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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劉備眼光一觸，于禁立刻露出笑容來，顯然他也想起當年在北海發生的事。
“見過汝南公，”看到劉備走過來，于禁當先一抱拳，周圍的夏侯兄弟、甘寧、曹洪等人都是一愣，旋即知道劉備與於禁早就認識。
其實在場的人中除了賈詡、劉曄與甘寧之外，其他的人也都和劉備認識，許褚與劉備甚至並肩作戰過，彼此極為熟捻。
“文則一向可好，”劉備先向大家點頭打了招呼，又與賈詡寒暄了兩句，接著便與眾人向曹操的“都鄉侯府”內進走去，劉備見到于禁不免心中感慨，索性拉著於禁邊走邊問。
“還好，只是我家公子…”于禁知道劉備問的“可好”裡還包括很多人，不覺觸及到他的傷心事，神色黯了一下。
“於公子怎麼了？”劉備心中一擰。
“我家公子年前不幸過世了。”于禁有些梗咽的說道，“公子舉家遷回鉅平，不料在沛國譙郡遇到盜匪，說是什麼‘太平道’，要強搶公子的貨物，我雖奮力拼殺，只可惜……後來我被都鄉侯的父親所救，保得了一條命，後來傷勢好了，我便來到都鄉侯帳下報效。”
說起來於則還是劉備的媒人，當年為了劉備與徐州糜家的婚約，於則曾經到涿縣找劉備說親，現在聽到於則的死訊，劉備心中不禁一陣惻然。
“備來日定要為於公子報此深仇。”劉備咬咬牙說道，他曉得將來一定有這個機會。
兩人說著話的工夫已經來到廳中，眾人各自落座，劉備也不好拉著於禁再說什麼，只好分別坐定。眾人各自通名報姓，劉備也向眾人介紹了程昱。
“久聞汝南公大名，恨見之遲。”賈詡笑呵呵的開口說道。
“哪裡，備不過因緣際會，湊巧得了幾件容易的事情作罷了。諒備才能不過爾爾，實在僥倖。”劉備謙仰了一番之後，向眾人笑道，“這次來宛城，備本為劉表與孫堅，今日得見諸位，才知備實為杞人憂天。”
劉備作為當朝的汝南公，爵祿遠在曹操之上，居然說起話來如此平易，使得廳內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夏侯淵看了程昱一眼，笑道，“這次劉表聽說汝南公要來我宛城，前幾日便有些不安於室，不過我料他絕過不得新野，汝南公大可放心。”他對宛城的兵馬極有信心，因此說起話來顯得頗為自負，把賈詡之前“慎言”的囑咐全然拋在了腦後。
“敢為文和先生打算如何退敵？”程昱知道現在宛城之中以賈詡說話極有分量，當下小心翼翼的問道。
“仲德先生名動於兗州，有智者之名，此事正要請教，”賈詡知道夏侯淵的話已經封上了劉備與程昱的嘴，心中頗為懊惱，不過他城府極深，臉上絲毫不顯什麼，只是笑嘻嘻的吩咐從人將地圖取來，接著就在廳中架起來，“眼下劉表據荊州要隘，治下帶甲不下數十萬，更有無數智士甘為所用，以此為根基，便掃平天下也可，不過此人只知蠅營狗苟，只看他據兵襄陽，卻將江陵雙手奉於孫堅便可知矣，故此人不足為懼，正可一鼓而平。至於孫堅孫文臺卻頗費商榷，實不相瞞，詡這些日子正為此人頭疼不已。天幸汝南公到此，又得程先生蒞臨，何妨為我等一撥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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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這一番話說的極是圓滑。劉表毫無進取之心，只曉得撿現成便宜，這種孱頭一般的人物誰都不會放在心上，賈詡卻為了這個人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通。話鋒一轉到孫堅身上，賈詡立刻將難題踢給程昱，卻又大大的吹捧了一番，這麼一來，程昱即便有心藏私也有所不能了。
“好一個賈文和賈先生，”程昱苦笑著搖了搖頭，“被你這麼一說，程某只能獻醜了，只盼程某之磚能有引玉之功才好。依程某拙見，孫堅此人雖非止一勇之夫，不過在下久聞此人精私算小，可為一貨而耽其事，不為大義而惜其身，絕構不成我等南面之患。所謂唇亡而齒寒，長安與南陽如是，荊州與長沙亦如是，只看哪一方能精誠以付，共抗敵堅。汝南公此番來宛城，非止與都鄉侯素來交好，因有舊誼，更因有見於此之故。反觀劉表與孫堅二人，前者有借刀殺人之心，後者有借虎防門之意，如此勾心鬥角，安能不敗？”
說到這裡，程昱自己也有點動情，他站起身來，借這個動作舒緩了心中的激動，接著走到地圖邊，“此新野城之北，現有曹仁將軍駐守，暫不虞有失，穰縣北接商縣，長安大軍三日到達，料劉表絕不敢取路有於此，要防備的只有孫堅。不過眼下雨季未至，孫堅要等的板楯蠻大軍遲不可至，不如先將此處兵馬調至宛城一用。江夏與襄陽要北上撿便宜，湖陽是必經之路，不過究竟是取宛城還是攻許昌值得考慮。”
“既說劉表怯懦，為何我等還要以劉表為假想之敵？”甘寧有些不解的插話進來。
“眼下劉表與孫堅均未嘗敗績，自然想不到聯起手來，但若孫堅果真出兵受阻，必定會向劉表求援，而劉表疑懼我等有平定荊州之心，也會與孫堅聯在一處，那時便當真是急不可下，致為後患。”賈詡替程昱回答了甘寧的問題，接著轉向程昱說道，“依先生之見，我們對這劉表究竟是該重創一下還是小懲大戒為上？”
“自然是小罰大戒為上，”程昱以手指在地圖上標註的荊州地區畫了一個大圈，“因避北方戰亂，不知多少百姓遷至荊州，方成就了荊州如此的富庶。劉表既為宗室，且膽量素來不大，若能施以重壓，或許可逼拱手歸降，使朝廷復得此膏腴之土，豈不美哉？”
廳內除了劉備、賈詡與劉曄之外，其他人都面面相覷，覺得程昱說得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不過賈詡沒有表達意見，眾人一時也不好造次，只好板著臉看著賈詡，希望他能說句話。
賈詡和劉曄一開始也被說愣住了，不過他二人都是智慧驚人，很快就明白了程昱話中的意思，連連的點頭贊同。
“汝南公一路鞍馬勞頓，今晚不妨早些休息，還有，劉子揚先生已到宛城數日，專為等汝南公前來，稍時自需拜見，我等這就告辭了。”賈詡的目的達到了一半，心情大好，說著話便起身拱手告辭，連帶著夏侯兄弟、于禁、曹洪、甘寧、許褚以及張邈都跟著他一起告辭而去。
“在下拜見汝南公，”見眾人都退了下去，劉曄笑嘻嘻的向劉備一躬身，眼睛卻看向程昱，不知道該不該找個理由將程昱也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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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