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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我願意

天地元氣激盪周身,秀髮飄揚的娜塔莉亞,美豔的臉上卻顯出剛毅的神情。少女的雙手緊握成拳,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一遍又一遍地揮出,白皙的雙拳撕裂空氣,在封閉的走廊裡帶起道道震耳的音爆。

紅蠍的身體已經深深陷進合金牆壁,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僅僅憑藉體內殘存的能量勉強護住身體。少女的鐵拳一次次重重地落下,砸在紅蠍的身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紅蠍口鼻溢血,目光開始渙散,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然而,隨著這一次次重擊,他的意識反而擺脫了史乾鈞的精神控制,從被操控的狀態下恢復了清醒。

這樣也好,雖然馬上要死了,至少不用作為一個傀儡死去。

他殘餘的意識在靜靜地等待,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當僅存的護體能量潰散,自己勢必會被娜塔莉亞的重拳砸成一團模糊的血肉吧。

瀕死之際,紅蠍心裡沒有恐懼,也沒有哀傷。作為自幼就被當作殺人工具來訓練的殺手,他從來沒有感受過正常人的生活,沒有享受過普通人都能擁有的安定與溫暖。在他的世界裡,只有永恆不斷的訓練和任務,在只有殺人或者被殺的黑暗世界,哪怕像他這樣異能級的強者,也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自由。

當年,獨臂客和園丁都幻想掌握自己的命運,但他們都失敗了。這兩個愚蠢的傢伙,身為北斗組織豢養的殺手,當得知自己只是被組織推到臺前的棋子之後,就一直試圖擺脫這種命運。

紅蠍知道,其實獨臂客和園丁都不是純粹的殺手,由於他們一開始都不是接受組織的培養,而是靠自己修煉起來,所以他們的心底仍保留著武者的信念。雖然成為了組織的殺人工具,但他們的思想卻更接近古代的俠士,那些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的人們。

這是武者的驕傲,卻是殺手的悲哀。

所以,獨臂客和園丁都死了,死於他們的同僚之手。在組織的暗中授意下,由解謎人擬定計劃,心夜執行暗殺,完美地除去了這兩名背叛者。整個過程甚至都不需要暗影三殺出馬,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

其實,他知道心夜和解謎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只不過她們兩人很聰明,懂得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並且不會在行動上真的做出損害組織利益的事情。組織對下面的人要求不高,不會要求必須做到“絕無二心”之類的事情,只要能夠服從命令,忠實地執行任務就可以了。

獨臂客和園丁非但公然抗命,甚至還分別拿走了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這樣一來,組織的怒火也就情有可原了。即使身為四大殺手,一旦行為太過任性,想要遵從自我意志行事,結局必然會很悲慘。

沒有人能和命運抗爭,哪怕強大到可以移山倒海,也無法對抗天命。

作為一名殺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忠誠地執行命令。完成任務,或者在任務中死亡。

除此別無選擇。

今天就是自己的最後一次任務了吧。

紅蠍忽然有一種放鬆下來的感覺。終於可以休假了,從今以後,我可以脫離組織,擺脫這樣的命運了。

死了,真好……

在心裡偷笑的同時,他散去了僅餘的護體能量,安靜地等候娜塔莉亞揮落最後一拳,為他可笑又可悲的生命畫下句號。

他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拳風,少女的鐵拳尚未落下,凌厲的拳勁已經割破了他臉上的皮膚。紅蠍嘴邊含笑,微微吐出了胸中的最後一口氣,

然而,預期中的致命一擊並沒有到來,娜塔莉亞的拳頭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紅蠍睜開眼,向收回雙拳的娜塔莉亞投去不解的目光。

“綠瞳女妖安吉爾是不是你殺的?”收起攻勢的娜塔莉亞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身子整個嵌在合金牆壁裡的紅蠍無力點頭,只能眨了眨眼皮來代替:“是。組織要求我暗中尾隨你,保護你安全找到這個地下基地,然後再伺機殺了你奪取裡面的聖物。當時有人想殺死你,並打算利用幻形獸變成你的樣子把羅梵引出去殺掉,而你將計就計隱藏了起來。可是那個叫安吉爾的聖警卻透過她的植物星寵察覺到了有兩個你存在,立即準備通知她的同伴,為了不過早暴露你的秘密,所以我趕在她警告同伴之前殺死了她。”

“原來是這樣!”娜塔莉亞心頭的疑惑終於解開,不由得為安吉爾的不幸感到遺憾,但新的疑惑又在心頭浮現,“可是,北斗組織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

“因為我們北斗組織的背後,是由地球最古老的文明種族根達亞文明的繼承者在操縱。而根達亞文明六大祭司之一的慧目艾米娜,擁有強大的預言能力。”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派你來執行任務?難道她沒有預言到你這次任務會失敗麼?”

“我們無法與她取得聯系,每次都是她派人把重要的預言轉達給我們,又或者透過精神感應直接對我們下達指令。而這一次下達任務的是組織高層,艾米娜祭司並沒有和我們聯絡。”

“好,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肯在腦中植入‘忠誠晶片’,我可以試著推薦你加入聖警,這樣你就有機會過上全新的生活。你願意接受嗎?”

娜塔莉亞最後的提問讓紅蠍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來自影后星的娜塔莉亞觀察力也能這麼細膩,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內心。

他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多謝你的好意。可惜,沒有人能夠背叛組織還安然無恙。你不知道根達亞文明有多麼強大,所以才敢收留我這個叛徒。可是,一旦他們遷怒於你們,到時候不光我會被嚴厲地處決,恐怕你們所有人都會被他們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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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亞揚了揚眉毛,說道:“怎麼?身為一名武者,還沒有開戰,你就已經認輸了?”

不得不說,隨著在地球上居住的日子變久,她的表情變得比以前生動多了。

娜塔莉亞充滿不屑的話語,深深地刺痛了紅蠍的內心。

是啊,身為一名修煉有成的武者,我怎麼可以不戰而逃呢?如果連接受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那我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不同?

紅蠍感到全身瞬間充滿了鬥志。

娜塔莉亞微微一笑,再度說道:“最後問你一次,你願意接受嗎?”

這一次,紅蠍迎上娜塔莉亞的目光,充滿堅決的開口:“我願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