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將雲蕭壓在身下, 不緊不慢地甩尾巴。
雲蕭沉默地看這只大豹子,伸出手,戳了它一下。
“來。”
黑豹當聽見,低下腦袋在雲蕭身上蹭來蹭去。
雲蕭偏過頭, 道:“不給你蹭。”
他想躲開, 奈何整個都被壓, 根本躲不開……只能被這頭豹子黏一通亂蹭,蹭得墨髮和衣服都亂糟糟的。
雲蕭:“……”
黑豹得意洋洋地甩尾巴, 又在雲蕭臉上舔……親了一口。
然後又親了好幾口。
雲蕭:“……走開!不給你親!”
黑豹:“吼。”
不。
雲蕭面無表情, 只覺自再也不想理這只無賴的大豹子了。
不過黑豹也欺負他太久,大概是擔自待會可能會變成小黑豹被師尊一通□□, 所以佔夠了師尊便宜, 就不再壓他了。
雲蕭立刻身,在這只黑豹腦袋上拍了一下。
黑豹:“嗷。”
它趴在雲蕭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雲蕭:“現在裝乖也用,不要理你了。”
他說不理就的不理,之後果然和黑豹說過半句話。
黑豹:“……”
它圍雲蕭轉來轉去,一會輕咬他的指尖,一會蹭蹭他的腰, 但不管它怎麼做,雲蕭都什麼反應。
黑豹:糟糕, 師尊好像的生了。
它盯師尊的臉看了一會,片刻後, 變成了小黑豹。
“嗷嗚。”
這只小黑豹哼哧哼哧爬雲蕭懷裡,滾來滾去,蹭來蹭去, 衝他的師尊賣萌撒嬌。
雲蕭低頭看了這只小豹子一眼,抬手在它身上亂揉一通,把它柔順的毛毛給揉亂了。
小黑豹自知理虧,老老實實趴任他揉,又用尾巴圈住了師尊手腕。
過一會,懷中的小豹子就變成一隻毛躁躁的炸毛獅,雲蕭情愉悅了幾,道:“下次你再欺負,就把你這個樣子拍下來,掛在床頭天天讓你看。”
小黑豹:“……”
它一點也不高興地“嗷”了一聲,抱住雲蕭的手不肯放了。
下午問廳有要開會,雲蕭準時趕,剛好聽見謝若明在那裡抱怨。
“上次那個又來找了,待會開完會要趕過去。”
楚霞詫異道:“他找你幹嘛?難道要讓你去給他老婆治病嗎?”
謝若明搖搖頭,道:“不是,是他連續幾晚夢自被貓妖追殺,覺得自一定是撞了邪,要過去幫他看看。”
“貓妖?”雲蕭聽這裡似乎想什麼,道,“什麼貓妖?”
謝若明道:“就是昨天在群裡吐槽的那個,他說他撞了貓妖,也不清楚情況,打算待會去看看。”
小黑豹趴在雲蕭腦袋上,無聊地甩尾巴。雲蕭沉思一秒,道:“你有他的照片嗎?”
謝若明搖搖頭道:“有……不過他是個穿西裝的男,似乎在公司裡很受重用,看也有點,額,斯斯文文的樣子……就是老是囔囔什麼中邪,疑神疑鬼的。”
雲蕭說話,如果按照謝若明這樣的描述,他似乎是見過這個西裝男子的。
就在幾天前,他的小區附近有一個西裝男子抱走了一隻流浪橘貓。且,那只橘貓還和小咪有些相似……
想這裡,雲蕭道:“待會你去的時候,可以帶一嗎?”
“好啊,”謝若明倒是什麼意見,道,“怎麼了,你覺得不對勁嗎?”
雲蕭輕輕頷首,道:“只是有些疑慮。”
小黑豹:“嗷!”
師尊又要管閒了!
雲蕭拍拍它道:“乖一點。”
反正去一趟也不要他多少時間,他也想弄清自的猜測……順便看看,那個貓妖身上,是否有素梵蓮的線索。
短會結束後,雲蕭跟謝若明,來了那個男的家裡。
男名叫胡海樹,是一家公司高管,據謝若明的描述很是年輕有為……只是他們那裡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個頭髮凌亂,衣邋遢的男。
“謝先生!您終於來了,要受不了了,求您救救!”
謝若明聞屋子裡一股藥味,皺眉道:“你送你夫去醫院了嗎?”
胡海樹一聽連連擺手:“不能去,不能去!如果去了那裡,她肯定會被貓妖報復,被貓妖殺死的!!”
“什麼?!”謝若明震驚道,“她可是你老婆啊!你老婆發燒了還不帶她去治,什麼道理!”
“不行,絕對不行……”胡海樹道,“除非,除非你們能幫除掉貓妖!”
他說這裡看見了謝若明身邊的雲蕭,不過有多在意,因為他現在的重在自身上。
“昨晚看見那只貓妖了,它就趴在窗戶那裡,冷冷地盯……它一定是想殺了和老婆!一定是這樣!”
謝若明雲蕭對視一眼,叉腰道:“既然如此,那你先說說為什麼會得罪那只貓妖吧。”
胡海樹一愣,道:“為什麼要問這些,有什麼用嗎?”
謝若明道:“當然,那只貓妖又有的害你,你現在還好好的,總不能不青紅皂白就對它下手吧。”
自從經歷了林家落榕的情後,他已經學會弄清前因後果再出手,不是什麼都不問,盲目相信委託了。
“……”
胡海樹又沉默一會,就在謝若明以為他不想說,正要催促他的時候,忽然聽見他驚叫一聲。
“,聽貓叫了!”胡海樹驚恐後退,因為注意身後沙發,還踉蹌一下一屁股摔倒在地,“它來了!它來了!!”
其實不用他說,雲蕭已經感覺另一股息逼近這裡……不是妖的息,是怨靈的息。
他回頭,看見窗邊,一隻幼小的橘貓出現在那裡,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盯屋內的。
——這只橘貓他也很眼熟,正是昨天被他放走的小咪。
小咪:“……”
小咪顯然也認出了他,在窗戶那裡停頓一秒,大概是在糾結要不要跑。
不過最後,它還是跑,是兇巴巴地衝胡海樹“喵”了一聲。
胡海樹:“啊啊啊!的是它!”
他發出驚恐的叫聲,目光胡亂漂移,顯然只能聽那聲貓叫,並不能看見小咪。
謝若明也“咦”了一聲,道:“是只小貓啊。”
他和雲蕭一樣能看見小咪,雲蕭已經走過去,趁小咪來不及逃跑的時候把它拎了來。
小咪:“喵!放開!”
“你不是說,你是因車禍身亡的嗎?”雲蕭道,“他就是撞了你的?”
胡海樹聽這話,忙道:“有,可從有開車撞過貓啊!”
小咪:“喵——”
這句貓叫尖銳憤怒,嚇得胡海樹一個哆嗦,縮了沙發角落。
小黑豹趴在雲蕭肩頭,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雲蕭看小咪,道:“底是怎麼回?”
小咪:“……難道說了,你就會幫嗎?”
“不會,”雲蕭道,“不過,也不會阻止你。”
“……”小咪有一會吭聲,後才道,“好吧,你之前放了,所以相信你。”
它話音剛落,身上就發生了變化。
原本小咪死後還是幼小的橘貓模樣,現在,它的身上突然出現許多道傷口,那些傷口尚未癒合,鮮血淋漓,且層層疊疊,顯得極為觸目驚。
割傷、燙傷、烙傷……皮肉剝離,露出白骨,在這樣一隻小貓身上,竟然有不知多少道辨不清的傷口。
謝若明倒吸一口涼,再看胡海樹,一下子意識了什麼。
雲蕭微微蹙眉,道:“他是這樣殺死你的嗎?”
小咪的半個頭顱白骨森森,冷冷道:“是啊,他把抱回去的時候,還以為遇了好,結果不半天,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它說完後半句,整隻貓一下子猙獰無比,尖聲道:“所以,要報仇!”
“……原來弄了半天,你就是個渣啊!”謝若明不可置信地看胡海樹,道,“你是變態殺犯嗎?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你……你在說什麼?”胡海樹道,“什麼都做,——”
他還想狡辯,雲蕭已經走過來,在他眼前輕輕抹過。
胡海樹只覺眼睛刺痛,大叫一聲——下一秒,他發現他的眼中,出現了一隻不成貓樣的橘貓。
一見這橘貓被折磨得極其慘烈的模樣,胡海樹就再次驚叫出聲,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恐懼:“是你?!……不,不對,有見過你,不關,有見過你……”
謝若明怒道:“你都說漏嘴了,還想狡辯!你當們是傻子嗎!”
胡海樹連連搖頭,說不出話。雲蕭則道:“被你害過的,應該不止一隻貓吧。”
“一定不止一隻!”小咪躍上沙發,投向胡海樹的目光充滿仇恨,“他把帶了地下室裡,那裡不僅有很多工具,還有同伴的皮毛……所以,為了的同伴,也要報仇!”
它的瞳孔一下子豎,胡海樹渾身抖如篩糠,躲謝若明身後,抱住他的腿。
“謝先生救!難道你要看被它殺了嗎!”
謝若明沉默幾秒,道:“放吧,這種怨靈也殺不了你,頂多是……糾纏你一輩子,讓你得報應罷了。”
“你……你……”
胡海樹見他的不打算幫自,半天說不出話,在意識最後一點希望已經喪失後,整個登時扭曲來。
“,不過是殺了幾隻貓貓狗狗已!”他臉龐猙獰道,“憑什麼要付出代價!”
“平時愛護妻子、尊重同、敬畏上司!明年就要升職,可以說的生已經很完美了!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憑什麼!!”
謝若明看向小咪,小咪依然冷冷道:“愛護妻子……虧你好意思說。”
“把她打得跪下來哭求你,也算愛護嗎?”
“靠絕了!”謝若明登時大怒道,“你不僅虐貓還家暴!你tm還是嗎?你配當嗎?!”
他說完衝向臥室,發現胡海樹的妻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床邊僅僅放一杯涼水和感冒藥,再摸摸她的額頭——幸好只是低燒,那麼嚴重。
“帶她去醫院吧,”謝若明出來衝雲蕭道,“再這樣下去,都要燒傻了。”
雲蕭點點頭,道:“也要走了。”
“走……等等,等等!”胡海樹道,“你們什麼都不管嗎?!”
雲蕭有理會他的話,對小咪道:“對了,有個問題,能出去問你嗎?”
小咪瞥了胡海樹一眼,道:“好。”
於是謝若明背胡海樹妻子,和雲蕭小咪一出了門。在這之後謝若明直接打車去醫院,留下小咪雲蕭在過道交談。
小黑豹跳雲蕭懷裡,安安穩穩地窩了下來。雲蕭摸摸這只小豹子的皮毛,對小咪道:“想知道,你是自成為怨靈的嗎?”
一般言,這樣的小貓形成的怨靈力量弱小,過幾天就會消散。但小咪顯然殊一點,並不屬於這一列。
小咪搖搖頭,回憶道:“那天……他折磨完,就把丟了垃圾桶裡。
“那時候已經死了,但是不知為什麼,恍惚之間,看見一隻白貓走了過來,輕輕碰了碰的額頭。”
“再回過神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白貓?”雲蕭道,“你是在哪裡見那只白貓的?”
小咪道:“就在小區後面的垃圾堆裡,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哪裡,不過應該是它救了……可惜,後來再也見它,更不能向它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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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蕭聽完這話,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有什麼要問的了。”
“那回去了,”小咪看他,隔了幾秒道,“謝謝。”
雲蕭知道它是在謝自有阻止它,目送這只小貓轉身,走胡海樹的屋子裡。
小黑豹:“嗷。”
雲蕭道:“知道,僅僅靠怨靈的力量,是殺不死一個的。”
他抱小黑豹走出單元樓,忽然有所察覺,回頭看了一眼——
在某一層的窗戶口,趴幾隻透明的貓貓狗狗,它們或是身體殘缺,或是傷痕累累,但都用清澈的目光遙遙望雲蕭,似乎是在致謝。
僅僅靠怨靈的力量確實殺不死一個,但有的時候,活會比死更難受。
雲蕭知道,胡海樹接下來的生,都會比死更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