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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表白

  莫曉曉緊跟其後,不停的求情認錯,想讓劉璃越收回下棋的命令。劉璃越充耳不聞,不予理會。兩人追逐打鬧著跑向遠方,劉璃越似乎很快將司馬黛媱之事拋諸腦後。

黔驢技窮,司馬黛媱已經拋下最後的尊嚴,終究也沒得到劉璃越的半點憐惜。她心痛如絞,原本那活潑跳躍的心湖,也變得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漣漪。

此後,她足不出戶,終日鬱鬱寡歡,嫁與不嫁,在她看來已經不重要。若新郎不是劉璃越,那麼嫁給誰都沒有任何分別。

旁人看來,還覺得她是在收性子,乖乖等著做賢淑的新婦。

司馬瞿為此,還特意誇讚了她一番,鍾小娘也跟著沾光。

光陰似箭,如同指間流沙。經過數日長途跋涉,司馬莞笙和劉妤畹已行至雒陽城外的小縣城,再是一日車程,便能抵達雒陽城。

這夜,她們留宿在一家村野客棧之中。雖說郡主千金之軀,可出門在外,也得隨遇而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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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雒陽越近,司馬莞笙心中卻越是不安。

晚膳過後,幾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客房之內。溫媽媽伺候她睡下,也到隔壁房間歇下。

她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沒有絲毫睡意,心中倍感煩悶。於是,她披上披風,行至客棧後的小院,獨自欣賞這山間夜景。

頭頂的星空中掛著一彎新月,微風拂過,還能聽到林間發出沙沙的聲音,不知名的蟲鳴聲一聲接一聲,不絕於耳。同司馬府的夜景相比,這山間夜景顯得格外幽靜,除了大自然的聲音,再無其它嘈雜聲。

她望著夜空中那輪新月,心中百感交集。迷茫,害怕,無助,恐懼,思念……

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李煜那首《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不覺感傷滿懷,雙眼不自覺閃爍著晶瑩。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她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馮博仲的聲音。

“詞是好詞,只不過愁怨之情重了些。小姐是家中嫡女,衣食無憂,父母疼愛,又才貌雙全。理應無憂無慮才是,可博仲為何從小姐的聲音中聽出了憂愁之感?”

司馬莞笙聞言,慌張收起憂傷,擠出淺淺的笑容道:“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馮公子這麼晚還沒睡下?”她一直在刻意躲避著馮博仲的視線。

雖說同馮博仲日日相見,但畢竟是男女有別,她緊張也是難免的。

“小姐不也沒睡不是?李煜是失國又失自由,才會有如此感觸。眼前夜景甚美,小姐為何會想到如此悲涼之詞?莫不是小姐有心事?”馮博仲撲捉到了司馬莞笙儘量掩飾的憂愁。

“多謝馮公子關心,莞笙真的很好,夜已深,莞笙回屋歇息了,夜晚風大,馮公子也早些回屋歇下吧!”說罷,她禮貌性福了福身,匆匆朝客房的方向行去。

馮博仲並不是愚笨之人,他能感覺出司馬莞笙在刻意躲著自己。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得不承認,司馬莞笙真的是那個讓他一見便心生愛意、魂牽夢繞之人。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對於美色更應如此。

“小姐請留步!博仲有些話想對小姐說。”馮博仲見司馬莞笙欲匆匆離去,急言。

司馬莞笙聞言,眉頭微皺,無奈止步。但她未著急轉身,或是洗耳恭聽,或是方便自己聽到不想聽的話,能更快開溜。

馮博仲雙手緊扣,似有難以啟齒之言,愣了半響才問道:“小姐為何總是躲著博仲?是博仲讓小姐看了生厭嗎?”

真是讀書讀傻了,如此直白,還能聽到真話?

司馬莞笙舒展皺眉,微笑著轉過身來,“莞笙沒有如此之意,馮公子多想了。只不過是男女有別,莞笙待字閨中,理應和外男保持該有的距離,這是最基本的禮數。若讓馮公子誤會心生不快,莞笙向馮公子致歉。”

馮博仲聞言,露出喜色,皺著的眉頭也舒張開來,或許司馬莞笙所說之話正是他想聽到的吧!

他從寬袖之中掏出一物,緩緩開啟包裹在外的錦帕,一支玉簪出現在錦帕之上。那日那支玉簪摔碎後,臨行前他特意尋了工匠連夜趕製了這支玉簪。

玉簪的花飾同司馬莞笙頭上那支銀簪一模一樣,可見這馮博仲是個極其細心之人,會注意到這麼微不足道的細節。

藉著微弱的月光和廊前的燭光,司馬莞笙看清了那錦帕上之物。她來不及找機會逃走,馮博仲就已經捧著玉簪行至她跟前,兩人的距離近得讓她心跳加速。她條件反射似的往後挪了兩小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博仲與小姐相識不久,不知小姐喜好,見小姐髮髻之上的虞美人髮簪甚是特別,於是差人仿製了一支玉簪。眼瞧著就要入夏,玉飾正當時,望小姐能垂愛這微薄之物。”馮博仲雙手捧之,遞到司馬莞笙眼前。

司馬莞笙看著他手中的玉簪,劉璃越的音容笑貌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劉璃越贈簪時所說的話,也如扣人心弦的樂聲一般縈繞在耳畔。

妙弋,收了我的銀簪,以後你就是我劉璃越的人了,不許再收任何男子的東西,可往心裡記好了。

她將這些話牢牢刻在腦裡,一個字也不想遺忘。

前世,因為自己的不作為,她已經錯過一次劉璃越。這世,她一定會學會拒絕,不單單是父親的安排,還有像馮博仲這樣的意外。

不是他們沒有劉璃越好,而是劉璃越早已在她心中生根發芽,成為她心中無法割捨的牽絆。

良久,她取下頭上的銀簪,堆笑道:“多謝馮公子美意,莞笙有此銀簪足矣!馮公子這玉簪,還是留給有緣人吧!”

“博仲很肯定,小姐就是那個有緣人!”

馮博仲言下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

這是在表白,赤·裸裸的表白。

正在她緊張的不知所措時,廊下有起夜的小廝打著哈欠路過。司馬莞笙慌慌張張撂下一句,“莞笙真的要回去歇著了,馮公子好夢!”說罷,趁機匆匆離去。

馮博仲欲言又止,傻傻看著手中的玉簪,失落感躍然臉上。

司馬莞笙回到房間後,匆匆關上房門,禁閉著雙眼靠在門後,長長舒了口大氣。她捂著砰砰直跳的小心臟,滑坐到門後的地上,心事重重的樣子。

如果是誰說面對這樣的事情不緊張,那麼那人肯定是騙人的。

翌日,司馬莞笙她們的馬車駛進了雒陽城。

當馬車從白氏醫館經過時,司馬莞笙忍不住偷偷掀開車簾子朝著白氏醫館裡望去。

很可惜,她並沒見到想見到的人。但能多看一眼劉璃越做事的地方,她也感覺心安許多。落下簾子那一刻,她臉上情不自禁閃過一抹笑意。

劉妤畹撲捉到她臉上那抹轉瞬即逝的笑意,堆笑道:“瞧著要到家了,心裡忍不住不開心了吧?”

司馬莞笙笑道:“這一路,還得多謝郡主的照護。”

“無需這般客氣,這一路,也虧得有你作伴,不然何其無趣。”

“郡主和馮公子可有落腳之處?”

“我們原本就住在雒陽城常安街,家中宅子一直留著,有人照看。這次回來,也算是歸家之行。”

“常安街?那這豈不是往相反的方向而行,這裡離莞笙的家也不遠,要不莞笙就在此處下車,自己徒步回去即可,免得耽誤郡主歸家。”

“安心坐著,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兩人閒聊著,不多時,馬車就停到了司馬府門前。

眾人都下了馬車,凌媽媽等人也忙乎著把行李搬下車。

趁著丫鬟婆子們忙乎之際,司馬莞笙再次向劉妤畹致謝,“郡主,莞笙到家了,多謝郡主和馮公子一路護送。天色已晚,莞笙就不再廢話耽擱郡主和馮公子寶貴的時間了,恕莞笙不能遠送,願郡主和馮公子順遂歸家,改日莞笙再登門拜訪!”

劉妤畹聞言,淡定自若的說道:“這都到家門口了,難道連熱茶都不請我們進去飲一口?”

“莞笙失禮,郡主和馮公子能光臨敝宅,莞笙求之不得,郡主請!馮公子請!”劉妤畹既然開口,司馬莞笙沒有理由拒絕,她只能笑著應允。

她原本想劉妤畹只是嘴上一說,未必會真的屈尊進去討杯茶飲。誰知她話音剛落,劉妤畹就吩咐下人把馬車停靠到一邊等候,命兩個婆子一人捧著一個紅木雕花大錦盒,領著馮博仲一起邁步朝司馬府大門口行去。

司馬莞笙措手不及緊跟其後,並排著朝司馬府大門行去,且使了眼色讓凌媽媽先行一步去敲開了門。

葉錦康開啟大門,見是司馬莞笙回來,忙福身行禮恭迎,“二姑娘回來啦!二姑娘安好!”

“你家家主可在?”劉妤畹看向葉錦康,霸氣側漏的問道。

葉錦康抬起頭來瞄了一眼劉妤畹,沒有吭聲,用徵求的眼神看向司馬莞笙。

司馬莞笙微微點頭示意,他才回道:“回貴主,家主出門辦差,未在府中。”

“那你家主母可在?”

“回貴主,在。”

劉妤畹聞言,不再多問,對身旁的司馬莞笙道:“莞笙,你直接引我們去司馬夫人住處。初次登門,理應去拜會。”(未完待續)