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拉的聲音因為長期昏迷沙啞著, 病房中霎時闃寂無聲。
克倫威爾:…………
陸燼朝:啊?
這是……失憶了?
不應該啊?他明明能收集到的記憶都重新種下了,特別是和克倫威爾有關的,有那麼多激情畫面呢, 尼科拉不可能忘記的吧。
“那個……”他剛想說話, 被身旁的林嘯鳴掐了大腿,陸燼朝看過去, 林嘯鳴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
陸燼朝霎時明白了。
好吧, 這其實不失為種辦法。
哨兵灰色眼中有次流露出名為迷茫的東西,再不是那樣冰冷到讓人呼吸困難。
克倫威爾心中說著“我是你爹”, 終究還是沒敢出聲,指指旁的林嘯鳴, 硬邦邦地道:“我是你的下。”
尼科拉點點, 他重新閉了下眼睛,當緩慢,看起來非常疲憊。
“我睡了多久?”
“個半月吧。”克倫威爾伸,要去看他腕上有著資訊晶片的帶子, 他指碰到尼科拉的那瞬, 哨兵猛地將整條胳膊收回來,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劇烈的疼痛, 就連呼吸都開始紊亂。
克倫威爾的僵在空中。
這是被嚴刑拷打後的應激反應。
時間病房中就有尼科拉急促的呼吸聲,克倫威爾就不再碰他,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沉默地盯著病床上的點。
尼科拉醒了, 忘記了他是誰, 還變得脆弱起來。
克倫威爾說不上心中究竟是什麼感覺,按理說他本該高興的,尼科拉他忘了, 就代表人再不用發展畸形的關係,他脆弱,在定程度上報了自己被欺壓的仇。
但他為什麼點高興不起來呢?
不,不應該這麼低落消沉,尼科拉的失憶許可以成為賜良機,要好好利用,自己是可以翻身的。
克倫威爾大腦飛速運轉,他當不是什麼好人,能讓尼科拉吃癟的事,來萬件都不嫌多。
見尼科拉經醒來,和克倫威爾之間又有事情需要處理,林嘯鳴低聲道,“那我先走吧。”
陸燼朝點點,他站在原地,看林嘯鳴從兜裡掏出精神抑制器,主動伸出。
雙銬上,精神立刻被限制在身邊很小的範圍。雙眼被重新蒙上,這次林嘯鳴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個耳機,陸燼朝的聽覺隔絕起來。
感官的盡數封閉讓陸燼朝有瞬間的恐懼,如同下子沉入與世隔絕的深海,能不斷的墜下去。
旋即他感覺到哨兵牽住了他的,掌心溫暖而乾燥,驅散了所有不安。
這下徹底能牽著哨兵,跟隨他的腳步了,林嘯鳴和病房裡的同事上司打了聲招呼,領著陸燼朝走出去。
病房門外站著不少人,見林嘯鳴出來,用眼神問詢。
他都是尼科拉的部下,尼科拉作為長官當不可能有林嘯鳴和克倫威爾個下,但這由新人哨兵和普通人文員組成的行動小隊卻是近期最受尼科拉重視的。
特別是克倫威爾。
“經沒事了。”林嘯鳴對同僚點,“都回去吧。”
陸燼朝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哨兵溫暖的成為了他目前唯的依靠,沿著來時的路返回,被帶上車的後座,這次,林嘯鳴沒有故意折騰他。
是單純的親吻,當做共同歷險後的依偎,雖切都發生在精神圖景中,能夠肩作戰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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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更多和林嘯鳴共同戰鬥的機會。
而另邊,尼科拉的部下來看望,尼科拉看著這些曾經熟悉的面孔,有些人真的不記得了。
克倫威爾安靜地坐在邊,確定尼科拉真的忘記了很多事情,是啊,精神圖景被主動封閉,又經受過嚴刑拷打,裡面早就被各種垃圾資訊充滿瀕臨崩塌了吧,埋藏其中的記憶受到損傷是很正常的事。
尼科拉應該不會無聊到在他面前裝失憶。
同事後怕和慶幸話音傳入克倫威爾耳中,被心不在焉地遺忘。
他現在正認真籌劃著件大事。
尼科拉剛剛醒來,精神不好,部下短暫看望會兒就紛紛離開,很快病房中就剩下了克倫威爾和尼科拉人。
之前的個半月中,克倫威爾經常來這邊,就坐在屁股下的這張椅子上,默默看著病床上的尼科拉。
他忘不掉那夜,林嘯鳴扛著尼科拉從爆炸的烈焰中大步流星,哨兵躍上飛船,毫不憐惜的將渾身鮮血淋漓的男人放在他面前。
尼科拉身上找不到塊好肉,森白的骨甚至直接露在外面,更是有大片皮肉都腐爛生蛆,散發著屬於死人的惡臭。
林嘯鳴和他起給尼科拉做了緊急處理,才將人放治療艙。
他不想讓尼科拉死,卻不願再繼續人之前病態的關係。
克倫威爾抬起眼,發現尼科拉正側默默地看著他。
經很久都沒有被突如其來來的森寒感糾纏,那條巨蛇不知道怎麼樣了。
“你看起來很熟悉。”尼科拉突道,他聲音還帶著剛剛甦醒的虛弱,克倫威爾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你跟其他那些人都不樣,我之間還有些其他關係,是嗎?”
“是。”克倫威爾站起身,他垂眸望著病床上的哨兵,棕色眼眸中漠和冷酷如果讓別人看見,絕對會驚詫簡直就像尼科拉的翻版。
“我之間確實有些不為人知的關係。你明面上是人人都怕的尼科拉大校,冷漠又不近人情,但私下裡,是個喜歡被支配的小眾癖好。”
“因為很多人都畏懼你,你能找上了當時剛入職,看起來很老實的我。你來到我家中,跪在我面前獻上馬鞭,俯身舔去我鞋上的灰塵,叫我主人。”
“我當不願意陪你玩這些遊戲,但你利用職位不斷對我行脅迫。”
克倫威爾伸捏住尼科拉下巴,強迫他直視自己雙眼。終於幹了直以來都想做的事,克倫威爾簡直爽的每個毛孔都在顫抖,他加重指道,看哨兵因為高敏觸覺不適地皺起眉。
“最後我發展了段關係,直到你出事之前。白你是我的上司,而到了晚上,你是需要我訓誡的狗。”
克倫威爾猛鬆開,看見尼科拉的下巴被他捏出了片紅痕,他聲音仍冷冷的,道:
“你左邊大腿的內側有顆小痣,這是不會被外人看見的地方,如果不信,可以認證下。”
克倫威爾垂在身側的忍不住用握拳,腳指都在使勁,他被自己說出的話雷到了,但是——
太爽了,太爽了,原來竟有這麼爽!
被克倫威爾說出隱秘的身體特徵,尼科拉愣了下,臉色變得精彩起來。
克倫威爾直注意著他的表情,趁機又道:“不過既你現在都不記得了,我不會逼你去接受另層關係,雖當時完全是你逼迫我成為你的主人的。”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腕卻被病床上的哨兵抓住了。
尼科拉的還沒多少,松得稍微用點就能掙開,但克倫威爾停住腳步。
是在這刻,他徹底確定尼科拉是真的不記得了,不以哨兵的臭脾,不可能容忍他剛才的胡言亂語。
克倫威爾轉過身,就聽尼科拉低聲道:
“……可以再給我多說些以前的事嗎?”
眼罩和耳機在小區樓下被摘下來,失去感官的不安迅速消退,陸燼朝重新適應著光線,他在精神圖景中經歷了不短時間,但裡面和外界的時間流速是不樣的,現實中過去了個多小時。
所以還在亮著,但該吃晚飯了。
“你上司怎麼在裝失憶。”陸燼朝忍不住吐槽,“克倫威爾不會被他騙到吧?”
“大機率會被騙吧。”林嘯鳴解開陸燼朝腕上的精神抑制器,“有好戲看了。”
陸燼朝有些遺憾,他是這次行動被林嘯鳴申請過來幫忙的外派人員,後面應該不會有再見到尼科拉和克倫威爾的機會了,就無法知道後續情況。
他當不會為了看戲多問林嘯鳴關情況,因為陸燼朝知道,他能被帶去為尼科拉解決問題完全是軍部的嚮導束無策,萬般無奈下嘯鳴的申請才被同意。
自己能順利從病房裡走出來,沒有接受記憶清除就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在附近找了個飯店解決晚飯,回到家中,陸燼朝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
尼科拉精神圖景受損嚴重,又是幫著林嘯鳴入,又是路找到最內層,又是將人喚醒修復圖景的,精神再強會感到疲憊。
七朔跳上來,前爪按在他肚子上,就要踩奶,小雪豹正在長大,比初見林嘯鳴時大了圈,重了很多。
陸燼朝可不敢讓它踩自己的肚子,伸就要將七朔撥到邊,雪豹輕盈地躍躲開,轉而去踩陸燼朝胸口。
陸燼朝沒再將它推開,趁著七朔現在還小,就讓它踩吧,等以後長成大雪豹,怕不是要爪子下去人都沒了。
雲津在看林嘯鳴打掃衛生,它直以來都不粘人,安安靜靜,和七朔比性格截不同。
林嘯鳴收拾完屋子,和陸燼朝起在沙發上看電視,抽空給克倫威爾發了條訊息。
【怎麼樣?】
克倫威爾過來了會兒才回覆:【挺好,妙到家了】
林嘯鳴心中大概有了數,尼科拉在裝失憶,而克倫威爾顯中計。
他不知道克倫威爾做了什麼才會說“妙到家了”,但林嘯鳴清楚,等尼科拉康復迴歸格勒尼蘇的時候,定會有精彩絕倫的好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