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道：“與其在美國人的檔案室中蒐集證據，不如直接回南京找證據！要不然的話，豈不是等於緣木求魚！”
梅汝璈贊同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我和向兄都無法脫身。國內對於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審判也不太重視。資金撥給太少，人員也不夠。如果想要大量的證據，還需要餘老弟出手。”
“找來證據後，讓向哲浚兄派人走個過場，就說是他派人找到的即可。而且，國內的風氣，並不是那麼開放。即便是真的有國恨家仇在，許多人也是麻木的，手中有證據，也會因為各種麻煩，而不敢或者不想露面。”
“這件事情，還需要餘老弟鼎力相助！也只有以餘老弟的財力和影響力，才有可能做到此事！”
餘生一笑，對梅汝璈道：“梅兄放心便是，這件事情我責無旁貸！我會傾盡財力辦這件事情的。另外，我打算親自出庭，梅兄以為如何？”
梅汝璈一驚：“親自出庭？哦，我想起來了，餘老弟當年就是在日本人圍城之前逃出來的！”
“沒錯，當年我逃亡時，橫渡長江。卻不料，妻子被日本人的機槍打死，自己也身受重傷。若不是蒼天有眼，也到不了上海灘，活不到今日！”餘生眼中殺氣隱現。
穿越數年，前身的記憶和自己的記憶早已經融合為一。前身身死時巨大的怨念，餘生又怎能感受不到！如果此事不盡力，他終其一生都不會安心。
而梅汝璈大喜過望，他身為法學高材生，自然明白法律的本質，還是人情世故。雖然規範和約束著人的行為。但也會被人所影響。無論哪一個法庭，都不會不考慮民眾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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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到了後世，法學再發展數十年，也脫離不了這個規律。
以餘生如今的地位和影響力，如果上了法庭，那麼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審判。必然會受到世界矚目。全中國的眼光也都會集中到這場審判中，到時候，國內對餘生的支援，將達到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
甚至，因為餘生拍攝了記錄美日太平洋戰爭爆發的《偷襲珍珠港》，美國人也會給餘生以巨大的支援。畢竟，美國人在太平洋戰爭中死亡的人數也不在少數，到時候，面臨數以萬計在戰場上喪失親人的美國家庭裹挾而起的巨大呼聲。美國人想偏袒日本人也做不到。
為了安撫民意，對於這些已經是階下囚的日本甲級戰犯，恐怕會從嚴從重處理。而這，最符合中國人的預期。
梅汝璈說道：“好！好！好！餘老弟能出庭，實在是幸事。我回頭就聯絡向哲浚兄，和餘老弟聯絡。作為檢察官，和證人聯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們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對付那些日本鬼子！如今給日本人辯護的律師團。可是越發囂張了！”
日本甲級戰犯的律師團中，不但有日本律師。而且有美國律師。雖然大部分所謂的美國律師，都是身在美國的，第一代或者第二代日本人。但是，也有部分土生土長的美國律師。這些美國律師曾經惹出了不少事端。
一九四六年五月十四日，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公審之中，被告辯護方面申請取消起訴書中第三十九項所控訴的罪行。這項罪行。就是日本偷襲珍珠港美國艦隊，殺害美國海軍上將季德及大批美國海軍軍官和水手的罪行。
為日本人辯護的美國律師佈列克萊(blekeney)，對法官辯解說：“如果說海軍上將季德在珍珠港被炸死是謀殺案的話，那麼我們就得知道在長崎動手投擲原子彈的那個人的名字，我們就得知道制定這一作戰計劃的參謀總長。我們就得知道對這一切負責的總司令。”
佈列克萊所說的最後一人，其實就是美國總統杜魯門。按照美國憲法，總統是負責指揮全國軍隊的最高司令官，而事實上在廣島和長崎投原子彈也是由他決定的。
雖然，這件事情在法理上說確實沒有什麼錯誤。但是，一個國家的律師居然絲毫不顧及自己國家的軍隊受到偷襲，自己國家的人死亡，而去為對方的戰犯辯護。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這已經不是所謂的職業操守的問題了。
梅汝璈對餘生說起此事時，也是萬分詫異。至少，此時中國人的律師，是絕對不會為日本人如此盡力辯護的。
餘生道：“讓美國人和日本人狗咬狗去吧，咱們管不著。有句話說得好，人多力量大。我明天就會派人回南京，買下整版的報紙，尋找南京大屠殺的證人。當年軍統吃了日本人不少虧，想來這件事情阻力不大。這次找證人，人數不限！”
“日本人即便是有些偽證，又能怎樣？他有一份偽證，我可以找十個證人！他有兩份偽證，我可以找一百個證人！中國最大的特點就是人多！雖然當年日本人殺了三十萬，可是剩下人也數以萬計！”
“只要這其中有百分之一願意出庭作證，這數百份證據，數百個證人，就可以活生生的堆死那幫日本律師！而且，這次我會投入重金。雖然不合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規矩，沒有一定的好處，有些人是不會出頭的。”
“只要這些證人願意出庭，我大可給他們一筆，足夠讓他們十年二十年內吃喝不愁、衣食無憂的錢。用錢砸，也可以把日本人給砸死！”
梅汝璈聽得出餘生對日本人的恨意，但是聽到餘生的計劃後，仍然覺得土豪的世界，果然不是他這個普通人可以理解的。兩個人能夠愉快的玩耍，真的是個奇蹟，只能說道：“那就拜託餘老弟了！”
梅汝璈告辭離去，餘生安排好對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審判的拍攝事宜。叫來夜無光，並召回那些滿日本溜達，尋找中國古董的滿清遺老。對他們道：“收購古董的事情，先暫時緩一個月，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幫忙去辦！”
眾人有些詫異，問道：“什麼事情？”
“回國找南京大屠殺的證人！證據！另外。如果有其他能證明日本人暴行的證人，也一併找來！這件事情，必須在半個月內辦妥！證據和證人數量不限！越多越好！但不能有渾水摸魚的人！”
有一個滿清遺老道：“這件事情不難辦。只不過，國內許多人是不願意出頭的，沒有錢估計很難辦事。”
餘生道：“這一次找證人證據，預算也沒有上限，只要找到人，就告訴他們，不願意來但願意提供證據的。給一萬美金！願意來東京的，給三萬美金，全家的衣食住行全包！大家趕快回去準備，明天就動身！”
眾人譁然。知道餘生這次是動真格的了，於是紛紛回去收拾行李。餘生單獨留下夜無光，對夜無光道：“這一次回去，聯絡一下當年上海灘的舊識，這些人助力不小。”
夜無光表示明白。餘生掏出一張支票。對夜無光道：“回國後，各大報紙和新聞媒體。都需要用錢買通。即便是公平相待，包下報紙整版也需要不少錢，這些錢應該足夠包下百十家報紙三天的整版新聞了。”
夜無光接過支票，一笑道：“其實也用不了這麼多。如今餘生這個名字，對國內的人而言，就是一個傳奇。很多人巴不得想和你拉上關係。有很多國內的小演員。已經拐彎抹角的找到我，想讓我把她們拉到好萊塢。”
“所以，估計用不了這麼多錢。只要稍微有些頭腦的報社都會給我打折的！”
餘生也笑道：“那你就隨機應變。如果真的有天資不錯的演員或者其他高階人才，帶到好萊塢也不是不行，畢竟。咱們在好萊塢的根底還是淺了一點。”
夜無光表示明白，接過支票，施施然離開。僅僅三天之後，從南京到北京，海外知名華人，好萊塢著名導演，世界頂級富豪餘生，尋找日本南京大屠殺證人，和侵華戰爭證人的訊息，便鋪天蓋地的宣揚開來。
此時的老蔣，由於忙著剿匪，所以也沒有對餘生尋找證人一事，有太多的意見。畢竟，餘生這麼做，也是在給他長臉。而當年和日本人廝殺不休的軍統眾人一片歡欣鼓舞，從毛人鳳鄭介民向下，無一不對夜無光尋找證人一事明裡暗裡的幫忙。畢竟，日本人當年殺軍統中人無數，上層若不做出表態，當年從抗戰開始便有的老人，怕是會寒心。
而上海灘的電影界和文藝界也極為幫忙，許多電影明星，都對這件事情表達了讚許。夜無光每日接到的邀請不斷，每一次出席公眾場合，每一次曝光，都是成為對尋找證人證據一事的巨大宣揚。
這種宣傳的作用也極為明顯。僅僅一週之後，夜無光和撒網全國各地的滿清遺老，便收到數以千計的人打來的電話，發來的電報，或者寄來的信件包裹。
有的信件和包裹，是匿名送來的，開啟一看，卻是染滿血跡的筆記本。有的人連字都不識，卻親自來到夜無光的住處，表示願意出庭作證。國內眾人爆發出的熱情，遠比梅汝璈和餘生想象的要高。
當年日本人進犯南京，雖然殺人無數，但在大屠殺之後，也不是沒有僥倖存活下來的人。這些人或者家破人亡，或者變得一貧如洗，即便是苟且偷生給日本人當良民或者漢奸的人，也受盡屈辱。心中的怨氣自然不小。
不過，這些人也是最珍視如今平靜生活的一群人。他們雖然來信或打電話說願意提供證據，但是，由於一旦停下手頭工作，家裡就要斷糧，所以，根本無法出庭作證。這些人，便是滿清遺老和夜無光拜訪的重點。
在確定這些人的經歷真實後，夜無光會主動提起報酬的問題。提供證據和材料，報酬一萬美金。願意出庭作證，不但全家的衣食住行費用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審判期間全包，而且有三萬美金。
當然為了防止分配不均帶來的糾紛。全家的衣食住行全包這一條，被夜無光通通折現為一萬美金。
此時的中國，因為老蔣的“剿匪”，資源匱乏的厲害。而且，為了維護蔣宋孔陳四家的利益，鈔票亂髮更是成為常態，物價膨脹的十分厲害。反而是銀洋、美金的價值十分堅挺。
所以，一萬美金的購買力驚人至極！正如後世《潛伏》中，吳敬中索取一輛斯蒂龐克轎車所得的美元時，驚呼道：“他們能人不少，有這麼多美元！”
如果一個證人願意出庭作證，那麼此人可以獲得餘生提供的各種報酬，共四萬美金。這些錢，足夠一家數口人衣食無憂的過十年好日子。如果稍微勤快點，再幹些活掙錢，那麼這幾萬美元足夠這些人一家數十年內手頭比較寬裕！
這樣的財富，即讓人動心，也符合良心，哪有不掙的道理！甚至還有不長眼的，想要胡說八道一番，以騙得這些美元的。被夜無光拜託軍統識破後，一頓臭揍。
在這種情況下，尋找證人一事辦的極為順利。不到一個月，夜無光便蒐羅到真正的證人近千人。這些人在戰時看似不起眼，卻相當於一個人形的攝像頭，近千個攝像頭散落在南京城中，幾乎可以完整記錄日本人南京大屠殺的每一個細節。
有不少人的敘述，都能對得上號。
唯一漏算的，就是人數太多，運輸反而成了問題。餘生的道格拉斯私人飛機，連軸轉了一個多星期，才將這些人運到東京。安置在一個由舊廠房臨時改建的旅館中。這些人在美金和復仇兩種需求的共同支撐下，倒也不嫌棄。
在餘生開始忙活的時候，青小藝也沒有閒著。不過，青小藝忙活的不是中國人，而是日本人。在青小藝收留了清水石瞳後，清水石瞳的身體經過治療，很快的好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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