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殷長夏立馬收回了手。
指尖有些微麻, 彷彿被某種毒物給刺了一針，失去了該有的感知力。
殷長夏沉聲道：“現在口齒清晰了？”
江聽雲眨了眨眼：“怕……聽不懂，專門為夏夏, 練了好久。”
殷長夏驚疑的看著他, 難道真是十區的影響，讓江聽雲都開始夠和他對答了？
明明在最開始的時候, 江聽雲只一味沉溺於自己的世界, 連旁人的話都無法理解。
江聽雲似乎委屈他收回了手, 沒繼續放在頭上揉搓。
殷長夏：“……”
江聽雲不是智障嗎？
怎麼會表達委屈這種高階感？
殷長夏開始產了懷疑, 江聽雲難道恢復了些記憶？
必須試探！
殷長夏：“聽宗曇說, 並不是殘疾，為什麼死後聽不到也看不清了？”
江聽雲變得茫。
他突拽住了殷長夏的手腕, 以往從未有過的強勢, 拉著殷長夏的手指, 從自己的面頰劃過。
江聽雲蹭了蹭他的手指, 從最開始的眼睛：“只有，死時候的……記憶。記不清……原。”
“有蜘蛛從眼睛……咬到耳朵……”
隨著江聽雲的話，殷長夏的手指也被拉著一點點挪，來到了耳朵處。
江聽雲做出依賴的表：“從耳朵，又到了喉管……”
殷長夏表微變, 被手指尖的觸感所帶，腦海裡還聯想到那驚恐又絕望的畫面。
“從喉管……到心臟。”
殷長夏的手指, 已經抵到了江聽雲的心口處。
這是裴錚的身，算他此時已經認可殷長夏, 也絕不會把這樣脆弱的地暴露出來。
殷長夏微喘了起來，不禁牙關打顫。涼意順著脊椎骨爬了上來，在內匯聚成了尖銳的冰稜, 不斷戳著他的四肢百骸。
江聽雲：“夏夏？”
殷長夏立即清醒，那種感覺卻一時半會兒無法消散，像是粘稠的瀝青，還糊在身上。
殷長夏打量著眼的江聽雲。
昨夜腦子裡好像迴盪起了一個聲音，又不大像是宗曇，具說了什麼殷長夏又記得模糊不清。
“是被夏家人……”
哪知道沒多久，江聽雲又恢復了那懵懂的表，彷彿剛才想要被投喂的人並不是他。
江聽雲：“啊……”
殷長夏：“……”
怎麼又變成樣子了？
殷長夏嘆了口，放輕了聲音：“我之說什麼了？還記得嗎？跟別人交流的時候，再不習慣說話，也要努力去說。”
江聽雲：“蜘……蛛，少了，一隻，看不清。”
他現在算拿到了裴錚的身，也沒學會拿裴錚的聽覺視覺去感受著周圍的萬事萬物。
江聽雲依舊習慣了依靠蜘蛛，去聽去看去感知。
像是他不相信自己的一切感官那樣。
他永遠在第三視角，永遠觀察得極其仔細，這一點異常執拗且神經質。
殷長夏：“很重要？”
江聽雲：“煉化了……好久，找了……找不到。”
這小表，簡直可憐巴巴。
恐怕是進入家園的蜘蛛不多，讓他折損了好多。
殷長夏：“之那些蜘蛛抬殘疾狗的身，會不會有一隻掉到了裡面？等登記完了載物，我回去給找。”
江聽雲這才滿足，努力讓口齒變得清晰。
“夏……夏，真好。”
殷長夏忍不住笑了起來，雖對話還是很艱難，卻沒有了剛才那股毛骨悚之感。
眼的江聽雲，好像又純良了。
身再度交換，裴錚臉部略一扭曲，拽緊了殷長夏的手腕：“摸我很開心？”
哦豁。
這個問話，說開心和不開心都會嗝屁。
殷長夏腦子轉得極快：“裴大佬的頭金貴，誰擼……咳，摸了不開心？”
裴錚眼神極冷：“那手法，跟擼狗似的，當我沒察覺？”
要換了從，誰敢在他面這麼撒野？
裴錚相當自閉，悶到了極點，又恨可惡的江聽雲，還把他的頭伸過去讓人擼。
他升為a級好多年了！
如果被十區那群被掌控拋棄的玩家瞧見，他一世英都要毀在殷長夏的手裡。
裴錚的力道越來越力，在手腕處留下了深深的捏印，幾乎要把他的手腕給弄斷。
直到最後，殷長夏終於臉色虛白的說了聲：“放手。”
裴錚：“……”
又鬧那樣？
在外面守著的鄭玄海立即走了進來，瞧見這一幕，頓時擺上了個晚娘臉。
鄭玄海：“裴大佬欺負一個病人，很開心？”
殷長夏：“……”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好像在租客的遊戲，被唐啟澤大罵狗日的考核官，連病人也不放過了嗎？
殷長夏一臉恍惚，頗有種世界魔幻的感覺。
裴錚：“他？病人？”
鄭玄海始終一副晚娘臉：“裴大佬，以為我們為什麼要冒著風險去載物登記大廳？還不是為陽壽多一點，可以讓他的身好一點。”
裴錚沉默，這一刻也心虛了起來，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做錯了。
他在十區這麼久，向來獨來獨往，哪裡注意過這些？
裴錚立即鬆開了殷長夏，他的膚色本白皙，這麼一看簡直被人打過一樣。
早在遊戲裡的時候，裴錚覺得殷長夏過於單薄。
如今得知他病，恐怕還是什麼很嚴重的病症，一時間讓裴錚心口發悶。
江聽雲：[病……是什麼……意思？]
裴錚煩躁的說：[是會死。]
哪知道剛剛乖巧的江聽雲，立馬開始暴，在此刻終於暴露了厲鬼的本。
[不死……夏夏，不死！！]
裴錚感知到了自靈魂湧來的寒，凍得他骨頭疼，汗毛都立了起來。
殷長夏倒不在意，只要不繼續加力行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倒也不是這麼嬌的人。
殷長夏嬉皮笑臉的把頭伸了過去：“裴大佬，要是覺得我擼得不開心，也可以報復回來，我還裝成一副別痛苦的樣子，準兒讓有報復快感。”
裴錚：“……”
鄭玄海：“……”
所以們剛才到底在幹什麼？玩得這麼野的嗎？
裴錚感知到的寒意和戾，終於在這一刻消散，令他渾身都驚出冷汗。
要知道這樣的理性反應，裴錚已經多年沒有產過了。
江聽雲這個智障！
他是隨口一答，得著反應這麼激烈嗎！
鄭玄海：“載物登記大廳四點關門，我們還去嗎？”
殷長夏沒再嬉皮笑臉：“去。”
這樣一打斷，鄭玄海和時瑤又進來了，殷長夏沒把血玉遞給裴錚。
他想了想，反正裴錚會去現實世界找他，有的是機會，這才和鄭玄海等人往載物登記大廳。
一路上時瑤頻頻向後看去：“裴考核官這是……？”
跟跟停停，好像在和自己較勁兒一樣。
殷長夏：“一個長期獨來獨往的人在愧疚之後，是會產錯亂。”
時瑤：？
高深、不懂。
殷長夏：“裴大佬，要跟一起走？”
裴錚僵硬至極，惡聲惡的說：“我做什麼，需要來安排？”
殷長夏：“行行行。”
鄭玄海把偽裝道具給了殷長夏和時瑤，黑色的兜帽，算是偽裝類道具裡最低階的一種，只夠遮蓋容貌，改變聲音和場。
但算是這兩個低階道具，也很難搞到手。
殷長夏穿戴好了以後，忍不住東瞧西看，這是他頭一回逛家園九區。
街道分東西兩岸，被石橋連線，中間是一條長長的河流，行船來往不斷。
除了從遊戲大廳穿行家園十區，只依靠這條河流上的行船了。
若不是天空始終昏暗，沒有太陽和月亮，殷長夏都要以為這裡是個真實小鎮了。
一路上，許多人都在和鄭玄海打招呼。
“鄭啊，這兩場厲害了，直升兩個額！快要趕上當初陸子珩的速度了吧？”
“鄭大！之說想買的那個道具，現在還要嗎？我保證不為難了！”
鄭玄海疲於應對，滄桑的撕開糖紙，丟了一顆糖進去。
時瑤驚奇的問：“鄭考核官，還挺有的？”
鄭玄海摸了摸鼻子：“九區待了太久，在九區的排也算列。”
而且都晉升為c級玩家了，這些人對他的態度自更加恭敬。
畢竟出沒在九區的c級玩家可不多。
這都得多虧了殷長夏。
鄭玄海偷偷將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很想告訴這群人，巴結的物件都錯了。
不過他倒是很奇怪，為什麼殷長夏現在還是e級。
難不成……是遊戲的殊獎勵？
三人很快抵達了載物登記大廳，來這裡的幾乎都是新人裡的佼佼，被各隊的探索和玩家所帶領而來。
這裡不光是新人之間的比較，還有玩家之間的比較。
新人比的是載物等級，而玩家則比的是他們所帶來的新人的實力。
鄭玄海壓低了聲音：“載物登記大廳，比遊戲大廳還要魚龍混雜，各個組織的勢力都有滲透，咱們一定要小心。”
三人遠遠望去，那邊如同一個大型交易所，裡面燈火通明，被分割成內間和外間，門外擺放著兩個什麼都沒雕刻的石像。
等走到門口時，石像傳出呱呱的聲響。
殷長夏有些好奇：“這……”
鄭玄海：“據說裡面什麼也沒雕刻，是為封存了蟾蜍。這兩隻蟾蜍吸收寶，沒有載物的玩家貿進去，會被扣除大量陽壽。載物越好，它們叫得越大聲。”
這倒是挺有意思！
三人還未抵達門檻，便聽到裡面爭執了起來。
“瘦猴，昨天才灰溜溜的跑了，怎麼今天找到擁有載物的新人了？”
“還是管好自己吧，三個月才勉強找到一個，李蛹大佬還沒怪罪嗎？”
姜允皮笑肉不笑，眼底全是冷意：“我這回可是找了個好的，家園近期三次遊戲的佼佼，載物等級肯定不低。”
瘦猴陰鷙的看著他，陰陽怪的說：“又知道了？都還沒測過。”
姜允：“熊天意要不是成早，怎麼可拿到a級玩家的頭銜？哥哥，看在他手下賣力可憐，我勸還是早點做出明智判斷。”
瘦猴昨日出了醜，此時又被他當眾羞辱隊長熊天意，自不打一處來。
“不告誡我！”
瘦猴把目光放到了姜允身邊的新人身上，“嘖，小子，最近連贏兩次d級場遊戲，很出風頭？”
姜允立即把人護到了身後：“我說瘦猴，莫不是嫉妒了吧？”
“嫉妒？”
瘦猴笑了起來，“那比比看，我們帶來的新人誰的載物等級更高！”
載物登記大廳的人本不算太多，這兩人的爭執顯得尤為明顯。
不小心看到這一幕的玩家，突暗暗議論了起來。
“熊天意和李蛹真是不對付，連手下的人都這麼針鋒相對。”
“這可是a級大佬，快別議論！”
“這兩人也是好笑，最近出了個大事，新星榜三那場的玩家一個也沒撈著，開始互相攀比起小魚小蝦。”
殷長夏三人已經走了進來，在他們踏進樓內，門口的兩隻蟾蜍忽呱呱呱的大叫起來，這聲音震耳欲聾，將正在對持的兩人的注意力，紛紛拉到了外面。
“什麼況！？”
剛才還爭執的兩人，瞬間把目光放到了鄭玄海的身上。
鄭玄海：“……”
他還是e級玩家的時候，可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鄭玄海手心都是汗，自己當初弄道具的時候，怎麼不拼了命的多弄一個呢？
鄭玄海心道他們應該不會搭理自己，畢竟瘦猴和姜允可是a級大佬的手下！
瘦猴笑眯眯的看著他：“嘖，原來是連續兩個遊戲擔任考核官，直接從e級升到c級的鄭玄海啊。怎麼了？帶新星榜的同伴過來……？”
一聽是新星榜，裡面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們身上。
撼a級大佬創下的記錄，這事兒的影響遠遠超乎鄭玄海的想象。
鄭玄海壓低了聲線：“只是一個新星榜。”
瘦猴：“瞧這話說的！很有可這兩個小朋友，以後是新一代的a級玩家……”
他湊到了殷長夏和時瑤的面，鄭玄海也沒料到他行這麼快。
鄭玄海立即伸出手攔住了他，想要阻擋瘦猴的窺覬。
而此刻已經來不及了，瘦猴不知道了什麼道具，轉眼間便抵達了他們面。
那只枯瘦的手掌，眼看要撩開殷長夏和時瑤身上的黑色兜帽。
危急關頭，一隻手從殷長夏的後伸了出來，直接捏住了瘦猴的臉：“載物登記大廳不可起衝突，這種約定俗成的規矩，看來們是忘了？”
瘦猴被捏得面容扭曲：“誰！？”
裴錚將偽裝道具捏成了齏粉，露出一個獰笑：“爺爺我。”
哐當——
也不知是誰，手裡的武器直接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了他，那人尷尬至極，連忙彎腰把武器撿起來。
不是他反應誇張，而是太令人意外。
算來其他a級玩家，他也不會如此震驚，可這是裴錚！
裴錚從來不樂意離開十區啊！
瘦猴表變了，立馬從陰鷙猙獰，到收斂和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裴大佬……”
原來是裴錚來了。
看來剛才門口兩隻吸收寶的蟾蜍，叫得這麼大聲，也是為裴錚了。
熊天意如今式微，向來想要和裴錚、陸子珩這樣新的一代a級玩家打上關係，瘦猴態度只會更加恭敬：“裴大佬親自帶新人過來登記？們先請吧。”
裴錚：“剛才爭執得這麼厲害，當是們先。”
瘦猴：“……”
連姜允都恭恭敬敬：“這怎麼敢？”
“不說們帶的是最近三次遊戲裡的佼佼嗎？”
裴錚滿帶惡意的說，“讓我開開眼，到底多麼了不起。”
瘦猴：“……”
姜允：“……”
算是新星榜，也有可是自身力強，而載物很一般。
他們帶的這兩個，的確是載物面比較厲害。
但萬一把裴大佬帶來的人超過去了，豈不是打了裴大佬的臉？
這種得罪人的事，他們倒是不願意做。
兩個新人的行事顯不如這些人練，還以為在a級玩家面露臉，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我們仰慕裴大佬很久了，佼佼當不敢當，但我們手裡的載物，也不是次數類載物……”
瘦猴瞪直了眼，沒想到被自己帶來的人背刺。
這話什麼意思？
還以為自己說得很聰明嗎？
恭維了對，又抬高炫耀自己，還暗戳戳的暗示裴錚帶來的兩個人載物不行？
在場可都是人精，誰聽不懂啊！
是之幾個遊戲，隊友把他們恭維得太好，才讓這兩個小子失了分寸感。
瘦猴一臉的冷漠，也不打算出手救場。
裴錚像是看好戲一樣：“好啊。”
殷長夏：“……”
看熱鬧不嫌事大。
那兩人得了裴錚的準話，根本沒有選擇內間，而是直接在外面進行了載物登記。
他們高舉著自己的載物，綠色的熒光浮現，上空便迅速組建了幾行字。
眾人緊張的盯著這一幕，瘦猴和姜允也同樣如此。
“是丙等載物！”
“兩個都是？”
“新人有這種級別的道具，難怪敢這麼狂，而且他們手裡捏的還不算次數類的載物。有朝一日他們一定成為c級，乃至b級的玩家！”
兩個新人洋洋得意，又很快強行收斂了起來。
他們自第一次遊戲過後，被無數人追捧。
可直到上次遊戲結束，原以為聲勢會更加浩大，可以藉助這個東風，入了上面玩家的眼。
哪知道幾乎人人都在議論新星榜三。
那一場，不過是e級場啊！
他們一進入遊戲，面臨了d級場，還成功活了下來，不是更加難得嗎？
要知道e級場和d級場的難度對比，可不是x2這麼簡單。
連新星榜單上，全都是d級場的記錄，也沒有一個e級場。他們憑藉e級場衝上來，早惹了一些人的不快。
這次的衝突，是積怨已久。
“該們了。”
時瑤猶猶豫豫，不知道該去內間，還是直接在這裡登記。可一看到他們投放在自己和殷考核官身上的惡意，讓時瑤火大。
時瑤又擔心自己會給殷長夏丟臉，畢竟她是二次繼承，也從未過自己的載物。
時瑤扭扭捏捏的向：“我、我想登記載物。”
[請出示。]
時瑤又看了眼身旁的裴錚，大抵多數擁有載物的玩家都會經歷，他臉上並沒有任何表。
原來這十年陽壽，是這麼得來的。
犧牲自己的載物資訊，甚至可會被公之於眾。
遊戲果不會讓她們佔便宜。
時瑤將東西拿了出來，做了口深呼吸。
[請問您是否同意登記載物？]
時瑤趕忙道：[是。]
[檢測到您的載物為：七星銅錢劍。]
[載物說明：這並非是普通的七星銅錢劍，上面的每一枚銅錢，都曾放在墓穴裡，被屍蘊養百年，可全身通黑。如此集齊七枚，各自需要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七百年的銅錢，可將此物製作完成。]
[七枚銅錢的屍互相吞噬，在被染成紫黑的七百年銅錢裡，還寄宿著一隻鬼魂。]
[載物評價：丙級。]
[載物類別：攻擊類。]
[每次使：一年陽壽十分鐘。]
時瑤十分意外，在來到家園之後，才知道載物有多麼重要。
她第一次根本沒繼承載物，倘若不是殷長夏，她哪裡有機會來這個地？
[已支付您十年陽壽，載物登記完成。]
“這……這是攻擊類的載物！？”
“載物看著這麼小，我還以為會是個丁級。”
“算同為丙級載物，攻擊類的都贏了吧！”
出示載物的時候，遊戲會迅速凝結一團濃霧，只讓外面的人看出大小，卻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而載物的說明，也只在人腦海裡浮現，唯有等級會向外公佈。
時瑤腦子嗡的一聲，其實剛才很緊張，可看周圍的反應，好像並不差？
瘦猴的表陰雲密布，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說實話，他雖不願意得罪裴錚，但也並不想輸。
最好落得個平手，畢竟他代表的可是a級玩家熊天意。本式微，更要撐住a級玩家的臉面才行。
瘦猴：“都是丙級，但這兩個新人已經是d級玩家了，小朋友看樣子……還沒升為d級吧？”
時瑤：“……”
瘦猴眯起眼，又把目光落到了殷長夏的身上：“這位小朋友呢？”
這麼多人，殷長夏又不想拿那十年陽壽了。
他完全不受瘦猴所激。
“登記完了走吧。”
瘦猴身後的兩個新人被小小的打了臉，本來打算把這口吞下去，但一聽殷長夏想走，他們的焰又冒了出來。
“不都是來登記載物的嗎？怎麼到一半，害怕了？”
瘦猴也被逼得想要找回臉面：“小朋友，的同伴都這麼厲害，不想拿那十年陽壽？”
殷長夏：“想倒是想。”
瘦猴：“那……”
殷長夏：“載物不是得出示嗎？我還真拿不住……”
一聽他這話，眾人笑出了聲。
眾所周知，載物的積越大，等級也越高。
李蛹的載物是個裝小鬼骸骨的罈子，也給扛過來了，出示在眾人眼。
縱那個時候載物大廳登記的時候，為遊戲的保護，而裹上濃霧，李蛹也憑藉那一次聲大噪。
“大？有多大？”
瘦猴被逗得笑了起來，“難道還有米缸那麼大？”
殷長夏思索道：“可比這大點。”
眾人一陣鬨堂大笑，苦苦壓著上揚的嘴角。
“哈哈哈哈哈哈，我快不行了。”
“他是真逗，還是在為自己找補？”
裴錚眼皮直跳，他承認自己為殷長夏站邊，是想看看他的載物到底是什麼，竟夠容納兩個半鬼王。
但殷長夏這話，簡直是把話柄拿到人家手裡。
如果不是自己站在這裡，他們恐怕不是笑話，而是侮辱他了。
瘦猴繼續逗樂：“比米缸大點，難不成有喜床這麼大？”
殷長夏唔了聲：“可還要大點。”
瞧他認真的姿態，令眾人更加忍不住了。
他們紛紛捂住了肚子，憋得臉色漲紅，覺得這小子他媽的是個喜劇演員！
“哈哈哈哈哈哈，比床還大點。”
“裝逼也不是這麼裝的，沒人告訴他常識嗎？”
“不行了，我的肚子，笑死我了。”
裴錚表越來越難看，如今根本不想試探殷長夏的載物了，只想把這些人好好收拾一頓。
連姜允也加入了逗樂：“比喜床大點，難不成也跟a級大佬薄臨鋒一樣，繼承了一整個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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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夏眼神一亮：“靠點譜了！”
“哈哈哈哈哈，他知道薄臨鋒是什麼人嗎？現在a級當中的top1。”
“這傢伙竟說跟薄臨鋒的祖墳一樣大，這一定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瘦猴滿臉笑容：“我知道小朋友是不肯認輸，但也不至於吹得這麼大……”
裴錚的面色越發難看，薄臨鋒都蒞臨頂點多少年了？是靠著那所未有的祖墳載物！
人家繼承的載物裡，鬼魂頂多一隻。
他是一整個家族。
裴錚素來不大服人，也不得不在這種絕對的強大之下認輸。
但這些人算什麼東西？
厲害的是薄臨鋒，又不是他們。
藉著薄臨鋒來笑話別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眼瞧著裴錚的臉色不對勁，瘦猴立馬適可而止了：“都散了吧，的確有一些新人不夠常識，我們做玩家的，應該給他們一些理解。”
殷長夏在一片笑話聲當中，無辜的說：“我剛才已經登記好了。”
瘦猴：“……”
這小子，難道是故意耍笑，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不把注意力放到他登記的載物資訊上面吧？
這一招自損五百，他還真是不要臉。
周圍不知道何時，起了一層霧，把整個載物登記大廳所包圍。
他們還驚疑於四周的變化，連門口兩隻蟾蜍都叫喚得更大聲了。
“呱——呱——”
那聲音越來越急促，好似要有什麼大事要發。
可這小子速度太快，根本沒看清載物到底是什麼。
僅僅是出現了短暫的一秒鐘，還被不知何處而來的濃霧包圍，也讓他們無從分辨。
瘦猴：“不是說要出示載物？”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音，還有木屑掉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斷。
橫樑終於承載不住，斷裂成了兩半，直接砸落了下來。
奇怪……怎麼有點不妙？
咚——
此刻不僅連那根橫樑斷了，連柱子也崩出了裂痕，還有木頭砸到了地上。
眾人抬頭一看……
載物登記大廳，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