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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慰安

這個女兵名叫露西,身手餘生抻量過,確實不俗。至少和當年剛到上海灘的餘生差不多。而長相身材也不錯,居然有幾分神似後世電影《復仇者聯盟》中的黑寡婦。

這個女兵平日裡什麼瑣事都不需要做,唯一由她負責的就是在青小藝出門的時候,負責青小藝的安全。而這個露西在和餘生交手後,非常驚訝自己這個能輕易放到美國海軍陸戰隊一個小分隊的人,居然打不過一個以拍電影和投資著稱的餘生。對中國功夫的興趣大增,就此住在了餘生和青小藝家中。

餘生為了讓這個露西增加一些戰鬥力,也不時地會教給她一些中國拳種的搏鬥技巧。而青小藝,和露西在一段時間相處後,也成了閨蜜。露西將暈倒在街頭的那個日本女人扶起來後,青小藝和她一起將這個日本女人背回家中。

其餘排隊等候的日本人,看見青小藝面色紅潤,素衣華裳,身邊還跟著一個美國女兵做保鏢,知道其身份不俗,也不敢大聲說話。連個表情都沒有,只是心中羨慕那個暈倒在地的女子的好運氣。

這個女子被扶到宅院中,客臥的房間裡,在被露西灌了一碗白糖水後,迅速的甦醒過來。只是身體仍舊虛弱不堪。露西對這個日本女人進行了初步的身體檢查後,對青小藝道:“她的身體沒有什麼太大問題,只是長期缺乏食物導致的低血糖而已。不過,我不建議你用手觸碰她。因為,她有很嚴重的婦科疾病和一些透過那種運動才會感染的疾病。很有可能導致傳染,另外,給她用過的東西,最好銷燬,或者經過仔細洗涮再用。”

露西臉上的表情,明顯流露出一絲厭惡。此時的美國。還是一個篤信宗教,道德嚴苛,連大學都分男女的國家。露西這個信教的人,對這種不潔的厭惡,完全可以理解。

原本,露西和青小藝是在用英語交談,她們以為這個日本女子根本就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孰料,這個躺在床上的日本女子,在喝過白糖水。體力略微恢復之後,便掙扎著起身,對兩個人用英語道:“我原本是recreationandamusementassociation涉外俱樂部的事務員。我會主動離開的,給您添麻煩了。”

只不過,低血糖和就地暈倒哪裡有那麼容易恢復的。這個女子掙扎起身後,頭重腳輕,一頭栽倒在床下。露西戴著手套,將其又扶回床上。

青小藝好奇,問露西道:“recreationandamusementassociation。是個什麼機構?”

露西道:“recreationandamusementassociation,簡稱raa,就是特殊慰安施設協會。她是一名慰安婦!”青小藝聽得花容失色。

日本戰敗後,美軍入駐。雖然日本自明治維新開始。就大量學習西方文化,但是,真正和西方人接觸的日本人並不多。大量的日本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歐美人種,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長什麼樣。所以。美軍進駐日本的訊息,讓日本人非常恐慌。

據後世曝光出來的,當時對日本民眾的調查顯示。日本人對美國人進駐日本,比較擔心的事情,排在前列的是糧食不足,不夠養活這些美國大兵的。其次是復原人員的失業問題,日本人很是擔心美國大兵會搶他們的飯碗。而日本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擔心日本的女性會遭到美國大兵的欺負。

畢竟,日本人以己度人,認為美國人佔領日本後,會做出當年日本人佔領亞洲其他國家時,所做出的暴行。即便是齋藤邦雄這種厭戰的日本人,當年在看到中國的慘狀後,也曾有過“為了不使日本有同樣的遭遇,千萬不能戰敗”。

而這種以己度人,並不只是在日本下層民眾中發生,日本的上層也由此擔心。所以,日本內閣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對策。而商量的結果就是——日本人將在本土參照日本在戰爭中建立的慰安女制度,為進駐美軍提供“慰安”設施和“慰安”服務,來減少美軍對日本平民女性的侵擾。

建立這些慰安設施的預算是五千萬日元,對於此時一窮二白的日本人而言,絕不是一筆小數目,而日本上層義無反顧。此時,日本大藏省財稅局長池田勇人對這筆錢批准的很快,在他看來——“用這筆錢換取日本女性的貞節和血統的延續,可說是十分划算了”。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八日,日本內務省向各地政府發出《外國駐屯慰安施設整備》和《關於外國軍駐屯地慰安施設問題給內務省各警保局長的通告》等檔案,要求各地警務部門協助建立為美國佔領軍提供服務的慰安所。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六日,由東京警視廳牽頭建立的raa協會,即這個日本女子說的recreationandamusementassociation,正式成立,專門在天皇皇宮大門外舉行了結成式。而主要參加者,是日本戰敗前全國各地的大雞頭……

raa協會下設慰安、遊技、藝能、特殊施設、食堂、物產各部。在結成式上,東京警視廳和日本各大雞頭莊嚴宣誓道:“為維護民族的純潔性和百年後的未來,作阻擋狂瀾的防波堤,作戰後社會秩序的地下支柱。”

然而,美國人的軍紀雖然比較差,但是還真就沒有日本人這麼底線低。在日本小弟主動提出要給美國大兵以“服務”時,作為美國大兵頭子的麥克阿瑟自然不好違逆手下數萬男性大兵的心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欣然同意。

而日本東京的慰安所,距離麥克阿瑟的東京“佔領軍總部”最近的,在日比谷公園到東京寶塚劇院的大道,只有八百米的距離。每天麥克阿瑟開啟窗,就能看見滿街站著的鶯鶯燕燕。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而這個躺在床上,已經累得虛脫的日本女子,便是這鶯鶯燕燕中的一員。她以察言觀色,取悅他人為職業。自然能看得清露西眼中流露出的,對她的厭惡。或許是今天的暈倒讓其心理防線崩潰,這個日本女子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的時候,眼睛留下淚來。

她對青小藝和露西道:“我不是自願的。”

在日本高層最初決定為美國大兵建立慰安所時,最初的目標是原本就以從事這種服務為生的女性。然而,這些女性的數量卻遠遠無法滿足日本高層的預定目標。所以,日本政府乾脆撕破臉皮,在報紙上刊登出招聘廣告。

廣告詞為——“作新女性——涉外俱樂部招聘女性事務員,包吃住服裝,高收入。限十八至二十五歲女性”。因為日本此時的經濟崩潰,大量的青壯年男子被遣送回國,陷入無業狀態。所以,失業率極高。一個家庭中,所有成員都沒有穩定收入,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街頭餓死的人比比皆是。

在這種情況下,當許多瀕臨餓死的家庭看到這一則廣告後,便動了心思。報名者瞬間雲集而來。一九四五年,九月二十日。當這則廣告刊登出第一天之後,便有一千六百餘適齡女性前來應徵。隨後的三個月,應徵的日本女子達六萬多人。

然而,這些已經餓昏了頭的日本女子。忘了天上從來都不掉餡餅的道理。雖然在應徵時,這六萬女子中,預設可以從事慰安服務的不足百分之二十,但是一旦入彀。又哪裡由得自己選擇。

被日本政府連騙帶哄,騙來的這些女性,被日本內務省稱為“特別挺身隊員”。日本內務省為了讓美國大兵們玩得開心。為這些“特別挺身隊員”,免費配給了床、被、枕頭、睡衣、長裙、洗漱用具、食物、衛生紙以及避孕用品。

隨後,日本各地的慰安所便轟轟烈烈的開張了。進駐日本的美國大兵,原本以為還要過苦逼的單身日子,在聽到這個訊息後,荷爾蒙迅速膨脹。為了享受一下日本姑娘的“慰安”服務,不怕苦不怕累的連夜排隊。

根據這個渾身虛脫的日本姑娘回憶,她們這些提供慰安服務的姑娘,如同監禁一般的被鎖在屋子裡,根本沒有拒絕美國大兵的權力。最多的一次,她曾經在一天之內向五十多名大兵提供了慰安服務。

這種摧殘對這些姑娘的身心傷害極大。婦科疾病嚴重到無法治癒的人不可計數,而身染各種疾病的,也不在少數。有許多人,被醫生診斷為失去生育能力。即便是一個身體非常健康的姑娘,在這種環境下,頂多能堅持三個月。

三個月後,當主管慰安所事宜的大雞頭發現這些姑娘已經形容枯槁,身體殘缺,毫無價值時,便會給她們一點錢,讓其離開。而另一批新騙到的姑娘已經被補充了進來。

躺在床上的日本女子便回憶邊哭,說出的話讓青小藝和露西聽得毛骨悚然。話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民族,才會對本民族毫無反抗之力的弱女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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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被青小藝和露西救下的女子,便是飽受欺凌後,又被拋棄的一員。依靠她離開慰安所時,獲得的錢財,在如今的日本,頂多能活一個月。而她原本從軍的哥哥和弟弟,早已在戰爭中死去。

全無依靠的這個日本女子,在發現自己即將餓死的時候,萬般無奈中看到餘生的招聘廣告。便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此處排隊。結果,長期的飢餓和連續數個月的身體摧殘,終於讓她倒下。如果不是青小藝和露西遇到,那麼,這個女子的結局就是在眾人都注重保全自身,無暇他顧的時候,被棄之街頭。幾十個小時後,變成一具餓殍。然後被清潔工拉往火葬場,塵歸塵,土歸土。

而從這個女子的敘述中,青小藝知道她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名字,叫做清水石瞳。

青小藝和露西在聽到清水石瞳的遭遇後,同為女子,自然是感同身受,憐憫之心大起。露西道:“我們這裡有最好的大夫。你的病,只需要三兩個月就能治好。”

清水石瞳道:“謝謝您的好意,我並沒有錢支付醫藥費用。”

青小藝道:“醫藥費用無需現在操心。只要身體好起來,錢隨時可以賺到。只是我很奇怪,你的英語水平為什麼會這麼好的?”

“我原本就是大學生,雖然沒有畢業,但是英語還是接觸過的。另外,我所接待的美國大兵,有的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性。總會和我用英語聊兩句。所以,我的口語還算是不錯。”

根據清水石瞳的回憶,她進入慰安所的時間,一共不過是三個多月而已。三個月內,英語能學習到這個水平,也算是有些才華了。而在青小藝將清水石瞳臉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日式妝容抹去後,發現這個女子的眉眼,竟是出乎意料的乾淨。如果身體好起來,臉色紅潤一些,當是一等一的美女。

日本人的思想與中國人有相似處,但在某些地方又走進極端,截然不同。慰安婦的產生,便是一例。

日本的文化學習中國,在千年前,首先學的,便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血緣關係確定人與人之間的權利關係。原本,這種以血緣關係為基礎的制度很是穩定,即便是到後世,也是許多制度的基礎。但是,日本人卻學走了樣。

在古代中國雖然也講究個上下尊卑,等級有序。但是,這種上下尊卑之間,並非沒有前提條件。只有父慈,才能子孝。正如孟子告齊宣王的時候曰的那樣:“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