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泉：“這個殷長夏是……？”
齊楓壓低聲音：“近的新之秀, 受唐桐賞識，甚至讓他住進唐家在九區的會館。能如此受a級玩家看待的，想必未來的成就不會太差。”
陳泉：“那有什麼, 就算他未來能衝上b級, 哪裡能和咱們裴大佬……”
話到一半，殷長夏便向裴錚伸出手, 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沒想到又和你見面。”
裴錚：“……”
裴錚不情不願, 在兩隊的灼灼目光當中, 和殷長夏來個世紀大握手。
陳泉疑惑的看著他們：“兩位這是, 認識……？”
齊楓眼神微閃的注視著那邊：“雖然其他玩家參與的遊戲會被保密, 但a級玩家參與的遊戲向來是公開的，深淵博館那個遊戲, 裴大佬和殷長夏曾經一同擔任考核官。”
兩隊人不約而同的簇擁著首的殷長夏和裴錚, 手裡捏緊武器, 顯得殺氣騰騰, 一時半會兒間還不敢放下戒備。
畢竟遊戲規則是三取二！
在還沒達成結盟前，隊伍和隊伍之間，只會是對手。
活下去，就算對面是a級玩家/未來a級玩家，他們只能硬著頭皮衝。
一束月光穿透遊廊上的瓦片, 射/下一縷清光，彷彿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兩撥人隔絕。
空氣凝固不化，快靜止。
所有人都在看殷長夏和裴錚的反應, 稍有不對恐怕需立即動手。
霍一塵低聲又不屑的說：“……不過是個新星榜第三。”
那份名單他看過，e級場衝上去的，根本不足懼。
這一句話彷彿在另一隊人那邊炸開, 刺頭男不服氣的說：“你一個連新星榜都沒上過的人，憑什麼瞧不新星榜第三？”
“不會又是個e級吧？那大爺我就給你好好科普一下。”
霍一塵完全沒把他們放在上，“每個玩家進入遊戲，都會有個初始評估，他去e級場，就說明遊戲給他的評估是e級。而我一開始，接觸的就是d級難度。”
這句話，好像在貶低他們所有人似的。
外面那隊的人頓時怒火燃燒，縱然有a級玩家在這裡，不妨礙他們維護‘殷長夏’的情！
再說，裴錚在a級玩家算是個特殊存在，大部分人都不願意提。
他們更願意跟著和唐桐關係好的‘殷長夏’。
“你根本就沒有看過！”
“是啊！夏哥剛才的表簡直精彩，雖然不怎麼愛搭理別人，卻憑著一己之力幹翻幾隻鬼！”
“你太侮辱人，夏哥是我們推舉出來的，罵夏哥就是罵我們！”
殷長夏：“……”
別誇、別誇，老臉都崩不住。
陳泉這邊不甘示弱，紛紛和他們槓上。
“他能比得過a級玩家？你是沒瞧見裴大佬的風采。”
“裴大佬比傳聞當中的柔和，還願意拂照我們這些玩家。”
“裴大佬才是永遠滴神！”
裴錚：“……”
該死，殷長夏到底做什麼？
這兩邊針鋒相對，你一句我一嘴的懟來。就算平時殷長夏臉皮極厚，此刻覺得自己快招架不住。
時瑤憋得面頰漲紅，做好幾口深呼吸，都沒能調整過來。
陳泉：“……？”
時瑤假裝拿手扇兩下：“我熱得慌。”
眼看著兩邊隊伍各不相讓，吵鬧聲變得更大。
殷長夏大聲喊句：“行。”
兩隊互相對持的聲音安靜。
殷長夏笑彎眼，刻意加重語氣：“我倒是欣賞‘殷長夏’。”
一聽a級玩家說出欣賞兩個字，頓時就捋順另一隊玩家的毛，表情變得柔和來。
裴錚做不到殷長夏這麼不臉，咬牙切齒的說：“不知道‘裴大佬’什麼時候，這麼情緒外漏？”
時瑤差點笑吐，一邊暗爽這裡的清醒人只有自己，一邊還繃著演技。
真是太辛苦！
殷長夏笑得露出小虎牙，顯得蔫兒壞：“上次合作的時候，我就看出你的潛力。”
他就只差把‘我覺得你是個人才’擺在臉上。
裴錚：“……”
好氣。
一聽他被a級玩家如此表揚，這邊的霍一塵和齊楓按捺不住。霍一塵陰冷的掃視著那邊：“如真這麼厲害，上次和您一接下考核官任務，他怎麼還是e級？別是個繡花枕頭……”
裴錚表情徹底下沉。
縱然被殷長夏氣得肝兒疼，但殷長夏的實力他的確認。
殷長夏藉著他的身份說出來，其實不算說謊。
這人是什麼東西？
裴錚手背到身，神色冰冷，強大的氣場壓在霍一塵的身上。
“a級玩家的話，你敢質疑？”
霍一塵表情微變，自己剛才那話，的確像是在質疑。
裴錚向來不說客套話，能夠這麼直白的說出欣賞兩個字，見這個‘殷長夏’潛力大。
霍一塵的像是淬毒，裡面被塞滿臭的塘泥，此刻竟然生出濃濃的不甘和嫉妒。
他有朝一日會對區區e級玩家嫉妒？
霍一塵覺得笑。
然而能在e級就得到a級的賞識，這的確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霍一塵礙於形勢，終於低頭：“……抱歉。”
今已經到下半夜，曙色快便衝破黑暗的束縛，迎來一天的晨曦。
他們不能再浪費時間。
眾人打定意，想先找找萬家大宅裡的資訊。
這裡分大小兩個院子，一邊是屋，而另一邊則是茂密的竹林。那些葉片上沾染宿露，互相拍打時，還有露珠落入眾人的頸，濺一身涼意。
兩隊打亂分成兩批，一批前往屋探查，而另一批則抵達竹屋。
殷長夏的身邊跟著霍一塵，裴錚那邊則跟一個叫做曹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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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抵達竹屋，便瞧見裡面擺滿字畫和紙墨筆硯。
如此龐大的數量，幾乎堆積成一座小山。四人不得不一張張的攤開畫卷，縱然工作量巨大，好比錯過某些線索強。
殷長夏裝作若無其事的和裴錚交流：“一直跟著你的那個鄭玄海呢？怎麼不見他？”
裴錚：“應該在三隊。”
殷長夏手上的動作一頓，詫異的看向他。
如是三取二，剩下一隊會被抹殺，那鄭玄海怎麼辦？
“等下墓之，遊戲有個環節，以互相換隊友。”
裴錚面露獰笑，“不過力壓所有人，取得勝利，才能得到這個特權。”
殷長夏：“……”
裴錚：“我期待極，a級玩家一定會力壓全場吧？”
周圍還有霍一塵和曹登，紛紛向他投來目光。
殷長夏沉默良久：“如不贏下來，任何人都會被搶。”
這說明，隊伍裡的領隊，會被搶走。
到只會強者和強者聯手，弱者只能靠一邊。
殷長夏露出一個標準式的反派笑容：“這真是刺激，那就能隨我的意，隨所欲的選人。搶你行嗎？”
霍一塵渾身一震，a級大佬真瘋。
他越是這麼表，越是讓霍一塵斷定眼前的人是‘裴錚’！
這太符合他們對‘裴錚’的想象。
裴錚眼皮直跳：“你膽子真……”
想四周還有人，裴錚又給壓下去：“只你夠這個實力。”
他向來憑藉實力說話。
霍一塵和曹登翻動著畫卷，直到地上的畫卷堆積來，都沒能察覺到端倪。
更讓殷長夏覺得奇怪的是，整個竹屋畫滿扭曲的仙娥飛昇圖，幾乎是在以各種姿態描繪。看畫筆下的畫卷，根本沒有半點仙氣，反倒像是被束縛一樣。
那些被攤開的仙娥畫放在地上，宛如一具具仙娥堆積的屍體。
殷長夏撫摸著畫卷，感受到紙張的溫暖。
殷長夏沉到谷底：“你們來摸一摸。”
曹登：“……暖的？”
怎麼能是暖的呢？
殷長夏：“我幼時聽過一個故事，拿美人皮當做畫卷，拿美人骨研磨成顏料，以把那只鬼魂永遠困在畫裡。”
曹登裡咯噔，想畫皮的故事。
不過不同於一隻畫皮鬼，這麼的畫卷，每一張都是一條人命。
外面竹葉拍打的聲音更大，似乎有人提著燈籠前來。幾人神色冷凝，立即躲來，身體緊貼在竹屋的牆壁上，死死的盯著那邊。
人影越來越近，終於抵達竹屋。
萬海亮的手已經放到竹屋的門上，即推開門走進來。
殷長夏的神經提來，在下墓之前不對萬家動手，這是遊戲給他們的規則。
如被，有能會被取消下墓的資格。
竹屋實在太小，根本無法藏匿。
只萬海亮推門進來，他們必定會被。
霍一塵目光落到另一隊的兩人身上，如被已經成定局，那必然推一個出去。一個人出事，總比四個人出事更強。
這個‘殷長夏’，真是深受a級玩家賞識。
在還有個換人的規則，那得罪過a級玩家的他，大機率會被換走。
霍一塵不想失去機會，便悄然間拿出道具，眼神狠，連臉上的刀疤都顯得猙獰來。
正當他準備下手時，裴錚敏銳的感知到惡意。
裴錚在十區待這麼久，這方面早已歷練的超乎常人。
裴錚的殺意更深，知曉霍一塵是想對他所裝出的‘殷長夏’下毒手。
想巴結和動手的人，被這蠢貨給搞反。
白色的絞絲比霍一塵更先一步拿出，不論是外面還是裡面，都已經一觸即。
萬海亮已經開門，一陣風吹進來。
燈籠的光照亮屋內，腳步已經踏入半隻。
正當此時，竹林深處忽然間跑來一個人：“少爺，不好！”
這聲音驚動萬海亮，令他趕忙退回去，帶上竹屋裡的門。
萬海亮趕忙吹滅燈籠裡的燭火，表情陰雲密布，充滿渾濁和黑暗：“我不是說過，別在我畫畫的時候打擾我嗎？”
僕人著急得跺腳，又不敢靠近竹屋：“小少爺又魘住。”
萬海亮立即走出竹屋：“笙兒？祖爺爺不是說過，只我照做，就會幫笙兒的嗎！”
僕人：“老夫人已經趕過去，特意差我來尋少爺。”
萬海亮咬咬牙，只得先行趕過去。
屋內的眾人一直注視著外面，再看到萬海亮離開，懸吊的終於落下。
曹登回過頭去，本想繼續翻動畫卷，哪知道剛才他們攤開的那些畫，全都化作女鬼，漂浮到半空，向他們襲來。
曹登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就叫出聲來。
殷長夏立即捂住他的嘴，戒備的看向四周。
這些畫他們重重圍困住，包裹成一個巨大的圓形，而畫上的女鬼仍是薄薄一層，根本沒有血肉。
名副其實的紙片人。
“嗚……”
鬼音上下重疊，再看過去，哪裡還有仙娥的樣子，只是被華麗的衣裳所包裹的骨頭而已。
畫裡爬出刀片似的絲，讓竹屋成絲的海洋。
每一寸空隙，都被絲所填滿。
桌上的顏料潑下來，赤紅得灼目，落在那些絲上，看得更加邪門。
女鬼趴在畫卷上，彷彿無法支撐過重的頭顱，搖搖晃晃的抬頭，卻只有骨頭和蛆蟲：“你看奴家的青絲，美不美？”
咔嚓，頭顱滾落下來。
女鬼趕忙用手去接住：“哎呀，奴家的頭……”
隨著她的頭顱掉落下來，離開畫卷之就不再是單薄的紙片，而是一顆完整的頭。
畫卷是漂浮在空中的，越來越的連著稀疏的頭的頭顱掉在地上。
不一會兒，就堆積來。
再血腥的場面他們都見過，但驚悚遠比血腥更加難以忍受。
這兩者所帶來的恐懼，一個在生理，一個在理。
曹登瞪大眼，臉色雪白，渾身都在抖。
如不是被殷長夏捂住嘴，他恐怕已經叫喊出來。
萬海亮根本沒有走遠！
曹登眼角已經滲出生理眼淚，仍止不住紊亂的呼吸。
絲裡纏著那些頭蓋骨，乍一看就像是扭動的蜈蚣一樣。頭顱們紛紛出哭音：“奴家的頭被纏住……”
曹登受不住，拿出珍貴的c級道具。
一隻沾染紅色顏料的毛筆出在曹登的手裡，他迅速畫一個圓，那些髒東西這才沒有進來。
此時暗中對峙的霍一塵和裴錚終於爆，兩人各自拿出武器。
裴錚喜歡這樣狹窄的空間，細如煙縷的絞絲已經佈下殺局，霍一塵朝前擊去，卻自己渾身都被纏住。
裴錚：“想對我動手？”
“不是你想對我動手嗎？”
霍一塵看向殷長夏，“我們不能和這樣的隊伍結盟！”
裴錚冷笑，倒是把惡人先告狀學得嫻熟。
霍一塵：“我們在應該合力對付女鬼，這個‘殷長夏’卻把武器對準自己人，哪裡有結盟的價值？”
新人然是新人，被他隨手一激，就上當受騙。
在先出手的是他，自己的手上乾乾淨淨。
如此不顧大局，不光會讓他失去隊內的推崇，想必a級玩家會厭惡他。
不得不說霍一塵的確打個好意。
只惜……
殷長夏餘光瞥向裴錚，縱然他戴著遮掩容貌的道具，此刻已經怒不遏。
咱們裴大佬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啊！
霍一塵真是反覆在生死邊緣蹦躂。
殷長夏想原本被針對的該是自己，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對霍一塵的惡感就更深。
正當殷長夏先開口，便聽那邊的裴錚說道：“本來目標不是你，不過能釣出和李蛹的相關人員，不算太虧。”
霍一塵眼瞳緊縮，強辯道：“什麼李蛹？你對我動手，反而把髒水潑到我的身上？”
殷長夏猜測過，裴錚什麼會假借他的身份。
但他們周圍一直都有外人跟著，根本不能單獨交流。
原來表面上隸屬寒鴉的霍一塵，竟然和李蛹那邊的人？
裴錚：“你手頭的道具，叫做金蟬蠱，能爬到別人的腦子裡，七天之整個人都會被一隻只蟬佔領。還需我再繼續嗎？”
霍一塵表情難看，沒想到‘殷長夏’一個新人，眼睛竟然這麼尖。
裴錚完全沒把地上的女鬼放在眼裡，湊到霍一塵的面前：“難道李蛹沒告訴過你，裴錚當年活命獻出所有，被人奪走掌控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絞絲崩得更緊，讓霍一塵忽然有種五馬分屍的痛感。
霍一塵跳極快，忽然生出害怕。
他竟然對一個e級玩家產生恐懼，這未免太笑！
裴錚憤怒到極點，反而顯得平靜，聲音猶如萬年寒冰：“李蛹和那個人，就是裴錚當年新人時期的考核官。他就是受李蛹暗算，才不得不獻出所有。不然，你以光憑鬼怪，能讓他屈服？”
這樣的秘密，霍一塵自然沒有聽過。
沒想到手裡的金蟬蠱，竟然成他的催命符。
霍一塵緊張的看向殷長夏：“我……裴大佬，這道具的確是李隊……不對，李蛹給我的。但是我和他，只做過一個約定！我幫他辦完那件事情之，就再沒聯絡。”
他對比李蛹、陸子珩、‘裴錚’，自然想跟著能夠保證他安全的人。
殷長夏表情極冷：“……辦過一件事？”
霍一塵：“……”
“我勸你還是說出來，不然……”
殷長夏站到裴錚的身邊，“我會和他一對付你。”
裴錚瞥向殷長夏，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又立即收回自己的眼神：“哼，管閒事。”
然而他這個舉動，卻讓裴錚從舊日的深痛惡覺中，回到實裡。
殷長夏笑嘻嘻的說：“我這個人就是樂於助人。”
再說，這不是閒事。
這極大程度，是有關寒鴉的事。
裴錚：“……”
霍一塵已經被勒得無法呼吸，沒想到這兩人關係好到這樣的地步。‘裴錚’向來獨來獨往，脾氣又古怪，就連同a級玩家的唐桐和只是和他相交，而不是相熟。
這樣的裴錚，竟然會選擇去無條件的幫人！
霍一塵沒退路，終於道出：“李蛹我做的事，是讓我對秦封的屍體……”
話到一半，曹登手裡的毛筆便破裂開來。
腳底的紅圈消失，外圍的女鬼透著煞氣襲擊著他們。那些絲終於組成一條巨大的蜈蚣，上面一顆顆頭顱，宛如結出的子。
蜈蚣向著他們橫掃過來，直接竹屋的牆壁撞爛。
幾人被掃出去，接下這強有力的一擊。
還好殷長夏迅速用骨戒凝練出竹板，這才沒有讓他們骨折。
這樣的衝擊力，還是令他們受傷，再度站來的時候，口腔裡都嚐到鐵腥味。
女鬼們猶如唱戲一般，聲音婉轉悠揚。
在這種環境下，卻顯得尤瘮人。
“郎在歡處，妾在腸斷時……”
“委屈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離易，棄婦如今悔恨遲……”
蜈蚣上的頭顱，隨著歌聲的進行，忽然開始長出血肉。
她們每一張臉，都掛上淚痕。
原本是楚楚憐的，她們猶如辮子一樣辮在頭絲組成的蜈蚣身上，這樣的表情只會讓人更加害怕。
曹登再受不，竟在這曲戲曲當中，這麼暈厥過去。
那些畫卷聚攏在一，幾人圍堵其中。
當一片遮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被困到人皮所組成的空間裡。
女鬼唱得如訴如泣，快把人逼瘋。
殷長夏只得先行對付女鬼，畢竟死一個玩家，就會增加三分鐘無法使用道具的時間。這於接下來的遊戲，大大不利。
骨戒凝結著四周的質，形成碎石刺和木刺，想離開這個空間。
不知女鬼使用什麼手段，人皮空間裡，陰氣大量匯聚，令他們沾染詛咒。
手指已經被染黑，正以肉眼見的速度，在不斷向上爬。
不能耽擱！
蜈蚣朝他們襲來，裴錚拿出道具，揪住霍一塵丟到殷長夏那邊：“問出的情報！”
說完之，他們便被氣泡所包裹，迅速升到上空。
絞絲強行擰開一絲人皮空間，殷長夏和霍一塵得以逃離。
氣泡飛一段時候，即抵達池塘時，便驟然破裂。
殷長夏和霍一塵跌在地上，濺巨大水花。
然而他們身染詛咒是事實，已經無法扼制詛咒的蔓延！
霍一塵眼瞳赤紅：“不……”
身上的皮被撐開，快長出密密麻麻的眼睛。
殷長夏感知到皮膚的痛感，又奇癢無比，快忍不住伸手去撓。
腦子彷彿受到影響，變得混亂無序，怒面更加引狂化狀態，令殷長夏即突破危險的50%。
情況已經危險到極點，就連進入遊戲，一直陷入沉眠的宗曇，在此刻用鬼力衝擊著自己，想強行甦醒。
身上除卻右手外，已經全都染上詛咒。
霍一塵痛苦至極，趕忙哀求道：“裴大佬，嗚嗚嗚，我願意獻上所有，求求你，使用載……只有進入第二階段的載裡的鬼魂，才能吞下詛咒……”
第二階段，對接？
是他和宗曇遠遠沒達到那一步！
殷長夏表情難看，與此同時，腦海裡突然響提示音。
[a級道具繁衍者正在被啟用……]
[您已滿足種上鬼種的條件。]
什麼？
是樊野！
池塘旁的花園裡，突然出一個人影。
暗處一道微光亮，脖頸的鐵鏈就像是被吸引似的，迅速飛到他的手中。
先被拉過去的是霍一塵。
一把鋥亮的小刀，經由水光的折射，抵在霍一塵的脖頸，即割下去。
霍一塵：“你、你是……”
略帶蒼老的聲音響來，彷彿冬日裡的腐朽木枝，裡面生蟲，在暗處爛。
“聽說你是裴錚？”
殷長夏髒跳動極快，終於明白那邊的人大有能是李蛹。
李蛹的做派，似乎並不相信他是裴錚，還想他的掌控權！
只有a級玩家才不會被奪走掌控權，如被他猜出身份，自己就危險。
[a級道具繁衍者已啟用50%。]
[由於鬼種尚未接種完畢，目標物件樊野暫時沒有對接成功。]
[空餘的位置，暫時建立父子關系，不限制玩家、怪、npc。]
[時限：一分鐘。]
殷長夏口跳動得厲害：[選定物件——裴錚！]
人皮空間裡的裴錚在接到遊戲提示，臉色黑如鍋底。
[是！]
不能讓李蛹拿走殷長夏的掌控權。
李蛹瞧著那邊的人久久沒有說話，生出懷疑：“我所知道的裴錚，不是這樣。”
李蛹一刀刺向霍一塵，毫不留情的割開他的喉嚨，在他的臉上濺一道熱血。
霍一塵倒在地上，痛苦的呼吸來。
李蛹卻沒給他痛快，反而令他緩慢的死去，是一點點的折磨他。
李蛹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小刀，又把目光放到殷長夏那邊：“這樣吧，你只能答對我幾個問題，我就相信你。”
刺骨的惡意席捲而來，讓身體宛如蟲爬。
殷長夏坐在池塘邊，腰部周圍全是碧綠的荷葉。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令他如水妖般惑人。
a級道具繁衍者令他們能夠進行一分鐘的對話，能感知到對方的危險處境。
裴錚沉聲道：[給我越囂張越好！]
殷長夏微微揚下顎，那姿態顯得無比桀驁：“李老鬼，這麼久不見，你敢質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