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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的屍骸

是有個暗室!是個地下暗室。

而這個暗室的入口,侯爺所料不差,正是崔宅的佛堂裡。

俞瀟跑進佛堂,冷月的光透過高高的小窗戶,冷寂的佛堂讓俞瀟更是害怕,剛才出現了殺手,他幾乎懵了,手上的火把和匕首還在。

跌跌撞撞,下意識裡他就爬進佛龕的下面坐著,好像安全一些,但手不聽使喚,慌亂中匕首刺到他頭上佛龕下面的一個東西,從一端撇向另一端,就聽見一聲咚的一聲,他坐著的地方疾速下降,他沒扶穩,悄然滾落一旁。

接著他坐過的地板往上咔嚓一聲,合攏了,他聲嘶力竭地喊叫,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漆黑一片,根本就沒有任何光線,匕首與火把也滾落了,不知在哪。

暗黑的恐懼壓抑而來,俞瀟接近崩潰,也害怕到時沒有氧氣,窒息而亡,眼淚幾乎要湧出來,好在他剋制住了,畢竟還有些知識,新增了勇氣的能量。

現在的呼吸還算順暢,不知暗室是不是有通風口,他想,外面有個女人,知道自己不見了,既然救了他,肯定會想辦法,但是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自己暫時還是留點力氣,想想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辦法,萬一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好大聲呼救。

心念著鎮定,俞瀟屁股坐在冷冷的地上,地面不溼,摸著好像有薄薄的灰塵,他的心裡篤定這裡一定有通風口。但他不敢亂動,周圍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微顫的雙手從袖口拿出松木,又從暗袋裡掏出了火摺子,在掏出來的那一刻,他的熱血沸騰了,只要有光,光明的希望是人壓迫恐懼最有效的方法。

他一絲絲在地上摸索,看最好找到火把,乾燥的松木也很難點著,火把上面有些麻布的纖維,也有燒焦的碳,只要這裡有源源不斷地氧氣,點著了火,有了光,應該能找到辦法出去。

碰到牆壁的時候,也摸到了火把,俞瀟握緊後拿到了自己跟前,小心翼翼地夾在雙腿上,揭開火摺子的銅蓋,靠近火把頭,鼓起的嘴巴持續地呼出空氣,看到悶在火摺子裡的火種燃起來了,繼續均勻地吹著,火把慢慢燃起。

蓋上銅蓋的時候,火把頭整個燒起來了,俞瀟不敢大意,舉起火把,四周看看,這裡是個平臺,上面是臺階,他是滾落到這裡的,運氣好,沒有滾向下面的臺階,下面的臺階沒看到頭,前面暗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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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瀟鼓起勇氣,前面雖然陰暗得好瘮人,必然要下去看看,扶著石壁,在下面第四個臺階撿起了匕首,下了十來個臺階後,餘下的臺階是是彎下去的,又有十幾個臺階,俞瀟看到暗室。

火把快要燃滅了,俞瀟正要換松木點燃的時候,看到牆壁上有壁燈。

他踮起腳尖,火把剛好將蓮花狀的壁燈點然,壁燈很精緻,蓮花花瓣栩栩如生,翠綠欲滴,即使房間有些薄薄的灰塵,它歷經許久,卻不染塵埃。

暗室漸漸明亮,紅光藍焰輕搖擺動,溼氣不是很重,沒有什麼腐爛的味道,還有些淡淡的香味,也沒有其他的,俞瀟看到牆壁上有幾個形狀不同的洞,空氣應該是經過這些洞口進出的。

暗室裡的灰塵淺淺的,擺設整齊,有個案幾,案几邊上就是書櫃,案几上還擺著些書,俞瀟隨手拈起一本,抖了抖灰,紙張已經發黃。

再拎起來一本的時候,從書裡掉出一張圖,一張地圖,亮黃色的羊皮紙,線條很細,畫工精湛,標註明了,有一處好像是特意用硃砂點了下。俞瀟仔細看了看,點硃砂的地方就在這附近。難道是張藏寶圖?

俞瀟心裡撲騰一下,寶藏,可能嗎?那個黑衣人?

俞瀟下意識中左右瞄了幾眼,摺好後放到自己身上。

隨意翻了下,有些賬本,還有就是些雜七雜八的書,沒有什麼能讓俞瀟再次驚奇的書了。

一條木榻擺在靠裡面的地方,再裡面靠牆還有地毯,地毯上有褥子。牆上有兩個壁櫃,俞瀟過去,拉開了第一個櫃門。

一道金黃色的亮光差點閃暈了俞瀟的眼睛。

光潤閃燦的金錠折射的光芒,輝耀了不大的空間,俞瀟頓時覺得自己也是金燦燦的。

沉浸在光芒四射的輝耀下,俞瀟張開大口呀了幾聲,懷著驚奇的心態,急不可耐地開啟了另一個櫃門。

“啊……”驚叫聲擠滿暗室,足夠驚奇,驚奇得不能再驚奇,俞瀟被驚得連連後退,跌倒在毯子上。

俞瀟感覺瞬間空氣稀薄,自己幾乎不能呼吸,整個暗室裡充滿了詭異的氛圍,眼前似乎漆黑一片,身子僵住,不能動彈,胸口好似有塊大石頭壓著。

裡面有個人,應該是個屍骸,過了一會兒,俞瀟試圖讓自己平復內心的不安,開啟櫃門時驚惶失措,俞瀟被嚇得沒看清楚。

看看室內,沒有異動,櫃門半掩著,露出了一隻手,一截衣物。

俞瀟定神良久,心情稍微輕鬆了些,起伏的心跳慢慢勻速下來,一點一點兒,用手撐著起來,彎腰頂著匕首,靠近壁櫃,用匕首挑開櫃門,一具女屍赫然出現在俞瀟的眼前。

櫃裡衝出更濃的香味,俞瀟定住眼神,女屍的臉部已經凹陷,皮貼著骨頭,牙齒畢露,猙獰恐怖,腳蜷縮在裡面,髮髻沒有散亂。濃烈的香味就是櫃子裡出來的,應該是這個女乾屍的身上的東西。

俞瀟用匕首撩開掉在地上的手的袖口,衣物還沒爛,匕首碰到硬物,原來是個銀鐲子。

沒有鬼就好,一個乾屍,還不能讓俞瀟送命,暗室裡其他東西他現在也不動了,瀰漫出來的香味讓俞瀟感覺是在和女屍的身子作密切接觸,是吸入女屍的身子的東西,令人作嘔,他有些受不了,現在急迫的要出去。

墊著東西拿下牆壁上另一盞油燈,點燃後走上臺階。

侯爺一直沒有琢磨出暗室的入口機關。

王氏也心急如焚的趕過來,臉上的焦慮帶著還未睡醒的星眼,愛乾淨的王氏眼角粘著眼屎,大聲的叫喚著瀟兒。

管家俞泰帶著些家丁、兵丁,還有些鐵製的工具。按侯爺的安排,永豐城到處加派了兵丁。

翠萍他們老老實實呆在崔家院子裡,在崔家找來些可以燃燒的舊家具,點起了火堆。崔家還有個後花園,也派人看過,沒發現異常現象。

冷寂的夜晚,幾個星星眨巴著深邃的黑暗。崔家院子,到處都是火把,照得崔家宅院內外明亮通徹,任何的角落都在搜尋中,一遍又一遍。

院外的某個地方,有雙凸起的眼球在觀望著這裡。蒙面黑衣人沒有走遠,他牽掛著院子裡可能有他一直以來苦苦尋找的。

鐵鍬也無濟於事,侯爺還是很鎮靜,皺紋只能代表他的年紀、成熟、閱歷,以及他在深思某些常人看不透的東西。暗室,進出暗室的機關,侯府也有個暗室,還是祖上花重金請了個墨子傳人設計的。

侯爺有重要的事也會到暗室去,暗室的入口及其隱秘,不知道的是很難看出端倪,即使知道有暗室,開門的機關也是不易察覺的。侯爺覺得不相信俞瀟會毫無跡象的無影無蹤,那裡的印跡顯示俞瀟肯定無意中觸碰到入口機關,才進入暗室。

還有事情更加肯定侯爺的猜測,當時,崔家家主崔奉先請的石木匠以及建房的雜工都是外地人,從來不和本地人接觸,連他的家眷、家丁、家奴等等都不讓去工地。做房子時,先圍起了圍牆,搭起草房子,外人無法知曉裡面的情況,做好房子,連夜將所有人送走了。而且,原先有個池塘,好像沒取的土也不夠填埋池塘。這塊山地是崔奉先親自挑選找侯爺要的,後來又要了院子後面一塊,當時是說弄個花園。

侯爺翻來覆去地看,終於,他看到佛龕面板底下的一個滑塊,滑塊是個吸鐵。

俞瀟心有餘悸,到了入口下方的平臺,這是個簡單的暗室,沒有陷阱,也沒有突如其來的暗箭等等機關設定。

上臺階,仔細地搜尋,沒看到什麼不同的地,用手觸控牆壁,耐心地按按能觸控到的每一寸,終於,有塊地方有點鬆動。

俞瀟屛住呼吸,心裡祈禱,也不知他向誰祈禱,只是希望這就是出口的機關所在。擺好架勢,怕萬一有什麼東西掉落或者有其它意外,畢竟暗室的驚喜連連。

侯爺來回動了下滑塊,沒用,正在準備將滑塊拿下來的時候,聽到了響聲,看到佛龕下面的地板磚疾速下沉。

“俞瀟,是你?”連名帶姓叫著自己的兒子,侯爺已經看到了火把的亮光。

“父親,是我。”俞瀟朝上看到自己父親的臉,周圍沒有什麼異動,連忙跨上臺階,鑽出地洞口。洞口的地板磚隨即合上了。

侯爺半跪在地,老淚潸然淚下,抱著俞瀟的身軀,一個多時辰的擔憂、焦慮、壓抑的心情盡情地釋放出來。

外面開始沸騰,找到公子了的聲音傳遞著興奮,意味著結束了搜尋。

王氏已經是個淚人,在狹小的佛堂內和侯爺一起抱著俞瀟。

“痛。”俞瀟喊出這句話,侯爺和王氏都鬆開了手。

“哪裡?”倆人急切地問道。

“你們抱得太緊。”哦,原來是這樣,也顧不上找帕子,侯爺王氏都用衣袖擦下自己的淚眼,呆呆然看著俞瀟。

“我找到了暗室,這處宅子我要了。”侯爺王氏沒想到經歷了生死的兒子很坦然地說出這句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