽差大臣”的身份,將巴黎的命令帶到中南部的各個角落。

這些特派員一個個“戴著裝飾了三色羽毛的闊邊帽,帽邊有三色塔夫綢流蘇,佩戴三色綬帶,長劍,還有馬靴”。他們的權力比國王和凱撒更大。

依照國民公會的法令,巴黎特派員在外省時就代表著法蘭西人民和國民公會,他們有權處置與分配公民的財產,將沒收的房屋與金錢統統獎賞給那些願意服從他們,聽從巴黎指令的人,哪怕是無賴之徒,或是刑事罪犯也無所謂。

當北義大利軍團的士兵缺少1萬雙長筒靴時,首席特派員聖鞠斯特直接命令國民自衛軍在瓦朗斯(德龍省省會)的街道上攔住男人,強行將他們皮靴脫下來,送往軍營。然而出現於巴黎的報紙上,卻是斷章取義的描述成瓦朗斯市民在聖鞠斯特特派員的感召下,紛紛踴躍將自己的靴子無償捐贈給前線士兵。

當然,巴黎報紙不會報道上述內容。正是“收繳靴子”的野蠻行為,導致一直保持中立的瓦朗斯民眾響應了南方的馬賽援軍去打擊共和國-軍。若非司令官迪戈來埃將軍指揮得當,腹背受敵且處於數量劣勢的義大利軍團就要崩潰了。

那些分佈於巴黎法國各個省份與軍團的特派員,通常是3到5人為一組,實施地方徵稅與收繳軍需糧秣。必要的時候,特派員們可以在城鎮與軍隊中組織一個臨時的三人革-命(軍事)法庭,直接將不聽話的市長或是將軍送上斷頭臺。

除了言出法隨,口出成憲的巴黎特派員,巴黎長褲漢支隊也跟隨特派員的腳步,在各個城鎮發展勢力。那些新成員通常都是頭戴紅色軟帽,身穿三色背心,黑色粗毛長褲,留著濃密鬍鬚,挎著巨大軍刀的壯漢。他們服從特派員的指揮,與憲兵一道下到城鎮和軍隊,當場逮捕甚至是處決官員與軍官。

此時,掌握里昂長褲漢支隊的司令就是巴黎的三流劇作家隆辛,他堅決聽從於首席特派員聖鞠斯特的命令。然而此時,聖鞠斯特已被救國委員會召回巴黎,那是國民公會正在組織了一個新的革-命法庭進行公開審批,並決定在1794年新年之前處決吉倫特派的全部首要分子,這其中也包括布裡索與羅蘭夫人。

等到聖鞠斯特離開大里昂軍團後,俾約-瓦倫取代了聖鞠斯特的位置,另外兩個特派員分別是來自治安委員會的勒讓德爾,以及巴黎公社代表塔裡安。

所以,儘管隆辛指揮的長褲漢支隊依然可以在軍中耀武揚威,但拿破崙卻不曾有絲毫的擔心。那是他的行為都是遵從北方獨-裁者的要求行事,包括放縱城市富人的逃亡。新一屆的巴黎特派員們也對拿破崙的舉動置之不理,聽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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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特派員俾約-瓦倫,曾與安德魯搭檔處理過包稅商案,欠了對方的不少人情;而勒讓德爾,根本就是安德魯在國民公會和科德利埃俱樂部的好友;至於塔裡安,從稅務檢察官時代起,這位女僕私生子就是安德魯的最忠實崇拜者。

所以,拿破崙微笑著拍了拍好友朱諾的肩膀,手指羅訥河河面,低聲解釋說:“那些懸掛三色旗的蒸汽船隻都屬於蘭斯,如果有人跑到特派員面前告密,他們會被告知船上運送都是給共和國-軍隊準備的軍需糧秣;如果有好事的傢伙想要攔截或是破壞這些蒸汽船,當天晚上就會收到3位特派員聯合簽發的逮捕令。”

等到朱諾中尉心情的稍稍平復時,拿破崙又說道:“你準備一下,再過兩天,里昂城一投降,我們就將立刻這裡,跟隨迪戈來埃將軍南下。”

“去哪裡?”傳令副官追問道。

“土倫!”拿破崙答道:“一週前,英國人正式參戰了,他們選擇在土倫港登陸,而整個土倫艦隊不戰而降。嗯,注意保密,上述訊息等到收復連之後才會正式宣佈。順便再恭喜你,我的朋友,迪戈來埃將軍已同意我的請求,晉升你為炮兵上尉。另外,你也把好消息告知繆拉,明天他已經是騎兵上尉了。”

還有一條資訊是拿破崙沒有私下告訴朱諾與繆拉二人,安德魯來信告訴科西嘉人必須在里昂戰役結束前,離開這座“正在被詛咒的城市”。

因為數天之後,擔負一項重大秘密使命的國民公會代表,有著“殘酷之心”的庫東、科洛?德布瓦與約瑟夫?富歇等人即將前往里昂。

……

不久之前,從丹東派轉而投向羅伯斯庇爾的巴雷爾,在國民公會的議會大廳裡針對發動叛亂,即將被攻克的里昂城提出了一項殺氣騰騰的提案,該提案以下面這兩個簡潔凝練的句子結尾:“里昂反對自由,里昂不復存在。”

巴雷爾代表雅各賓派要求拆除里昂城裡全部房屋,把這座叛亂之城徹底夷為平地,而城裡的紀念性建築物應該全都化為灰燼,甚至里昂的城名也應該取消,取而代之為一座“被解放的城市”。

那些留守國民公會的代表們在畏畏縮縮的抗拒了一週之後,最終迫於雅各賓派的壓力,同意把法國的第二大城交給三位巴黎特派員實施摧毀。

在拿破崙生效離開里昂之後的第二天,巴黎特派員抵達里昂,這些新上任的代表在給救國委員會的第一份報告裡這樣寫道:“迄今為止,摧毀行動毫無進展。”

於是,前任特派員俾約-瓦倫、勒讓德爾和塔裡安等人被調往馬賽、波爾多與圖盧茲等地。庫東、科洛?德布瓦與約瑟夫?富歇三人取而代之。

很快,整個里昂城內一片腥風血雨。被捕的嫌疑犯人山人海,幾座監獄早已人滿為患,於是公共建築物的地窖、學校和修道院都用來收容犯人。

新成立的革-命法庭得到首席特派員庫東下達的嚴令,必須實施一系列屠殺去恐嚇那些反革-命分子。死刑—起接著—起,屠殺一場接著一場,在持續的幾個星期內,就有—千六百多人被處死。整個里昂屠殺的遇難者不低於5千;

很快,特派員科洛由發現看似高效率的斷頭機行刑太慢,完全跟不上革-命法庭屠殺令的節奏,便下令充當行刑者的長褲漢支隊一律使用霰彈射擊,實施集體槍殺。每天在城市郊外,都有大群的人像麥秸似的割倒在地。

由於把死屍裝進棺材,再去挖坑掩埋的效率實在過於遲緩,特派員富歇就讓奔流的羅訥河水把遇害者屍體沖走。等到了最後,急性子富歇乾脆命令行刑者將犯人捆綁著,一個接著一個從懸崖上直接丟到湍急的流水中……

為了堅決響應國民公會的主張,徹底而快速的拆毀里昂城的房屋,三位特派員還要求工兵們埋上火藥,把城市裡富麗豪華、雄偉壯偉的房屋一排接著一排的炸燬,淪為一片一片的廢墟瓦礫。

在這座“被解放的城市”裡,到處充滿了撕心裂肺的嘆息和呻吟聲、轟隆隆的炮聲和房屋譁啦啦倒塌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