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掌聲熱烈。
“裴總養了個好兒子啊。”
“手鋼琴, 應該是從小就學吧？”
“我家小孩從小練，比不過裴少爺一手，太好聽了。”
“手指漂亮, 細細長長的, 一看就有彈琴的天賦。”
“最後說法鋼琴曲是法語吧？真好聽。”
“誒呦, 裴總怎麼養孩子的？改天真的請教請教。”
……
裴洪豪懷裡抱著小兒子, 面對所有人的恭維, 他常年身居高位, 有人故意迎合吹捧, 還是真心實意的誇, 或者是者都有，他還是能分清的。現在就是者都有。
是小嶺，他兒子有實力有本事。
裴洪豪爹的一臉豪, 直率笑說：“都是小嶺己爭氣, 他從小就聰明機靈，學什麼都快, 鋼琴我都沒給他特意報班, 估計是己偷偷學的——”
啊, 爸，我的寶典你怎麼能隨口爆料！裴嶺立刻微笑介面：“叔叔阿姨, 鋼琴是以前上學跟興趣班學的，沒特意學。”
“看到沒，沒特意學, 就麼厲害。”裴洪豪更豪了，誇下海口，“我兒子要是特意去學，國外的啥啥鋼琴獎, 不得有我家小嶺名字！就是鋼琴少年天才！”
裴嶺：……爸比，過分了。
圍觀群眾紛紛讚揚點頭，覺得是個道理，隨便跟著興趣班學學，你看看剛彈琴的手，看看速度，他們不是專業的，說不出是什麼水平，不是專業的他們能聽出來。
周家公子彈了，還是幾分鐘前，才是業餘普普通通水平。就是聽個曲。
再看裴少爺的，像極了在音樂廳看鋼琴師演奏種，有範兒！
裴嶺有真材實料，加上裴洪豪的地位身份，圍觀群眾然是逮著吹了，吹的有內容。裴洪豪是來者不拒，還能聊嗨，比吹的些人更誇張，要是個臉皮薄的小同學，能場鑽地縫要求‘爸，不要說了’！
太羞恥了。
裴嶺是一般小同學嗎？
他不是啊，別人誇他，只是略略羞澀一笑，表面乖巧說：“哪裡哪裡，叔叔阿姨誇獎了。”、“謝謝叔叔阿姨，小晨哥哥彈得不錯，聽出來練了好久，還挺順暢的。”
深諳拉踩話術，婊的一杯綠茶。
“對，小晨彈得行。”裴洪豪嘴上麼說，手上安慰的拍拍周晨，說：“你還小，已經很可以了。”
明明是安慰，周晨只覺得對方仗著身份在羞辱他，包括裴嶺。面上還僵硬維持著微笑，心裡恨死了裴嶺，他說彈琴，裴嶺彈，上去故意裝的前頭不熟一般般，後頭炫技打他的臉。
周晨年紀小，儘管偽裝體面，可在場都是生意場的老手，哪能看不出來。
周言禮心裡有些氣，是嫌兒子不爭氣給他丟面子了，麼多人，他的生意場上朋友、對手，結果被裴洪豪的兒子一連串壓著打，現在要是罵了周晨，他的面子才沒了。
“裴叔叔在鼓勵你。”不要求兒子做回應，周言禮很快岔開話題，臉上帶著欣慰笑說：“你今天十八年了，爸爸希望你以後有擔，有智慧，有份禮物送你。”
周晨臉上彆扭的，聽到禮物略微然了些。
旁邊的來賓接收到了資訊，然是說幾句場面話。
接下來是要走流程了。燈光暗了，服務人員推著蛋糕車前來，周晨閉許願時，看了人群中站著的裴嶺，明明什麼都不做，衣服很日常沒穿禮服，就是人群中耀，被所有人目光環繞，他有些嫉妒，閉上。
我希望，裴嶺能倒黴。
睜開，吹蠟燭。周晨切了蛋糕。周言禮拿了準備好的禮物盒遞給了兒子，“生日快樂，兒子。”
“謝謝爸爸。”周晨接了禮物，眾拆開。
是一輛法拉利的跑車鑰匙。
周晨看到同班男同學底不掩飾的羨慕，看到他喜歡的女孩臉上有些驚訝，有些得意和滿足。
“是跑車誒。”裴嶺嘴上說著羨慕的話，還鼓了鼓掌。
裴洪豪即說：“小嶺喜歡？爸爸給你買一輛。”又看了款鑰匙，以壓低了聲說：“爸給你買個限量款超跑。”
意思周晨手裡的跑車是法拉利的入門款。
不算什麼。
裴嶺：……爸，你太配合了！
“可是我明年才年。”裴嶺很‘苦惱’。
裴洪豪暴發戶說：“有什麼，你喜歡買來放家裡車庫，沒事看看，多買倆！顏色不一樣，你看著好看。”
口氣沒聽前後果的，以是買白菜。
周言禮嘴角抽抽，周晨握著的車鑰匙覺得不香了。好在宴會進入了尾聲，周太太送客人，周言禮今晚是哪哪都堵著不順，小輩們的較勁比較，周言禮沒放在心上，主要是和浣熊的合作。
裴洪豪開的公司叫浣熊。
最早，裴嶺沒出生前不叫個。什麼振華工廠、耀華煤礦、興華面粉廠，等裴嶺出生後，裴洪豪的產業涉及的越來越多，最後整合了集團，全改名字，就叫浣熊。
叫個名字是裴嶺。裴嶺小時候去動物園就愛看小浣熊，還愛吃小浣熊乾脆面。
現在做了，名字跟玩似的，裴洪豪沒覺得哪裡不好，不換。
說好記，親切，很符合他們公司的企業文化。
每次論壇網友扒一扒些讓人不能理解的企業名字時，浣熊絕對是榜上第一。網友不知道名字來源是裴總兒子喜歡，貼上裴洪豪照片，以及起家以來的行事作風，最後結論就是每個鋼鐵猛男心裡都有個少女心。
裴洪豪揹負太多。
周言禮想和浣熊合作，今晚一事無，連裴洪豪口風態度都不明了。
“太晚了，潛潛都困了。”周太太說。
裴洪豪單手抱著小兒子，小賠錢腦袋趴在爸爸肩膀上，已經睡著了。李文麗說：“平時在家八點多就睡了，今天堅持到現在，還玩了麼久，正常的。”
小賠錢都是聽完哥哥彈琴才堅持不住睡著的。
周太太陪笑，與丈夫送裴家出門。裴嶺回頭看了一圈，沒秦池野的影子。
他同桌條長腿跑的很快。
“小嶺看什麼呢？”裴洪豪注意到了兒子。
裴嶺收回目光，說：“我彈琴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我同桌，還想上去打招呼，人就不見了。”
“你同桌？今天來的都是小晨的同學，小嶺同桌叫什麼？”周太太正說，突然注意到門口燈下的少年影子，一下子認出來了，撞了下旁邊老公胳膊，“是不是池野？”
周言禮目光側過去，臉上一下笑開了，“還真是池野。孩子怎麼現在才回來？今天小晨生日，你說了沒？”
“說了，可能池野忙，忘了。現在到了不晚。”周太太語氣客氣又熱情，還替沒到場，姍姍來遲的秦池野找了藉口。
跟在最後的周晨聽到秦池野來了，底閃過害怕，站在最後默不出聲。
他在遊戲廳說的些話，秦池野又沒聽見。沒事的。
秦池野換了衣服，穿了件黑t，像是匆匆衝了澡，短短的像是寸頭的髮絲都是溼漉漉的。周言禮見了人，先樂呵呵說：“池野你吃過了沒？怎麼麼晚回來？”
“嗯。”秦池野語氣淡淡的，目光看向裴嶺。
周言禮不在意，仍舊笑著和裴洪豪介紹：“是我外甥秦池野，我妹妹的孩子，他爸爸是秦詔，在京都忙，池野從小和姥姥親，初中就在邊生活。對了，池野，你爸今天早上還給我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他麼說？”秦池野看了過去目光沒什麼情緒的問。
周言禮尷尬笑了下，說：“他想你——你不想回去就算了，我跟他說。”
短短的對話，周家夫妻的態度太好品了，秦池野顯然不是周晨嘴裡說的種極品親戚，來豪門周家打秋風的小孩。尤其周言禮介紹秦池野身份，明晃晃的提秦池野爸爸名——
有所圖。
“嗨，秦池野！”裴嶺招財貓貓手揮揮。
秦池野本來沒表情，聽到裴嶺坦蕩的招呼，目光看過去，沒剛才語氣衝，說：“你要回去了？”
“小嶺你認識池野啊？”周言禮錯愕一瞬。周太太想起來了，說：“池野是在英華念的，小嶺剛才說的同桌——”
裴嶺笑嘻嘻，特別驕傲說：“秦同學是我的新同桌，我考試拿了第一，親選的同桌。”
語氣姿態宛如選妃。
秦池野隱藏在夜色下，寸頭像是炸開了，不過沒人發現，仍然裝著一張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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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嶺拿第一選到的同桌，池野是個好孩子，高高的，帥。”裴洪豪站隊兒子，兒子選的同桌然要誇，又笑哈哈說：“你和小嶺是同桌，以後歡迎來裴叔叔家裡玩，別客氣。”
“今天太晚了，潛潛要睡。老周，明天約地方喝茶，好好聊聊。”
周言禮忙活了一晚上，裴洪豪一直打太極，結果現在幾句話就定了明天行程，就是合同有的談，不往他扯出秦池野爸爸名做虎皮，看裴洪豪明亮看透一切的目光——
又拿捏不住，裴洪豪到底是看在秦詔面子上，還是秦池野和裴嶺是同桌。
後者太誇張了。裴洪豪疼兒子就疼到還給兒子同學面子？
裴嶺側目看了後頭的周晨，從他和秦池野主動打招呼，周晨臉色刷白，顯然是害怕，怕遊戲廳胡說八道編排秦池野的些話被他說出來。
他是告狀精嗎？
是。
走的時候。
裴嶺歪著頭，好心說：“秦池野，你住舅舅家，要是你爸爸不給你生活費，可以問我借的，我可以用獎學金養你的！”
“……裴！嶺！”秦池野低聲警告。
裴嶺無辜：“又不是我說的，我聽小晨哥哥說，你白白借住周叔叔家，連生活費都沒有，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