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太宰——!!!這個混蛋又翹班跑哪了???”
星期天的午, 偵探社裡照常響起了國木田暴躁的怒吼聲,連怒吼的內容都是日復一日的復制粘貼,毫無變化。
怒氣衝衝地拿著檔案在偵探社裡轉了一圈, 國木田也沒發現太宰的蹤影,毫無疑問, 這傢伙又翹班出閒逛了。要麼是在嘗試新的|殺方法,要麼是在居酒屋裡消磨時間,要麼就是又勾搭路邊的哪個小姐了。
不管是寫小說的那個“太宰治”,還是這個平行世界的“太宰治”, 在這種興趣愛好方面好像都是半斤八兩。唯一的區好像是這個太宰治暫時沒有“殉情”的愛好,更的情況都是險些被那些他辜負過的女掐斷氣。
翹班的人不是己的笨蛋爸爸, 此奈奈子也並不是很在意, 她和果戈裡一起出, 坐公交了商店街。
正值週末, 今天的天氣也很好, 商店街上人人往, 到處都是出購物玩樂的人。奈奈子在約定的地點等到了三輪,跟著她一起了一家叫做【三丸育】的育用品店。
這家店和青學的很運動社團都有合作關係,部員店裡買東西的話,只要報名字, 就可以有一點優惠,籃球隊的隊服也是在這裡定製的, 不過三輪剛入學就已經內定是正選了, 此練早就把她的隊服給了她。
蹲在貨架前,三輪拿著一黑一白兩個護膝,一臉糾結:“選哪一個好呢……奈奈子,你覺得哪一個好一點?”
戳著邊上的排球, 奈奈子探頭看了一眼三輪手裡的護膝,感覺這兩個護膝除了顏色和logo以外,好像長得並沒有什麼區,都是一圈有彈的布。
她想了想,回答道:“黑色的。”
這個比較不容易髒,白色的應該會需要經常清洗,感覺會很麻煩。
“那就黑色的。”三輪接受了奈奈子的建議,把白色的護膝放了回,又找到了同一系列的護腕,兩個合起一共是三千日元。
【好貴。】
奈奈子看著三輪手裡拿著的兩塊應該也就袖子長的面料,又看了看貨架上的標價,只覺得育運動真是一件燒錢的事情。
不過再一想到她被稅了的五三,大概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要燒錢的,不管是學習、運動還是遊戲,都是一樣的。
挑好了要買的東西,三輪站起了身,說道:“我們結賬吧。”
奈奈子點頭,拽走了無聊地拋著乒乓球玩的果戈裡,繞過了貨架,還沒走到收銀臺前,就見收銀臺邊正站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孩。
男孩背對著他們,揹著一個大大的網球包,鴨舌帽露出了墨綠色的碎髮,伸手似乎是接過了老闆遞給他的什麼東西。
“啊……越前同學。”三輪意識地說出了他的名字,身也意識地往避了一點,雖然說實際上她現在已經離越前龍馬足有三米遠了。
“是誰?”被奈奈子拽著披風,果戈裡眨了眨金色的眼睛,一臉好奇側過臉問奈奈子。
奈奈子抬起腦袋回答他:“班上的同學……坐在我的面、三輪的前面。”
叫越前什麼什麼著,面的一串是片假名,不太好記,奈奈子也沒記過,她還是習慣記漢字。
聽見了他們說話的聲音,越前回過頭,看見了奈奈子和三輪,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外國少年,他動作隨意地點了一頭,算作是了個招呼。
三輪看見了他手裡那著的東西,是一件包裝著的運動服,藍白相間,很簡單的款式。雖然是籃球部的,是三輪對於其他運動社團也還算熟悉,頓了一就認了出,那是網球部正選的隊服。
“你成為正選了嗎?”三輪問道,網球部的排名賽是週五結束的,她也得要等個星期上學才會聽說結果。
隨手把隊服塞進了網球包裡,龍馬一點頭:“對。”
三輪說了兩句恭喜的話,就挪到了收銀臺邊上,和越前保持著一米遠的距離,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老闆結賬。
“挑好要買的東西了嗎?還有沒有什麼其他要添置的?”老闆是個五十歲的中年大叔,臉上帶著笑容,一邊問著,一邊接過了三輪遞過的商品,利索地掃了碼,“一共是三千日元,你是青學籃球部的成員,優惠折是2850日元,承蒙惠顧。今天我們店裡也有抽獎活動,滿兩千元就抽一次,要參加嗎?”
他從櫃檯底搬上了一個很大的抽獎箱,又把桌上的抽獎宣傳頁往前推了推,高的一等獎是可以在店裡任選一雙運動鞋。
這家店裡有很大品牌的球鞋,價格上萬的也有不少,如果爆個歐氣就相當於是白嫖到了一個星期的工資。
三輪立馬雙手合十,嘀嘀咕咕地開始求神拜佛,原地做法,從惠比壽拜到了堤喀女神,又洗了個手,才一臉視死如歸般地把手伸進了抽獎箱裡。
在摸摸索索了半天之,她才終於選定了一個球,緊閉著雙眼,動作十分緩慢地把球拿了出。
——白球,等獎。
睜開眼睛的三輪頓時洩了氣,心底又覺得“果然如此”。
等獎只是一顆網球,三輪己是不網球的,此她將這顆網球順手給了越前龍馬,只不過是兩百日元的東西,越前龍馬也順手就接了。
他拋著球,看著櫃檯上擺著的抽獎箱,看起對抽獎有些感興趣,揹著網球包拐進了林立的貨架間,很快就拿著兩筒網球又出了。
“結賬。”
他對老闆說道,把手裡的兩筒球放在了收銀臺上,在付了錢,伸手從抽獎箱裡乾脆地一撈,抓出了一顆塑膠球。
——綠球,三等獎。
奈奈子扒過宣傳頁看了一眼,三等獎是一筒網球。
買了兩筒網球、抽到了一筒網球、被三輪送了一顆網球、己的網球包裡本就帶了一筒網球,雖然很喜歡網球,就這樣被筒零一個網球包圍,即使是越前龍馬也沉默了。
……他剛才應該挑點的東西買的。
把網球塞進了包裡,越前拉上了拉鍊,微妙的有點不爽,不是對網球,而是對己的手氣。
“不如我們給花袋買點東西怎麼樣?國木田生昨天不還在說他缺乏運動嗎?”果戈裡對奈奈子提議道,給己想抽獎這件事扯了個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然我們再順便抽個獎。”
奈奈子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她的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個看起很適合花袋、又不算貴的東西。
“買那個。”她指著角落裡放著的小啞鈴,仰頭對果戈裡說道。
一對3kg 的小啞鈴,正好兩千日元。
知道己肯定會成為搬運工的果戈裡:“……”
他試圖反對,是反對無效,此他只晃著小辮子把那對啞鈴拿了過結賬。
這一次抽獎的是奈奈子,她的運氣很好地抽到了表二等獎的橙球,二等獎的獎品是一些五千日元的東西,她己不運動,果戈裡的運動好像也只有每天到處溜達,此奈奈子選了一個千日元的籃球,給了三輪。
把嶄新的籃球給了三輪,老闆笑眯眯地說道:“不如再抽一局怎麼樣?三二,沒準一個就是一了呢?”
被抽走了一個二等獎,一定要讓這幾個小孩在他這花點錢——笑眯眯的店長在心裡這麼想到。
奈奈子感覺老闆像是在騙她氪金。
她猶豫了一秒。
然又氪了張三千日元的瑜伽墊。
反正是給花袋買的,她可以找國木田報銷。抽到了算她的,沒抽到那就算花袋的。
這一次奈奈子思考了一,沒有選擇己抽。她拉了拉果戈裡的小辮子,對果戈裡說道:“果果裡,你抽。”
果戈裡將手伸進了抽獎箱。他一臉若有所感的神色,伸手在抽獎箱裡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在眾人的注視,緩緩地將手抽了出。
塑膠球不算大,直徑大概只有普通乒乓球的一半,果戈裡攏著手,把球攥在了手心,然動作靈活地一翻手腕,攤開了手。
——紅球,一等獎。
老闆:……失策了!!!
萬萬沒想到真的抽出了一等獎,兩百分之一的機率,竟然真的被抽了出!
還不如剛才就讓這幾個小孩走呢!越虧越!!
奈奈子轉頭看向了三輪:“三輪,選鞋子。”
三輪:……!!!好耶!!
滿載而出,老闆維持著艱難的笑容把他們個小孩送出了店,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東西。
得到了小夥伴送的籃球和球鞋,三輪覺得己一定要和奈奈子做一輩子好朋友。
“奈奈子,你知道果戈裡的運氣很好,所以才讓他抽的嗎?”三輪隨口和奈奈子聊起。
奈奈子搖頭:“我不知道他的運氣好不好。”
“咦?……哦,也對,果戈裡還沒抽過呢。”三輪感覺己理解了奈奈子讓果戈裡抽的原,一人一次,這樣比較公平嘛。
【不是,是為他是一個歐洲人。】
奈奈子在心裡這麼想到。
果然抽卡遊戲應該要讓歐洲人上。
他們剛走到外面的街道上,越前就壓了壓帽簷,語氣平淡地說道:“我還有約,走了。”
“拜拜,明天見。”三輪心情很好地和他告,保持著一米遠的距離。
“拜拜。”奈奈子也說道。
“再會~”雖然和越前完全就是陌生人,果戈裡也跟著說了一句。
奈奈子看著越前轉身要離開了,卻突然聽見邊上不遠處的傳了她有點耳熟的聲音。
——“真是太感謝你了,這位美麗的小姐,你的芳姿已經深深的刻入了我的腦海中,我的心已經被你那善良而純潔的面龐俘虜,否告知我你的名字,否則我一定會輾轉反側夜不寐的!”
抑揚頓挫、宛轉悠揚的溫柔語調,說著十分誇張的情話,卻又讓人不覺得違和。
奈奈子順著聲音傳的方向看,看見了就在邊上不遠處的一家店鋪前,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單膝跪著,他的面前是一個美麗溫婉的女子。
此刻,男人正輕握著這位小姐的白皙的手,一雙眼眸柔情似水,口中深情地傾吐著己的戀慕之意。
男人正是國木田遍尋不到、今天又翹了班的太宰。
“這個月的第位小姐。”抱著瑜伽墊又拎著一個啞鈴,果戈裡用十分瞭然的語氣說道。
現在連月中都還沒有到。
正想要離開的越前不知為何停了腳步。他揹著網球包,朝著那邊一站一跪的年輕男女走,停在了他們的身邊。
他略抬起了臉,對那個年輕的女子說道:
“表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龍馬?”越前菜菜子一怔,很快就反應了過,對著越前無奈地笑了笑,“家裡的晾衣繩不知道怎麼回事斷掉了,我出買晾衣繩,剛好路過糰子店,就想要帶點糰子回。”
“那這個男人是?”越前轉過了腦袋,看向了太宰。
“我剛才在店裡碰到的客人。”越前菜菜子答道,“他在店裡吃完糰子,付賬的時候發現忘記帶錢包了,只是一碟糰子,所以我就幫他結了賬。”
聽了越前菜菜子的解釋,果戈裡十分驚奇:“咦?難道太宰生今天沒有偷國木田生的錢包嗎?”
提到這個,還單膝跪在地上的太宰立馬扭開臉,像是一臉晦氣的“嘁”了一聲,坦然到彷彿錯在國木田一樣地答道:“國木田君的錢包今天竟然忘記和我一起出了!”
奈奈子動在心裡翻譯了他的話:今天出的時候忘記偷國木田的錢包了。
“唉,算了。”太宰站起身,把風衣的擺揚開,然擺了擺手,“國木田君這會兒一定又在社裡咆哮著、讓我回工作了吧,我還是不回觸他的黴頭了,不要告訴國木田君我在這裡喲~”
“那個……不好意思,我得回家了。”站在邊上的越前菜菜子提出告辭,她對越前問道,“龍馬要一起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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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越前拒絕道,“我和同學約了網球。”
越前菜菜子一笑:“那你們玩得開心,我就回了。”
她轉身欲走,太宰就走出了一步,伸出了手,想要讓美人留步:“等等、這位美麗的小姐,鄙人還未知道你的芳……”
他突然發現己走不出了。
感覺到外衣的擺被人扯住,太宰回過頭,就看見了扎著小辮子的奈奈子,左手拽著他的外衣擺,像是在拉住一隻想要亂跑的寵物狗,右手中拿著她的翻蓋手機,螢幕上顯示著通話中的介面。
“獨步哥哥要和你說話。”奈奈子的小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地對他說道。
太宰:……嘁。
他停了腳步,滿臉都寫著掃興。
“奈奈子醬也太區對待了,為什麼對國木田君那個古板的上世紀老人叫‘獨步哥哥’,對我卻是如此冷漠無情的‘太宰’。”他十分不滿地說道,一子就又變臉,換上了笑眯眯的神情,對奈奈子說道:“,快叫太宰哥哥~”
奈奈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看了兩秒,然把手機上的擴音開了。
一秒,國木田的咆哮聲衝破手機,響徹了半條街:
“太宰你這個混蛋!!立刻!!馬上!!現在就給我滾回幹活!!!!”
太宰的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噫~~~~~國木田君也太粗魯了。”他故意拖著調子說話,讓人聽著都火大,然瞬間就又切換成了毫不拖泥帶水的乾脆語氣。
“我才不幹,國木田君工作加油哦!”
伸出長手,他直接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我突然想起己還有點事,得要走了。次再見吧……這位美麗的小姐。”他和越前菜菜子語氣纏綿地告,然一個轉身,就溜進人群裡不見了。
有事肯定是假的,奈奈子覺得他應該是怕國木田追殺到商店街,所以逃命了。
“……那家夥是誰?”越前轉過頭,對站得離他近的奈奈子問道。
奈奈子想了一,回答他:“爸爸工作的地方的同事。”
越前:“……”
他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公司,才會允許這種看起就很有問題的的員工存在。
“我走了。”
他轉過身,揮揮手,揹著網球包走遠了,越前菜菜子也隨告辭離開。
在育店裡買的東西有點,不管是籃球還是瑜伽墊都不輕便,奈奈子和三輪只放棄繼續逛街的算,在路口就分了,各回各家。
奈奈子和果戈裡一起了計程車回偵探社,他們在偵探社樓了車,然一起進了紅磚樓,站在電梯前,等著電梯從樓。
樓層的指示針慢悠悠地從【4】轉向了【1】,伴隨著叮的一聲清脆聲響,電梯的在奈奈子的面前緩緩開了。
電梯站著兩個人。
兩個看起大約十七八歲的中學生,一個少年,一個少女,穿著同款的中學校服。
樣貌嫵媚動人的少女幾乎是趴在了那個普通怯懦的少年身上,正十分貼心地抬起手,用袖子輕柔地給少年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哥哥大人很棒哦~擔心,有什麼問題直美都會幫哥哥大人的~哎呀,哥哥大人的身上怎麼出了這麼的汗呢,讓直美幫你擦乾淨吧……這裡~這裡~還是……這裡?”
“直、直美……”
少年看起十分手足無措地半摟著少女,像是擔心少女一不小心就會從他的身上摔倒一樣,己卻都站得顫顫巍巍。兩個人就這樣親密得彷彿只有一個人一般,糾纏著站在電梯的正中央,發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奈奈子和果戈裡對視了一眼。
他們抬起手,不約而同地捂住了對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