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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歸去來兮

第七十七章歸去來兮

周夢臣說道:“陛下,小徒程大位在宮中做事,可還稱陛下之意?”

嘉靖聽周夢臣說起程大位,不由點點頭,說道:“名師高徒。”

周夢臣說道:“陛下以這數學是無用之物嗎?”

這就體現出周夢臣對嘉靖的影響力。

如果是歷史上的嘉靖,或許沒有這麼多的感受。但是在周夢臣的薰陶之下,嘉靖對於數學很熟悉的。無他。科學研究,根本是離不開數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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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搞過很多秘密的實驗,單單為了看懂實驗的資料,嘉靖就要懂一些數學。

更不要說,程大位在宮中做的事情。

程大位就是嘉靖身邊的總審計師。所以宮中的賬目都要在程大位這裡過一遍。也是因為如此,讓嘉靖揪出不知道多少貪汙他錢的人。

如此一來,在嘉靖心中形成一個樸素而深刻的概念。那就是做事,不管是做什麼事情,不管是戶部,兵部,工部,地方行政,都必須有一些數學的知識,否則是做不成事情的。

即便的賬目都看不懂的話,這樣的官員,要來何用?

嘉靖說道:“自然不是。”

周夢臣跪在地上,將帽子摘下來,放在地面上,說道:“臣身為朝廷重臣,但思為朝廷著想。不知有他,雖然有嫌疑,但只要是對朝廷有利的事情,臣就會去辦。如果能讓此策通行天下,對朝廷有所裨益。臣願意避位,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周夢臣這哪是要避位,這是給徐階顏色。

徐階聽周夢臣這麼一說,就知道自己剛剛失言了。徐階知道他今日心緒不定,大失水準。被周夢臣抓住痛腳了。

果然,嘉靖說道:“首輔,這就不對了。誰都給朕說清白,其實朕最清楚不過了。做事的人從不清白。清白的人都是不做事的。首輔,你說朕說得對嗎?”

這一番話就是對徐階的敲打。

什麼是清?自然是所謂之清流,士林輿論之中正人,也就是徐階所籠絡的人。而這裡指的不清白的人,也就是周夢臣。

只是徐階怎麼反駁,周夢臣不知道。但是周夢臣卻想反駁。

的確,在大明朝的大環境下。想要辦成什麼事情,很多時候都不能清清白白的。但是這不是人的問題,而是大明朝本身出了問題。這是應該朝廷大臣應該思考的。為什麼不能讓想辦事的人,清清白白的辦事?

另外即便這樣的環境下,也不是所有辦事的人都一身汙垢。周夢臣不敢說自己清白。畢竟一些利益交換他也做過。但是他敢保證海

瑞是清白的。

嘉靖如此認為自己的大臣們,充滿了惡意。似乎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好人。要麼沽名釣譽,要麼貪汙腐敗。

徐階立即行禮說道:“聖明無過陛下。”

徐階心中也是有怨氣的。但知道,而今不是說話的時候。只能服輸。

嘉靖見狀也就不說什麼了。說道:“這一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明年春闈,就由周卿主持了。”

徐階說道:“臣遵旨。”

這一次徐階出來的時候,徐階並沒有與周夢臣多說什麼,而是走路如風,很快回到了文淵閣之中。坐在自己的值房之中,面前擺滿了奏疏,徐階卻一封也沒有看。

雙眼無神地看著天光。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李春芳就過來。說道:“老師,陛下那邊怎麼說?”

徐階語氣平淡說道:“周夢臣贏了。”隨即簡明扼要的將周夢臣的三條給說了。

李春芳頓時大急,說道:“這怎麼能行?如此一來,今後凡是科舉出身的人,都要謝周夢臣,要與周夢臣一道,我們還怎麼辦?我們還怎麼辦?”

“老師,您怎麼能眼睜睜看著。”

徐階微微抬頭看著李春芳。什麼也不說,就是看著。

李春芳頓時好像澆了一盆冷水,不敢在言語了。

徐階說道:“你是在教我做事?”

李春芳說道:“弟子不敢。”

“滾出去。”徐階語氣低沉,就好像一頭兇獸一般。李春芳立即退了出去。

徐階在值房之中沉默了好久。

緩緩取出一張宣紙,自己鋪好,撩起袖子,輕輕磨墨,不知道磨了多久,硯臺已經滿了。徐階這才捻起一支毛筆,緩緩在宣紙上書寫:“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此刻徐階正認真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要退下來的時候嗎?

太子已經有兒子。

與周夢臣的女兒相差幾個月而已。而今快要一歲了,是整個宮中的心頭好,即便是嘉靖對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有多喜歡。甚至時常養在自己膝下。

似乎覺得兒子已經養廢了。要養出一個好孫兒。

只是幾個月大的孩子,能看出來什麼。

不過,皇孫快要一歲了。這也證明了一點,那就是皇孫夭折的可能性,在迅速下降。

小孩子越小,是越容易夭折的。皇孫即便生下來就很壯。但是畢竟是孩子,說不定什麼原因就去了,也是很正

常的事情。但是而今快要一歲了,除非有人下暗手,自然夭折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這代表什麼?

代表景王不能繼續留在京師了。嘉靖留景王在京師,那是做太子的備手。而今太子的備手是太孫。景王留在京師,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只有副作用。

嘉靖還留景王做什麼?

而今僅僅差一個契機,景王就會滾蛋。

但是景王一滾蛋,內閣之中一個人就沒有什麼用處了。自然是袁煒。袁煒在內閣之中,權力其實被徐階李春芳師徒侵佔的差不多了。為什麼他還在內閣,就是為了景王安排。

萬一太子忽然不在了。景王可以透過袁煒來控制內閣。從而坐穩皇位。

而今景王走了,袁煒這個備份的備份自然也就不在了。

內閣又要添人了。

周夢臣入閣,幾乎已經成為定局了。嘉靖四十一年必定能入閣。只是不知道是幾月而已。看周夢臣如此咄咄逼人,在禮部尚書任上就不安分,進入內閣之中,又豈能安分。

到時候,徐階又要應對一場一場惡戰。

徐階倒不是不怕。但是他擔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周夢臣有嘉靖支援,幾乎是不敗的局面。就好像他當初有嘉靖的支援,嚴嵩再怎麼兇惡,也不可能將他趕走。

而他的年紀與周夢臣相差太大了。

即便他一直維持上風,又怎麼樣?到時候雙方結了死仇。恐怕他想退就不能退了。

勇猛精進如果是一種本事,但是急流勇退,能夠全身而退,更是需要大智慧。嘉靖對朝廷的安排。其實對列代首輔都是很殘忍的。夏言,嚴嵩的下場,恐怕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也是嘉靖本身的安排就有問題。

讓自己的競爭對手接替自己的位置。新上來的人,為了自己的權威,不將上一任的舊部斬盡殺絕,根本坐不穩。到時候退下來的首輔,又豈能保全?

這似乎成為嘉靖朝首輔宿命。

夏言棄市,嚴嵩乞食不得,餓死墳頭。徐階自己可不願意與他們一個下場。只是首輔之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權位,卻也是讓人難以放下,他估計即便周夢臣入閣。他與周夢臣之間維持數年,乃至十年的平衡都不成為問題。但到時候,恐怕雙方都難以收場了。

肯定是要結死仇的。而周夢臣的年齡優勢,就好像他徐某人對嚴嵩的年齡優勢一樣?

何去何從?該如何取捨?

徐階不知道,他只能在一遍又一遍練字之中,尋求內心的平靜。只有平靜了才能冷靜思考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