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號外號外——”
“報, 咱學校來警察了。”
“三班的宋明明和媽，還有二班的裴嶺和爸，老王動了。”
“怎麼回事？聽說早讀宋明明就被叫去了, 被叫家長了？”
“文科三班的宋明明和理科二班裴嶺能有什麼關係？是不是什麼活動, 巧合？”
“我親眼看見裴嶺爸還有宋明明和媽上了警車的。”
“造謠, 明明裴嶺爸坐的是自己車, 一輛黑色的, 車牌賊拉風, 8888。”
警察來學校, 這事就大了, 課間的時候各種八卦，像是飛落的紙片一樣飄進了各個級各個班裡。高一高三的有的摸不清頭腦，誰和誰記不清也不認識, 但聽到警察帶走人, 還是參與進了話題。
“叫警察那事情就嚴重了。”
“估計也沒什麼嚴重的事吧？高二還沒成，咱先誇大了。”
“這你就不懂了, 十六以上, 犯事嚴重了, 也會坐牢的，少管所唄。”
“我去, 這幹了什麼，請了警察，老王不勸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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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 到底是什麼事？”
“我去問問我弟，在高二，應該知道。”
裴嶺又雙成了話題中，這次是全校討論的範圍, 儘管並不想因這個名，但沒辦法。回到了教室，本來炸開吵吵的班，因的到來，迅速降溫冷卻安靜下來，還保持著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畫面。
……不至於成不可說。
“裴哥你回來了，來坐。”張嘉琪率先開口，打破了教室剛才的氛圍。其人，就上來問：“裴嶺，聽說你爸爸剛來了？”
“還有三班的宋明明，你是不是吵架了？”
“怎麼還報警了？大家是同學，事沒必要吧。”
張嘉琪聽見，大說：“你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了，怎麼就知道是事？”
說事的是一位女同學，被張嘉琪大懟，有些臉燒，咕噥說：“能有什麼大事，報警很嚴重的。”
“行了說了。”劉敏來打圓場，“不是發生在你身上，而且能報警說明嚴重。”
劉敏在班裡的女同學中人緣不錯，學習好，性格爽快，樂於助人，所以被懟的就不說話了，只是裡覺得報警有些分。
“慶期間學校論壇發的帖子，宋明明發的。”裴嶺也很乾脆，“至於結果，等法院判決。”然後淡定的坐回自己位置。
張嘉琪給比了個大拇指表示支援，半彎著腰剛湊去，前排的野哥椅背突然靠後，要不是閃躲的快，能椅背砸臉，不由摸摸鼻子，野哥你變了。
“裴哥牛。”
自從瞞著帖子內容說開後，張嘉琪有些不好意思，道歉態度巴巴叫裴哥，後來裴嶺放和周現一馬後，張嘉琪叫順口，裴同學就徹底成了裴哥。
再說裴嶺本來就比大，也沒啥不好意思的。
“你話很多。”秦池野冷冷說。
張嘉琪坐回原位，安靜如雞等上課。
秦池野側頭看了眼裴嶺，裴嶺扭頭捕捉到了，笑了下，“幹嘛偷偷看我？”
“誰偷偷看你了。”秦池野擰開了臉。
裴嶺：“好吧，那就是我看錯了，我還以你在關我有沒有失落難，剛才辦公室裡，宋明明當著我爸的面叫我變態。”
“有毛病啊。”秦池野皺眉，臉一下子掉下來，冷冷說：“才神經病變態。”
裴嶺沒。
秦池野看了去，“那些屁話不要聽。”
“好。”裴嶺乖乖點頭，一雙眼又圓又亮看去，“秦池野，你真好，謝謝你。”
秦池野覺得有些熱，下意識想偏開頭，但硬生生的沒有轉去，萬一裴嶺誤會了怎麼辦？於是很冷很酷很拽說：“不謝。還有你很好。”
“我知道。”裴嶺眼睛彎彎，笑的露側臉酒窩。
秦池野覺得更熱了，招架不住移開了視線。
前排豎著耳朵偷聽的同學，瘋狂低著頭埋在桌洞裡，拿手機發消息。
【宋明明好分，說裴嶺是變態。】
【竟然是這樣。論壇帖子是宋明明發的，還罵人，分了。】
【什麼帖子？你在說什麼？剛裴嶺說的我沒聽懂。】
【叉去，這一看就沒追那個樓。】
……
等中午的時候，整個學校同學差不多傳遍了，且越傳越離譜，什麼的有。論壇帖子被刪，只在高二幾個班級群裡流傳，高二大概知道宋明明造謠裴嶺，到了高一、高三紀，就五花八門了。
還有傳宋明明偷裴嶺東西的。
宋明明和裴嶺了女孩大打手打的頭破血流，叫家長。
裴嶺家長在辦公室毆打宋明明。
宋明明一身傷——
這就分了，有同學上了照片，早上宋明明和媽校門口偷拍到的，哪裡有傷！
乾乾淨淨的，造謠了。
蘇夏看到班裡群在說，吃飯食堂高三高一的也在說這件事，餐桌上同學也在講。
“是胡說，明明就是宋明明造謠中傷誹謗，洩露人隱私，我上網查了，差不多就這些吧。”
“宋明明是挺分的，帖子裡說那些，不坐牢就嚴重了。”
蘇夏手感覺有些冷，“不會坐牢吧？不是未成嗎？”
“滿十六了，說不好，你看裴嶺今天說的，看法院判決，這上法院了，肯定不是鬧著玩的，我覺得可能會——唉。”
蘇夏手抖了下，臉上血色也退了，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麼嚴重地步，只是挑撥離間在宋明明那兒用陌生號說了些事情，只是想宋明明將裴嶺喜歡秦池野的事情捅去——
怎麼會這麼嚴重。
“蘇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臉怎麼突然那麼白？”
“我、我有些不舒服，近考試壓力大了，我先回宿舍了。”蘇夏也顧不上吃飯，匆匆忙忙離開。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蘇夏有負罪感，覺得對不宋明明，但事情鬧這麼大，不敢站來，宋明明會不會告訴警察？警察會不會查來？不會、不會，那個號碼登出了，而且用的是人的手機。
……以後還是不要做壞事了。
蘇夏在裡跟自己說，一邊向宋明明道歉，要怪就怪裴嶺。真的沒想裴嶺會報警。
當天下午各個級，統一在後一節課開了班會。
“怎麼突然開班會？”
“是不是說裴嶺的事？”
“亂說了，週一不是考試，現在開也正常。”
趙鈺進了教室，班裡窸窸窣窣停下，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著：法律與道德，五個字。二班集體就知道真的是在說裴嶺和宋明明的事情，還有些期待。
“今天早上事情大家差不多知道了，但這節班會不講這些，我來說說你覺得關緊要的事情，或者說有關道德，但卻觸及了法律的事件……”
班裡同學本來是獵奇想聽聽八卦，結果聽進去了，才知道有些事情確實很嚴重。
這堂班會結束後，大家對這件事討論了些。但到了週四，宋明明母親來學校辦退學手續，還有傳宋明明要進少管所，碼六個月，大家又炸開了。
“裴嶺不然你撤銷吧？你告宋明明了，媽今天來，眼睛紅了多可憐啊。”二班有女生來求情。
其人紛紛來求情，“是啊，估計也知道錯了，你以前還是朋友。”
“沒必要這麼狠吧。”
裴嶺本來在看漫畫，看到大家這麼說，放下了手裡的，嘆了口氣，語氣低落說：“我以前是好朋友，喜歡唱歌喜歡球鞋，每次週末我請去玩，花一千多也沒關係，生的時候我買限量版籃球鞋送，我真沒想到在背後這麼想我，覺得我是變態。”
“啊？”
本來同情弱者，覺得裴嶺有些冷酷的同學，這下次動搖了。
裴嶺音有些哽咽，但又堅強的忍了下去，說：“本來沒想報警的，大家是同學，雖然那麼對我，但畢竟曾經是我好的朋友，我爸說讓道歉澄清這件事就算了，但沒想到不願意，說沒有錯。”
“可能從來沒當我是朋友。”
“知道帖子內容的時候，我其實很害怕，你在背後討論我，早上去食堂吃飯，同學拿看變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說我，其實我聽見了，週二考試的時候，有人要我給抄答案，還很蔑視瞧不我。”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這幾天你看我來教室，其實我每天晚上睡不好，失眠，害怕你疏遠我，冷暴力孤立我，我想回家，想逃離這裡，可是有同學堅定地告訴我，我沒有錯。”
大家就看裴嶺眼眶紅了，不由也反思自己剛才的要求分了。
對啊，宋明明沒被抓住前，大家在群裡在八卦裴嶺，也有中傷說裴嶺喜歡男的那什麼——特不堪入目的詞。
明明裴嶺才是受害人，才是辜的。
“對不裴嶺，我不該這麼要求你。”
“對不，你沒錯，錯的是我，我聖母了，對不。”
一直沒開口的秦池野，抬頭，目光兇狠，語氣冰冷，十分不客氣的對著這些道歉的同學。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