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言情 > 農門惡女升職記最新章節列表 > 第456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456

月夜無聲,萬物寂寥。]

寢室內,燭火已滅,窗影餘光,輕風微拂羅紗幔帳,隱約暗香浮動。

床榻上,清漪已睡熟,稀疏的月光灑下,清晰可見眉宇間的幾許惆悵,長睫時而顫動,極為不安。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御昊軒半躺在她身側,懶散的神色帶著幾絲柔和,一隻手撐在腦後,黑髮如雲,披散在身後,垂落絲綢牡丹繡紋枕上,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清漪的眉宇,似要將那份惆悵一點點的撫平。

只奈何,他愈是輕柔,清漪眉宇間的鬱結愈深,他愈是急切的想撫去,她卻是睡得愈發不安,甚至開始閃躲他的碰觸

御昊軒的手緩緩停下,但卻依舊留在她的眉宇之間,而後輕拈起落在她額前的髮絲,輕柔的繞至耳後,指腹劃過她的眉宇直到觸控到那條猙獰的粉色疤痕,才再次停滯。

這條疤痕足有一指長,數年的時光,原本蜿蜒的傷口早已變成了與膚色極不協調的粉色,只是即便如此,它的存在依舊讓這張原本嬌美的面容毀去了本該的傾城。

"卿本佳人"御昊軒低沉的聲音帶著幾許波動,夜色中,那雙深藍色的瞳孔蘊藏著不知名的情緒,他微微低首,溫潤的薄唇在那條傷疤上輕吻。

許是清漪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氣息,她的娥黛輕擰,長睫輕煽,而後在御昊軒似要吻去那條傷疤的細密中睜開眼,而後睜大雙眼錯愕的望著眼前映在月光中,俊美得另人失去呼吸的男子。

"醒了?"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深藍的眸子顯得分外深沉,大手輕托起清漪的身子,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而後緊摟在懷中:"朕吵醒你了"

清漪輕顫著長睫,微微斂下,收回了剛才的片刻失神,聞著御昊軒身上的淡淡的龍涎香,再次閉上了雙眼,輕呢道:"是臣妾睡不得沉"

"恩"御昊軒應了一聲,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清漪的額頭上,溫潤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髮絲上,而後低首輕吻了她的額頭,聲音滿是柔和:"清漪,能告訴朕你在想什麼嗎?"

心一顫,清漪的雙眼猛的睜開,長睫劃過他胸前的衣裳,剛才的睡意徹底消失,眸光中露出了疲累與哀傷,粉唇輕抿起,想說什麼,卻又被他試探自己的認知駁回。[

嘴角的點點苦澀溢位,漲滿整個胸懷,素手輕抵在他的胸膛之上,感受著這隨時都將變成凌遲自己的溫暖,十指漸漸收攏,輕柔一笑,呢喃道:"臣妾在想,皇上為什麼還不睡"

御昊軒閉著眼,聽到清漪這樣回答,也不作聲,只是將她的身子又摟緊了些,使得二人的身子貼合得密不可分,稍後才聽到他低沉如夢呢的聲音:"因為朕想知道清漪為何連入睡都如此不安",而後,他低首望著清漪斂垂的眼,聲音帶著誘哄:"告訴朕,清漪為何在朕的懷中還是如此不安"

心,如被劍穿,猛然間變得疼痛,清漪的眸光一滯,周身的溫暖瞬間化作了冰冷的石窟,她抬首迎接那道另她永遠都讀不懂的目光,那片似乎永遠沉靜的深藍瞳孔,整個人又像是被吸進了他所設下的鼓惑裡。

輕搖頭,長髮纏繞住他的手臂,像是急於纏住他的心一般,清漪的唇漸漸抿起了一抹淡然的淺笑,伸出手撫上那雙另人移不開目光的眉眼,指腹描繪著他英氣的劍眉:"皇上真好看"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沉迷於他的面容。

御昊軒的目光沉了一下,那抹入夜般深沉的眸子頓時有些不自然的閃避,他望向別處,而後又看著她,但卻再不復剛才的沉穩。

清漪似若無覺的描繪著,彷彿傾注了所有的注視與思維,那樣的認真,一點點的,劃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直到那象徵冷情的薄唇,粉色的嘴角抿起一抹天真的微笑,可是眼中卻是另人揪心的寂寞與悲傷。

這樣一個男子,深沉得另世人看不清,手段陰狠的讓人毛骨悚然,但又偏偏對一個女人給予萬寵千愛,痴情得另人動容。清漪的指尖停在他的唇上,雙眸的悲慼被長睫掩去,她閉上眼,用自己的唇輕觸上了他的唇

有那麼一瞬,清漪感受到了御昊軒的僵硬和輕顫,因為她的唇停留在他的唇上,雖然,只是蜻蜓點水。

而後,清漪鑽在御昊軒的懷中,雙臂緊緊的抱著他,像是害怕下一刻他就會離開一樣,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裡

"清漪"突然,御昊軒喚出了這兩個字,很輕,卻帶著沉重的喘息。

"恩"清漪閉上眼睛應著。

御昊軒的眸光突然暗淡了下去,像是蒙上了一種另人看不清楚情緒,更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想要急切的囚禁住什麼,少許,他閉上了眼,用下巴輕輕磨蹭著清漪的額頭,低喃:"陪著我"

清漪輕恩了一聲,素手緊緊的抓住他後背的衣裳,指尖被劃破的傷口依稀可見

五更天,天色微白。

秦公公捧著朝服領著兩名御前侍女在殿外守侯,直到聽到殿內那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進來"

寢室內被推開,秦公公習慣性的向前走去,卻在向前幾步後突然發現多了一個屏風,一時間不由自主的停住腳步,而後便聽到一聲沉穩的步伐聲。秦公公回神,他趕忙讓站在身後的兩名御前侍女侍奉皇上更衣。

秦公公望著那扇昨天還未見到的屏風,心頭升起了幾分疑惑,按照規矩而言,凡是侍寢的妃子都必須在皇上早朝之前起身,侍奉皇上更衣,且要送至殿前,跪叩謝恩。

而每一位侍寢的妃子有都如此做法,惟獨這個德妃第一次進宮便成了例外,而今竟連皇上早朝也不起身了,這不合規矩。

秦公公瞥了瞥那扇素潔的屏風,幾次想開口提醒皇上,但卻因為早朝在即,耽誤不得,因而他只能低首跟隨著御昊軒踏出朝恩殿,許是因為心不在焉,待走到殿前之時,他竟不知道皇上已經停下了腳步,直到那清晨冷風吹拂起他手中白拂,在猛然停住腳步。

秦公公停下腳步後,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卻在轉身看著站在殿內的皇上之時愣住,因為皇上竟然停住腳步,回首望著德妃娘娘的寢室。

"皇上"秦公公微顫著喚道,卻聽御昊軒思索半晌後,低聲道:"你去御藥房熬一碗藥送來"

"奴才知道"秦公公忙低首領旨。

御昊軒收回目光,卻又道:"德妃昨夜並未侍寢,你就熬一碗補藥送來即可,至於記冊之事,就不用改了,記便記罷",說罷,不等秦公公反應,他便徑自一人踏出朝恩殿

紅日初生,晨霧稀薄,開啟窗子,冷清的空氣中隱隱傳來一陣海棠花香

沐浴後,清漪只著單衣立於窗前,望著那枝伸至窗前的海棠花,白皙素手輕撥上花瓣上晶瑩的露珠,雙眸平靜似水,玄衣如雪,婉若璧人。

"花開不逢時,花落無人知"清漪摘下一朵粉色海棠拈在手指上,靜靜的看著,許久,她漠然的將那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下,拋灑空中,任西風卷去,滿地落紅。

身後,寢室被推開,蕭童領著秦公公走進,低聲喚了一聲:"小姐,秦公公來送藥膳",說著,垂下眼睫,雙手緊揪著絲帕,櫻唇緊抿。

秦公公端著藥贍上前兩步,低首恭敬道:"德妃娘娘,請"

清漪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她有些恍然的斂睫,轉首望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人,眸光落在秦公公手上捧著的玉盤中的那碗黑色藥汁上,少許,示意蕭童端來。

蕭童忙轉身將秦公公手中的藥膳端起,緩緩走向清漪,有些不自然的喚道:"小姐"

清漪應聲,伸出玉手執起那碗藥,那苦澀的味道讓清漪幾乎想立刻扔了它,但是她卻想也未想,就一仰而盡,而後將碗遞給蕭童,轉身繼續望著窗外的那棵盛開的海棠樹,靜默無聲。

望著清漪如此大方的喝下藥膳,秦公公心頭對今日之事的疑惑更深,他擰著眉,接過蕭童手中的玉碗,抬首望了望已然凝視窗外的清漪,想開口說什麼,卻又想起了皇上交代的那句話:"若德妃問起什麼,你如常回答,補藥之事不可提及"

愣怔了少許,秦公公終是什麼都沒說,低首下,但在踏出寢室之時,依舊疑惑的回首望了一眼著衣單薄的清漪,而後才恢復常色快步趕去'御書房';回旨

晚春雖冷,百花卻無畏,御花園中所種植的百花大多都已開放,一片奼紫嫣紅。

清漪披了一件玄色長袍,獨自走在花園中,晨霧早已散去,但梅花林中卻依舊瀰漫,停下腳步,望了一眼那片仿若枯枝的梅花林海,微微斂下長睫,而後繼續向花園走去

"德妃娘娘今日身子不舒服?"突然,身後一個尖銳卻又可意壓低的聲音響起,而後,李公公那褐色朝服的身影立刻出現在清漪的眼前,只見他低首恭敬的向清漪跪拜:"奴才參見德妃娘娘,娘娘萬福!"

清漪站在海棠樹下,伸手接過一片飄落的花瓣,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公公,輕柔的聲音帶著幾許無力:"李公公請起"

李公公聽著清漪那帶著幾分疲倦的聲音時,不禁抬眼看了一下清漪的側顏,奈何卻無任何蛛絲馬跡可尋,只能叩頭謝恩:"奴才謝娘娘",而後低著頭站起了身。

清漪望了一眼不遠腳步聲漸晰的蕭薔花園處,帶著幾分不漫不經心的問道:"李公公最近有什麼訊息要賣給本宮?"

一聽說賣訊息,李公公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更帶著幾分黯然,但他隨即領會其意,看了一下左右,才低聲道:"娘娘,今日皇后要奴才請充容娘娘前去'鳳棲宮';商量除去花美人之事。

花如霜清漪望著落了幾片花瓣的手掌,嘴角終於染上了幾分笑意,玉指漸漸收攏,但神情依舊淡漠,眸光望向那幾名從蕭薔園內走來的幾名論不上品級的嬪妃,轉身向梅花林走去

李公公見清漪離開,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剛想跟上,便看到了那幾名面生的嬪妃,忽然恍然大悟,轉身匆匆去往'鳳棲宮';覆命。

梅花林中,一片蕭條,往日的絢麗繽紛已然只剩一片腳下泥。

清漪望著周遭的冷清,握著手中的海棠一步步向前走去,直到看到那一個坐石凳之時才停住腳步,眸光頓時冷清,她轉首望向通往冷宮的那條捷徑,不假思索的向前走去

冷清的門,門內雜草叢生,依稀是她當初所見時的蕭條,只是那些曾被大雪覆蓋的枯草,而今青綠一片。

清漪踏步而進,伸手撫去了門上結節成的蜘蛛網,忽聞一聲哀慼琴音,但卻斷斷續續。她腳步一滯,而後向琴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直至看見如月一身素潔的長裙,坐在草坪之上撫琴。

"聲若嗚咽,音似啼哭…"清漪輕輕的道,而後在如月驚訝的目光中走向她,落坐在她的身旁,與她並肩,素手撫上琴絃,道:"彈琴時,子弦不能調得太緊,否則到了傾弦時必然會繃斷"

說罷,清漪將琴絃微微調松,而後緩緩彈奏,將清漪剛才的那曲'長相思';用最委婉的音色彈出,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落寂,吟道: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而後停下,轉首望向清漪:"長相思兮長相憶如月又再想皇上了?"

如月愣怔的望著突然出現清漪,以及她那似乎永遠都不會有任何波瀾與情緒的清澈雙眸,寂寥的重複:"長相思兮長相憶.",而後眼角升起了幾許霧氣,她轉首望著自己面前的古琴,素手捂上了紅唇,聲帶幾分輕顫:"昊軒他…",話未說完,竟已泣不成聲。

情生情死,想必就是如此吧,清漪垂下眼睫,心頭那一抹刺痛另她頓時忘卻了呼吸,但她的嘴角卻扯出了淡然的淺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