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
“伏黑！”
伏黑惠猛回神。
釘崎野薔薇正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 滿臉不耐看著他。
“搞什麼啊你，今天術課的時候一直在走神。”
“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黑眼圈都掉上了。”
伏黑惠捏了捏鼻樑, 感覺太陽穴在一跳一跳脹痛。
昨晚他五條悟回宿舍的時候其實才晚上兩點左右, 但短時間接收的信息量大，伏黑惠一閉上眼, 就是結界裡無限沉淪著的曉美焰悲慼的側臉。
最後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天光乍現才閤眼, 睡上幾個小時就又爬起來上課。
虎杖悠仁一邊拿毛巾擦著不存在的汗, 一邊湊了來。
“釘崎你是看見伏黑今早剛起床時候的模樣，”他豎起兩根手指把自己的嘴角往拉, “……一開門就看見他鐵青著一張臉斜靠在門口，感覺魂都從嘴裡吐出來了, 超恐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麼表情笑死了！”
好吵。
伏黑惠的臉色更黑了。
今天的太陽很曬, 雖然換上了淺色的運動服, 但在操場上站了一會兒就吸熱燙手，身邊一無所知的同伴還在肆無忌憚發出刺耳的嘲笑。
好熱，好煩。
耳後突然被貼上了什麼東西，冰涼潮溼的感覺讓伏黑惠驚動顫了一, 腦子也被冰得清醒了一些。
“感覺伏黑同學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鹿目圓把那瓶冰水放了他旁邊的臺階上, 關切問道：“事嗎？”
伏黑惠恍惚了一。
“啊，嗯，事……”他含糊道, “謝謝。”
擰開水狠狠灌了一口，沾上了些許溼的手心被他按在了額頭上物理降溫。
“大家！”
曉美焰喘吁吁從另一邊跑了來, 因為運動，蒼的臉上浮上了兩團紅暈。
手裡抱著一個竹筐，裡面放著被冰水浸泡後的乾淨毛巾。
“大家快點擦擦降溫吧！”
釘崎野薔薇歡呼一聲衝去抱住, 猝不及防的曉美焰後退幾步才堪堪站穩。
明明是變身後飛天遁的魔法少女，伏黑惠曾親眼看見拿著比自己手腕粗壯無數倍的槍桿瞬殺高樓一般巨大的詛咒，但的力量似乎並有比普通人強上多少。
“給，伏黑同學。”
“謝謝。”
伏黑惠接毛巾，捏在手裡盯了一會兒，然後掛在了脖子上。
分完毛巾，曉美焰又從竹筐的夾層裡掏出了五根冰淇淋。
“因為不知道大家喜歡什麼口味，所以就隨便選了幾個人比較高的……”
虎杖悠仁的歡呼聲大了讓伏黑惠想皺眉的程度。
“曉美萬歲！”
“萬歲！”
曉美焰不好意思低頭笑了笑。
分伏黑惠的時候，見對方擰著眉略帶探究看著自己，性格膽怯的女孩不安拽了拽裙角。
“伏黑同學，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伏黑惠的眼神落了握著冰激凌伸向自己的手，中指的指甲上繪著紫色的菱形，戒指的內側上鑲嵌著的寶石澄澈折射著光亮。
他悄悄松了一口。
“抱歉，是走神了。”
曉美焰捧著竹筐坐了鹿目圓的旁邊。
“感覺伏黑同學今天心事重重的樣子呢。”鹿目圓舔著冰淇淋，隨口說道，“莫非是做噩夢了嗎？”
“因為一個噩夢變成這樣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吧。”
釘崎野薔薇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虎杖悠仁大大咧咧把手臂搭在了伏黑惠的肩上，“有什麼事情不總是憋在心裡啊，伏黑。”
“是曉美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伏黑惠一驚。
突然被點名字的曉美焰驚訝抬起頭。
“誒，嗎？”慌慌張張伏黑惠對視了一秒，然後緊張道，“是，因為昨天不小心在點的肉上撒了紅辣椒粉？”
“還是因為站起來的時候碰倒了伏黑同學的飲料？”
鹿目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什麼啊小焰，伏黑同學才不是那麼小的人呢！”
伏黑惠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他理解虎杖悠仁是因為想調同期之間的氛，在敏銳觀察自己的不自然之後選擇在大家都在的時候挑明。
畢竟都是才剛入學的新生，就算曉美焰鹿目圓提前入學了幾周，但伏黑惠也是最近才剛剛熟悉起來，可能存在什麼血海深仇的大矛盾。
而伏黑惠沉默寡言，曉美焰性子靦腆，如果有什麼問題然是不會當面開口，還不如讓他推上那麼一把。
虎杖悠仁是這麼想的。
但是啊……
伏黑惠回想起昨晚所見的一切，嘴裡微微發苦。
——那可是被反覆警告，絕對不能宣之於口的潘多拉魔盒。
二十分鍾的時間轉瞬即逝。
名為沙耶加的少女露出麻煩了的表情。
“不知不覺就說多了，抱歉，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忘記吧。”
女孩英的臉上露出一個略帶懷念的笑。
“雖然這並不是以的立場應該說出的話，但是還請在有限的時間內，讓們兩個度一段平靜的校園生活吧。”
“在失聯之後，聯盟應該很快就會派遣新的專員前來探查。”
“憑藉小焰小圓的能力，一般的傢伙應該奈何不了們吧。”五條悟用陳述事實的語說道。
“以這個結界的強度，被關進來就是無解。”
事後伏黑惠就這句話詢問了五條悟，得了‘如果展開領域的話，說不能打破哦’的模稜兩可的答案。
這幾乎是瞬間就讓他把對魔女曉美焰的警惕提了最頂端。
回那時，伏黑惠對沙耶加口中的‘聯盟’表示了疑惑，但五條悟反而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
“說的‘有限’指的不是被聯盟發現的時間。”沙耶加說，“而是‘鹿目圓’覺醒的倒計時。”
“哪怕焰用這樣的自毀方式也能矇蔽‘’一時。”
“斬斷了所有魔法少女絕望的因果線，引領們走向希望救贖的圓環之理，就歸位了。”
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伏黑惠意識看向似乎瞭解其中一些隱情的五條悟，正好見頭教師很難得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五條悟想起了在曉美焰的時停世界，被掀起記憶的一角時，那曾出現一瞬間的金光。
‘圓環之理’。
鹿目圓。
聯想沙耶加之前曾說的‘改了魔法少女命運的規則’……
五條悟墨鏡後的眼睛瞪大了些。
喂喂，能做這些的，不就是被世俗所稱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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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嗎？
遠處傳來了巴士啟動前的鳴聲。
結界內的天空似乎變得更加幽深了一些，孩童們笑鬧著的細小聲音伴隨著皮球的滾動聲逐漸接近，熄滅的路燈頂端突然燃起了火光。
黑色的玩具鳥啪嗒啪嗒扇著翅膀從三人的頭頂飛。
“你們該離開了。”
沙耶加第三次催促道。
“事情還聊完呢。”五條悟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不如沙耶加們一起走吧。”
伏黑惠已非常自覺拽住了他的衣角，五條悟的另一手趁其不備搭在了沙耶加的肩膀上。
“喂！”
怒聲的呵斥還出口，眼前一花，三人已來了巴士的車門前。
“請？”
五條悟伸出手示意上車。
沙耶加嘆了口。
“既然你不死心，那就來試試吧。”
在三人都在座位上坐之後，巴士的車門緩緩關閉。
來時候的安靜不同，路邊突然冒出了很多看不見臉的行人，姿勢僵硬走著。
車內緩緩響起了輕柔的樂聲。
伏黑惠搓了搓胳膊上暴起的雞皮疙瘩，不小心碰了並排坐著的沙耶加的手。
是不屬於人類的，冰冷的溫度。
沿著一條路直直開了一會兒，算時間早就該穿越結界的時候，但面前的路像是看不盡頭。
遠處微亮的不像是燈光，更像沖天而起，將一切灼燒殆盡的火焰。
車內響起了熟悉的廣播聲。
“一站，見瀧原三丁目。”
巴士的大門隨著一聲噴緩緩開啟，無人動彈。
沙耶加露出‘看吧’的表情，“如果在車上，這輛車就會永遠徘徊在結界內部，恐怕重複上幾次，焰的意識就提前甦醒了。”
“雖然小圓還在，應該不會徹底發瘋，但你們也不會想面對一個被激怒的魔女的。”
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披風裙襬，走了車門前。
“以防外一還是再提醒一遍。”沙耶加轉頭，語嚴肅。
“在聯盟的人員有抵達之前，絕對！絕對不試圖在們面前揭穿真相。”
在車啟動的前一刻，鬆開了手，藍色的身影被巴士拋在了背後，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回憶結束。
身旁的四人還在愉快談著天。
伏黑惠手裡拿著化了一半正在滴水的冰棒，沉默半晌，將一整根完全塞進了嘴裡。
‘清醒一點啊。’
橫濱，port mafia大樓。
森鷗外接手通知來會客室，房間內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的發男人。
他輕輕闔上門，露出一個歡迎的微笑。
“五條家主，稀客。”
與此同時，位於東京的咒術高專一級新生接了新的派遣任務。
點——英集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