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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不到?24小時?

殷長夏面?色微僵, 猛地?吸入一口寒氣?,侵染著五臟六腑。

他想?起?了黎靖的話。

頭頂的倒計時根本就是個幌子,十天?哪裡還有?這麼長的時間?

真正的倒計時, 並不是玩家?可以逃離家?園的倒計時, 而是家?園崩塌之後,裡面?的東西大?批湧入現?實世界的倒計時。

已經不到?24小時了。

建築物裡腐朽不堪, 角落裡長滿了綠色的青苔。

所有?門窗皆被損毀, 寒風嗚咽著從外部灌入進來, 像是連這個短暫的庇護所都不給?他們, 要把他們捲入這場巨大?的洪流當中。

在冉雪丟下這個重?磅炸/彈之後,場面?安靜得落針可聞。

唐啟澤喃喃問道?:“……真的沒多久了嗎?”

“你們認為我會說謊?”冉雪自嘲的說,“沒這個必要。”

是啊,沒這個必要。

殷長夏明白她的意思, 但凡剩下的時間更長一點, 都可以互相算計、討價還價。

現?在還這麼做,又不是傻子。

直到?如今,殷長夏才完全掌控了家?園資訊, 不再?處於被動狀態。

那麼……

陸子珩呢?

他知道?嗎?

殷長夏口腔裡嚐到?了苦澀的滋味,像是苦酒入喉, 喉管裡還有?無法消散的血腥氣?。

大?概是因為知道?,才更加害怕他前往一區吧。

殷長夏終於理解了陸子珩的想?法,心臟微微抽疼,像是被細小的針一同扎來, 除了血淋淋就再?無其他了。

冉雪臉色蒼白的抬眼看向殷長夏:“我已經將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現?在該你們了。”

殷長夏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沒有?載物的玩家?,無法降低狂氣?值, 便一定要進入扮演類遊戲。你找的那個人……得到?了手藝人……也就是核心npc的扮演任務。”

殷長夏的聲?音很輕,快要和周圍的悲慼融化在一起?。

隨著他的講述,冉雪也無力的跪在地?上,頭頂籠罩著巨大?的陰影,低著頭怔怔的看著自己手腕的銀鈴鐺。

那東西並不會發出響聲?,只是一個裝飾品。

但這卻是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了。

冉雪一直沒能打聽到?哥哥去了哪一個扮演類遊戲,當初進入遊戲前,她還幻想?過,那麼厲害的哥哥應當從遊戲裡活下來了。

然而隨著她接觸的遊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絕望。

太少了。

像殷長夏一樣,可以一路披荊斬棘的玩家?太少了。

殷長夏平靜的說道?:“但是他沒能完成任務,逐漸同化在遊戲當中,成為組成遊戲的一粒細小塵埃。直到?食慾變成b級遊戲之前,他都沒能恢復記憶,一直處在痛苦當中。而後我們進入遊戲,成功通關,才讓他恢復了記憶……”

“別說了!”

冉雪咬緊了牙關,脖頸青筋凸起?,有?巨大?而刺人的感情在爆發著。

然而誰也沒有?上前阻止,任由她這樣安靜的爆發著。

冉雪的眼中已經飽含淚水,喉嚨也開始哽咽了起?來,“嗚嗚……”

太殘忍了。

如果一直以為自己是npc還好,偏偏在臨死關頭,才成功記起?了某些東西。

哪裡是希望?

這才是最?深的絕望!

冉雪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窒息,更別提當事人的哥哥會變成什麼樣子。

眾人:“……”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們難得的生出了幾分悲憫。

是悲憫,不是輕蔑。

因為如果不繼續前行,變成這樣的就是他們自己了。

冉雪幾乎是顫抖的喊出這句話:“遊戲數量的擴大?依靠玩家?,連npc也依靠玩家?嗎?它是在何等?的……蠶食著我們啊。”

這樣碩大?的絕望,彷彿撲面?而來。

眾人不禁從她悲慼的表情裡,聯想?到?了所有?玩家?現?下的處境。

如此感同身受。

“只提供了陽壽的餌料,就可以釀造出這麼多遊戲……”

殷長夏沉沉的開口,也在強忍著什麼感情似的。

大?約是陸子珩吧。

眾人無不悄然瞥向了殷長夏,觀察著他的表情。

可殷長夏除了眼下的青黑和疲憊外,就不再?有?任何的感情流露了。

殷長夏講述起?了他們在食慾裡遇到?的事情,微垂的睫毛輕顫著,身體?也快要僵在寒風之中。

雖然時間已經沒剩下多少了,殷長夏卻仍在安靜的告訴著冉雪——

手藝人的末路。

“他抱著那封家?書,然後喊著你的名字……”

“直至最?後,他才從家?書裡的字眼裡,找回了屬於自己的靈魂。”

“他不是npc,他是玩家?。”

殷長夏的聲?音越淡,裡面?藏著的細微嗚咽和顫抖便越明顯,就像是有?什麼感情在熱烈燃燒一樣。

冉雪泣不成聲?,淚流滿面?。

殷長夏微垂著眸,始終是隱忍著的,卻從中……

感受到?了切膚之痛。

可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完成,他還不能放縱自己的感情去摧垮理性,甚至放聲?痛哭的憑弔誰。

但從冉雪的哭聲?裡,他感受到?的是自己的淚水。

講到?最?後,冉雪已經難忍悲痛,將手上的銀鈴鐺撫摸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眼淚都砸在了上面?。

“我和他其實沒什麼血緣關係,出身都不算好,從高中開始就打算做一輩子的親人,相依為命。”

“我和他其實一直在爭,誰當哥哥,誰當姐姐。”

“但他說……當妹妹好,這樣的話,哥哥就可以保護妹妹了。”

殷長夏沉默著,想?起?了自己年幼時和陸子珩,也發生過類似的爭執。

現?在想?起?來,那真是一段溫暖的時光。

冉雪緩緩的站起?身來,哪怕是這一個動作,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跌跌撞撞向前,從安全之地?,想?要走入大?雪之中。

藺明繁正要拉住她,卻被殷長夏阻止。

“讓她離開吧。”

藺明繁:“……”

冉雪腳步微頓,本以為交易達成後,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沒想?到?殷長夏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冉雪失魂落魄的回頭:“給?你一個忠告吧,如果家?園必須要犧牲某個強大?的a級玩家?,才能支撐下來的話……人選從一開始就只有?你們四個人。陸子珩、裴錚、你、薄臨鋒。”

冉雪:“但評定標準到?底是什麼呢?載物的厲害程度嗎?”

殷長夏眼神微閃:“你……”

“薄臨鋒對你那麼執著的理由,或許就是因為你的載物強大?,其他兩個人薄臨鋒根本看不上。”

“而強行要帶裴錚去一區,也是為了如果拿不下你,還有?個裴錚當保障。”

“但不管我的猜測是否正確,載物強大?的人支撐新家?園最?久……你也可以這麼去理解。”

明白身後的殷長夏呼吸聲?已亂,冉雪便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話。

說罷,她才離開了這個地?方。

屋內一片寂靜,直到?冉雪離開三分鐘,才有?人緊張開口。

“她這是讓夏哥反殺回去……?”

時瑤緊張的說,“薄臨鋒拿夏哥當新家?園人選,夏哥也可以拿他當新家?園人選?太太太刺激了。”

所有?人都沒說話,時瑤才輕聲?問:“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殷長夏:“對。”

眾人一驚。

時瑤不知道?多難,怎麼你也跟著應和?

還‘對’?

對什麼啊對!

這種腦迴路,簡直難以讓人理解。

殷長夏對眾人說道?:“三個小時後,我們前往一區,大?家?各自做準備吧。”

唐啟澤:“現?在還剩下幾個小時了吧?真的不立刻趕往一區?”

殷長夏:“不,休息。”

瞧見他心意已決,唐啟澤也沒再?多嘴。

或許他們從九區趕來的人不疲憊,但殷長夏或許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

這種狀態去一區,無疑是送死。

所有?人都沒有?打擾殷長夏,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獨留他在這個空曠的房間當中。

畢竟才發生了江聽雲和陸子珩的事,他們都沒來得及消化,更別提殷長夏這個當事人了。

“那我們先?去準備一下,三個小時後見。”

“嗯。”

溫度越來越冷了,窗框腐朽跌落在地?上,只剩下空洞的視窗,寒風夾著雨雪從外部呼嘯著吹到?裡面?。

殷長夏疲憊的側身倒在木板床上,黑色髮絲也軟軟的散落在紅色床單上面?。

紅與黑互相交映著,顯得分外醒目而誘人。

殷長夏沉默不語的低著頭,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指節之間。

手指僵硬著。

真不知是周圍溫度影響,還是他已經僵得太久,直至現?在才意識過來。

很快,背後便傳來溫暖的觸感。

手指被人握住,從手背按壓下去。

殷長夏完全被一個人壁咚在床上,這才回過神來:“……宗曇?”

宗曇低聲?耳語道?:“你看,這就是有?身體?的好處了。”

殷長夏:“?”

宗曇眉眼都帶著笑意:“這種時候,你無法無視我。”

兩人的姿勢實在太過曖昧,殷長夏有?些不適。

他太習慣一個人了。

不管什麼負面?感情,全部靠自己消化。

從前宗曇是靈體?,還沒這種感受。但他現?在有?了身體?,越來越難以忽視對方。

宗曇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在奇怪的地?方總是很敏銳,便一直在他的面?前加深著自己的存在感。

就比如現?在。

殷長夏:“……”

難怪這麼得意。

他的聰明小腦袋明白過來之後,便生出了幾分氣?惱。

宗曇怎麼這麼會察覺人心,很快便抓住了他的軟肋?

宗曇:“討厭?”

殷長夏:“……”

你都面?帶得意的問我了,還怎麼討厭?

“還行。”殷長夏嘟囔了一聲?。

方才對負面?情緒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了某個人的身上。

有?人在身邊的感覺,讓殷長夏覺得貪戀和安心。

宗曇輕笑一聲?,心道?還真是‘嘴硬’。

殷長夏凝視著宗曇,正色道?:“剛才冉雪的話你怎麼看?”

宗曇:“你非要在這種時候跟我談這個?”

殷長夏:“不然你想?談什麼?”

宗曇:“……”

看到?他的面?上閃過幾分鬱悶,殷長夏這才笑出聲?來。

就許他氣?人?

宗曇眸色微深,手指不斷摩挲著殷長夏的唇部,直到?讓他的唇色從蒼白變為殷紅。

就彷彿是自己咬過之後才能留下的痕跡。

這讓宗曇的心情很好。

他鬼使神差一般,竟然將手指伸到?了他的嘴裡,輕輕的攪動了起?來。

這樣挑逗的模樣,一時間讓殷長夏忘記了反抗。

殷長夏腦子發懵,心臟跳動的速度漸快,周圍滿是曖昧的氣?氛,這才後知後覺的咬了他一口。

堂堂鬼王,竟然這麼挑逗他,還不惜用上了自己的美色!

“你也不……嫌丟臉。”殷長夏口齒不清的說,“唔……抽……出去。”

“為了老婆,這算什麼?”宗曇湊到?他的耳邊,低笑道?,“牙口真好。”

殷長夏:“……”

就該咬重?一點。

殷長夏果真咬得更用力,嘴裡嘟囔著:“誰是誰老婆。”

自從這兩個字從氣?人變成調情專用,殷長夏就難以直視這兩個字,根本喊不出來了。

他從某些方面?意外的純情。

這倒是久違的,從殷長夏的嘴裡喊出這兩個字。

心絃被挑動,心臟上的某個機關被觸碰。

殷長夏原以為宗曇還會和他互不相讓的懟上兩句,誰知卻被飛快的抽出了手指,一個吻猛地?堵了上來。

如此熱烈。

不管誰也好,表達感情的方式,未免也太過笨拙。

分明內心的感情炙熱而濃烈,卻在彼此面?前都顯得剋制。

這於厲鬼而言,可算得上有?違天性。

周圍都是雪風的吶喊聲?,木門也被拍打得時而開時而閉,兩人的心臟跳動過大?,乃至於這些聲?音都沒能進入到?他們的耳朵。

殷長夏強忍著羞赫,主動回吻著,想?要拿回主導權。

宗曇卻死死壓著他,摟著他的腰,手指在後腰窩的地?方曖昧的撫摸著。

皮膚上是酥酥麻麻的戰慄感,在這一刻渾身的感官神經都調動到?最?大?,光是一個吻便讓人的心臟狂跳不止。

莫非是經歷第三階段的載物的變化,才讓他和宗曇有?著這種類似快/感擴大?的反應?

算了。

直到?兩人分開時,殷長夏還氣?喘吁吁,雙手已經不自覺的摟在對方的脖頸上。

縱然耳根發熱,殷長夏還要似笑非笑的問:“叫你幾聲?老婆就受不了了,非要湊過來?那以後你豈不是逃不掉了?”

還真是可愛的不認輸。

宗曇淡淡的說:“……嗯。”

殷長夏:“!”

他後知後覺的面?頰爆紅,這種時候為什麼要誠實?

殷長夏清了清嗓子,說起?了正事兒:“剛剛問你的事呢,有?什麼看法?”

宗曇坐直了身體?,兩人的距離極其接近:“食慾那個遊戲,還記得倪佑嗎?”

倪……佑?

殷長夏沒有?忘記,那是李蛹的下屬,被李蛹親手殺死的人。

宗曇重?復著當初倪佑的話:“我在遊戲裡得到?的關鍵資訊,別湊足十位……”

殷長夏也坐直了身體?,眼瞳裡閃爍著震驚之色。

十位?

他們那個時候完全不清楚倪佑在說些什麼,但經歷了那麼多事,殷長夏當然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十位a級玩家?!

殷長夏倒吸一口涼氣?:“現?在所有?謎團都被解釋清楚了,但我仍未得知紅綢、光柱……以及第九和第十,這兩個問題的代表含義。”

經由宗曇提醒,殷長夏才反應了過來。

殷長夏完全沒有?了睡意,著急的整理著被弄亂的衣服,想?要從裡面?出去。

宗曇拽住了他:“想?做什麼?”

殷長夏:“找時鈞!讓他把李蛹帶到?了五區!”

宗曇:“李蛹應該不知道?了。”

殷長夏這才停下了腳步。

是啊,不該這麼著急的。

這是倪佑在死的時候發出的喊聲?,是想?把這個消息傳遞給?誰,也有?可能李蛹根本不清楚。

早在往生列車時,殷長夏就把該逼問出來的,全都逼問乾淨了。

殷長夏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沮喪的揉了揉自己的髮絲:“看來這些東西,只能去一區,讓薄臨鋒為我解答了。”

剩餘時間——

[06:04:12。]

並非是家?園消失的時間,而是現?實世界靈異復甦。

兩人共同躺在了床上,緊緊依靠著,享受著大?戰前的最?後寧靜。

宗曇將手放到?了殷長夏的眼睛處,為他遮住了那些刺眼的光:“睡吧。”

殷長夏本來還想?繼續整理一下頭緒,卻因為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陷入了沉睡當中。

明明累到?極點了。

宗曇看著眼前的殷長夏,獨自在雪屋當中守著他,側躺著身體?,眼神專注而認真。

“我是想?引誘你。”

“用這具你為我造就的身體?。”

三個小時之後,所有?人整裝待發。

由於一場大?戰後,鄭玄海和藺明繁被留了下來,整理著五區慘狀,並看管著陸子珩的身體?。

所有?人在五區到?四區的大?門集合,換下了那身已經破損的外衫。

仍是黑色軍式風格制服,腿間刀套裡放著各種武器,在白雪寒風當中顯得冷酷而肅然。

隊伍裡的人都有?或大?或小的傷口,用白色紗布包裹著。

殷長夏也用紗布纏著脖頸,久未打理的微長髮絲襯得那張臉分外靡麗,呼吸間都滿是白氣?,再?隔不久家?園將進入隆冬。

鄭玄海鄭重?叮囑:“一路小心。”

殷長夏:“交給?你了。”

兩人相視一笑。

原本好友死在陸子珩的算計之下,但隨著陸子珩的死,鄭玄海徹底將這點兒心結放下了。

他現?在,只覺得陸子珩是個可悲的人。

鄭玄海看向了隊伍裡躲躲閃閃的曹登,有?些戒備的問:“你也要參加?”

曹登:“……不行?”

鄭玄海擰眉,似是在打量。

曹登縱使參加這場大?戰,卻一直處於邊緣,根本沒有?幫什麼忙。

再?加上曹登是薄臨鋒那邊派來監視的人,這種節骨眼上,鄭玄海自然要留心。

薄臨鋒的事給?曹登打擊太大?,遲遲沒能從那場噩夢回過神來。

曹登如今下定決心,眼神閃爍的對殷長夏說:“我想?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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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夏:“你確定?如果薄臨鋒見到?你,一定會覺得你和我們同流合汙。”

曹登一口血哽在喉嚨深處,殷長夏簡直直戳痛點。

他平復了許久,才對眾人說道?:“我知道?一區許多事,我不是最?合適的那個人選嗎?”

他想?用這雙眼睛,去見證某些東西。

這種感情,和薄臨鋒身邊的黎靖高度重?合,兩人同樣想?要見證什麼,不過方向已經發生了極大?逆轉和變化。

曹登一咬牙、一認命:“再?說了……就、就當我跟你們同流合汙吧。”

殷長夏:“……”

眾人:“???”

殷長夏怎麼連曹登也馴服了?

真是可怕!

鄭玄海:“怎麼辦?帶他去嗎?”

殷長夏沒有?反駁,知道?曹登說的是實話。

“嗯。”殷長夏預設這一切,最?後的成員反倒是沒能參加陸子珩的對戰之中,來晚了的那一群人。

殷長夏、宗曇、唐書桐、唐啟澤、時鈞、時瑤、曹登……

裴錚。

合計八人。

昏迷的裴錚,由唐書桐照看著。

裴錚雖然吞下了鬼核,但遲遲未能醒過來。但薄臨鋒搶奪裴錚的舉動仍然讓殷長夏不理解,他必須帶著裴錚去一區。

而且以裴錚的能力,或許會成為這場對戰的關鍵。

殷長夏:“時鈞,我想?讓你再?帶一個人。”

時鈞嘟囔抱怨:“還真會使喚人。”

時瑤用手肘打了下時鈞,自己更是立直了身體?,彷彿教徒聆聽著神明的訓言一般。

時鈞疼得哎喲一聲?:“誰才是你弟弟啊!?”

時瑤:“那你幫不幫?”

時鈞:“……”

胳膊肘往外拐,說的就是時瑤了!

時鈞嘆了口氣?,妥協般的對殷長夏說:“說吧,是誰?”

殷長夏:“李蛹。”

時鈞不滿的問:“帶那個廢物幹什麼?”

隊伍人數並不算多,但已經需要照看一個人了。李蛹受了重?傷,不殺他已經算很好的了,還帶著他去一區,也不知道?殷長夏到?底在想?些什麼。

殷長夏卻一直在沉思著倪佑的事,畢竟第十的代表含義,他還未完全弄清楚。

“當然是有?我的用意。”

時鈞:“……”

嚴重?懷疑。

唐啟澤:“你不帶我來帶也行呀。”

時鈞長嘆一聲?,這種事情都還有?人爭,殷長夏隊伍裡的這幾個人,還真是被洗腦了。

“好吧。”

沒想?到?最?後了,他還得領著這個廢物。

還好李蛹處於昏迷狀態,不然時鈞見著他就心煩。

在快要穿過那扇大?門之前,鄭玄海被獨自留在了五區,像是一座快要凍僵的冰雕。

縱使知道?覆滅的命運,鄭玄海到?最?後仍舊迎著寒風,朝著他們大?喊:“媽的,給?老子活著回來啊!”

眾人淡然一笑。

“好。”

幾人朝著一區前進,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氣?氛越發凝滯。

像是一攤無法流動的泥水。

周圍的景色在不停變化,但不得不說越是靠近一區,腐化程度便越輕。

冰雪之下還有?初生嫩芽,那是還未被完全腐化成乾枝,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要可笑的迎接融融春日。

在看過五區的樣子後,從四區到?二區,幾乎無人敢阻攔殷長夏。

都已經看了兩場了,再?要是阻攔殷長夏,無異於螳臂當車、自行死路。

眾人在人群之中穿梭而行,發現?所有?玩家?的眼瞳裡都帶著畏懼之色,又想?被殷長夏記住,又害怕被殷長夏記住。

“很難想?象,你幾個月前還只是個新人。”

曹登悶聲?說道?,“往生那場直播,還真是推了你一把。”

所有?人都在那場遊戲裡算計,想?要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然而最?大?的贏家?卻是殷長夏。

殷長夏:“這不是我們家?傳統手藝嗎?”

曹登:“???”

他說的是陸子珩?

想?起?這人,曹登更覺得心塞了。

殷長夏一副別大?驚小怪的樣子,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好端端的上位者氣?場,就是多了這張嘴。

不過看殷長夏的狀態似是平穩下來了,曹登也沒再?多說什麼。

曹登偷偷望了宗曇一眼,光是這一眼就讓他鼓足了勇氣?,畢竟宗曇給?予的恐懼和陰影還存在。

但唯獨他們兩人並肩行走的時候,曹登才覺得他們兩人都是穩定且安全的。

就像是一座平衡的天平。

倘若缺少了哪一邊,這種平衡都將被破壞,另外一方則會完全崩壞。

隊伍仍在前行,幾十分鍾後,眾人終於抵達了一區。

這是殷長夏第二次來這個地?方,高高的石門內,可能便要引發一場大?戰。

一門之隔,猶如陰與陽,天與地?,天之涯與海之角。

進入到?裡面?之後,辛苦爭來的喘息時間將會消失,隨之而來的則是如狂風暴雨般的惡意。

所有?人對這一點都心知肚明。

殷長夏:“我們進去吧。”

然而話音剛落,石門竟緩緩開啟。

眾人頓生古怪,一道?強風赫然吹出,門口似是亡靈大?軍一般,一眼掃去全是浩浩蕩蕩的黑色鬼魂,身軀像是被霧氣?組成,顯得虛幻而不真實。

所有?人都擺出了作戰的姿態,還以為裡面?的東西,在看到?他們的時候會蜂擁而出,進行先?發制人的攻擊。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裡面?的東西並未動彈。

宗曇站在殷長夏面?前,企圖命令對方,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宗曇擰眉,瞬間明白了過來:“是載物。”

薄臨鋒的載物!?

殷長夏面?色微驚,這還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薄臨鋒的載物。

“這麼說……薄臨鋒就在附近?”

宗曇沉思道?:“沒有?感受到?氣?息。”

殷長夏眉頭緊蹙,又聽到?曹登說:“薄臨鋒的載物已經張開了,要想?進入到?一區,你們只能進入薄臨鋒的載物當中。”

曹登雖然是薄臨鋒手下,但對於這一點的情報也少之可憐。

但唯有?一點,那便是薄臨鋒使出載物後,就沒有?一個玩家?能夠生還。

曹登:“你們……考慮清楚。”

殷長夏沒有?絲毫猶豫:“都已經到?一區來了,當然要進。”

原本打算有?所部署,再?就朝著一區進發。

但看到?這一幕,殷長夏反倒還感謝了沒有?多少時間了。

畢竟,如果時間更長,他會選擇從遊戲大?廳的通道?趕來一區,然後和石門這邊去一區的隊友進行雙方夾擊。

但如今整個一區都被薄臨鋒控制,什麼策略都是一樣的。

殷長夏朝唐書桐問道?:“看到?那邊了嗎?一區的石門最?高,是最?容易觀察到?紅綢和光柱的地?方。”

時間已經不多了,最?後一個晝夜,家?園和現?實世界便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改變和重?創。

光柱只在晚上出現?,他們能觀察到?紅綢和光柱的時間,也僅剩下最?後一個晝夜。

唐書桐:“我需要你……在進入一區之後,送我去石門之上。”

殷長夏:“讓我為你開路咯?”

唐書桐:“……嗯。”

原本作為大?將的殷長夏該保留實力,但現?在無人能夠完成這個重?任。

這也是眼下最?急迫,最?需要解決的事情了。

殷長夏笑道?:“好。”

唐書桐微怔,沒想?到?殷長夏答應得這麼快。

他的眼神越發柔和,再?次明白了弟弟的感受。

待在這個隊伍的確太舒服了,根本不會產生多餘的爭鬥和爭吵。在不穩定的世界當中,殷長夏便是那顆定心石。

他倒是……有?幾分豔羨了。

如果他剩下的時間夠長,一定也會貪戀這支隊伍吧。

幾人做好了準備,直直闖入了一區。

瞬間——

原本白晝的天空,轉為了被黑霧包裹的濃濃黑暗。

整個空間完全變了,四周全是亂墳和飛舞的白幡,腳底踩著的地?方,是爛泥和黃紙。

一區的面?積有?多大?,薄臨鋒的載物就張開有?多大?。

眾人的神經高度緊繃了起?來,認真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可哪怕仔細多看上一眼,都會惹來更深的膽戰心驚。

“都說載物越大?,力量越強……”

“原來薄臨鋒的載物是這樣?”

時鈞喃喃自語著,一臉的驚愕。

他之前為薄臨鋒辦事,就是因為薄臨鋒手裡有?他載物的傘骨,事成之後就能從薄臨鋒的手中將載物傘骨要回。

但時鈞承認,另外一部分的理由是薄臨鋒配得上旁人的忠誠。

倘若不是見識到?當初九區慘狀,薄臨鋒毫無所動的模樣讓時鈞感覺到?了恐懼,他也不會選擇和殷長夏聯手。

唐啟澤驚訝的問:“判斷標準是載物的大?小?那不是流傳的話嗎?”

“那是因為大?家?的載物並沒有?多大?區別,誰知道?出現?了薄臨鋒和……”時鈞把後面?的名字省略,嘟囔了起?來,“這兩個怪物。”

殷長夏面?色淡然:“你直接報我的名字不就好了。”

時鈞:“……”

他們已經見識過了最?強的載物,那便是殷長夏那座凶宅。

七口兇棺,說起?來都嚇人。

殷長夏:“能被前輩這麼表揚,是我的榮幸啊。”

時鈞:“……”

前輩?指的是自己比他先?一步成為a級玩家??

被殷長夏叫這一聲?,時鈞覺得魂兒都快沒了。

雖然知道?殷長夏在揶揄,回擊他說的那一聲?怪物,但時鈞瞧見殷長夏身旁的宗曇,仍然覺得可怕極了。

多少次都習慣不了!

殷長夏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邊,觀察著四周的變化——

這無疑是亂葬墳。

上方碑文扭扭曲曲,像是一張張人臉,正從墓碑之中滲出血淚。腳底是溼潤的泥土,每踏一步,都像是要陷入沼澤當中。

不由自主的往下陷落。

原以為薄臨鋒的載物,也會像他的那樣,擁有?眾多的鬼物。

他們也在五區的時候,初步商定了對付薄臨鋒的辦法。

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商議根本沒用,只能隨機應變了!

“載物竟然在支撐著一個遊戲……”

唐書桐仰著頭,喃喃的說道?,“創造一個遊戲,不僅需要三顆遊戲核心,還需要貢獻出自己的載物。所以a級玩家?都在觀望,沒有?一個人敢嘗試。”

如果說他們創造出一個遊戲,就應該是眼前的樣子吧。

所以每一個遊戲,都是獨一無二的,是因為載物就是獨一無二。

不得不說,薄臨鋒的確有?上位者的魅力。

光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心生嚮往。

殷長夏:“在這個範圍之內,會怎麼樣?”

唐書桐:“一切從遊戲裡誕生的鬼物,都是薄臨鋒能夠掌控的。哪怕受到?外界影響,被壓制得粉身碎骨,也會再?度爬起?來向我們攻擊……”

也就是說完全變成了工具。

沒有?任何的痛感和自主意識。

唐書桐目光幽深:“這能力最?壓制你,不是嗎?”

殷長夏:“……”

的確。

養靈體?質能讓鬼物們為他所用,但現?在不起?作用了。

殷長夏低笑,彷彿眼前的事根本沒把他嚇到?:“壓制我?那宗曇和其他半鬼王,也能被壓制?”

唐書桐眼神微閃:“這倒是不好說。”

宗曇語氣?陰森,笑得幾分殘忍:“鬼王身份對其他鬼物的壓制才有?用吧。”

所以是他們壓制薄臨鋒。

而不是薄臨鋒壓制他們。

唐書桐不免頭疼,真是好狂的口氣?。

“但那些鬼物也會一直爬起?來,雙方都會不斷處於消耗之下。”

宗曇理所應當的問:“你覺得比消耗,我會輸給?這裡面?的雜碎?”

唐書桐:“……”

這話要換成任何人說,唐書桐都會覺得對方腦子有?問題,偏偏被宗曇說來,極其有?說服力。

你鬼王你牛逼!

不過以往宗曇都是默不作言,從不肯和隊伍裡的任何人說話,現?在倒是能夠說上一兩句了。

擁有?身體?,還真是件好事。

周圍陰風仍在呼呼作響,幾張黃紙被卷到?了眾人的腿上,發出‘啪’的響動聲?。

地?面?溼軟的泥土還在往下陷落,陷得足足到?腳踝那麼深。

所有?人都不敢動彈,卻早早拿出了武器,臉色已是鐵青:“媽的,不會到?最?後了,還要讓我們攻略遊戲吧?”

唐啟澤哭喪著臉:“a級玩家?所創造的遊戲,我一點兒都不想?領略!”

殷長夏毫不在意,甚至周圍的人已經如臨大?敵,他都沒有?過大?的反應。

更加沉著冷靜了?

原以為他們會更驚慌一些,但殷長夏的狀態,竟然在影響著他們。

既然是最?後一戰了,那就更不能太差勁了。

戒備中的時瑤突然大?喊了一聲?:“土包裡便湧動著什麼東西!”

它們猶如春筍一般,正在破土而出,泥土顆粒不停的抖動了起?來。

殷長夏立即推開了唐書桐,將手上刀刃朝前一劃,土殼破損之際,毒/蛇般的東西從裡面?飛出。

它長著血口,即將向殷長夏咬來。

若不是殷長夏推的那麼一下,受到?針對的人就被變成唐書桐了。

殷長夏眼瞳緊縮,立即換了另一只手,骨手瞬間將毒/蛇的身體?抓住。可它就像是爆漿果一般,根本不耐捏,輕輕的一下,便沾染了殷長夏滿手都是。

殷長夏:“……”

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提醒著眾人:“是詛咒之物!”

他們越是攻擊,周圍就會越流出這些東西。

這無異於在給?薄臨鋒的人製造機會。

尤其是那個黎靖。

果不其然,某個人守在了石門入口,看著階梯之下的殷長夏,緩緩開了口:“竟然還是來了。”

眾人看清了他的模樣,發現?他半張臉都被詛咒之物侵染。

沒能得到?裴錚的身體?,就拿自己進行獻祭。

“黎!靖!”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殷長夏便明白了他的意圖。

唐 書桐要去石門上部,探尋紅綢和光柱的秘密,以及第四個通關條件。

而黎靖早早預測到?了這一點,守在了朝上的必經之路,只為阻撓所有?人。

黎靖:“原以為你們會一直動手呢?那些詛咒之物我也不好靠近。雖然是以前就收集到?了這裡面?,但我們都不敢去用。”

想?利用他們,再?次召出異鬼嗎?

雙方的對立變得尖銳,光是簡單的幾句交談,便像是兩座互相對立的斷崖,明明被逼到?了絕境,也不能再?退一步,因為身後就是死路。

一區太空曠了,時不時有?迴音傳來。

這聲?音被拉長,分明是自己的聲?音,此刻卻像是被扭曲之後怪物所發出的聲?音一樣。

眾人神經高度緊張,身體?也如貓一般弓了起?來。

唐啟澤拿出手裡道?具,在泥土繼續往下陷落之時,便短暫的改變了他們的重?力,這還是臨走前鄭玄海和藺明繁交給?他的。

解決完暫時危機後,他們便將所有?注意力都對準了前方。

殷長夏:“我們這邊人手眾多,你這種行為無異於螳臂當車。”

黎靖:“……”

殷長夏:“很顯然,你的意圖也落空了。”

黎靖在幾個小時前受了傷,臉部滿是灰敗之色,只不過是借由載物才能夠行動起?來。

黎靖拖著沉重?的步伐,原本的盔甲卻和皮膚漸漸相連,融合成為一體?。

就連他的臉上,也很快被鋼鐵盔甲覆蓋,形成一張緊貼的面?具,且毫無縫隙可言。

他身上的氣?息為之一變,像是毫無生機的鐵甲兵那樣站在入口處。

這樣的黎靖更像道?具。

在黎靖先?發動攻擊之前,唐書桐撕破了自己手臂的衣料,綠色藤蔓上佈滿荊棘,覆蓋在他的整個手臂處。

半透明蓮花莖稈之中,有?金色血液流動。

幾朵佛蓮正緩緩盛開,陰陽佛牌儼然壓制住了周圍墳塋的毒/蛇,定住了它們的行動。

唐書桐:“現?在來殺!”

宗曇手中鬼火成團,連同佛蓮一起?燃燒,有?了佛蓮這個載體?,才終將附近的詛咒之物一併清楚乾淨。

隊伍裡的配合已經十分默契。

唐書桐悶哼了幾聲?,臉上的膚色變得更加慘白。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便明白唐書桐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以此來對付詛咒之物。

但這只是開端。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土包聚集了起?來,將所有?人都圍在了裡面?,竟有?什麼東西從裡面?緩慢爬出。

那是比毒/蛇更加厲害的……

鬼物。

這樣消耗下去,損失的一定是他們自己。

殷長夏:“去石門上面?!”

唯一的路,只有?前方。

為了省下力氣?,專注對付薄臨鋒,眾人不再?戀戰的朝著前方跑去,想?要直搗黃龍。

殷長夏已經做好了準備,在靠近黎靖時,卻被一股無形之力給?推出老遠。

黎靖仍是死氣?沉沉,根本不像個活人,反倒比周圍的鬼物還要陰邪三分。

只是那一拳之後,黎靖身上的盔甲鐵片,像是綻開花一般的朝上開裂,手臂完全呈現?出血淋淋的樣子。

彷彿開裂的不是包裹在他手臂上的鐵片,而是黎靖自己的皮膚。

殷長夏面?色凝重?,已感覺到?幾分不妙。

然而下一秒,便有?什麼東西轟然落下,光柱密密麻麻堵住了眾人的前路,根本沒有?半點縫隙。

殷長夏這才發現?,墳塋下面?的是……

玩家?!

“該死。”

哪怕是不依靠同伴,他也必須過去!

方才從那邊全力衝刺過來的,不過僅有?殷長夏。

其餘隊友,全被光柱所遮擋。

殷長夏全力壓制著黎靖,兩人很快便打了起?來。

雙方各不相讓,幾招下來已經壓制住了黎靖。

殷長夏使了全力,拔出腿間刀套裡的武器,用刀抵在了黎靖脖頸。

殷長夏眼神銳利的喊:“你別忘記了,你是我和宗曇的手下敗將!沒有?異鬼,你怎麼可能贏?”

黎靖:“……”

他的眼瞳裡毫無慌亂,甚至預料到?了這種情形。

殷長夏便要朝著他的脖頸刺去,不給?他半點時機。

分明是要為唐書桐開路,如今卻變成了同伴們為自己開路。

真是陰差陽錯。

然而即將殺死黎靖的時候,變故又再?度發生。

地?磚突然向上弓起?,一雙巨大?的手突然出現?,抖落了一地?的地?磚。不僅如此,周圍還揚起?巨大?的爆/炸。

黎靖置身其中,像是引爆器那般。

宗曇終於擺脫那些光柱,見到?這一幕後猛地?撞了過來,將殷長夏給?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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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住了殷長夏,停留在了半空。

黎靖這是要犧牲自己,也要讓殷長夏去死?

他把自己當成了那條引線。

宗曇面?色一青一紫,如果再?慢一步,恐怕殷長夏就會受傷了:“用死來拖住我們,你不是很想?死嗎?好啊,我讓你死得更慘烈一點!”

黎靖的行動,無異於激怒了宗曇。

他時常把自己的性命當做遊戲,為了體?會到?那些新鮮的刺激感,找到?活著的感覺。

然而真換做殷長夏,宗曇卻滿心的暴躁。

藍色火焰就這麼熊熊燃燒了一整圈,在下方揚起?更加巨大?的爆/炸聲?,完全是為黎靖的舉動加了一把火。但黎靖不可能傷害到?殷長夏了,畢竟他趕來了。

眾人:“……”

這才是瘋子!

殷長夏在半空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前方的一棟建築,覺得有?些眼熟:“宗曇,你看那邊!”

回想?起?了某些記憶,殷長夏便立即明白了他要找的地?方就在那邊。

宗曇仍不為所動,非要弄死黎靖。

殷長夏扯著宗曇:“沒時間了,黎靖的載物防禦力極強,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宗曇:“……”

在沒有?完全暴走之前,宗曇面?上仍是緊繃的。

殷長夏:“一區會議室……我們去那邊!宗曇!”

薄臨鋒一定在裡面?。

整個一區已經變成了薄臨鋒所建立的遊戲,要想?迅速通關,就必須找到?薄臨鋒。

只有?這樣,對所有?同伴的傷害才會最?小。

宗曇這才回過神來,下方的藍火範圍擴大?,已經快要殃及魚池,他們這邊的人也要被捲入其中了。

宗曇強忍著心頭的暴戾:“好。”

兩人迅速朝著前方飛去,而爆/炸煙霧消散之際,光柱也緩慢消失了。

黎靖低著頭,緩緩從地?上站起?身。

他並非毫無損傷,只不過留了一條命,沒有?死罷了。

唐書桐等?人突破了困境,抵達了石門,才瞧見了這一幕:“你竟然沒事?”

黎靖的載物,防禦力就如此強大?嗎?

唐書桐頓時戒備了起?來,遙遙望向了石門上方,心道?自己必須上去才行。

黎靖:“我只放他一個人過去。”

唐書桐微驚,想?起?了剛才的事:“你是故意的?”

不算是圈套,畢竟太過刻意殷長夏絕對能看出來。

但也是故意犧牲自己,只為引導殷長夏過去。

黎靖將武器對準了唐書桐,聲?音猶如鎮山之鐘:“接下來你們所有?人……全都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半步!”

空中停滯的時間根本不能太久,這畢竟是薄臨鋒所掌控的遊戲,宗曇很快便感覺到?了不適。

他的額間佈滿冷汗,臉上的表情也越發陰沉。

殷長夏很快便察覺到?了這一點:“你把我放下去,沒多遠了。”

宗曇:“……”

殷長夏再?度喊了聲?:“宗曇!”

宗曇將他放到?了地?面?,此刻滿心的煩躁。

從進入到?這個遊戲當中,他就有?被壓制的感覺,沒想?到?越臨近這邊的建築物,這種感覺便越強烈。

宗曇望著前方的建築物,感覺到?了一陣噁心。

鮮紅的、泛著血般的刺目。

殷長夏:“怎麼了?”

宗曇:“給?我的感覺……很像……”

殷長夏:“像什麼?”

宗曇目光沉沉:“棺材。”

殷長夏睜大?了眼,這才想?起?第一次見到?宗曇的時候,那壓迫力極強的七口懸棺。它們都被粗粗的鐵鏈鎖了起?來,按照特定的位置懸在半空。

宗曇說像棺材,是不是側面?印證出洛璃的話沒有?問題?

果不其然,詭異之感油然而生。

殷長夏的手已經觸碰到?了那扇大?門,入手便是冰冷刺骨,又細膩光滑,像是在撫摸著死人的皮膚。

殷長夏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前方的大?門。

薄臨鋒坐在當初的那個會議室當中,a級玩家?的十個座位已空,只剩下薄臨鋒一人。

就像是耗盡了周遭所有?騎士,而只剩下自己的,孤高的王。

薄臨鋒雙手交叉放在桌前,靜待良久,緩緩挪轉著瞳孔,放到?了殷長夏的身上——

“你終於來了。”

“殷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