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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熱月政變(繼3,斷頭臺)

巴黎,熱月9日的清晨,電閃雷鳴,狂風肆虐,暴雨如注。

惡劣天氣之下,所有的正常人都會選擇待在家裡,哪怕是想著外出務工養家餬口的男人也必須如此。因為從昨天開始,警覺的近40萬巴黎市民已經聞到空氣中瀰漫著陰謀與血腥的味道,就好像當年懲戒不宣誓教士,圍攻杜伊勒裡王宮,實施九月大屠殺,清剿吉倫特派,消滅埃貝爾派,以及送丹東派上斷頭臺那般。

隨著兩顆紅色信號彈在巴黎上空劃破天際,隱藏於塞納河河面上,那20多艘來自蘭斯的蒸汽船上,8千名身披雨衣的藍制服士兵冒著傾盆大雨,井然有序的登陸上岸。很快,他們從負責治安的巡警手中接管了碼頭防務。

依照作戰部署,整個先遣軍將會兵分3路:

軍情局的德馬雷將軍會率領第一路(西路),攜帶多門火炮,直接朝著國民公會所在地杜伊勒裡宮進軍,並在通向國民公會的各個交通要道上拉起鐵絲網,設定路障關卡,建立軍事檢查站與步兵防禦工事;

師團長烏迪諾將軍親自坐鎮第二路(中路),主要任務是控制巴黎的區域中心西岱島與聖路易島,除了掌控塞納河、兩岸航運碼頭以及河面之上的數座橋樑之外,中路軍還將負責將司法宮和革-命法庭掌握在手中;

格魯希將軍指揮著第三路(東路),將擔當戰略預備隊。在等到確保國民公會萬無一失之後,東路軍會在西路軍的掩護下,向長褲漢佔據的巴黎市政廳和公社發動猛烈進攻,繼而絞殺或逮捕所有叛亂分子。

至於巴黎的其他區域,將交給軍情五處,投效蘭斯的巴黎警察局和國民自衛軍看管。而陪同安德魯統帥的近衛師團的後續部隊也將在5到8小時之後,透過水陸兩路抵達巴黎。

清晨6時,當全副武裝的3千蘭斯軍隊接管整個杜伊勒裡宮防務時,感覺獲救的人民代表們一個個熱淚盈眶的相互擁抱起來。這些人再度高唱著《馬賽曲》,還將“革-命將軍”“共和國救星”等各種感激之詞冠以德馬雷的頭頂。

從7點左右開始,杜伊勒裡宮的東面就傳來一陣陣密集的槍炮聲和喊殺聲,嚇得剛剛重獲新生的議員們個個心驚肉跳。萬幸的是,整個戰鬥持續了一刻鍾不到就結束了。

很快,一名上尉傳令官趕來議會大廳向德馬雷將軍報告說,在盧浮宮附近組織陣地防御的3個連隊,在多門火炮的支援下,輕鬆擊退了數千長褲漢叛軍的兩輪進攻,後者已在戰場丟下了至少120百具屍體以及同樣數量的傷員。

聽聞得勝的議會代表們瞬間歡欣鼓舞起來,有人迫不及待的要求蘭斯派駐國會的全權代表,德馬雷將軍立刻率部向巴黎市政廳進攻,並攻佔它,繼而抓捕或是擊斃已不受任何法律保護的三巨頭聯盟,以及巴黎市政廳和公社的反叛勢力。

見狀,議員席上的塔裡安、弗雷隆與巴拉斯等人不禁搖了搖頭,自從1790年11月後,蘭斯軍隊就只效忠於安德魯一人,任何人與組織的命令都不管用。所以,德馬雷泰然處之坐在嘉賓席,無視國民公會下達的任何一項命令。

“夠了,先生們!”德馬雷頗不耐煩的站了起來,他對著喋喋不休的議員們大聲呵斥道:“我所接到的命令,就是守衛國民公會;至於其他什麼的,還需要安德魯統帥的最高指令。至於你們,抱歉,無權對我發號施令。”

話音未落,議員席上再度變得鬧哄哄,人民代表們憤怒的指責10分鐘前的“革-命將軍”或是“共和國救星”,說德馬雷是無恥的小人,獨-裁者的幫兇。

德馬雷當然清楚自己的簡單說辭,絕不會讓臺上的嘴炮們安安靜靜的坐下來,靜候著等待安德魯的處置。所以,指揮官朝身邊的傳令官揮了揮手,於是幾分鐘之後,兩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衝進議會大廳,接替了便衣警察的安保工作。

見到局勢得到控制,德馬雷大步流星的走到議會大廳的中央處,他衝著數百位國會議員命令道:“基於整個巴黎正處於武裝叛亂的嚴重事實,為安全起見,從現在開始:任何人想要出入國民公會大樓,都必須事前獲得巴拉斯議長與我本人的雙重書面確認。違者,一律以叛亂將以逮捕;反抗者,會被當場擊斃!”

……

在距離杜伊勒裡宮數公裡外的巴黎市政廳大樓裡,叛亂者一直在那裡開會。儘管昂裡奧率部突襲國民公會沒能全部成功,然而重獲自由的革-命領袖羅伯斯庇爾和羅伯斯庇爾派的核心成員們,在此受到熱情歡呼與效忠諾言之後,便在市長弗勒里奧和檢察長帕揚等人的陪同下,參加了起義委員會的緊急會晤。

此時,格雷弗廣場(市政廳廣場)上擠滿了上萬名聞訊趕來的長褲漢民兵,他們冒著雨,揮舞著刺刀和長矛,還奮力的將大炮推過來構築防禦工事。所有人還在等待,只要各區的人一到就開始行動。

為此,長褲漢市長弗勒里奧已決定拿出30萬里弗爾(銀幣,非指卷)作為本次正義行動的革-命者酬勞,這也是巴黎市政廳的最後一點家底了。

如今,全巴黎的48個區中已有13個選區宣佈支援市政廳和公社,遠多於國民公會的5個選區;另外,一直處於左右搖擺的國民自衛軍也宣佈保持武裝中立。得到訊息的羅伯斯庇爾顯得非常高興,那是他認為自己將取得勝利,兩個委員會(救國委員會與治安委員會)與國民公會裡的叛徒們將在今天得到應有懲罰。

於是,羅伯斯庇爾欣然同意昂裡奧的建議,允許他再率領5千長褲漢勇士去收復杜伊勒裡宮,將那些已經背叛人民的代表統統趕出國民公會。然而,1個小時過後,噩耗傳來,昂裡奧的軍隊在羅浮宮附近遭遇正規軍的阻擊,損失慘重。

“絕對是身穿藍制服的正規軍,儘管他們只有幾百人,但個個披著防雨斗篷,身邊有快速發射霰彈的火炮,手上是不懼怕雨水侵蝕的步槍。”逃回市政廳昂裡奧將軍顯得灰頭灰臉,從未真正經歷過血腥戰場的長褲漢將軍還不停的哆嗦著。

“是安德魯派來的軍隊!”聖鞠斯特的話令眾人心下一沉。

“一定是叛徒們引狼入室!”庫東憤怒的說道。

“我們還有希望!”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的羅伯斯庇爾不停給同伴們打氣。

但很快,負責廣場上登記與發放軍餉的帕揚跑了回過來。他報告說,由於之前兩次圍攻國民公會戰鬥的失敗,使得格雷弗廣場上集合的長褲漢的信心已經動搖了,尤其是當他們看到那些缺胳膊斷腿的傷員時,革-命熱-情瞬間就消沉下去,很多膽小的傢伙在親朋好友的招呼下,扔下武器直接跑回了家。

此外,還有效忠國會或是安德魯的暗探在市政府附近散播“謠言”,說巴黎公社已被國民公會宣佈為非法,10萬效忠共和國的軍隊正在向格雷弗廣場推進。

不久,宣佈公社非法的通告在市政廳廣場附近一遍又一遍的被人高聲宣讀,當聽到“羅伯斯庇爾和所有反叛分子不受法律保護”時,廣場上就會有很多人跟著一同喊道:“國民公會萬歲!”的口號。不一會兒,那些純粹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不再繼續排隊領取武器和軍餉,顧惜生命的他們紛紛作鳥獸散,

昂裡奧拿著軍刀從市政廳趕了出來,醉醺醺的他一邊拎著酒瓶,一邊試圖來維持群眾的勇氣。然而,他看到曾經熙熙攘攘的廣場上幾乎已是空無一人,悲哀叫道:“怎麼!這可能嗎?那些效忠羅伯斯庇爾的炮兵居然也可惡地丟開了我!”

回到會議室時,已伶仃大醉的昂裡奧認為市政廳守不住了,建議馬上突圍到城外。但為時已晚,4千蘭斯軍隊在萬餘名國民自衛軍和巴黎警察的配合下,將巴黎市政廳團團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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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弗廣場周邊陣地居然不費一槍一炮就宣告失守,蘭斯軍隊的指揮官格魯希將軍下令炮兵將數十門火炮的炮口齊齊對準市政廳大樓。

在“議會軍”與“市政軍”相互對峙的期間,長褲漢差不多都跑光了。等到上午9時,當格魯希發出進攻命令時,躲在市政廳大樓的武裝反叛者已不足兩百人。毫無任何懸念的,蘭斯的“議會軍”士兵衝進了叛亂者的會議廳裡。

羅伯斯庇爾拿著勒巴送給自己的手槍想要自殺,卻意外打中了他的下顎;萬念俱灰的勒巴在痛罵了昂裡奧的無能之後,拿著手槍打爆了自己的腦袋;小羅伯斯庇爾從四層樓上跳下去,但沒有摔死,只是不幸摔斷了腿;殘疾人庫東試圖藏到一張桌子底下而不願意出來,於是就被士兵用槍托打破了腦袋;聖鞠斯特冷靜的等待著被捕,他的嘴角邊掛著一絲無所畏懼的笑容,差點被士兵捅上一刀;而不甘心失敗的科芬納爾和昂裡奧在搏鬥中身負重傷……

大約過了40分鐘之後,塔裡安興沖沖的從巴黎市政廳回到了國民公會的會場,他向著全場高呼:“勝利了!勝利了!所有賣國賊都被消滅了!”

隨後的巴拉斯議長也問道:“卑鄙的羅伯斯庇爾被逮捕了,他是用擔架抬來的。你們一定不肯容他進來吧?”

數分鍾前,巴拉斯、塔裡安與德馬雷聯合確認了被俘的叛軍首領們身份,僅有勒巴提前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一整夜都被折騰死去活來的議員們紛紛叫嚷道:“不能,不能,應該把他們送到治安委員會,好讓他們在革命廣場上結束他們罪惡的一生。”

趕在中午之前,治安委員會就依據國民公會透過的“針對叛亂分子不受法律保護”的法令,判處了羅伯斯庇爾、聖鞠斯特、庫東、昂裡奧等25人的死刑,而且是立即執行。這次審判快得出奇,居然連革-命法庭的流程都被省略了。

下午四點過後,羅伯斯庇爾從監獄重新走上囚車,他站在同樣受了重傷的昂裡奧和庫東中間。他頭上包扎著一塊沾滿血汙的亞麻布,自殺未遂的舉動使得革-命領袖的下巴非常不幸的少了一半,他面色鐵青,兩眼無神。一大群圍觀者拼命的擠在囚車周圍盯著看,看高高在上的羅伯斯庇爾出醜的模樣,並顯出非常高興的表情。

這些人在互相慶賀,互相擁抱,所有人都會百般責罵羅伯斯庇爾。等到囚車行駛在聖奧諾雷街時,忽然搖晃了一下後停了下來,羅伯斯庇爾不由得展開了雙眼,他發現左邊一側正好是自己曾經的居所,也是杜普萊家。

此時此刻,羅伯斯庇爾似乎回想起了數月前,囚車中的丹東在經過自家門前時對自己發出了“那一番預言”。

在一陣陣可怕的嘲諷與喧鬧聲中,一個中年婦女衝破了士兵的阻攔,直接來到了羅伯斯庇爾的囚車面前。她是歐仁妮?雷諾與塞西爾?雷諾的長姐,瑪莉亞?雷諾,十年前嫁到了巴黎市郊的默東鎮,而長姐瑪莉亞也是雷諾家唯一倖存的活人。

頭髮蒼白的瑪莉亞衝著囚車裡的羅伯斯庇爾大聲詛咒道:“你這個從地獄來的怪物,你馬上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了,一想到這裡我就高興的快要發瘋了。”

羅伯斯庇爾對這名婦女的指責顯得無動於衷,但瑪莉亞毫不客氣的繼續罵道:“現在去死吧,惡魔!帶著所有法國母親和妻子的詛咒,下到地獄去吧!”

自始至終,一旁的聖鞠斯特都以其恬靜而高雅的目光,掃視著面前充滿敵視的群眾,此時他唯一關心的是家中寡母,還有那個尚未出嫁的妹妹;被腦袋打破的庫東面色青紫,他和渾身是傷且心如死灰的奧古斯丁緊緊相互依靠在一起;其餘二十二人一個個都垂頭喪氣,面無人色。等到囚車停在革-命廣場的斷頭臺前時,第一個上到行刑臺的迪馬大法官竟然嚇得尿溼了褲子。

德馬雷提前站在了行刑臺下,當聖鞠斯特走過來時,他揚起了手,一名士兵按住了死囚犯,德馬雷上前一步,低聲說:“聖鞠斯特,安德魯讓我問你是否記得兩年前他在議會廣場上說的那番話。”

那是來自安德魯的預言:“你會死的,會死得很慘,你和你的主子,會被歷史長河永遠釘在恥辱柱上用於警戒世人。我可以為此發誓!”

聽後,聖鞠斯特僅僅是眼皮翻動了一下,就再無任何表情。

德馬雷繼續又說:“不過,仁慈的安德魯也將會繼續兌現當前,他在蘭斯法學院對你的承諾,會保護你的家人不受任何非法侵犯。”

聖鞠斯特略微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走上斷頭臺。

羅伯斯庇爾是最後一個走上斷頭臺的,在行刑臺下的片刻停留中,德馬雷告訴這位“不可腐蝕者”,安德魯將會繼續照顧羅伯斯庇爾遺留在裡耶村的後代。只是羅伯斯庇爾的姓氏不可能繼承……

兩分鍾之後,當羅伯斯庇爾的頭顱毫無懸念的落到了柳條筐裡,並與聖鞠斯特、庫東等人的腦袋碰到一起。

頃刻間,軍號聲與軍鼓聲一同響起,而廣場人群的鼓掌一直持續達十多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