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氣氛頓時凝來, 再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阿康為了緩解氣氛,意開音樂播放器,結沒放半分鐘就被溫荔淡聲斷:“關了, 吵死了。”
“啊?好。”
阿康了眼文文,文文面如死灰, 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以說有些話哪怕爛在肚子裡了都不說出口啊。
文文這個小姑娘還是經驗太少, 沒被現實毒。
說了一大堆得罪姐和宋師的話,文文心裡是真的害怕自己被炒魷魚。
不想失這份工作。
文文承認溫荔雖然龜毛又難伺候,的工作強度相比其他藝人助理都要大很多, 但文文還是不想失這份工作。
姐這個人其實很不坦誠, 每次從品牌方那兒收到了禮物, 會問有沒有想要的,然後大盒小盒的都送給,每次國外活動, 回國前也一定會給買禮物, 但姐從來沒承認那是禮物, 每次都說是順便買,反正也沒多少錢, 一副暴戶的囂張樣子。
文文之前也是這樣認為的,那些東西對來說, 是昂貴的禮物, 但是對姐來說,只不是隨手就送人的小玩意兒。
還是有次在鄉下的父母找了來,說弟弟現在考上大學了要花錢,他們想給兒子在市區裡買套房,文文做姐姐的已經大學畢業,所以想讓出一半的錢。
文文那時候才剛大學畢業, 助理的工資也不高,連自己都還在租房子住,根本拿不出錢來。
結父母說,現在不是跟著那個女明星工作嗎?明星都很有錢的,問借個幾十萬,個借條,用以後的工資慢慢還就行了。
軟糯乖巧了一輩子的文文場拒絕。
父母並沒有放棄,在文文工作時期不斷地電話來騷擾,文文不厭其煩,卻因為他們是父母,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那段時間工作常常出錯,被丹姐罵了好多回,甚至說要換助理。
溫荔沒安慰,也沒有罵,只是淡聲說。
最近皮膚好差,我送那些護膚品不是讓擺在家裝飾品的。
文文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被這句話弄酸了鼻子,大聲哭了來。
溫荔問,最近到底怎麼了?我只問這一次,把握好機會。
文文結結巴巴地說出了自己這些日子常常心不在焉的原因。
溫荔面無表情地問,所以要向我借錢嗎?
文文搖,說自己現在的工資很夠用,沒有義務替弟弟買房,也絕不會向父母妥協。
淚眼朦朧間,文文聽到了溫荔的聲。
來還不算太懦弱,如真向我借錢的話,我非但不會借給,還要炒了。
“炒”這個字聽來太可怕了,文文立刻睜大眼可憐兮兮地望著。
見溫荔勾了勾唇角,一臉煩躁地說。
別哭了,我聽著耳朵都要繭了,我幫解決這兒,答應我以後好好工作,再出錯的話,就卷鋪蓋走人,知道嗎?
文文不知道溫荔是怎麼幫自己擺平父母的,後來父母電話裡怯怯地對道了歉,再也沒有因為弟弟的兒來騷擾。
工資公用,卻還是收到了溫荔的卡,溫荔說這不是借給的,是預支了的工資,讓在燕城買個小產權的單身公寓,租的房子總比不上真正屬於自己的房子。
文文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溫荔。
溫荔卻還是那副暴戶的樣子,一臉滿不在乎。
我只是為了防止以後被別人收買把我黑料抖出來,所以先收買,幫只是順便而已。
文文想,以後無論姐再怎麼嘴硬,在心裡姐就是最善良、最可愛、最討人喜歡的女明星。
車子安全開到酒店,溫荔因為文文說的話被揭穿了內心想法,非常沒面子,連聲招呼都沒跟文文,戴上墨鏡,冷哼一聲直接下車。
文文手裡拎著溫荔的包,可憐巴巴地跟上。
溫荔一個人仰著挺著腰,誰也沒等,大姐大走姿往前走,把助理和宋硯都甩在了身後。
文文只好把希望寄託在宋硯身上,為自己的職業前途爭取一下。
“宋師。”
宋硯停下腳步,側著。
“待會不幫我跟溫荔姐求求情啊,別讓真把我炒了。”文文抓了抓,一臉苦惱,“我真的很想繼續為工作。”
宋硯顯然沒有溫荔那麼記仇,他反倒覺得好:“怕被炒剛剛還那麼說?”
“我跟著姐這麼久了,不說最第一瞭解吧,碼也是前五名,姐真的……很嘴硬,剛剛就是在吃醋,我實在忍不住,就戳穿了。”
文文說完,又悄悄了眼宋硯,語氣委婉:“宋師,剛剛其實也挺、那什麼的。”
宋硯嘆了口氣。
文文以為宋硯這聲嘆氣是對溫荔失望的意思,立刻表示:“宋師,我姐就是平時說話不太中聽,但只要肯耐心解讀,就會現完全不是那個意思,真的是那種很可愛的女孩子,如願意瞭解,肯定會被迷倒的!”
宋硯聽助理為溫荔說了這麼多好話,驚訝之餘了來。
“我比更瞭解。”宋硯安慰,“以我對的瞭解,不會炒魷魚,或許還會感謝。”
文文:“啊?”
“很晚了,明天還要陪著早錄節目,的包給我,和阿康都回自己房間休息吧。”
“哦,好的。”
文文呆滯地將包包遞給宋硯。
又呆滯地往回走,正好碰上停好車走來的阿康,伸手攔住:“電梯在那邊,想什麼呢。”
文文抬著阿康,盯得阿康毛骨悚然,同情地著:“不是吧?真被炒魷魚了?哎還是太年輕了,哥早就跟說了,有的實話不亂說……”
“啊!”文文突然叫了一聲。
地下停車場立刻響恐怖悠長的迴音。
阿康嚇得渾身一顫:“突然叫什麼!嚇死我了!”
文文突然用很複雜的語氣喃喃說:“我好像磕到了。”
“磕到哪裡了?”阿康立刻往上了一圈,語氣中充滿了同情和憐憫,別男人地說,“小姑娘也太可憐了,工作丟了不說還受傷了,哥現在就送醫院啊,放心,醫藥費哥幫出。”
“……”
兩個助理在地下停車場,一個解釋不清“磕到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個直男思維堅定認為小姑娘此時需要關愛。
阿康還意了條微信給宋硯幫文文求情,希望在文文這麼可憐的份上,讓溫荔別抄了。
宋硯此時已經跟在溫荔身後坐電梯上了樓。
溫荔現自己又犯了同樣的錯誤,那就是沒拿包,房卡在包裡。
知道宋硯就走在自己後面,冷著臉衝他伸手:“包給我。”
宋硯卻風牛馬不相及地說:“助理好像受傷了。”
“啊?哪裡受傷了啊?”
“阿康說磕到了。”
“磕到哪兒了?”
“不知道。”
溫荔嘖了聲,一臉煩躁:“就算想求我原諒也不至於用苦肉計這麼土的招數吧,”然後又嘆氣,“麻煩死了,現在在哪兒?醫院了沒有?算了我下。”
說完也不回房間了,又往電梯那邊走,準備下樓。
這時阿康又來了一條微信。
阿康:哥,大烏龍
阿康:文文說的磕到了是磕到和溫荔姐了
阿康:哥剛剛跟說了什麼啊?我真的像撞到腦子了一直在嘿嘿傻
宋硯啼皆非。
這小助理跟某人簡直沒兩樣,反射弧繞地球兩圈,也難怪兩個人這麼合得來。
電梯來了,溫荔剛要進,被宋硯一把拉住。
“不用下了,助理沒受傷。”
溫荔被搞懵了,皺眉問:“一會兒說受傷了,一會兒又說沒有,耍我?”
宋硯:“誤會。”
“……浪費感情。”溫荔不想浪費時間糾結到底什麼誤會,甩開他,又搶他手裡的包,“洗澡睡覺。”
刷卡進房間,宋硯走在後面,順手將門關上,還上了鎖。
晚上在酒店住然要鎖門,但今天的溫荔在聽到清脆的落鎖聲後,竟然有些慌了。
剛剛在車上,還有他們各自的助理在,算不上獨處,現在在酒店房間,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今天想了一天的獨處時間,終於到來了。
可是因為文文那個臭丫戳穿了,害丟了個大臉,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跟他獨處。
鬱文文這個臭丫!
一定扣工資!
心裡正想著該怎麼教訓文文,突然聽到宋硯問:“洗澡嗎?”
男人的聲音在獨處的空間裡顯得格外低沉,溫荔的心跳停擺了一瞬,背對著他回答:“,現在就洗。”
宋硯:“吧,我等。”
溫荔又是一個心臟急剎車,咬唇說:“還是先睡吧,明天大清早就要趕排練。”
宋硯微愣:“我等和明天排練有什麼關係?”
溫荔轉身他,見他沒有平常逗那副似非的表情,大機率知道自己想岔了。
“……”
沉默不語。
但是男人天生在這方面的思維就比女人更通透一些,氣氛讓人窒息,宋硯明白來,低咳一聲,了。
比剛剛在車上被文文戳穿內心想法還要尷尬。
“我洗澡了。”
溫荔有氣無力地說,準備浴室洗個澡好好冷靜一下。
宋硯還嫌氣氛不夠尷尬,問了句:“要一嗎?”頓了頓又補了句,“抓緊時間。”
溫荔炸了,色厲內荏地反駁:“一個啊!抓緊個啊!”
然後拿上衣服氣呼呼地往浴室裡快步走,進後還警惕地給門反鎖了。
宋硯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幹什麼!我是不會開門的!”
“害羞夠了就出來,別在浴室裡夜。”他語氣淡定,不疾不徐地提醒。
“……好煩啊!快滾,別像個變態似的站在浴室門口。”
被婆兇了,宋硯非但沒生氣,還出了聲。
溫荔聽到他的聲音,皺著臉小聲逼逼:“什麼人啊……兇他他還。”
經宋硯提醒,就算溫荔今天晚上想在浴室裡夜也不成了。
洗好澡後,宋硯就進洗了,溫荔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宋硯說的等,是等用完浴室然後自己進洗澡。
“我沒救了。”
溫荔癱倒在床上。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溫荔平時這會兒早睡了,但今天的大腦好像不想讓這麼快就睡,讓等宋硯洗好澡出來。
閒著沒,順便微信問候了一下文文。
剛一個“睡了沒”,文文那邊立刻秒回“姐要是跟我說炒魷魚的那我就睡了”。
溫荔:我炒魷魚幹什麼?
溫荔:被害妄想症?
文文:姐真好!我說了那麼分的話還不炒我魷魚!我愛!最愛!麼麼噠!
溫荔的“我不炒魷魚,我扣工資”還沒出,文文一長串的表白就了來。
手指一頓,哼了聲:“切,肉麻死了。”
然後刪掉了沒出的話。
溫荔:對了,到底有沒有受傷?
文文:受傷了,我的心受傷了
溫荔:?
文文:我這顆單身狗的心,被和宋師傷到了
溫荔:?傷到腦子了嗎
文文:嘻嘻
文文:我剛剛已經關注了鹽粒的cp超話,我現在是簽字筆大軍之一
文文:世界第一甜,鹽粒一萬年!
這是超話口號,溫荔是潛水大粉,秒懂。
趕緊扔開手機,不想再理會這個被撞到腦子的助理了。
聽和宋硯在車上吵了一架,還罵他們倆幼稚,結轉成了cp粉,這不是撞倒腦子了是什麼?
溫荔想了半天,又撿手機上了微博。
要超話是不是又出了什麼新的剪輯影片,文文了,所以才入了坑。
結沒有,超話置頂的加精帖還是那個千層套路,不最新的微博倒是在談論他們來《s級演技大賞》助演嘉賓的兒。
鹽粒鹽粒好甜:啊啊啊誰搶到了演技大賞的收官期公演門票啊?
下面蓋了幾百樓,都是些零散的評論,喊“靠譜h牛有沒有”和“x.xx號xx飛xx有同城的姐妹約嗎”的都有。
門票難搶應該是唯粉那邊買的多吧?
唯粉怎麼回?雙人行程的門票不一直是我們這邊站子佔大的嗎?
我三力和美人的單人超話了,因為爆料說臺本安排助演嘉賓都是各演各的,找新人學員搭檔,三力和美人不會合演,so懂得都懂
我認識一個三力唯粉,說他們群也很懵為什麼咱們簽字筆還要搶公演門票
溫荔不知道粉絲群體之間還有這種彎彎繞繞,這條評論下面已經有了幾十條回覆。
再往後翻。
死,鹽粒有雙人行程就不錯了,咱還敢指望合演?是人間有的煙|霧|彈放太多了讓某些簽字筆站來了指望他們糖了嗎?
不求別的,他倆只要別都抽到感情戲片段就行了
樓上姐妹大可不必,三力和美人都是演員,和其他人搭感情戲很正常
求他倆都抽到古裝,然後演完後來個同框,剩下的腦補交給剪輯大師美人草三力
美人草三力回覆:來了!姐妹們放心!
完帖子,溫荔心情暗爽,退出超話,又從床上爬來,包裡拿了劇本來,翻開了裡面的內容。
有合演沒錯,也是感情戲份,而且還很刺激。
先帝駕崩,母家朝堂勢力雄厚卻無子嗣的年輕寵妃和生母不詳無人在意的皇子一朝達成聯盟,在通往皇位的路上殺出了一條血路,最後寵妃送皇子登上了皇位,皇子讓寵妃坐上了太后的寶座。
皇位到手前,二人是好盟友,皇位到手後,聯盟自然沒有存在的意義。
年輕的太后不肯放權,想讓自己的母家再登榮耀,進一步牢牢把控朝堂,皇帝卻不甘做一個傀儡,想要掙脫太后的控制,想削了太后母家的權力,罷了父親兄弟的職位。
年歲相差無幾的弱冠和妙齡,因為權力而達成聯盟,也因為權力而勢同水火。
卻又在這寂寥深宮中,現對方是唯一鮮活的存在,同樣的心狠手辣,同樣的愛慕權勢,然後不可避免地,被對方吸引。
節目組選的這段戲就是皇帝和太后彼此不再虛與委蛇,把話徹底攤開了說,寢宮中大吵一架的片段。
除了大段的臺詞,情緒也是非常有張力,所以並不好演。
此時正好宋硯洗好澡出來,溫荔盯著劇本,躺在床上衝宋硯招了招手:“兒啊,來。”
宋硯腳步一頓,問:“叫我什麼?”
溫荔揚了揚手中的劇本:“母后叫呢。”
宋硯意識到在幹什麼,但還是覺得是在故意佔便宜。
等他坐到床邊,溫荔眯眯地說對他說:“兒啊,困嗎?不困的話跟母后對個臺詞?”
宋硯嗯了聲:“我拿劇本。”
溫荔:“兒子真乖。”
“……”
宋硯走到一半,又轉身,再次坐下,一把掐上的臉,扯著唇角威脅:“再叫一聲?”
溫荔被掐著一邊臉,還在嘴硬:“我這叫入戲,是不是演員啊?”
宋硯睨:“這叫佔我便宜。”
“叫一聲兒子就是佔便宜?”溫荔理直氣壯地狡辯,掐在臉上的力度又了幾分,嘶了一聲,丟開劇本也掐他的臉,“是從哪個朝穿越來的封建餘孽?”
宋硯往後一仰,躲了的臉:“我比大幾歲?生得出我這麼大的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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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荔冷:“又沒我生,怎麼知道我生不出?”
宋硯突然眯了眯眼,喉結上下一滾,低聲說:“那生一個給我?一個人生不出來,要不要我幫?”
“……”
為什麼話題突然就說到了這方面?
溫荔臉色一紅,不願意認輸,他把話題往更私密的地方引,就陪他玩兒,誰先忍不住。
於是硬著皮說:“生就生,生出來喊他爹。”
宋硯一:“行。”
回答得這麼乾脆,這是準了沒膽子,但此時的溫荔非彼時的溫荔,今天宋硯和寧俊軒對戲的時候,腦子裡就已經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哼哼一,撲,霸道總裁般一把抱他的脖子,側衝他的嘴巴響亮亮地啵了一個大的。
宋硯真的以為沒膽子,所以這會兒怔住了。
溫荔得逞,又啵了下他的鼻子。
洗了澡,唇上沒擦口紅,宋硯的鼻子還是紅了。
溫荔衝他:“怕不怕?”
宋硯下顎緊繃,沙啞著聲音說:“怕了。”
吧,他先忍不住了。
得到滿意的回答,溫荔放手,腰卻被掐住,被他攬來緊緊貼著。
“我怕了,所以還要跟我玩多久?”
溫荔不解:“什麼?”
“吊著我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宋硯深吸一口氣,目光牢牢鎖緊,醇厚喑啞的嗓音裡有指責也有控訴,“利用師弟讓我吃醋,很開心?”
既然又說吃醋這個話題,那溫荔就有的說了。
乾脆今天來個徹夜長談,把所有話說清楚好了。
“我什麼時候利用師弟了?明明是對師弟比對我好,陪他排戲的時候演得多好,跟我就心不在焉。”
宋硯顯然是給氣了,用力捏了下的腰,語氣低狠:“以為誰都跟一樣沒心沒肺,遲鈍到無可救藥,吊著我,我還不心不在焉?”
被捏的地方很癢,溫荔咬唇,掙扎兩下,沒掙脫開,索性放棄了,是女人,宋硯是男人,跟他比力氣,一點優勢都沒有。
力氣上沒有優勢,那就要在嘴皮功夫上佔領高地。
“我這是追男人的招數,懂個屁。”
宋硯嘖了聲,輕聲反駁:“……會追個屁。”
溫荔怎麼可輕易認輸,仰衝他比了個欠揍的:“我不會追,那現在是在幹什麼?”
宋硯沒說話。
溫荔囂張一嗤:“手下敗將。”
“溫師。”
“幹什麼?”
“知道在床上故意惹男人生氣會有什麼下場嗎?”
溫荔直覺不是什麼好下場,知道自己不說知道,也不說不知道,他嘴裡肯定吐不出什麼好話,於是保持沉默,只是警惕地著他。
裝啞巴,卻阻止不了宋硯說話。
“被|操|哭的下場。”
“……”
吧然不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