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塌?
了?
塌了!!
腦子一片混亂, 直到瓦片哐當砸落來,地上已經一片狼藉,才讓眾人甦醒過來。
“我靠, 快跑啊, 載物登記大廳塌了!”
裡面亂成了一鍋粥,原本以為絕對安全的家園, 竟然出了建築垮塌,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柱子上的石墩已經垮塌不成樣子, 想必再隔不久, 這裡就徹底裂開。
就連鄭玄海和時瑤都一臉驚恐, 注視了殷長夏良久,還是沒有分辨出他的載物到底是什麼。
眾人一路朝著門口狂奔, 在安全區的家園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他的頭髮上都沾染了灰塵, 裡面一片雞飛狗跳的景象。
逃出來的玩家, 眼睜睜的著裡面倒塌, 心裡還生出了些許的薄涼感。
等到眾人安全離開,領頭的瘦猴和姜允才想起了關鍵。
“人呢!?”
瘦猴身體都顫了起來,想趕緊找到殷長夏。
“裴大佬剛才把人給帶走了。”人群裡的那個人抱怨道,“呸,我嘴裡全是灰, 這裡tm的不是遊戲,怎麼突然變這麼危險?”
瘦猴急直跺腳, 立即抓住了一個來往行人:“!剛才有沒有到什麼!?”
那人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壞了,縮起來瑟瑟發抖。
瘦猴急紅了眼:“快說!”
“我……我就到載物登記大廳突然起霧了, 然後上面就壓了個什麼東西。”
瘦猴傻了眼:“壓在外面?”
載物登記大廳這面積,都、都裝不的嗎?
“是啊……”男人驚嚇的問,“難道是載物登記大廳裡面打起來了嗎?”
家園也有這種因為爭鬥, 而毀壞建築物的行為。
瘦猴和眾人一臉的苦逼,如果是打起來了就好了,這樣就不會被驚嚇成這個模樣。
想起剛才那小子,認認真真的告訴他,真的很大。
誰也沒有相信。
他剛才笑有多大聲,在臉就有多疼。
剛才那些笑聲,好像化作一隻隻手,啪啪啪的打在他的臉上。
有一根柱子倒在了外面門神般的兩顆石塊上,裡面發出寶蟾的哀叫聲:“呱呱——!”
眼瞧著這麼喜劇的一幕,終於有人憋不住:“哈哈哈哈……”
瘦猴如今聽到這笑聲就刺耳,眼瞳赤紅的掃了過去:“誰再敢笑一聲?”
眾人:“……”
再雞飛狗跳,也忍住不敢笑。
人群裡的兩個新人更是安靜如雞,臉色蒼白失了血色,再也不敢抖小聰明。
一時想在a級大佬面前露露手,就讓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
瘦猴再也不想顧著臺面上的臉面了,這兩人不高地厚,恐怕是新人時期就被吹噓太過,捧太高:“在道反省了?剛剛那麼殷勤的樣子,不也是想攀上裴錚這高枝?”
家園的七位a級玩家,性格各異,有資歷老的,也有新銳。
不過他大多都有團隊,像裴錚這樣的家園唯有他一人。
新人趨炎附勢,崇拜上升時期的a級玩家並不少見,這兩人就算是新人裡的佼佼,也跪舔a級玩家。
在家園,a級玩家就是神。
瘦猴陰陽怪氣像是太監似的:“裴錚長期獨身一人,也從不帶隊。同為a級玩家新銳,怎麼不去攀陸子珩呢?”
兩個新人:“……”
姜允沉著臉:“行了,在最重的是查清那人到底是誰……以及他的載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帶著兜帽道具,聲音、身形、容貌,都有所改變。
能把載物登記大廳都給壓垮,一是極其厲害的載物!
瘦猴甚至不敢再想去,表情變恐懼:“莫非和薄臨鋒的祖墳一樣……”
“不能!”姜允瞪直了眼,“整個家園就出了一個薄臨鋒,那個人的確厲害,也沒厲害成這個樣子!”
瘦猴:“……”
是他自己嚇自己了?
姜允喃喃自語道:“雖然趕不上薄臨鋒,比這些新人好上太多,難怪裴錚會親自帶著他過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裴錚是道了他手裡載物的厲害,所以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從十區來到九區。
姜允終於理清了思路:“不行,我趕緊回一區!”
這事兒不是他能做主的!
在新星榜發生變動後,他縱然都有留意著,沒有太功夫。畢竟新星榜一溜煙的d級場c級場記錄,唯有他是e級場記錄。
那些大佬一進入遊戲,潛力評就到了d級c級。
而他進入遊戲,潛力評在e級,就間接說明了情況。
姜允想立馬回去告訴自己的隊友,新星榜三那波人絕對不能小覷!一盯緊了!
當初的陸子珩就是這樣,進入遊戲四年都沒個動靜,直到最後幾個月成為a級玩家,才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瘦猴攔住了他:“姜小子,想提前回去跟李蛹通風報信?”
姜允:“讓開!”
“說來也巧,死在陸子珩的載物雙魚玉佩裡的人,怨氣是尤為深沉啊。”
瘦猴眼底浮一縷精光:“李蛹之前是寒鴉前任庇護,在陸子珩成為a級玩家後,他到底和秦封密談了什麼,才導致秦封對陸子珩發出了邀請?”
這兩人來沆瀣一氣,蛇鼠一窩,臭味相投。
就連瘦猴這樣的為人,也不喜歡李蛹和秦封,那都是表面仁義的偽君子。
熊意雖然式微,是個老好人。
在這樣的人手,總比李蛹那邊強。
姜允:“……什麼意思?”
瘦猴哼了幾聲:“李蛹的三個遊戲核心湊齊之後,一直沒有參與設計遊戲,還死死的捏在手裡,坊間傳聞……他的遊戲沒有半鬼王鎮守。”
結合蘇媛這段時間在遊戲裡偷偷摸摸做的事,瘦猴不不產生聯想。
姜允:“那怎麼樣?a級玩家裡面,不是人人都有半鬼王級別的厲鬼!”
姜允一把推開了瘦猴,根本不想和他繼續扯去。
瘦猴被推到了人群,手的人趕忙接住了他的身體:“老大,沒事吧?”
瘦猴:“……”
敲著姜允逐漸遠離的身影,瘦猴錘了錘自己的老腰,嗓音陰翳的說:“走,我也回一區。”
縱使每個區域都有載物登記大廳,但把載物大廳都壓垮的事情,家園裡還是頭一回發生。
“快那邊……”
“載物登記大廳出事了!”
尚在九區的玩家起初並不相信,還覺是誰在誇大其詞。
然而越來越多的人著那邊湧去,在到那一幕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出事?”
“塌了!一片廢墟!”
“確?誰的載物這麼牛逼?”
唐書桐正在屋內書,打算為唐啟澤擺一卦,外面極度吵鬧,令他微微蹙眉,將手裡的書放了來。
饒是唐書桐這樣的好脾氣,也被吵鬧沒心情了:“外面出了什麼事?”
詹寧非的身影抵達了門口,並未推開,只在硃紅色的門上留一個黑影:“好像是載物登記大廳那邊,如果需的話,我立刻去打探。”
唐書桐:“是謠言嗎?”
詹寧非:“起來不大像……”
他話尚未說完,便到裴錚陰著臉把殷長夏給帶了過來。
詹寧非立即就閉上了嘴,對裴錚的態度無比恭敬,微微的低著頭。
裴錚連理都沒理他,反正唐家這幾條狗,他也了太多次了,無論唐書桐和別人談什麼,他都守在外面的。
裴錚一腳踹開了書房的門:“唐書桐,借的地方。”
唐書桐:“……”
陸子珩也借,也借,這是鬧哪樣?
還好他比裴錚這野蠻人懂禮節,唐書桐溫潤的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隨意。”
詹寧非識趣的將書房的門給關緊,並守在了外面。
嫋嫋的茶果香也被這一進一出給沖淡,屋內還放著一盞尚未喝完的茶。
如此清幽別緻的地方,沒能影響到裴錚,反倒令他一臉陰沉。
裴錚終於爆發:“的載物到底有多大!?”
殷長夏眨了眨眼:“那都是載物大廳年久失修,我也就……湊了個巧。”
裴錚冷笑:“湊了個巧?”
殷長夏小心翼翼的比了個勝利的姿勢,乾笑了兩聲:“湊了兩個巧。”
裴錚:“我沒興趣跟開玩笑!”
唐書桐坐在紅木椅上,彷彿風在他身上都是靜止不動的,有種如泰山般的氣場:“裴錚,也是a級玩家了,何必為難一個無辜新人?”
裴錚氣夠嗆:“他?無辜?”
唐書桐拿起了桌上的書,一頁頁的翻動起來:“從認識那開始,就不喜歡三思而後行,這麼多年了,都還沒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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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錚更加氣悶:“是不道,他……”
唐書桐:“怎麼了?”
裴錚:“……”
不能把今的事說出去。
唐書桐:“我弟弟之前說過,他身體不大好,還託我請了唐家的醫生。就算在我的面子上,也別跟新人一般見識了。”
唐書桐的眼神,就好像裴錚多麼不懂事一樣。
欺負小孩兒似的。
裴錚憋更氣,耐著性子把話給說完:“帶著的人先出去,我有事和他談!”
唐書桐這才站起身,緩緩走到了書房外面:“詹寧非,去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詹寧非了頭,緩緩朝著門口走去。
縱使這裡是a級玩家的地盤,也止不有一些人會闖進來。
就比如昨的陸子珩和李玖。
屋內僅剩裴錚和殷長夏,裴錚表情陰鬱,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殷長夏的身上。
雖然道他擁有載物,也道他的載物不弱,但也沒離譜到這個程度。
雕花窗外的竹葉被風拍打颯颯作響,透過窗戶落一地陰影,彷彿連光線也被分割成了碎塊,變不連貫。
裡面安靜了足足三分鐘。
裴錚眸光幽深:“我早該猜到,的載物裡擁有兩隻半鬼王,已經到了某些a級玩家窮盡一生都無法到的東西。”
殷長夏:“……”
哥哥,格局小了。
雖然不清楚後面幾口棺材,但夏予瀾大機率是半鬼王級別。
‘鎮棺人’,是從夏予瀾那代開始的。
裴錚:“倒是精,上個遊戲按捺著不登記,這次有我在的時候,反倒突然敢了?”
殷長夏繼續乾笑,也不遮掩:“裴大佬想什麼補償?”
裴錚微怔,本來還想罵咧咧幾句,就被殷長夏給堵回來了。
殷長夏:“樹大好乘涼,我的確有借對家園玩家裡的威壓,幫我在這個時候登記載物。”
殷長夏本想再等一段時間的,一次遊戲十分兇險,止不會多少陽壽,他急需囤積一些。
裴錚:“和陸子珩是兄弟,豈不是更方便?”
殷長夏笑嘻嘻的說:“我哥哪裡行,這事兒當然裴大佬撐場面更好。”
裴錚:“……”
該死,這傢伙順毛捋的手法怎麼這麼熟練!
裴錚試圖找回自己的憤怒,消失了大半,只惡狠狠的佯裝道:“我擔不起。”
殷長夏:“擔起!您都擔不起,那誰還擔起?”
裴錚承認自己孤獨慣了,對彩虹屁的抵抗力較弱。
再說別人到他就聞風喪膽,哪裡還敢想其他的事?
裴錚裝嚴肅,板著個臉:“別把人捧著!”
殷長夏:“見過我捧誰?那還不是因為,我今才敢這麼做的,是換了個人,我肯就縮回去了。”
“……”
裴錚恥的爽了。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恐怕裴錚毫無所動。
但他在深淵博物館見識到了殷長夏的潛力,親眼見到載物登記大廳塌陷。
在裴錚的心裡,殷長夏早已不同於一般玩家。
被未來a級玩家誇讚認,和被一般人誇讚認,到的爽感完全不一樣。
畢竟他這群a級玩家之間,就只會互相比較高低,誰也不肯認輸。
裴錚:“既然自己提了補償,就別怪我提條件了。”
殷長夏笑了笑,這回總算是對接上了。
“好。”
裴錚:“讓江聽雲回去。”
殷長夏嘆了口氣:“如果是宗曇……我大概能做到,但江聽雲……”
裴錚:“怎麼?”
殷長夏如實的說道:“我的載物裡雖然有兩隻半鬼王,目前為止我只能宗曇的力量。而且在這件事情上,江聽雲不一會聽我的。”
殷長夏眼神微閃,想起了裴錚和江聽雲相似的那張臉。
這其中一藏著什麼秘密。
裴錚擰緊了眉頭,殷長夏這樣子,的確不像是在騙人。
不過奇怪的是,這段時間被江聽雲鬼上身,他身體和魂魄不契合的毛病,似乎沒那麼嚴重了。
原本八字陰氣極重,十分容易招鬼。而在有這個半鬼王在他身體裡,那些低階鬼物自然也不敢靠近。
那段時間裴錚甚至在想,除了偶爾被拿走身體掌控權外,他似乎連血玉都以不需。
但在昨晚的事情之後,裴錚的想法就變了。
江聽雲決不能和人共處,他仍是腳踩著無數屍山血海生出的半鬼王。
利他之後,一會遭到反噬。
裴錚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覺自己被江聽雲所表出的模樣欺騙,喃喃自語道:“就算智障……也是智障的半鬼王。”
這聲音實在太小,幾乎是呢喃。
殷長夏沒能聽清:“?”
裴錚:“……沒什麼。”
既然殷長夏這邊解決不了,裴錚也不打算勉強。
他轉過了頭,著書房外走去,只丟了一句話:“記住自己說的補償。”
殷長夏:“想什麼時候?”
裴錚有些彆扭的說:“等成為a級玩家的時候。”
說完這話後,裴錚便推開了書房的門。
鄭玄海和時瑤慢了一步,被詹寧非攔在外面,著急不了。
裴錚也沒他,徑直走到唐書桐面前:“讓的人把話傳出去,今在載物登記大廳裡使載物的人是我。”
唐書桐面露驚疑,很快收斂了起來:“好。”
殷長夏站在書房裡,臉上掛上了笑容。
他成為a級玩家再說?
放長線,釣大魚。
如果換成是殷長夏,也會這樣選擇。
不過由裴錚嘴裡說出,倒是有那麼一絲期待在裡面。
唐書桐縱然道其中有貓膩,也沒再繼續深究去,畢竟他和殷長夏事先達成了協議,需靠他拿到陰玉和人皮燈籠。
殷長夏載物強一些,正是唐書桐樂意瞧見的。
殷長夏來到了唐啟澤的身邊,他被脫去了上衣,身上被人金箔的顏料寫滿了符文,沒有一處空餘。
“放心吧,我會平安將陰玉和人皮燈籠帶回來的。”
唐書桐就在外著這一幕,原本被裴錚命令的那微弱不爽感,也在此刻漸漸消失。
他在保護的,是唐啟澤、唐家未來最強力的盟友。
唐書桐告訴自己,這並非裴錚低頭示弱,而是為了他自己。
殷長夏走出了書房,到門外鄭玄海和時瑤擔憂的目光,腳步越來越快,直至小跑的趕到了他面前。
唐書桐忽然覺刺眼,彷彿那三人周身都是通亮的,沒有一絲陰影。
而他站在屋子裡,不受光線所照,只能豔羨著這樣蓬勃上的生命。
唐書桐突然說道:“唐家準備了醫生,上次啟澤就拜託過我了,是有空,以去一。”
殷長夏:“多謝。”
他很快把所住那間屋子裡的殘疾狗抱到了身邊,這才趕忙同鄭玄海他匯合。
唐書桐佇立良久,最終走回了猶如枷鎖般的書房。
脖間的陰陽佛牌不斷汲取著他的生命力,饒是如此,還是無法令陰陽佛牌重新變清透。
唐書桐只是輕咳了兩聲,表情變冰冷極了,手死死捏住了陰陽佛牌。
“別急啊,沒把我給吸乾,怎麼能去惦記別的人?”
兩人一個外走,一個內走。
如此背道而馳,殷長夏自然沒有聽到唐書桐的話。
屋外光線刺眼,似乎是由於剛剛走出暗處,眼睛一時半會兒還沒能適應。
空氣裡瀰漫著花草和竹葉的清香,門口的香樟樹篩入薄薄淡光。
殷長夏:“我想先回實世界,什麼打算?”
鄭玄海:“我跟一起回去。”
時瑤有些為難:“時鈞還在修養當中……而且據說離開家園,會回到進入遊戲的地方。”
殷長夏好奇的詢問:“是怎麼進入遊戲的?”
時瑤:“收到了一封信。”
這倒是稀奇……
一封信也能撞邪?
更何況,時瑤的載物是七星銅錢劍!
殷長夏:“有關什麼內容的信?”
時瑤:“一封是關於我祖上的事情,封是一個道門的前輩的邀請信,但兩封信裡面就夾雜著一枚漆黑的銅錢。”
這是時家的事,殷長夏也沒必再過多詢問。
“剛剛唐書桐把食慾這個遊戲的資訊給我了,大概七之後就會進入,到時候我會在遊戲大廳等。”殷長夏語氣一頓,“但前提是願意來。”
時瑤很是激動,這還是殷考核官頭一回她發出邀請。
“我一去!”
聊到這裡,兩邊便暫時分開。
眼就快雨了,家園沒有太陽和月亮,雨便代表著進入黑夜。
殷長夏和鄭玄海沒有久留,很快便從載物大廳回到了實世界。
他登入的地方是在凶宅,抵達實世界的時候,發這裡正值夕暮時分。
遠雲霞漸染,像是燃燒起來,在雲層當中翻滾起來,很快就連成了一大片。
暖色的陽光照在了身上,殷長夏終於有了種從陰間返回陽間的感覺。
殷長夏詢問:“柯羽安之前進入遊戲的地方在哪兒?”
鄭玄海:“他比考核官晚上半進來,應該是在山,一個老頭兒哪兒。”
一個老頭兒?
那應該是任叔了。
殷長夏手裡還抱著殘疾狗,從殘疾狗的耳朵裡悄然鑽出一隻小蜘蛛,在接觸到殷長夏的皮膚時,好似饜足的抖了抖腿。
殷長夏:“……”
這甩開不是,不甩開也不是。
殷長夏來害怕這些東西,身體微微顫了兩。
然而小蜘蛛比他抖更厲害,趕忙縮回了殘疾狗的身體。
[離開家園了?]
是宗曇醒過來了。
殷長夏悄悄說:[這一覺睡真久,在家園真的一兒都沒有感力?]
宗曇:[……靠近十區的時候行。]
殷長夏微怔,已經是次聽到這個說法了。
頭一次是江聽雲,在是宗曇。
十區有哪裡特別的嗎?
還未等殷長夏深入想去,鄭玄海便開了口:“在去山之前,我想先去思思的屍體。”
殷長夏了頭,正巧他也想去那幾口兇棺。
兩人暫且分開行動,殷長夏很快便抵達了凶宅深處的破屋,這裡沒經過修葺,到處都是一片荒蕪,被蛇蟲鳥獸所佔領。
繞過遊廊和垂花門後,總算抵達了那邊。
屋子裡有股木頭發黴的味道,混雜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深吸一口彷彿肺部都侵滿了陰冷感。
明明他成為凶宅之主後,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妙。
當他即將踏入房間的時候,手抵在了木門上,眼前突然一花,突然到了從木頭的孔隙之中滲出的鮮血,不斷的外冒,逐漸將整個木門給染紅。
宗曇立即有了反應。
右手不聽話的做出了攻擊的姿勢,眼前的景象只一秒,很快散去。
是幻覺?
之前聽唐啟澤說過,陰氣太濃的地方,的確容易影響到視覺神經。
遊戲也是在boss異變的時候,才有機率染上幻覺。
跟遊戲世界比起來,實世界裡的鬼物不過就是小兒科。
能在這種環境,在短時間內凝聚陰氣,想而對方有多麼厲害。
殷長夏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推開了大門。
寒氣以肉眼見的速度洩出,把裡面凍猶如冰窟一般。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殷長夏終於來到幾口兇棺方,才驚覺三口棺材,已經全都冰凍了起來。在棺材的邊角處,長出了一顆褐色如傘狀的蘑菇。
宗曇:[是陰菇。]
殷長夏對於他嘴裡的這個詞產生了好奇:“什麼是陰菇?”
宗曇:[專門長在棺材上的玩意兒,能大量吸取屍骨之中的陰氣,如果放任不管就會長更大,直到……將棺材裡的屍骨吸只剩一堆齏粉。]
殷長夏一驚:“那豈不是夏予瀾危險了?”
[這些冰應該是夏予瀾弄出來的。]
宗曇完全沒有一兒緊張,語氣充滿了散漫,[如果不是在遊戲裡,江聽雲搶到了一顆低階鬼魂,在餵食的過程當中驚動了夏予瀾,恐怕他就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殷長夏心口微顫,沒想到會這麼兇險。
他在遊戲裡發生的事,也在某種程度影響到了實。
宗曇:[雖說是我提的條件,但我勸做好心理準備,喚醒的三口棺材……是夏家人。]
殷長夏:“夏家人怎麼了?”
宗曇:[只是夏家人,就沒有不自私自利的。]
屋內更加寂靜,只剩宗曇的這句話在腦海裡迴盪。
原以為宗曇會帶著嘲諷說出這句話,他的語氣毫無變化,彷彿和周圍的寒氣融合到一起,如此虛幻,不被外界所容。
外面是秋,裡面宛如冬季。
僅僅一扇門,便劃出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
殷長夏微垂著眼眸,分明不是在夢裡,再度染上夢境裡的滋味。
心臟酸澀疼痛。
殷長夏緩步走到了裡面,寒氣果然更加嚴重。一個黑影悄然靠近了三口棺材,迅速朝著陰菇靠近,想從冰塊當中摘它。
殷長夏睛一,竟然是一隻長著綠色僵毛的野貓。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任叔著急忙慌的喊:“壞了壞了,怎麼跑到裡面去了!”
腦海裡突然出一個聲音:[是否使載物?]
殷長夏:“任叔?”
任叔不敢進到這個屋子,宛如遇上救星一樣:“小祈,快捉住那只綠毛僵!它是從我那裡逃出來的!”
任叔說過,他祖上出過厲害的道師。
這東西萬一是從任叔那裡跑出去的,的確危險了!
殷長夏:[是。]
殷長夏從未見過凶宅是如何使的,如今來到實世界,還是頭一回瞧見。
凶宅像是有靈,四周燃起如螢火蟲一樣的小光,匯聚到了一起,一口著綠毛僵吞了過去。它在任叔那裡被封存已久,根本沒有恢復實力,本想靠著陰菇搏一搏,誰還是送了命。
吞那只綠毛僵之後,凶宅這些星星的螢火,逐漸被染上了血腥。
綠毛僵的血肉被擠壓了出來,螢火瞬間變漆黑,彷彿是化解其中的戾氣那樣。
一顆圓滾滾的魂珠出在殷長夏的面前。
還未等他有所反應,殘疾狗耳朵裡藏著的小蜘蛛便吐出了蛛絲,迅速著那邊跳了過去。
小蜘蛛張大了嘴,以毒牙狠狠的咬了去。
“遭了!”
原本餵給宗曇的東西,此刻正落入江聽雲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