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由於消滅的鬼怪, 遊戲的背景提示音總算響起。
[恭喜您殺死萬人坑鬼怪,遊戲解謎其二。]
[楊愛之母為報仇雪恨,以自身萬劫不復, 對老樓中的惡鬼許願, 讓傷害楊愛之人一輩子無法離開老樓。眾鬼應允,遂設下業障。]
[恭喜您殺死素描畫的第一厲鬼, 遊戲解謎其。]
[趙兵, 地方小混混, 陳琳的遠房表哥, 二十歲想來投靠陳家, 卻遭到陳家嫌棄。而後得知陳家生意失敗,便心生報復, 轉而對陳家養女楊愛下手。]
[恭喜您殺死素描畫的第厲鬼, 遊戲解謎其。]
[谷峰, 趙兵的狐朋狗友之一, 被陳琳收買,攛掇趙兵對楊愛下手。見到無法反抗的楊愛之後,自己也加入了進去。]
素描畫裡的第一和第的男人都有了,第二卻沒有?
殷長夏半闔著眼眸,從中感受到了些許違和。
個叫做李睿民的自卑男去哪兒了?
惡鬼的數量還在增加, 它們像是失去了神智,發瘋一般的朝著殷長夏襲去。
他們的眼瞳直勾勾的望向殷長夏, 看待殷長夏的目光貪婪而渴望,彷彿對於他們而言, 是什麼至高之物。
“殷長夏到底擁有什麼載物!?”鄭玄海嗓子眼都提了起來,“都經吞下了幾十只鬼魂了!”
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夠答鄭玄海的話。
他們怔怔的注視著前方, 早因為眼前的場景而無法說出話來。
夜色重重,猶如一匹剝不到底的黑紗。
廣播室凌亂不堪,白色的資料撒了滿地,浸泡在血水之中。
殷長夏面色平靜,像是無波無瀾的古井,一身民國藏青長衫根本不像玩家。
無數惡鬼聚集於他身後,而處於中心的殷長夏,猶如從更高難度的遊戲場降臨的boss樣。
什麼是反派?
tm才是反派!
盛乾太想向後退了,腳底和地板經完全粘黏在一起,血水漫過了整個腳踝。若是沒有外力幫助,根本無法逃出去。
盛乾怔怔的看著一幕,失控的大喊了起來:“不……不會有載物能駕馭麼多鬼魂的,都是假的!假的!”
太超出常理了。
不僅僅是盛乾,連九區佼佼者的鄭玄海也沒見過。
站在外的鄭玄海又是震驚又是後怕,手指發僵的放在唇邊,渾身都在發顫。
家園的上層玩家常說,載物決定了玩家的上限。
時鄭玄海始終不屑,總覺得他們把載物吹得過了,玩家憑藉自己的實力也以往上爬。
如今看了殷長夏,鄭玄海才知道他們說的沒有半點誇張。
樣比較起來,他的載物真是狗屁!
鄭玄海又望到了裡面,不敢放過任何的細節。
由於過多的惡鬼,讓陰堆積了起來,原本無法看清的東西,終於能夠窺探出一角。
團黑影越來越清晰,一襲如火的嫁衣漂浮於空中,某一部以紅線殷長夏緊緊相連。
鄭玄海眼皮直跳,身體猶如千斤重,腦子裡經放不下任何的思考。
除了愣愣的看著一幕,也只有愣愣的看著一幕。
鄭玄海:“惡鬼造成的扭曲……還不夠只boss現形嗎?”
唐啟澤:“……”
別人看不清,他還不清楚嗎?
是宗曇。
鬼宴的經歷,是唐啟澤永恆的噩夢。
光是想起個名字,便讓他膽戰心驚。
他們若是看到宗曇的全部實力,只怕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唐啟澤原以為宗曇被留在了報名場遊戲裡,卻沒想到竟然一直跟在殷長夏身邊。
唐啟澤死死低著,只覺得自己僵硬得猶如一塊石。
眼前的場景猶如碎掉的玻璃,兩片空間無法嵌合在一起,便生出了無法對稱的扭曲。
口的裂痕進一步擴大,廣播室被趴在牆壁和天花板的惡鬼擠得凌亂而逼仄。
殷長夏微垂著眼眸,濃長纖細的鴉羽,像是給蒼白細緻的面頰灑下了一片陰影般。
美得驚人,也瘮得驚人。
殷長夏望向盛乾:“向思思的掌控權,你還不想交?”
盛乾好不容易才從驚恐的情緒醒過神來,企圖再做最後一次掙扎。
“我和寒鴉關係匪淺,我甚至以讓你進入家園之後就加入寒鴉,成為人上人!”
殷長夏極其緩慢的說:“你手裡的考核官任務,不是殺了01的玩家嗎?”
盛乾面色難看,指向了向思思:“你以把號碼牌和向思思進行交換,我有她的掌控權,以命令她收下!到時候,你就不是01的玩家了!”
向思思紅了眼:“盛乾,你真是個人渣!”
盛乾緊盯著殷長夏,害怕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你要選擇和我合,還是跟群沒什麼本事的人合,殷長夏,你自己選!”
如以換取更大的利益,犧牲向思思算什麼?
盛乾根本不會在意。
而他的番話,卻令向思思的心燃起急躁,猶如火苗般蹭了起來。
她根本沒想過殷長夏會麼厲害。
初看殷長夏虛成樣,又從未使用過載物,大家都在推測他是依靠唐啟澤才拿到號碼牌的。
如今……
向思思只恨邱平誤導了自己!
她太小看殷長夏了,縱然不知道殷長夏手裡載物的全貌,但一定比紀今棠和鄭玄海手裡的還要厲害!
想到裡,向思思呼吸急促,渾身的血液都冰冷了下來,滿腦子都是自己悲慘的下場。
害怕、恐懼、悔恨,無數情緒交織在一起,猶如密密麻麻的線團。
和她抱有樣情緒的還有盛乾!
盛乾呼吸急促,眼白裡滿是紅血絲:“你考慮得怎麼樣?”
殷長夏的沉默,好似在糾結自己的提議一樣,令盛乾漸漸感到了一絲安心。
快啊,答他啊。
種問題,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盛乾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大小,像是個神經病似的不停追問:“殷長夏,你選誰?”
只有殷長夏給出了答案,才能讓盛乾感到安心。
黑暗與混沌快要將整個房間裹進去,周的光亮全都消失不見,窗簾不知從什麼時候被扯開,外界的月光都無法滲透進來。
個廣播室,像被徹底離扭曲,形成了一個單獨的區域。
鬼怪不斷朝著殷長夏湧去的時,又不斷受到凶宅捕獲。
[支付陽壽一個月。]
[支付陽壽一個月。]
[支付陽壽一個月。]
腦內不斷響起的機械音,給陰森詭譎的廣播室增添了背景音似的。
若非是e級場,鬼怪的等級都不高,恐怕只到初級的凶宅,還無法吸收些失去神智的鬼魂。
殷長夏只感到慶幸。
殷長夏悶笑了起來:“選誰?”
起初只是憋著的,到後來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你竟然問我選誰?”
殷長夏臉上的怒面也跟著滑稽了起來,傲慢的吐出一句話,“你覺得,我需要跟人合?”
寂靜——
以及放慢的時間流速。
滿臉殷切的盛乾突然僵住了,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殷長夏竟然連區的寒鴉都不放在眼裡嗎!?
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存在啊!
他們拼死拼活,就是想要加入寒鴉!
盛乾很想痛罵殷長夏太狂,話到嘴邊又死死壓在了喉嚨深處。
——殷長夏的載物絕對是最高級一類。
——他身邊的boss最低也是個鬼將。
——更要命的是……殷長夏手裡還捏著珍貴的b級道具。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提醒著盛乾,殷長夏有狂的資本,他甚至以更狂一點。
反觀殷長夏如此平靜的表現,只會更讓人感到害怕。
盛乾打碎牙齒和血吞:“我……以交出向思思的掌控權。”
鄭玄海:“等等。”
盛乾憤怒的瞪了過去,鄭玄海個叛徒,現在還想說什麼?
鄭玄海卑微的對殷長夏提示:“c級玩家之下,只能有一個名額的掌控權。今後再使用陽壽,以不需要經過我的意。”
盛乾瞧見鄭玄海模樣,驀然瞪圓了眼。
他幾乎說不出話來,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失敗。
“鄭玄海,是你!”
盛乾得快要吐血,“殷長夏根本沒麼多陽壽使用載物,他是在用你的陽壽!”
功虧一簣!
濃濃的不甘充斥在腦海之中,盛乾瘋了一樣的拿出道具,魔方在手中瞬間變大,看似密集的魔方,裡面是極其細小的正方形組成。
無數個一毫米的正方形突然變大,並且長出了尖銳的利刺,朝周散開來。
為c級道具的魔方,有許多功能。
測謊不過其中之一。
然而它變換成攻擊狀態後,就算是c級道具,也只能使用十鍾。
盛乾控制著魔方,朝著鄭玄海擊去。
一刻盛乾怨毒了鄭玄海,他本來以不用麼被動的,都是鄭玄海獻出了一切,解除了殷長夏沒有過多陽壽的窘境。
一切一切的開端,都是因為鄭玄海!
鄭玄海的身後便是煙霧鬼,煙團包裹在他周圍,令他整個人都帶上了滄桑感。
他步步緊退,知曉自己敵不過盛乾的奮力一擊。
在無數個細小正方形擊來的時,煙霧鬼擋在了鄭玄海面前,煙霧鬼的長處是玩家和鬼怪,根本沒能阻擋魔方的攻擊。
危急關,宗曇抬了手,飄散在空中的小型魔方,就被幽藍的鬼火燒了起來。
鄭玄海嚇了一大跳,怎麼都沒明白對方為何會救自己。
看到戴著怒面的殷長夏時,他忽然明白了過來。
boss絕不會救自己,而是看在殷長夏的面上。
或者說……
是看在他付出的些陽壽的面上。
鄭玄海呼吸間經戴好了拳鉤,趁著魔方被鬼火燃燒,利用拳鉤一拳擊去。
魔方損失大半,到盛乾手中的時候,只剩下半個正方體了。
鄭玄海的胸膛起伏,身體微微顫抖,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爽快。
他們得到了壓倒的勝利!
宗曇經快要吃夠了,老樓下方雖然是萬人坑,裡面的鬼魂極多,卻不是每一個都值得吸收。
引魂香的效力也在迅速減弱,被吸引而來的惡鬼經不多了。
由於惡鬼的減少,詭譎扭曲的現象,才即將消散殆盡。
殷長夏的手覆上了怒面,只露出一雙如墨玉般的眼瞳,漂亮得驚人:“號碼牌,還有向思思的掌控權,你交不交?”
盛乾:“……”
他還有選擇的機會嗎?
盛乾低著:“你經擁有鄭玄海的掌控權了,是不能再持有向思思的掌控權……”
殷長夏:“誰讓你交給我了?”
盛乾啞聲,猛然低朝著邊望去:“難道……”
唐啟澤完全是躺贏,還白得了一個人的掌控權。
憑什麼!?
初自己還是新人的時候,日日夜夜為陽壽擔心,畢竟家園有交易全都是以陽壽為單位。
他經歷了麼多,才得到了一個人的掌控權,結唐啟澤直接躺著得到了?
盛乾憤怒之下又生出了無與倫比的嫉妒。
殷長夏:“畢竟我厄運纏身,老是被鬼纏著不放,連累身邊的人跟我東跑西跑,總得給他們一點補償。”
盛乾被噎了一下:“……”
殷長夏自己是幸運e,卻把身邊的人喂成幸運s!
是哪子的厄運纏身!
向思思心升起希望,怔怔的看著殷長夏,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了下來。
她能擺脫盛乾了嗎?
她以活下去了嗎?
方才大腦太過混亂,不明白為何為考核官的鄭玄海,也背刺的盛乾。
如今總算整理好了資訊,向思思才明白過來,大約通關遊戲只有個名額的事,都是殷長夏騙自己的,為的就是讓盛乾的背刺萬無一失。
向思思不恨他,畢竟以自己的格,若不是被逼到絕境,一定不會做出改變。
眼淚模糊了視線,睫毛也沾染了淚珠。
一瞬間向思思只想大哭一場,讓些負面情緒全都隨淚水流出。
盛乾低下了,眼底滿是不情不願:“號碼牌和向思思的掌控權,我以給你,只要你放我一馬……”
殷長夏:“我不動手。”
盛乾不甘的彎下了腰,小心翼翼的將號碼牌放到了手心裡。
地板粘成樣,殷長夏想要,也要能拿得到。
他們之間,起碼相隔兩米!
盛乾剛麼想,幽藍的鬼火便竄了起來,開始猶如吞噬般的,將殷長夏周圍的血水燃燒殆盡。
殷長夏一步步的到了盛乾面前,十輕柔的取了他手心裡的號碼牌。
像是羽毛略過手掌的感覺。
盛乾卻沉重得喘不過來,死死低著,再也沒了反抗的心情。
樣的劣勢之下,他在內心一遍又一遍的確認著,自己和寒鴉關係匪淺,又是本場遊戲的考核官,殷長夏總不至於殺了他。
“我盛乾……意轉讓,向思思的掌控權給……”盛乾不情不願的說出了句話,“給唐啟澤。”
唐啟澤被動的點了點:“意接納。”
他莫不是了什麼狗屎運?
殷長夏哪裡是被規則束縛,而是玩弄規則!
他從來沒有見過樣過關的人!
唐啟澤扯了扯鄭玄海的衣角:“我總覺得……待在殷長夏身邊的人,幸運度都爆表了。”
鄭玄海:“……”
他也有樣的感覺。
唐啟澤面色紅潤的搓搓手:“去了家園會不會有人跟我搶他?”
鄭玄海:“……”
他突然聯想到,‘富婆、飯飯、餓餓’的群人。
鄭玄海老淚橫縱,他也很想沾沾光。
羨慕又很酸。
待盛乾將有東西交出只會,下一秒,屋子裡便伸出猩紅的鬼手。
他們虎視眈眈久,把沒能對殷長夏動手的不滿,全都撒到了盛乾的身上。
盛乾身上的每一塊肉都被撕扯著,痛到了極點,他被一隻鬼給咬住了大腿,饒是他拼命拿符擊打,也無法將只惡鬼擊退。
盛乾大喊:“為什麼?我明明按照你的話去做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交出兩樣東西,我就保護你了。”
殷長夏語十冷淡,“是群惡鬼動的手,跟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絲毫隱藏的傲慢。
宗曇惡劣的笑了起來,靜靜欣賞著殷長夏的自我放縱。
鬼骨是引出殷長夏格中的傲慢,並讓種狀態提前了好幾年,而非憑空捏造。
殷長夏如沒有,鬼骨也引不出來。
寂靜的黑夜中,只聽得見眾人心口發涼的短促呼吸,以及盛乾的悲鳴。
盛乾痛苦掙扎:“殺了我,寒鴉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殷長夏毫無動:“哇哦,聽著挺嚇人的。”
唐啟澤:“……”
就算受怒面影響,殷長夏也還是殷長夏,張嘴死人不償命。
盛乾臉頰上經出現無數鬼手抓撓的劃痕,面部容貌經被毀,即將要被群鬼給咬死。
盛乾朝著殷長夏伸出了手:“你知不知道,殺死考核官的代價……”
殷長夏:“又怎樣?”
話音剛落,便有一隻鬼朝著盛乾的耳朵咬了過來。
盛乾嚎叫了起來:“啊啊啊——!”
種殘忍的畫面,看得鄭玄海的心涼了半截。
畢竟他們為考核官。
與此時,盛乾懷裡的東西砸到了地上。
精美的盒子不斷朝前滾動,在地板上跳動了幾下,鎖釦就完全被開啟了。
是許多玻璃瓶子,裡面存放著受害者的部件。
透過些東西,還能窺探出盛乾有多少暴行。
鄭玄海面色鐵青,還不知道盛乾有樣變/態的興趣。
他該死。
沒什麼值得情的。
殺死考核官,無非就會讓號碼牌規則變弱,點兒風險他們還是能夠承擔的。
鄭玄海面色僵硬,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殷長夏做得麼絕,不給盛乾任何的機會。
殷長夏曾說過,盛乾想對他下手。
想必盛乾是想要殷長夏成為他的‘收藏品’之一吧。
在短短的思考時間裡,盛乾就麼被眾多厲鬼活活咬死,徹底倒在了地上。
耳旁響起了機械音——
[恭喜位玩家合力殺死考核官,背景解密其五。]
鄭玄海倒吸一口涼,只有殺死遊戲相關的怪物,背景解密才會出現。
而一次,連考核官也包括在內了嗎?
鄭玄海張大嘴,有的話都淹沒在喉嚨深處,哪怕半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然而遊戲不會照顧哪一個玩家的情緒。
它就像冰冷的秩序,平靜的說出了副本背景——
[考核官為本場遊戲的程序掌控者,自動選擇遊戲難度。]
[有考核官任務全是加深遊戲難度。]
[若不對殺人狂下手,則本場遊戲boss則為e級。若不對01序號的玩家下手,則本場遊戲新人玩家生存率大大提升。]
[孰難孰易,全憑考核官選擇。]
鄭玄海的臉色猶如調色盤般,被染成五顏六色。
難道是說,倘若他們個考核官共放棄考核官任務,場遊戲的難度就會極其低?
鄭玄海終於無法把控,一下又一下的踢著牆壁,行為癲狂了起來:“我操/你/媽的遊戲,讓老子親手把自己送上死路!”
是他親手催生c級boss。
也是他親手提高了遊戲難度。
從一開始,遊戲就給了他們選擇。
鄭玄海原以為只有自己的考核官任務是加深難度,沒想到他們人的考核官任務都是加深難度!
遊戲算計了他們!
是簡單的通關遊戲活下來,還是主動加深難度完成考核官任務。
二選一。
現在好了,他被利益迷了眼,其他兩人亦是如此。
考核官各有鬼胎,訊息並不互通,便導致了他們親手把自己送上絕路。
活不下去,完成考核官任務又有什麼用呢?
他一遍又一遍的踹著牆壁,宣洩著自己內心快要爆炸的情緒。
直到最後,牆壁都經凹了一團,鄭玄海才終於收斂。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放到了殷長夏的身上。
殷長夏不斷被狂化值影響,快要捲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狂值增長中……16%,17%。]
渾身都在顫慄,完全不想停下來。
還好殷長夏腦海深處仍有一絲理智,提醒著他必須要儘快將臉上的怒面拿下。
殷長夏的手指微屈,極度貪戀著種滋味。
與此時,內心又不斷掙扎起來。
殷長夏強硬的控制著自己,手指經抬到了面頰上,覆蓋到了怒面上。
宗曇冰冷的注視著一幕,心微沉。
上次是唐啟澤搗亂,才沒能引誘殷長夏繼續,終究是外力影響。
而一次,卻是殷長夏自己。
宗曇:“殷長夏,別再剋制了,只要你想,個遊戲都能毀掉……”
殷長夏大口呼吸之間,整個人如乾涸的魚兒。
他咬住了舌尖,直至舌尖出血,疼痛蔓延時才有了一絲清醒:“放屁!我要主宰怒面和狂,而不是讓它們來主宰我!”
他說完句話的時,終於將臉上的怒面給拔了下來。
宗曇以為自己會惱羞成怒,他看向殷長夏的目光,卻越來越興奮。
哈……!
越是難以挑戰,越是無法達成,他越覺得殷長夏有意思。
每一次,都能出乎他的意料。
殷長夏帶上面具是因為傲慢,拿下面具也是因為傲慢。
宗曇越來越清晰的意識到,殷長夏和群容易沉溺下去的人是不的,只此一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殷長夏快要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語強硬的說:“宗曇,到右手裡。”
短暫衝破囚籠的猛獸,怎麼會在此刻聽使喚?
宗曇沒有動。
殷長夏眼睛裡經有紅血絲:“你想怎麼樣?”
宗曇:“我想要一具身體。”
殷長夏:“……”
宗曇突然輕笑了一聲:“你的就很好。”
他太喜歡殷長夏了。
每一,每一寸,從骨到血肉,從神經到器官,從精神到肉/體。
種滿帶惡意的笑容,令殷長夏抽動著嘴角:“我該謝謝你看上我的身體麼?”
崩壞終於停止,外面的鄭玄海和唐啟澤終於能夠進入廣播室。隨著惡鬼和陰的減少,鬼魂的身體也重新隱匿,變得再也看不見了。
他們無法再看見宗曇,連個嫁衣的裙襬都不能。
殷長夏快要倒下的時,被不顧一切進入廣播室的唐啟澤扶住。
唐啟澤著急的說:“沒事吧,別撐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
殷長夏眼皮翻動,在聽到句話過後,便跌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嗯。”
唐啟澤緊張的支撐著殷長夏的身體,都是男人也沒顧忌麼多,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殷長夏的腰,直接將人橫抱了起來。
個動剛有實施,唐啟澤便猛然感受到一股寒意,直勾勾的朝著他鑽來。
屋子裡的人全都打了個寒顫,凍得他們瑟瑟發抖。
唐啟澤嚇得挪開了手,股寒意才驟然消散。
唐啟澤:“……”
一定又是白天只神經病鬼。
總不能是宗曇吧?
“哼。”
一聲輕哼,在陰減少的廣播室內,誰也無法聽見。
人忒無禮了。
宗曇並未乘人之危,他不是樣卑劣的格。
想要一具身體嘛,自然光明正大。
殷長夏昏睡過去後,他反倒進入了右手,陷入了沉睡中。
吃飽喝足之後,然得好好消化。
唐啟澤滿腦子懵逼,怎麼都猜不透只神經病鬼在想什麼。
夜色深沉,一切又歸於風平浪靜。隨著眾人出廣播室,些粘稠的血液又不斷往滲,令方才的驚心動魄,宛如謝幕般。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唐啟澤緩緩舒展了一口。
他還曾一度想著殷長夏到底會如何,現在好了,算是停下來了。
壓倒的勝利!
唐啟澤奪了盛乾手中的日記,死死將日記本壓去,廣播室內的血水才緩慢的往滲。
唐啟澤擦了擦額冷汗:“我們今晚先……”
話音剛落,一道鎖鏈猛然向他們伸來。
唐啟澤由於要扶住殷長夏,根本沒能拿住手裡的日記本,便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鎖鏈死命拉。
不僅如此,盛乾手中的個道具,以及號碼牌,都被鎖鏈給扒拉乾淨。
“誰!?”
唐啟澤和鄭玄海趕忙追了出去,廊深處站著一個人影。
外面天空的烏雲散開了,清冷的月光彌散開來,陰慘慘的銀霜緩緩爬滿地板。
光線逐漸開闊,幾人終於能夠看清夜色深處的人的長相。
鄭玄海格外震驚,幾乎是顫抖的喊出了人的名字:“興凱……”
焦興凱低著,飽含卷的面龐上,帶著幾脆弱。
“抱歉,寒鴉易主,我沒辦法。”
鄭玄海:“?”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早就加入了寒鴉?”
焦興凱輕輕的搖了搖:“寒鴉勢力遍佈家園,每一個區域都有他們的人。早在年前,寒鴉隊長就拿了我的掌控權。”
鄭玄海倒吸一口涼,焦興凱瞞得太死了!
他們明一起過個遊戲了,鄭玄海還不知道件事。
焦興凱:“寒鴉內部盤根錯節,想要吸收新鮮血液,我為監控者,也一併進入了遊戲中。比起盛乾,我本來是想力薦你的,惜……”
鄭玄海大步朝他去,沒幾步路,便有一張符紙直直向他砸來。
符紙爆裂,水泥地也露出裂紋。
焦興凱拒絕著鄭玄海,不許他靠近半步。
焦興凱一連串使用了盛乾的有道具,無數符紙圍繞在他身側。他原本溫柔的聲音不斷拔高,變得尖銳:“別過來!我都說了寒鴉易主了!”
鄭玄海像是被扼住了喉嚨,半天也說不出話:“興凱……”
焦興凱終於抬,看向鄭玄海的眼神只剩下冷意。
“寒鴉易主,我的掌控權也被移交到了個人的手中。”焦興凱將目光放到了殷長夏身上,“我的任務變了。”
鄭玄海呼吸急促:“寒鴉的主人是b級玩家秦封啊!”
焦興凱:“……”
鄭玄海:“寒鴉的新主人是誰?”
焦興凱緩緩吐出個字:“陸子珩。”
說完個字之後,他的身影便迅速沒入更深沉的黑夜中。
家園區,寒鴉會議室。
蘇媛抱著厚重的資料,迅速輸入密碼之後,抵達了會議室內部。
她著急的望向了尹越,卻瞧見尹越只是坐在會議室內,沉默不語。
蘇媛:“隊長到底怎麼了!憑什麼寒鴉的實際掌控權被移交給了陸子珩?你不是跟在隊長身邊的嗎?為什麼沒有好好保護他!”
一連串的逼問,如蘇媛風風火火的個樣。
蘇媛向來受秦封庇護,反應比沉默的尹越大多了。
尹越眼神空洞的抬眸,久久才說出一句話:“隊長不讓我跟著,他是和陸子珩私下談的,我有什麼辦法?”
蘇媛痛不欲生:“隊長的資訊在寒鴉名單中消失了,難道……”
尹越手上不斷摩挲著一枚薄薄的晶片。
“蘇媛,你想看嗎?”
蘇媛:“……什麼?”
尹越:“隊長和陸子珩談的時候,我偷偷錄下了影片,以見到他們時談論了什麼。我始終不敢開啟。”
蘇媛眼底有霧,她都明白。
如不開啟至少還能存有幻想,覺得隊長是脫離寒鴉,而不是死亡。
一直不看的話,就永遠無法得知真相。
“看。”蘇媛沙啞的道出了句話來。
尹越手指僵硬,緩緩從白色座椅上站起身來:“我就知道你會樣選擇。”
她從來都比自己堅強。
尹越一直相寒鴉的接班人,卻在此刻因為秦封的死,而生出些許冰冷。
尹越飛快將晶片內容調出,螢幕上便出現了畫面——
[時間:晚上十一點十八。]
[地點:寒鴉會議室。]
畫面內出現了一個人,一身幹淨利落的黑色制服,手上滿是猙獰的疤痕。
便是寒鴉隊長秦封。
他似乎經等了許久,眼底滿是疲憊,手中資料遲遲沒有翻閱,腳上穿著馬丁鞋,雙□□叉的放在會議室的桌子上。
寒鴉發展多年,早像是個垂暮的老人,他又遲遲無法晉升a級,再麼下去……恐怕再也無法穩坐區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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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封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想要保護寒鴉,就必須找到強大靠山。
沒多久,會議室內便進來一個人。
秦封趕忙站起身,眼神重新聚焦於眼前的人:“陸子珩,幸會。”
人隨意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中長的捲髮,微微蓋住了眼睛。
和秦封的幹練不 ,他身上穿著灰色起球的毛衣,質陰鬱,皮膚白皙,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生活在黑暗的地底。
像是碎成渣的玻璃瓶,有種破碎的美感。
秦封立馬便收了自己的眼神,轉而朝他伸出了右手,想要表達自己的善意。
陸子珩沒有理會秦封伸出來的手,抬起眼皮:“寒鴉的隊長,找我有什麼事?”
秦封皮發麻,虛浮的眼神,像是無法裝進任何人一樣,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秦封:“我以為你肯來……就說明你能接受我的條件。”
陸子珩擰開保溫壺,滾燙的熱水冒出絲絲白煙,將雙眼瞳薰染得迷離。
“我聽說,寒鴉中,有關於癌症方面的專家?”
秦封呼吸微顫:“有。”
陸子珩:“名單給我,我就以a級玩家的名庇護寒鴉。”
秦封:“……是我的隊友,我必須知道你找她是為了什麼,我才會把名單給你。”
寒鴉是他一手創辦起來的,秦封想護下裡面的每一個成員,害怕陸子珩對蘇媛下手。
陸子珩個人,在短短個月便晉升為了a級玩家,成為家園a級玩家的第七人。
他以陰晴不定著稱,上一秒還在你說笑,下一秒就能斬下你的手指。
若是蘇媛到了他的手裡,絕對沒有好下場。
陸子珩垂著濃密的眼睫,一口一口的喝著熱水,眼睫被沾染了無數細碎的水珠。
“我……”
剛說出一個字,遊戲系統便發出無數感嘆號,滴滴滴的聲音不絕於耳。
秦封擰緊了眉:“出什麼事了?”
他立即拉開了窗簾,寒鴉的大樓佇立在遊戲大廳附近,能最直觀的看到遊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邊的環狀顯示屏上,數字不斷跳動著。
秦封眼皮直跳,從未見過樣的場景:“新星榜在變動……不對,遊戲副本出什麼事了!”
陸子珩朝外望去,灰暗的天空下,遊戲面向十區的環狀屏,出現了無數個感嘆號。
不止是區,其他區域一樣能見到樣的異狀。
數秒過後,遊戲才恢復了正常。
只不過其中一個正在進展中的遊戲,難度突然從e,降級到了f。
秦封死死的朝邊看去,雙手死死捏緊,一臉的不置信:“家園麼多年來,根本沒有出現過f等級的副本,不能!”
遊戲難度a到e,玩家也自然是對應的a到e。
f?
他從未聽過!
一定是發生了大事,才會發生錯亂。
秦封將目光鎖定到了名為‘租客’的遊戲身上,迅速閱覽過上面每一個人的名字:“盛乾、鄭玄海、焦興凱……”
秦封緊緊盯著,將最後一個人名念了出來。
“殷長夏。”
他的眼神炙熱了起來,一定要找出到底是誰攪動了遊戲,令遊戲的難度等級變成了前未有的f!
“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身後陸子珩的手便抵在了他背後的心臟處。
秦封瞬間將注意力放到了邊,恐懼心驟然攀升。
不能……陸子珩是幽靈嗎?為什麼聽不到腳步聲?
陸子珩剛才明明快答應了,發生了遊戲副本變成f的變故之後,他又翻臉不認人!
秦封心臟咚咚直跳,想要暫且穩住陸子珩:“我是來找你談的,並不是你的敵人。”
陸子珩疑惑的詢問:“並不是我的敵人?為什麼你要把載物佈置在周圍?”
秦封呼吸紊亂,原來陸子珩早就察覺到了?
秦封退無退:“陸子珩,你不是要份名單嗎……”
陸子珩:“我想想還是算了。”
下一秒,秦封的心臟便被驟然伸長的刀刃貫穿。
還沒等到秦封的載物發力,他便倒在了地上。
鮮血流滿了會議室,陸子珩調出了載物,飛快的將秦封的肉身吞噬乾淨。
蘇媛和尹越看到一幕,經渾身僵硬,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什麼載物?竟然如此強勁,連屍體的痕跡都無法留下。
偏偏裡面的人用身上起球的灰色毛衣擦了擦錄影裝置,有些害羞的拉了拉自己中長的捲髮,又像是求職似的,端正了姿態,將被發遮住的眼瞳對準了錄影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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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我庇護寒鴉嗎?”
“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