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九點時, 周家的阿姨來請周晨去前廳。
今天的宴會，名義上可是周言禮給兒子周晨辦成禮，最壓軸當然要主角流程儀式, 切個蛋糕許願, 拆拆禮物, 周言禮說兩句類。
“我知道了。”周晨跟阿姨說完, 轉和同說：“我先上樓換衣服, 們去客廳等我。”
“那快點來。”
幾位同家裡情況都可以, 但不及周晨家的程度, 去前廳難免有些拘束緊張。
周晨壓著高興, “好。”他已經知道十八歲禮物是什麼，父親答應送他一輛跑車。一會在臺上會交給他的，能在同面前炫耀, 面子十足。
“裴少爺, 您是再坐一會，還是回大廳？”阿姨熱情問, “休息的話, 要不要再添點零食？”
裴嶺：……
他剛沒聽錯, 周家的阿姨叫周晨小晨，什麼到了他兒就成了裴少爺？
再看那幾位周晨同看他複雜震驚的目光, 裴嶺決定個逼他裝了，於是淡定說：“不用，我們上去。”
“好, 裴少爺當心點，小裴少爺慢點走。”周家阿姨還是很熱情的。
小賠錢仰著腦袋看哥哥，奶氣說：“哥哥小裴少爺說我咩？”
“咩~”裴嶺給小賠錢回咩了個。
小賠錢也不管什麼少爺不少爺，覺得好玩, 晃著哥哥手，一路蹦蹦跳跳像一隻羊，咩咩咩叫了一路，他覺得哥哥是和他玩。
遠遠走開了，遊戲室裡周晨同才說：“什麼代了裝什麼逼還少爺。”
“就是，了不起啊。”
“周晨人他家很有錢嗎？和家怎麼？”
又八卦又嫌棄又羨慕，還要踩一腳。
周晨糊弄說：“我爸爸和裴叔叔是好友世交。”
那就是差不多的。幾個同一聽，他們家比不上，但周晨可以，覺得裴嶺也沒什麼了不起。
“周晨也沒見他那麼誇張。”
“對啊。”
“還是周晨好，不炫耀。”
周晨等會是要炫車的，會說：“沒有，大家都是同，當朋友不談些。”
客廳還是派對氛圍，三三兩兩的賓客舉著香檳聊天閒談。
沙發上裴洪豪和周言禮坐著，閒談說話。其他人聽著，偶爾給裴洪豪捧個場，全是氣氛組。裴洪豪習以常十分淡定，也不落些氛圍組的面子，就是不談公事，東拉西扯，吹回去一兩句。
大家和樂融融，很是愉快。
“爸爸~”小賠錢先看到爸爸啦。
裴洪豪就打斷了閒扯，和兒子笑說：“潛潛和哥哥去哪裡玩了？開不開心？”
“我和哥哥玩了球，還喝了牛奶，哥哥也喝了。”小賠錢跟爸爸比劃。
裴洪豪點點，看大兒子，“是不是餓了？”
“不餓，就是有點困了。”裴嶺覺得無聊。
小賠錢問媽媽呢。裴洪豪還沒說，周言禮笑的和藹說：“媽媽和周姨姨在樓上看小弟弟，一會就下來。”又和裴洪豪說：“時間是不早了，一會小晨下來切了蛋糕，就能撤了，咱們改天再約。”
裴洪豪，看著大老粗，今天說了麼多，愣是咬了，沒提一個字的合同專案。周言禮也沒辦法，知道裴洪豪愛大兒子，還不如順了情。
“好啊，下次一起喝茶。”裴洪豪笑呵呵說。
周言禮起避開人群，讓家裡阿姨再上樓催催周晨，語氣不是很耐煩，“幹什麼呢麼久了，讓他快點下來，全都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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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裴洪豪和他兒子已經夠了，難不成還讓他個當老子的捧自己兒子？
阿姨戰戰兢兢上樓催。
幾分鐘，周晨換了白色西裝，周太太和李麗也從樓上下來。
“小晨換衣服了？穿白色的帥，像個小王子，是不是啊老裴。”李麗是有什麼說什麼，覺得不夠，還誇說：“我最近追那電視劇，霸總就是麼打扮的，小晨就是小霸總。”
周太太笑著附和，說：“是的呀，他自己挑的，今天班裡女同來了，前兩天還聽他練鋼琴，是不是今天想表演啊？”
話一出，周晨臉紅了，是氣紅的，攥著手心，心裡恨了媽。
“小晨還會彈琴？那可真是厲害了，習也沒拉下，優秀，老裴說是不是？”李麗捧場誇。
今天裴洪豪拉踩人家周家的孩子，李麗當時沒反應來，也沒覺得有問題，上樓和周太太聊了會，周太太說周晨心思細敏感愛想東想西，老覺得她想害他。李麗也是當媽的，雖然不是很能和周太太玩到一塊——
周太太太高雅了，連電視劇都不追，沒共同愛好。
可李麗熱心腸，想著來時老公的拉踩行，會誇周晨，捧場說漂亮話又不要錢。
“是是是。”裴洪豪給老婆面子，就是心裡想，會彈個琴也沒啥了不起的，還是我家小嶺拿那麼多滿分比較牛。
周言禮順著說：“小晨，裴叔叔阿姨誇，那表演一個？”
周晨握緊了拳十分不樂意。他練鋼琴練的那首曲子是想表白用的，但那是國慶晚會上彈，而不是今天，現在，麼多不認識的叔叔阿姨。
對話太熟悉了。
華國的小朋友，但凡有點才藝，逢節家裡來客人親戚，父母上去就是：走，表演一個。
小朋友大多數是不樂意且煎熬的。
但現場有個叛徒小朋友——裴嶺。題他愛啊，多好的炫技婊的機會。
正是想睡覺，周太太聯手送了枕。
想維護同桌，周總親自送兒子的臉。
來都來了，不婊白不婊。
“爸，我也表演一個吧？”裴嶺先是拉回了所有人注意力到他上，綠裡綠氣笑的乖巧說：“今天正好是小晨哥哥生日，我給他作伴，送一首曲子，祝他生日快樂。”
李麗看到裴嶺那笑容，眼皮跳了跳，搶救說：“小嶺還會彈琴？”
裴洪豪對兒子就沒有不答應的，正要一說好，聽老婆話智回籠，就怕兒子丟臉，側目去。
“會一點，不是很精通。”裴嶺微笑，“小晨哥哥先來？還是我拋磚引玉？”
裴洪豪看兒子願意，想彈，那就無所謂丟不丟臉。他裴洪豪的兒子就是上去彈個兩隻老虎，他看誰敢笑話？！
“小晨先來吧，說好的。”裴洪豪不樂意說自己兒子是磚。
哪怕裴嶺謙虛說也不行，那兩隻老虎必須是玉。
周晨被架著，幸好他鋼琴曲練，聽裴嶺媽的話，裴嶺應該沒多長時間。
客廳就有一架三角鋼琴，周太太雅，買來偶爾彈彈，陶冶情操的。
眾人移步，燈光一打，周晨穿著白西裝，坐在琴前，透人群看到同都在看他，心裡對媽的不滿，現在沒了，是個表現的好機會。
他爸也在看他。
剛才裴洪豪拿裴嶺成績對比他，現在是時候好好表現了。
周晨彈的是流行曲，示愛的，甜甜蜜蜜，流暢的彈完。起，彎腰鞠躬。
在場的賓客鼓掌，說不錯，挺好的。裴洪豪怕兒子壓力大，說：“我聽就那，聽不出好壞，小嶺放心彈，沒事，爸爸在兒支援。”
“我也支援哥哥~”小賠錢困的揉眼睛，一聽哥哥比賽，就精神了。
李麗從裴嶺提出要彈琴時那個笑，到現在越想越不對勁，就憑裴嶺吃什麼不吃虧的性格，怎麼可能在麼多人面前主動丟面子？
“小嶺，加油。”李麗猶豫了下，補充：“給……留點面子。”
媽真是知己呀。
再看他爹和小賠錢兩臉傻樂捧場中帶著一絲絲擔憂，裴嶺：……
殊不知，李麗如今幅子，都是裴嶺拉練的結果。
裴嶺今天穿的休閒自在，沒那麼板板正正的，不他長得特別好，皮膚白，杏核眼，鼻樑挺巧，燈光下，睫毛長的忽閃忽閃，笑起來又乖又甜，是長輩們喜歡的那種‘乖巧、乾淨’孩子。
眾人包圍著，客廳遠遠的一角落，秦池野靠著柱子，就那麼看著鋼琴前的人。
夠裝的。
和昨晚遊戲裡說騷話的判若兩人。
鋼琴鍵落下第一個音符。
裴洪豪抱著小兒子，好方聽他哥彈琴，不像是兩隻老虎？
彈岔音了？
吊起了聽眾的耳朵，接著，音符像是雨點落下，節奏輕快，顯然不是流行樂曲，但也不像是古典鋼琴曲，聽著音調簡單，沒什麼難度。
裴嶺彈得很投入，輕快，嘴角笑容微微上揚。
周晨心裡嗤笑：就？也好意思出來——
急拐彎，輕快的音符小調變得復雜，裴嶺來了一個加速炫技。
鋼琴鍵上十指飛舞，修長纖細，能看到殘影。圍觀群眾臉上神色從‘小孩不錯’、‘打打鬧鬧的水準’，到突然清醒，驚訝，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鋼琴上飛舞的手指。
落下最一個音符。
裴嶺收回手，宛如在音樂會舞臺上表演一般，從容起，裝逼到了最，就差一腳了。
“首《micmacs àgare》送給小晨哥哥，小晨哥哥十八歲生日快樂呀~”
鋼琴曲的法語發音很正。
完美。
掌聲雷鳴下，裴嶺的目光與人群外靠在柱子上的秦池野遇。
同桌，有沒有被我閃到~
……很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