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星期的時候, 奈奈子已經有點習慣了中學的作息時間表。
早上的上課時間和小學時差不多,她和前同樣的時間出門就了,晨會課下課把作業搬去老師的辦公室, 每天上午有三節課,午休一個小時, 便當是與謝野和國木田輪流她做的,下午一點十分繼續上課,三點十五放學,基本上都搭公交車回去, 半路上去投喂一下花袋,作業在一個小時內也都寫完。
除了上下學改坐公交車和午飯吃便當, 和小學時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倒不如說, 中學的教學式更加嚴肅刻板了一點, 反而讓她覺得更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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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放學後, 奈奈子揹著書包出了校門, 就看見了在校門口的與謝野。
踩著細跟的高跟鞋,與謝野的扮和平常在偵探社時截然不同,她沒有穿那一套如同喪服一般冷淡的白襯衫和黑短裙,而是一身日常的套和長褲, 短用金屬的蝴蝶卡別在了腦後,看起來就像是休假的扮。
她垂著眼正抬手看著手腕上的表, 奈奈子朝她小跑了過去, 在她身邊停下,仰頭叫她:“晶子姐姐。”
“奈奈子?”與謝野的視線落到了奈奈子的身上,她垂手摸了摸奈奈子的腦袋,“放學了嗎, 今天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就是……就是上課。”奈奈子想不出有什麼好說的,乾巴巴地回答她,“……然後沒有了。”
“是嗎。”與謝野微微蹲了下來,幫她整理有些皺的校服,也沒有要求奈奈子再說點什麼,“今天我輪休,所亂步先生拜託我來帶去商場買點新衣服,我們吃過晚飯再回去。”
奈奈子慢了一拍,才想起來之前她有和亂步說過,想找與謝野帶她去買小內衣的事情。
與謝野幫她整理好了衣領,然後站直了身,牽著奈奈子往馬路邊走:“上中學了,也確實該要買點新衣服了。”
站在馬路邊,她伸手攔了輛計程車下來,讓奈奈子先上車了,自也坐進了車。
“麻煩送我們去購物中心。”
下午點,大部分的工作族都還沒有下班,購物中心零零散散只有附近學校放學後來這逛街的學生。
下車的時候,奈奈子本來還在想該怎麼和與謝野說要買小內衣的事情,但是與謝野進了購物中心,就直接帶她去了一家內衣店。奈奈子還一句話都沒有說,與謝野就已經從貨架上挑了件簡單的小內衣。
她把件小內衣了奈奈子,讓她進更衣室換上試一下,交代了一句衣服要穿整齊了再出來,頓了頓,突然想起了什麼,指著其中一件繫帶款式的問她:“這個會穿嗎?”
奈奈子點頭。
“那就好。”與謝野放下了心,“換上一件後把衣服穿好,伸手活動一下,如果覺得哪件不舒服,就挑出來放到邊上去。”
大概是擔心奈奈子不懂這個,她還是仔仔細細地耐心和奈奈子說明了一遍,告訴了她有些款式該怎麼穿、什麼樣的感覺就代表穿著不合適。
其實這個年紀的小內衣大多都只是很簡單的款式,和背心沒有什麼差別,但在與謝野的眼,奈奈子是跟著亂步長大的,身邊親近一點的女性長輩也只有她一個。
亂步在推理上再怎麼厲害,日常生活的瑣事中也不是很著調,這女孩子的事情,他顯然是不可教奈奈子的。即使是學校的生理課,也不會連這細節都講清楚。所這事情只靠她來教奈奈子。
奈奈子也不是真的小孩子了,雖然之前還沒年猝死了,但她穿過來前也還是勉強活到了十六歲的,這知識她前就已經磕磕絆絆地自學過一次了。
不過奈奈子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與謝野和她說過了一遍,才拿著小內衣去更衣室一件件地試好了,最後挑了件穿起來舒服一點的,拿去收銀臺結賬了。
這還是她兩輩子第一次在店買內衣,奈奈子想要從書包拿出她的小錢包付錢,但是與謝野徑直就結了賬,就拎起購物袋帶她出去了。
剛進月,購物中心的服裝店大部分還擺著春裝,但夏季的衣服也已經陸陸續續地上架了。
與謝野帶著奈奈子去買了件春夏的衣服,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就帶著奈奈子在購物中心的烤肉店吃了晚飯,然後直接和奈奈子回宿舍去了。
她們回到宿舍的時候,才夜七點多,亂步和果戈都還在偵探社。與謝野幫奈奈子把買的衣服放到了玄關,就回了自的宿舍。
奈奈子坐在榻榻米上,花了一點時間,才把購物袋的衣服全都整理好、收進了她的衣櫃。她有一個自的小衣櫃,衣服之類的東西都是單獨分開放的。
拿出了小衣櫃底下放著的收納盒,奈奈子把頭的圍巾和棉手套都倒了出來,重新找了個地收好,然後把今天與謝野幫她買回來的小內衣放進了收納盒。
收拾好了東西,她搬出了角落的小飯桌,從書包翻出了作業本,開始寫今天的作業。
*******
體育課。
剛剛開學沒多久,奈奈子也才上了兩三次體育課,但和小學時一樣,體育課依然是她覺得最麻煩的課程之一,不管是長跑還是球類運動,她都很不擅長,而且和其他科目一樣,上了中學之後,體育課也比小學時更加嚴格了,不僅僅是要求“完”,還必須得要“合格”。
今天體育老師被叫去開會了,因此體育課臨時變了在操場上自活動,這讓奈奈子在心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器材室可隨意使用,大部分的學生都去借了各自喜歡的活動裝置,羽毛球或者是踢足球。奈奈子躲在操場角落的臺階上,低頭數著地上爬過的一串螞蟻呆。
“奈奈子——”
三輪抱著一個籃球,跑到了奈奈子的面前,她先是看了一眼奈奈子低頭盯著的螞蟻隊,才對奈奈子問道:“要不要一起玩籃球?”
球。她知道奈奈子體育很差勁,所只是說“玩”而已,定點投籃或者障礙物運球之類簡單的專案,奈奈子還是可一起玩的,她可教奈奈子。
把注意力從螞蟻上移開,奈奈子抬起了腦袋,剛想拒絕三輪的邀請——畢竟如果不小心被籃球砸到的話會很痛——邊上不遠處的網球場突然傳來了誇張的大叫聲。
“太厲害了吧越前!”
“龍馬少爺——!!好酷!!”
“六比零這也太誇張了吧!”
“啊啊啊啊啊!!!龍馬少爺!!!”
奈奈子和三輪都下意識地轉頭朝那邊看去,只看見網球場圍著一大群的人,大部分是穿著運動服的女生,但也有不少男生,一群學生把排球場圍了個水洩不通,奈奈子完全看不見球場生了什麼。
“啊……是越前同學在球吧?”三輪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其實是一件很確定的事情,光是聽人群嘈雜的大叫聲,也完全確定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但是眼前這過於誇張的情形,不知為何反而讓她覺得有點沒底氣了起來。
奈奈子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一大群人看了秒,然後視線重新投回了三輪的臉上,她對三輪問道:“我們班上……有這麼多的同學嗎?”
網球場邊擠擠挨挨的一大片人,少說也有三十來個了。
“是其他班的學生吧。”三輪回答道,“今天在操場上體育課的好像一共有個班級。……畢竟聽說越前同學網球確實很厲害,應該是被他吸引過來的同學。”
“聽說他接連敗了網球部兩個前輩,不出意的話,馬上就會為正選隊員了,青學網球部前好像還沒有過一年的正選。”
奈奈子想了想,對三輪說道:“也是一年級的。”
三輪連忙擺手:“我那個不一樣啦!我是走後門內定的,而且青學的女籃實力不太好,但是網球部可是很厲害的,越前同學是在人才輩出的網球部,靠著自的實力敗前輩為正選的。”
【……靠著個全國冠軍走的後門嗎?】
奈奈子覺得這個聽起來應該還是比“敗前輩”厲害多了。
而且三輪也不是沒有“敗前輩”,她都把前輩按在地上了。
奈奈子看著滿臉都寫著“沒法比、我真的和他沒法比”的三輪,覺得自的這個小夥伴可對自身的實力缺乏正確的認知。
那邊網球場的比賽好像結束了,人群哄哄鬧鬧的,奈奈子看見她的後桌從球場走了出來,連氣都沒喘一下,看起來是贏得很輕鬆。
三輪看了那邊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對奈奈子問道:“奈奈子,我週末想去買副新的護膝,要和我一起去逛街嗎?”
“去商店街嗎?”奈奈子問她。
三輪點頭:“嗯!我已經和中原先生請過假了。”
奈奈子想了想,回答她:“我得要和果果一起去。”
商店街有點遠,叫上果戈的話她比較好出門,不然的話,她的笨蛋爸爸有時候會不讓她出門,說什麼“自去商店街很危險”之類的話。
但是這個“危險”似乎十分的薛定諤,時有時無的,有時候亂步就很隨便地就放她出門了,還會讓她帶點心回來。
不過總而言之帶上果戈總是好出門的。
“好啊。”三輪很隨意地就答應了下來,雖然她和果戈也不是很熟,但也不算是陌生,多帶一個果戈她也不介意。
晚上睡覺前,奈奈子和亂步說了這件事。
“晚飯之前要回來。”亂步拍著枕頭,沒有太在意地和她說道,“不準在面玩到太晚。”
“嗯。”奈奈子抱著小黃鴨玩偶,坐在自的被褥上,“我和果果一起去。”
“嗯嗯?我也要去嗎?”果戈從壁櫥探出了腦袋。
“不去嗎?”奈奈子轉過頭,看著他問道。如果果戈不去的話,那她也可自去。
果戈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回答奈奈子:“好吧,那我也去,聽說商店街這週末有抽獎活動。”
做出了決定,他毛茸茸的腦袋很快就縮回了壁櫥,壁櫥的拉門也被合上了,只留下了公分寬的一條間隙。
把拍得軟和蓬鬆的枕頭放到了被褥上,亂步起身正準備去關燈,突然想了起來一件事。他對奈奈子問道:“這個月的班主任是不是要來家訪?”
青學的慣例,月份剛開學的時候,班主任會去學生的家家訪,瞭解學生的家庭情況、和家長進一些溝通。不過中村老師沒提過這件事,奈奈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
“老師沒有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奈奈子抓了抓頭,她現在的頭已經長過肩膀了,不知道為什麼,絲好像漸漸變軟了一些,亂翹的頭也變少了很多。
亂步“唔”了一聲,也沒再多問,關了燈,把奈奈子趕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