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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道爺收義女

阿玉拽著三巍子的衣服,跟著他進侯府的,還時不時扭頭看看俞瀟,俞瀟看她的眼神好像是還有很後怕,又不全是,不過阿蒙有了保護傘,袒胸搖擺起來,對幾個家丁怒目而視。一路上,三巍子低聲跟他們說著話。

三巍子帶他們從角門進去,沒有經過前堂,從大院的圍牆邊的小徑到了後廳。

到了後廳,三巍子找了個老媽子,阿玉在三巍子好說歹說下才跟著去洗澡。

阿蒙趴在草蓆上,就在廳裡,三巍子叫人挖來的白首烏已經碾碎好,三巍子將渣子撈出,灰白色的汁液塗到了阿蒙的傷口上,先前強硬的阿蒙這時倒是哼叫起來。

三巍子問了阿蒙大平山寨的事,原來,漢人派去的差官收的苛捐比較重,寨子裡已經沒什麼吃的,這個時候是萬物生長的時節,族裡的人都知道,這段時間打獵,山神是會怪罪的,只好找點野菜吃,食不果腹,寨子裡的一些人便結伴下山到漢人莊子搶些吃的。他們也沒想到,這次竟然有人來圍剿,他倆是因為去挖野菜,沒得到逃跑的訊息,被俞凱的人撞個正者,跑的時候阿玉被東西絆倒,才被捉住。

擦拭了阿蒙的傷口後,三巍子帶他到天井去洗下頭。

老媽子帶阿玉出來,她怯弱地站在裡廳的門口,她在找道爺和阿蒙,明眸如一泓清湛的潭水,臉上的彩繪已經沒有了,小嘴抿著,有點點溼的秀髮垂到前胸的彩蝶舞花米色對襟衫上,下著粉色雲緞裙,隱隱看到原先的光腳穿上了紅褐色的錦鞋。

俞瀟正在呆呆看著阿玉的臉,還有丁點兒顏料沒洗掉,但不妨礙整張俏麗可愛的臉,雖然只有九歲,就是個美人胚子,水潤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放鬆下來的小小的紅唇更顯分明,她的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

“呀,這誰家的小美女跑到我侯府來了,過來,我給你梳個髮髻。”王氏笑容可掬地來到裡廳,對著阿玉招招手,許是道爺對她笑著點點頭的緣故,她向親切的王氏跑去,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

“母親。”俞瀟跟王氏行禮。

“嗯。”答應了聲還是對著阿玉。

“小美女,你喜歡這嗎?”

“不曉得,我想阿爹阿媽,想山裡的花花草草。”

“我後園子也有漂亮的花,各種的花,找到了你阿爹阿媽後,他們可以到侯府來呀。”

“我們到侯府?我們只會打獵,燒荒種地。”

“不用你做什麼的呀,給我兒子做妾不就挺好的嗎?”

“不,我怕他,再說,我喜歡阿蒙。”

“我倒是忘記問了,你姓什麼?叫什麼?阿蒙是不是洗頭那個?他姓什麼?”

“阿蒙就是他,我們都姓藍,我叫阿玉。”阿玉指了下洗頭的阿蒙。

“哦,你倆同姓,你也不能嫁給他呀!做我兒子小妾的話,那是跟你開玩笑,不過,做我女兒,你看好不好?到時找到你家人,還有你的族人,我給個莊子讓你們住,到時也沒人敢找你們麻煩。”

“我不曉得,要問阿爹阿媽。”

“夫人,此話當真,這我可以勸得了他們,他們一定會答應的。”三巍子倒是為他們做起主來了。

“那好,道爺,你去找下他們,那個寨子他們可以留著,就附近的橫山田莊劃給他們得了,侯爺那邊我去說,他要是捨不得橫山田莊,拿我的好田莊跟他換就是啦,到賬房操先生那裡支點銀兩糧食,好好安置,就這麼說定了。”王氏手上有豐厚的嫁妝,莊子、商鋪等等都是她名下的,她要是不拿出來,侯爺也是沒有辦法的,於氏現在沒有什麼財產了,她的嫁妝本身不太多,又給女兒一些,跟王氏那是沒法比,所以那個廚娘也敢自作主張消減了於氏的伙食。

“是,聽夫人的。明日就去!夫人,我跟他們說多少租子合適?”

“你看著辦吧!”

邊說話見,雙丫髻就要綰好了。

“你一直盯著道爺,道爺有什麼好看,怕他走了,要不,你做他的義女得了,道爺,要不要?”

“好呀!阿玉,你不出聲算是同意了。”道爺三巍子看來也是覺得不錯的:“我身上沒什麼東西,夫人,借點東西,算了,借的心不成,有了。”

道爺三巍子在身上摸索了一陣,掏出個藥丸瓶,一把精緻的匕首。那邊阿蒙沒有吭聲,老媽子過去給他洗臉了。

王氏跟阿玉說要下跪拜乾爹,阿玉跪下,磕了三下,叫聲義父,道爺答應了一聲,扶她起來,將瓶子和匕首交給她,算是認親成了。

“阿玉,以後你就是我道人的義女,要是誰敢欺負你,跟我說一聲就是,義父會給你出頭的。”又對著俞瀟說:“俞瀟,你可不能欺負你的表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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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哪敢!”俞瀟隨口應了下,折回自己房間去了,沒禮物,沒必要上前湊熱鬧。

“阿玉,這瓶藥丸要收好,很貴重的,它叫老君內家續命丸,是治內傷用的,有續命的功效,侯爺當時就是碰到我,而我正好有這藥丸。還有這匕首,你也藏好,防身用的。”

道爺三巍子交代完教阿玉向王氏行禮:“這是你舅母,記住了。”

“舅母。”阿玉輕輕叫了聲。

“好,好。王霞,過來,把禮物端來。”王霞是王氏的貼身丫環,她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有些飾品:一串粉紅色淚滴珍珠、一對翠玉手鐲、一對金耳環、一錠金錁子、一隻香囊。

“謝謝舅媽。”舅媽稱呼更親切點,還沒接過禮物阿玉膽子也大了點。

府裡知道的動靜的人來向阿玉道賀,有的也送點小禮物,阿蒙洗好了頭和臉沒湊熱鬧,只在天井喜滋滋看著。

侯爺聽聞此事也進來了,瞭解了大致的經過。

“阿玉,我就不拿金銀首飾之類的給你作禮物啦,這樣,你舅媽很喜歡你,你就住在侯府吧,不要回寨子了,橫山田莊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侯爺將老婆喜歡的就是老公喜歡的這條定律作出最完美地表率。

“謝謝舅舅!阿蒙,過來,我們一起磕頭謝謝我舅舅,他將橫山田莊送給我們寨子啦。”

“小丫頭,是送給你的!你收不收租子,收多少租子,給誰種,那是你的事,但是,記住,田莊是你的!以後就是個女財主了。”

俞瀟在自己房間裡找禮物,給阿蒙的好找,問題是給阿玉的禮物。找了會兒,他躺到床上去了。

俞瀟知道後來的畲族大部分就是這些越人的後代,廣豐還有些藍姓的畲族人。唐朝後期,信州永豐東南、南面、西南面的越人很多。

本來俞瀟只是想跟阿蒙阿玉開個玩笑,然後就放了他們,最好降服他們。

俞瀟既然來到了這個過去的世界,自己必然要在這裡生存繁衍,必然要面對永豐以及永豐的周圍的人。

那些越人,雖然漢人將他們視為化外之民,知道一些未來的俞瀟覺得不必要將越人視為洪水猛獸,漢人是在不同融合其他族群的人而壯大的,誰敢說自己就是純正的三皇五帝的血脈。

當時腦子一熱,看到阿蒙不畏馬鞭,他想接著試探一下阿蒙他們,弄巧成拙,誰曉得他倆認識道人三巍子,結果讓三巍子做了人情,他倒像是個只會欺負人的惡魔。

俞瀟心裡想,真是沒意思,倒黴透頂,那個死道士,讓他白撿個女兒,那個小姑娘再漂亮,我二十多歲的人不可能對小姑娘,不對,我九歲,四十多歲?。

俞瀟穿越過來好多天了,腦子還有些紊亂。

前兩天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身子有另外一種感覺,他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感覺,就是自己不然而然地變小,不是指身子,身子已經變小了,就是感覺,心裡的念頭自己就是小了,原來自己心裡就是四十多歲,現在心裡就是二十多歲,估計過幾天,就能和九歲身子完全融合了,不過還好,那些記憶沒有出現消失的苗頭,他想,有些知識應該有空記到紙上,萬一出現狀況,記不得了,那就沒有了,不過,用毛筆寫,太費勁了,有空想辦法吧。

還是要出去的,外面有人叫他了。

他急忙拿著房裡的一把羽毛紋燒刃短劍和一本書出去,本來想將自己的銅鏡送給阿玉,後來想想算了,他房間裡正好有一木雕版的《老子》,反正他也不想看這書,他想,你義父是個道士,那好,你就去學做道士吧。

到裡廳外面,一瞧,一堆人圍著阿玉,許多人是帶著羨慕的眼神,這個剛剛可能會被弄死,沒弄死也就做個奴隸的小姑娘,眨眼間變成了女財主。

阿蒙站在人群外,有道爺三巍子在這,現在阿玉得了這麼多好處,他也高興,看著阿玉眾星捧月般,臉上的笑意滿滿。

他的臉洗乾淨了,呈現出少年人的光潔,顏色帶點銅色,彩繪過的地方白白的,看起來反而有些怪異。衣服也換了套青色的直裾。腳上也套上了黃褐色蹺圓頭鞋。

俞瀟沒去湊熱鬧,站在簷下,叫了聲阿蒙。

阿蒙聽到俞瀟喚他,收起了笑容,很平淡地來到俞瀟身旁。

“阿蒙,接著,這把劍送給你了。”俞瀟把劍輕輕擲給阿蒙,阿蒙抬起手接住了。

“公子捨得把寶劍送我?”

“送你了,區區一把劍,何足掛齒,那時在臺上時跟你開玩笑的,不要在意哦!”

“公子是誰,我哪敢!那阿蒙在此謝謝公子美意。”阿蒙握著劍套向俞瀟作揖。

“阿玉,過來,我送你本書,要不要?”俞瀟對著廳裡大喊。

眾人聽到了俞瀟的話,讓開了條縫,阿玉在眾人嘈雜聲裡鑽出來到俞瀟跟前。

“公子,謝謝你!”拿著顛倒的書翻起來。

“阿玉,你叫錯了哦,應該叫什麼?”王氏也過來。

“舅媽,我應該叫他表哥。”

“對,聰明的孩子,可你的書拿反了。”

“表哥,你送的禮物最好了,能不能教我識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